《沙漠海豚》——千叶三口00
第1章 世间最美的文字
10月14,周四。
时间是五点整,千叶拉着件20寸黑色皮箱,赶到了航站楼外。抬头看见一个塔型建筑上的钟表,秒针正在不偏不倚地归零。能准确无误达心理预期,千叶觉得满意。出租司机成竹在胸地表示“哥们,我说时间没问题吧。”本来打算说谢谢的,千叶却一直在笑。
这次公差,是在老家上班四年以来,唯一的一次“机会”,领导开会征求了好几次“大家”的意见之后,在一个天气极端不好的下午下班前,把千叶叫到办公室。
“这次的这个大型仪器的学习,对我们单位特别重要,可以说是,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省上领导也特别强调我们能,尽快获得这几个项目的监测能力和资质,去上海学习呢,一个月。你看大城市学习一个月,每天还有140元的补助。机会挺好,就你去吧?”
这明摆着是,之后的工作会顺理成章地,一揽子归到自己头上!千叶有点词穷,每次遇见这种能把一件事,换成另外一件事讲的人,总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倒不如听见的是:这次培训没人去,就你。
反正此刻,已经是站在了好久不见的机场前。北方的秋末,燥热和凉爽在夕阳时候,已经开始明显分割。
千叶陌生地驻足在顺逆的人流里,开始困惑大家到底都有什么事,是非要如此急匆匆地去解决的呢。
这个世间的人人,都有些急迫。
登机口在2楼,且没有托运的行李,千叶被这赶时间的氛围影响了一二,思考着如何才能显得入流一点,却着实想不到该做的事。
排队,检票,找座位。
选这个时间和座位,是千叶刻意地留心做了的事。他想看夕阳,看一次高空里夕阳的完美演绎。在这个季节,这个飞往初恋女友城市的心情下,让自己痴迷的事物,更显得情绪浓稠。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少遇气流。
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特别想要说话的意愿。在瞟了几眼空姐的身材之后,千叶闭上眼睛,从模糊记忆里分拣那些曾经的恋爱小事。
“世间最美的文字,便是你的名字”。
那是他们确定关系后,千叶在素素的要求下,送给她的第一首情诗。素素看到那句写在电子信纸上的“诗”后,并没有表达出肯定和不满。倒是过了几日,素素便开始大费周章地为千叶准备生日礼物。
又一次,他们吵架。具体吵架的内容怎么也回忆不来!素素关了手机,在一句“再见”之后,千叶记住了尾音里,那明确的轻轨经过的声音。当时,千叶的精神力,顿然变黑白色。千叶从轻轨的一头,留着泪,又貌似没空流泪地,走到了轻轨线的另一头。天色早暗了下来,手机电池也早就坚持完了最后的百分之一。在确认了某种“狂念”后,他打车回到学校,女生宿舍楼的看管,只是看了眼他,就默许着放了千叶进去。
敲门进去了,千叶看了眼委屈还在的素素的脸,便累透了的躺在她的床上睡去了。
一句话也没产生。
将近要关楼门的时候,千叶醒来了。素素的脸还留着泪迹,正在给千叶破皮的脚上涂颜色很深的药。
谁也没有抱怨,貌似都没有抱怨的理由。
还是无话,离假期结束还有几周,不会有人忽然进门,帮忙打破僵局。
千叶拉着素素进了卫生间,替他打开水龙头。素素会意准确地开始洗脸。然后他们第一次共同拥有了一个“夜不归宿”的罪名。
没有荷尔蒙顶撞心脏的事,一个刚好能看见月亮的窗户,牵扯走两人全部的思绪。身体交叠也只是为了更加接近。
第二天醒来,素素早早洗漱好,给千叶换药。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的脚不再有成见了的。”
千叶看着那认真的头顶,满足地说。千叶自己也挺烦他的汗脚。
素素笑了,整个身体震颤着,已经不能够再让手仔细精准地工作了,索性搁置了身体在地上,放开声地笑起来。手里紧捏着棉签,那颜色愈发深重的棉签。
脑子里的她依然在笑,渐渐出声地在笑。笑得那么使劲,肯定当时是开心坏了。这个想法之后,千叶被顺推进了睡眠。
下了飞机,很困难地坐上了出租车。
“凤凰酒店,师傅去那里。”
“太原路的那个?”
千叶打开app确认了一遍。
“是”
车已经在路上了。
上海,和6年前离开的时候,渐渐对上了号。被这座城市给予的反差感,激素了一路,以至于收拾入住之后,丝毫的困意也没。
去楼下逛逛吧,千叶打算着。附近小超市的位置,在下车时候专门留意过。买了两听外文标签的啤酒,直接开了一罐,满满灌了两口。
酒店的位置还是比较好的,衣着清爽又肤质饱满的各种美女额!凑近可以方便依靠柱体,千叶肩靠着看,免费又难得一见的“盛景”。这城市的精致感,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毫不隐晦。饰品搭配以及鞋子衣着,都貌似经历过谨慎的推敲。
大城市的“优势”一览无余,如果说“人间”二字,倒是这里的才符合些。而他的偏远的北国小城,完全可以在地图上不做标记!
风,从哪里来的风?很不确定地吹过来凉意!
千叶抬头,头顶是各式各样的流光,这色彩斑斓之外的天空里,星星似有似无。这星星应该被称呼为“黑夜的针孔”,没有闪烁,不会回应疑问地闪烁。
一个瞬间,千叶的身体里重叠出曾有过的某种情绪,所谓重叠,就是毫发无损地完整贴合。
“莫非时间在我的生命里产生旋涡,终究是形成出了一个圆?”千叶居然会觉得,素素已然是约好了的人,自己正在等待那个将近的时间。他往周遭环视,想从这陌生里分辨出熟悉。
一个突兀的气场,从身后经过。千叶不由自主地回头。一对恋人模样的,嬉闹闲散地走过。而,而!这个身着牛仔短裤,踏着一对木屐,上衣搭一件宽松白T恤的女人,不正正是朴素本人么!
千叶不知道自己是否发出了“啊”的呻吟,身体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紧紧跟上了“他们”。
朴素把一个零钱袋挑在指尖,悠悠地在空气里回划,嘴角微微上挑,笑意满满把脸朝着旁边的男人。
男人!千叶此刻才想起来去看一眼她的“现任”的人。
这人,身高大概也有1米86,衣服合身地依附着他的身体,皮鞋在夜灯下,幽幽地反光。修长的肢体时不时弯下,去凑近朴素的脸。
素素再次选中的“这人”,蛮多自己的影子啊!千叶心想,那人却突然地一回头。
四目相对!
这个世界肯定停住过几次,包括这一次!
那个被千叶鄙夷为“这人”的人,居然生得和自己毫无二致的面孔,连略显红色的卷发,也像是誊过去了的一样,只有夏天的衣着,力道微弱地表达着区别。
怎么回事,好像梦啊!千叶整理着逻辑,是不是梦见了朴素?梦见的这一切!可这梦好生奇怪,为什么那个“自己”,感觉明明是个别的人!
混乱与另一个混乱开始对冲。
千叶停顿着惊愕的表情,停顿着呼吸,如果连思考也能立马停住,他非常乐意。
朴素脸朝向街边的橱窗,收住了脚步。
“别回头!”
千叶在心内嘶吼。
那人转了脸回去,搭了朴素的肩膀,继续着原先前行的节奏,“无动于衷”地迈步。
千叶想瞬间逃离,又只能是背半身过去。
绝对不行!千叶怎么也不能打消一探究竟的心情。这不是梦,不该有这样的逻辑!这是活生生的大街、行人、红绿灯。
男人在不远处驻足,好像是说了朴素不乐意听的话。几番扭捏之后,朴素进了旁边的店。男人点着了一只烟,向里面在招手,等确认了某种事后,急冲冲地走向千叶!
“请问,您是在跟踪我们吗!”
男人直接说。
“…”
千叶没什么可辩解的。
定睛再看,两人不由得再次错愕!
“你,是谁?”
是啊,他是谁?我是谁?!千叶心想,连声音都相同到如此程度了。对立而站的两人,简直就像中间有一面隐形的镜子,放映出了背面的人。
这绝对不是相像那么简单。
千叶深心里,一口封闭至今的井,开始诡异地咆哮,汩汩地提升着水位!
千叶想毫不避让行车,立马跑过对街!但此刻,当面的人还在沉重地站稳在一步之外的水泥地面上。决不能做那个先动脚跑的人!千叶下着决心。但汩汩而升的恐惧,已经泵如血液。他用着全部的力气,维稳着这诡异的一幕,不定是哪个下一秒,他便会枯竭,拼命地逃离。
“我在陪我女朋友逛街。请问!…..请问,方便再见面么?”
对面的人情绪复杂地开口。
“可以!”
千叶自己较于他,声音显得短促苍白。
“那,要不明天吧,明天下午,街对面那家咖啡店。你看就那个!”
他指着对街的,一个亮着白偏黄灯光的咖啡店。
千叶点头,表示同意。那人便往回走了,走了几步,抱着脑袋,记起来什么似得,又回头确认了一遍。
“黑冰咖啡!”
千叶用嘴念叨了出来,以便更用力地加强记忆。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想再想,只希望今夜能赶紧睡去!
第2章 礼物
好累啊!从酒店的白色床单里醒来,脑袋里依然有一个硬果冻状的疼痛。也不知道是几点结束的那一切!
啊!那个鼻毛茂盛的人,唱的那几句返古的歌词,生生得被刻在脑子里,即便是被自己极端嫌弃,也依旧不能消除!
昨天是北边城市的一位领导,带领着“相关人员”到我们企业考察项目。
晚上吃饭时,随行的是一个姑娘,还有他的大学同学们。
“私人聚会啊!私人聚会。”
他举杯介绍时这样说着。
饭局结束后,便去了这位人物比较中意的“国王ktv”。
大家倒是不怎么在意我,自顾自地点单,以及,招呼来一队陪酒姑娘。陪酒姑娘张嘴介绍后,他们留下了北方的几位,然后彼此称呼着老乡,开始盛情着干杯、起哄。
几位老头子,情绪都挺不错,这也是我工作的唯一目的。一个上千万的合同,会因为一次的不愉快,而转手他人!这毫无疑问,也理所当然地马虎不得!
这些姑娘都是些眼尖货,能一眼辨别出,主攻的人物,和负责买单的家伙。那些奉承的话,就像是早就长在她们的喉舌,只要一张口,便利索地纷纷跳出。倒是我,突然地担心,那些麻木不堪的造句,会不会经历了太多次,而在她们身心的某个深处,生长出层层老茧,且泛着深黄!
一位包工头模样的,坚持地重唱了“篱笆墙的影子”,期间硬是把话筒传到了我手里。不好推脱,也没打算陪唱,一个粉色短裤的姑娘抢似得拿过去话了筒,我倒是默默地感激着她的解救,深深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他们一来一去地唱和,高潮部分,姑娘全留给了那“老板”。
她能把那些调调,用年轻的嘴巴准确地唱出来,我萌生出了某种敬意!
“什么名儿?”
在敬酒起哄结束之后,我回头问她?
“篱笆墙的父亲,歌词里都有的啊!”
姑娘用某种坚硬,把高高一杯红酒束缚在了身体的某个血管之外的场所,一脸明媚地隐藏着酒意!
“哦!哦!啊哈哈哈哈哈”
她似乎打算要更正,但被另一首歌的前奏,噎了回去。她朝我挤了挤眼,把下巴靠了靠一边的肩。
吐了好几个来回,我把备好的解酒药,不小心巴拉到了马桶里。看着漂浮的药片,我真想立马就能回到素素的床上,她那不能算责备的数落,是如今唯一能让我把心固定在胸膛里的办法。
回去包厢的时候,他们依然情绪旺盛这,全然没有曲线下行的样子。我端起一杯,早被他们预留的不知何味的液体,倒进顺逆通行的喉咙。
“景总?”
我不能直呼其官职。
“叫景哥!你小子!咱两是正儿八经的老乡……”
和“景哥”勾着肩,我用能腾出来的右手,摸索着给他点烟。他浅浅地砸吧了几口,便把点着的烟摆到呼吸路径的反一端。
“房间我订了另外两套,这些人有眼顺的没?”
我试探着说。
“唱歌顶好的那个女子不错。”
景总总结了一句。脸色居然在表达沉着!
我顺了一句“不错”,然后拉了那姑娘到门外。
“我不出去!”
是她先开的口。
“你什么名字?”
我问。
“哈哈,英文的中文的”
她自嘲似得说了一句。
“OK!你多少号?”
我果断地打断了,她貌似要有的聊天的兴头。
她的脸疑惑了。
“114”
语气平直,没有抑扬。
“可以和你谈,还是你们经理?”
“4000。”
她在陈述。
我去了前台结清账单,回包厢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把情绪倒带到了我们的谈话之前。
“你,小四!要不要先去准备下班?”
我指着她大声地喊着说,她领会地点头。周围的人陶醉在,另一个与我们隔绝的空间里。
打车送景董事长和他携带的女人回了酒店,小四坐在副驾位。其余的人,都被各自的来电,遣散到了各自方向的出租车上。
“景哥,开心吼?!”
我朝着贴了深色太阳膜的车窗喊。窗开了一指缝。
“你...回去。”
晚上三点,素素定是睡熟了!恰巧的是,酒店的电话打来,来确认预留房间的事。
“小曼你把一间留着,另一间卖掉!”
我喘气似地吐了口烟。
“要不要我们司机来接你?”
“能来最好!”
酒店的司机也算是熟人,扶着沉重的我到了电梯口。把我移交给小曼。她肯定是为了夜班,白天睡饱的人。
“房子卖出去了,这次钱我拿…”
她笑着从我腋窝里抬头看,那一米六的小身体,实在是不好在我身上搭手,几次试探后,便只能用力气抱紧腰部!
订的房间,豪华感不容置疑。开灯的瞬间,各种透光的饰品,开始正常工作。圆形大床的脚下,是浮了几层台阶的浴缸,浴缸盛满着花色的液态水。
“早知道是你住,也不用麻烦人放这水了。”
我甩进床体后,小曼站定在浴缸前,些许懊恼地说。
尔后她进出了卫生间几次,又站定在一面镜子前,煞有介事地整理着耳后的一缕头发。
“你睡了没?”
我不再干呕之后,她前来确认。
“嗯…”
我发自内心地,扭曲了声音地哼哼。
“你的客户,非要盒法国牌子的安全套!我读了一遍另外一个牌子广告词,他还是不为所动,命令我们必须解决“这件事”,为这个,我和牛哥专门…”
“把灯关掉!”
她肯定是不知疲倦的状态,而我的脑子,连一丝声音的震动,都已承受不了!
她收住了话,轻轻凑近来,看了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关灯,转了半圈身体,倒退着出了门。
好累啊!如果身体会发声,肯定那种沉闷连续音!
“你在哪儿呢?”
素素第二天早上来的电话。
“小曼的酒店里。”
“啊!哪间啊,我过来?早餐时间过了吧!”
“1888”
“怎么在那层?!”
她觉得不可思议。
“就我自己,快带早餐来!”
我使唤着一个弱不禁风,又“生命力”十足的小女人。她一直在不知疲倦地认真生活,打理着各种她“职权”范围内的琐事,一丝不苟!
她带来了被她命名为“解酒套餐”的一堆食物,看着连衣服都没脱过的我,用鼻子根轻推了一下眼镜。
她开始扫视周围,嫌弃着各种“性助力”的道具。
“要不,你泡个澡吧?”
那些花瓣已经不再漂浮。我看了一眼浴缸,朝她摇了摇头。
“除非你也洗。”
我顺口说了句。
“谁要和你做那个!”
羞气在于她,貌似是怎么也褪不掉的东西。
她跑去拉窗帘了。
“嗯!”
……
窗外的景致,是她对这间房唯一的肯定。
素素和我是大学的恋人,毕业后“共同努力”地把工作找到了SH,工作半年后,生活和买房的压力,压迫出各种小矛盾。我提出了“分手”,并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在我们租住的小宿舍里,她坍塌了身体,坐在地上不住地抽噎。
当时的我,一股脑想从现实里抽身,着急忙慌地拉了行李,出了“家门”。她没有嘶吼着留我,但我一路都在切身地感受着“抽噎”。
提前到了火车站,坐在站内的椅子上,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之后,自己那些曾今发散的思考,出奇地立马统一。“决不能辜负了这个女人!”自己被一个坚定不移的声音,明确无误指使着。
发车还有十分钟!我没丝毫犹豫,冲出了车站。
我要立刻“回家”去抱住她,安稳她的抽噎。我要说出能填满她小脑袋的所有情话,把她的不悦,全部挤兑。
素素还在屋里,正手握着擦桌布,在一张廉价的餐桌前,低头用劲地来回擦拭!我拦腰抱住了她,她吃惊地挣扎,看见了门口和我一起回来的皮箱后,又开始放软了身子,拼命地流泪。他的眼睛里,貌似是住着一窝泉水。
我把火车票给了她,说:“这是回家的票,请您检票。”她没有对车票发一丁点的脾气,认真地夹到了《小王子》的书里。
“这叫“礼物!””
她又开始给事物编排名字了!
“这是你给我的,和“这辈子”一样重要的“礼物”!”
我们的生活,在那之后的第二天,阳光射进来的那一刻起,发生了大大的改观。我们都辞了职,去了更适应的岗位。之后的人生,像是搭上了一条向上的斜线,每天都有着更进一步的变化。
现在的她,在一个名声响当当的外企,工作得得心应手。我呢,在一个自动化控制系统的企业,做到了某一大区的销售经理。过程里,当然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但素素说:这应该叫做“向上的阶梯”。
我们向彼此求婚,在朋友圈里,毫无保留地上传过程。我们幸福地结婚,大学同学从遥远赶来。
总之,之后的人生算是“不出预期”地,一直在幸福。
晚上十点过,躺了整下午的我,被素素催着起身。
“一起去街上去吧。”
反正这燥热,这个时候,最适合去街上溜达了。
风,从哪里来的风?很不确定地吹过来凉意!
从一个叫做凤凰酒店的小宾馆经过时,一边走,一边觉得后背有一个眼神在牵扯。街对面的那家难喝到死的“黑冰咖啡”店,让人失望地,还没有关门大吉!
为了确认这一路过来的“错觉”,我不自然地回了头,打算消除一下这莫名的情绪。
果不其然!那个宾馆柱子前,斜靠着喝酒的男人。是那个人,我确定。我仔细地去看他的脸!那人神经了似地,半搭着下嘴唇,夹着肩膀,身子在极不自然地前倾。
什么!这个自带穷酸气质,又衣着随意,满身上没一点“灵气”的人,居然让自己产生了一种“照镜子”的感觉。同样的眼睛、鼻子,同样的肤色、身材。最可气的是,连发型居然也不差。
“我刚说哪儿了?”
素素看着橱窗里的某个东西,没回头地问我。
“你进去看得了。”
我搪塞了一句。
“你是不是要抽烟!?”
素素正面转了过来,略带愤懑地看我。
“啊,啊…”
与其再用语言表达什么,倒不如用语气词。
她很不情愿我抽烟。
素素用拖延表达了一下不满,继而进去了店里。店员走近了她,开始询问。
她在回头看我,我用没夹烟的手,朝她晃了晃。她抬起手指,指了指我。
看不见她了!那人还在,留着一半的背影。我压制着自己的速度,走了过去。
“哦!怎么可能!”
这人和我生得几乎一模一样。我想努力地去找见些差别,却怎么也不能!
除了孪生的兄弟姐妹,大家都会很讨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吧!而“我”却还如此不堪!
不能让素素看见他!我当下就把他归类为“深层的隐私”部分。
牵心着素素会很快出来,我草草地交代了几句,明天下午到“黑冰咖啡”见面的事。已经想不起其他的地方了…
脑袋里果冻状的疼痛,又开始发作。我催着素素:
“想立马回家。”
素素也随即放弃了兴趣,开始操心家里的止痛药,是否已经过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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