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灶王爷》： 洗不清，道不明！
第一章 洗不清，道不明！
”贼娃子，你别装死啊，装死也没有用！“
一个长得肚满肠肥的白胖男人用手揪着秦川的衣领子，凶神恶煞的训骂道。
“快说，是不是你把咱们东家手里的碧玉扳指给偷了的呀！“
胖子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这个瘦弱的男孩，臃肿的大脸上，那一双绿豆粒似得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仁慈，只有装模作样的愤怒和奸计得逞的喜悦。
就快好了，这个小子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懦弱不堪，只要今天把偷东西的罪名在这小子身上落实了，那么他的谋划就算是完成了。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胖子并没有发现，原本搭了着了脑袋的男孩慢慢把头抬了起来，然后呐呐的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
见到秦川抬起头，胖子有些意外，更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秦洛居然蠕动着嘴说话了。
这小子还敢说话？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小子还能说些什么？
胖子有些不解，更有些好奇，因为他觉得自己就要胜利了，自己的谋划就要成功了，这个时候自己就像是一只大猫，瘦小的秦川就像是一只小老鼠，猫已经抓到了老鼠，老鼠还敢反抗不成？
“你个贼娃子，说什么呢？大点儿声！”
就像是猫杀死老鼠之前还要戏耍一番一样，胖子此时似乎也有了那种快感。
“我说让你滚——啊！”
一声充满了不屑语气的低吼，从秦川的嘴里喊了出来。
突然出现的和往常唯唯诺诺截然相反的低吼，把胖子吓得手一哆嗦，松开了秦川的衣领，也把周围围着看热闹的跑堂伙计伙计们吓了一跳。
这些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跑堂伙计们空出了一大块地方，空地上正中间摆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红木椅子。
一个同样长得白白胖胖的大男孩，原本正坐在这个红木椅子上，有些兴奋的看着秦川被厨子打骂，这时也被秦川反常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不过此时的秦川却没有理会周围人们的反应，因为他正在消化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记忆。
好好消化了脑海里的记忆，秦川终于明白了自己是穿越了，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穿越前这个身体原本也叫秦川，只不过和穿越前名满厨界的现代秦川不同，这个“秦川“只是一个客栈里行事有些窝囊的小小学徒。
可能是“秦川”平时太懦弱了，所以现在被人找上，当了替罪羊。
在“秦川”的记忆里，就是面前的这个胖子，也就是这个客栈后厨的掌勺大师傅，在两天以前偷偷来找过“自己”。
语气十分强横的要求“秦川”给一个人背一个“黑锅”，当一回替罪羊。
谁的替罪羊？说来可笑，正是自己面前这个兴师问罪的胖厨子和那个坐在椅子上，正准备“主持正义”一脸兴奋的大男孩。
这个大男孩叫何齐，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
但他的父亲，却是这家大客栈的大东家——何雄。
而这个大男孩就是这家客栈的少东家，一个古代富二代。
与刚从一出生就衣食无忧的何齐不同。
“秦川”是一个穷人，祖传的穷人。
在这个时代里，一个穷人最好的出路不是读书，读书是一件“很贵”的事，穷人读不起书。
在这个还是“古代”的时代里，一个穷人如果想要有个好出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一门手艺，比如秦川面前的这个胖厨子。
即使厨艺不见得有多好，也能凭借掌勺大师傅的身份吃饱穿暖，然后动些小心思，偷偷贪墨一点儿像秦川这些学徒工的食物或者工钱来中饱私囊。
或许是这些“小心思”动的多了，他居然能在这个普遍吃不饱饭的时代养出了一身的肥膘。
但人和人的想法往往是不同的，不同的选择也往往造就不同的结果。
当年秦川刚刚在米其林的后厨里崭露头角的时候，一心想的是怎样提高自己的厨艺，那段日子的苦练，也为秦川后来在厨界如新星般的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胖大厨在衣食无忧后想的却和当年的秦川完全不一样。
这也是秦川之前为什会以不屑的语气向胖大厨低吼，因为秦川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个整天只知道打压学徒工，却不思进取的家伙。
饱腹思**，胖大厨不好女色。
可他却有了另一个爱好——赌！
除了传说中的那些赌神，普通人痴迷赌博的，往往都是十赌九输。
胖大厨也不例外。
原本他手里积攒了一些钱，但陆陆续续的都被他给输光了。
钱都输光了，一般人也就不赌了。但他不一样，他总想再赌几把，好把以前输的钱再赢回来。
可没有钱，人家赌场也不可能继续让他再赌，所以他就想了一个招儿，他找了一个有钱人跟他一起去赌。
在这里，最有钱的就是这家客栈的东家何雄，但何雄不好赌，即使何雄好赌，胖厨子也不敢去蛊惑何雄。
所以胖厨子就找到了少东家何齐。
何齐正是十五六岁喜欢玩喜欢耍的年纪，被胖厨子一蛊惑，两人一拍即合。
但何齐再怎么富贵也毕竟只是少东家，能动用的钱不多，两个人私底下一商量，就决定把何齐父亲何雄的碧玉扳指偷来当做赌资。
但扳指不见了，何雄肯定会询问，这时候胖厨子就想起了平时沉默寡言性格还有些儒弱的“秦川”。
一顿威逼利诱，“秦川”同意当了这个替罪羊。
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胖厨子拎着“秦川”衣领摇晃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收力。
“秦川”虽然是后厨的学徒工，但学徒工本来就没有什么工钱，再加上胖厨子的克扣，导致“秦川“虽然和少东家何齐一般大的年纪，却还不如普通人家十二三岁的男孩长得高，长得壮。
这么陡然被身大力壮的胖厨子狠劲一顿晃悠，竟然被摇的闭了气，硬生生的给憋死了。
这才让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秦川趁机融合了这里这个“秦川”快要离体的灵魂，重新又“活”了过来。
趁秦川捋顺记忆的这段时间，被吓了一跳的胖厨子也好像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胖厨子不去想自己的所说所做对于秦川来说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反而是有些心虚。
当然，他心虚倒不是说因为对秦川心有愧疚，而是看到事情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来进行，担心事他偷扳指的情败露所产生的心虚。
除了这点儿心虚的情绪，胖厨子现在的脑海里只有无限疯长的怒火。
这个小子，这个平时对谁都是唯唯诺诺的小学徒竟然敢吼他？!
最可气的是他居然真的被这个小子吓得松开了手，还被周围那些跑堂伙计和其他的学徒工给看到了！
这还了得？要是以后其他的学徒工也像这个小子一样，胆敢“犯上作乱”和自己对抗，那他还怎么维持他后厨掌勺大师傅的地位，以后还怎么继续在其他学徒的身上要'好处'“。
秦川淡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胖厨子那张肥脸像一个茄子一样，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紫，再看着那张胖脸上嵌着的那两双“绿豆眼”渐渐的由惊愕到充满怒火。
但秦川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那么定定在怒火中烧的胖厨子面前的杵着，面无波澜，就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戏者。
可他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加的激怒了胖厨子。
“小秦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怎么还不跑啊？“
这是平时和秦川关系还不错的学徒工在一旁的嘀咕。
或许是因为胖厨子平时“积攒”的“淫威“，他不敢直接提醒秦川，只能以这种还算隐晦的方式偷偷的提醒秦川——趁着胖厨子没反应过来，赶紧跑吧！
所以虽然是嘀咕，但声音却足够大，大到胖厨子都能听到的地步。
胖厨子红着眼睛回过头瞪了一眼那个学徒，那个学徒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秦川实际上也听到了那个学徒工隐晦的提醒，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当然不会是被吓傻了，实际上他是在等待。
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破开面前这个死局的机会。
融合原本那个”秦川“所有的记忆后，他当然知道东家何雄心爱的碧玉扳指不是他偷的，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被人拉出来顶罪的替罪羊。
可是就算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
鉴于之前那个”秦川“的表现，现在所有那些围观的跑堂伙计和学徒工都认为秦川已经默认了偷盗东家的碧玉扳指这件事。
这时候秦川如果突然反悔，突然说碧玉扳指不是他偷的，是少东家和掌勺大师傅合起伙来偷的，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替罪羊。
这样说有用吗？
或者说，会有人信吗？
或许会有吧，但是一个？还是两个？
看看背景，何齐和胖厨子，都算是“有钱人”一类。
再看看秦川，一个穷学徒工，一个家里面除了一个已经瞎了眼精还没钱医治的老母亲以外，恐怕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穷酸小子。
那种人更像是会偷盗的那一类人?
呵呵！
当然是这个看起来有足够理由去偷那件价值连城的扳指的秦川呀。
要知道，这件扳指如果转手卖到黑市里，那至少能卖个七八十两银子不成问题。
在这个小县城，五文钱就能买一斗粮食，而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钱，可以买两百斗。
足足八十两银子啊，不能说能够让秦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至少能让他和他的老娘过上一段好日子了，说不定还能抓些药把他老娘的眼疾治好。
啧啧，幸好抓住了，要不然真要让他成功把扳指给偷走了，那这个穷小子就是平白“捡”了足足八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那我们这些整天累死累活还挣不了几个钱的跑堂伙计和普通学徒工又算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现在这些围着”看戏“的跑堂伙计和学徒工里面大多数人的想法。
而胖厨子要的也就是他们的这个心态，要的也就是现在这个局面。
“我要让你彻底的完蛋，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道不明，这个黑锅你现在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第二章 不信也信了
胖厨子阴测测的在秦川耳边撂下了这句狠话后，就向后退了两步。
拍了拍两只满是油光的肥手，准备招呼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伙计们上前，把秦川捆起来，先狠狠地揍一顿，然后在扭送到官府。
这个时代有个习俗。
如果一个小偷被抓住了，失主是可以在将其扭送官府之前，狠狠的把小偷打一顿解气的。
当然了，不能打死人。
但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
只要不打死人，哪怕打个半死，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这项政令本来是用来威慑那些小偷惯犯的。
想想看，失主差一点儿就丢了东西，怒火中烧之下，那个小偷会有好结果？
是，是不能把人打死，但没说不能把人打残，打废吧？
所以这些被抓住的小偷的下场往往都很凄惨，大部分在被毒打后都因为没能及时医治，在县衙牢狱里哀嚎而死。
运气好一点儿的，命能保住，但往往都会落下个终身的残疾。
身体被打的残疾了，想要“重操旧业”是不可能的了。
还没有办法法再下地劳作，也没有哪个商铺会雇佣一个当过小偷的人。
所以想要活命，就只能在街头巷尾栖身乞食，苟延残喘留着一条残命。
这就是胖厨子的毒计。
如果秦川被打的没法说话，甚至直接被打个半死，那他还怎么开口伸冤？
或者说，如果真的都到了那个时候了，再申辩还有用吗？
秦川没有申辩，他只是冲面前的胖厨子问了一句话。
“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的眼里像什么吗？”
“什么？什么像什么？”
胖厨子被秦川嘴里突然冒出来的话给问愣了。
“像一条狗！哈哈哈，你在我眼里就好像一条守着狗屎的还自以为香甜可口的癞皮狗！
你以为你是一个什么东西啊！平时在我们这些小工身上作威作福不说，还不思进取，就你那两把烂厨艺做出来的东西，我看也不比猪食强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
自从胖厨子当上了这家客栈后厨的掌勺大师傅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羞辱性的话了。
今天，居然这种话从一个小学徒工的嘴里冒了出来。
“你这个小王八蛋，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脑海里满是怒火的胖厨子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了，三两步就冲上来，伸出手一把拽住了秦川的衣服领子，双臂狠劲一用力，居然把秦川生生给举了起来。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个敢骂自己的小兔崽给摔死！
“啊——！”“嘭！”
惨叫是胖子发出来的，因为现在他的左手小拇指已经向后弯曲了至少一百八十度，十指连心，平时我们手指甲劈了都会疼的钻心，现在他的手指被秦洛硬生生的掰断，那种疼痛，已经能够让这个平时作威作福的胖子跪地哀嚎。
摔地声是秦川掉落在地面的声音，他也没想到胖厨子居然会将自己举起来要直接摔死自己。
秦川原本的计划只是激怒胖厨子，让他接近自己，最好还是用手拽自己的衣服领口，这样自己就能用类似掰手指这类现代女性的防身技巧来制服胖厨子。
不过看了看还跪在地上哀嚎的胖厨子，秦洛觉得虽然自己摔了一跤，但好歹目的已经达成了。
所以他一边揉着被摔的不轻的屁股，一边走到胖子身边蹲下来，让他能看到自己。
胖子正跪在地上疼痛难忍的哀嚎呢，就感觉有人到自己身边蹲了下来，扭头一看，居然是秦川。
“你要干什么！”
胖厨子声音尖锐的叫喊到，就好像是一个即将被恶徒玷污的少女般凄凉。
“不干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当初想出让我当替罪羊，陷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有今天这种后果？“
秦川一脸”人畜无害“的问道。
“小畜生！我要扒了你的皮……啊——！”
后面的话他没法再说出来了，因为秦川趁他抬起头冲自己说话的功夫，一拳打到他的鼻子上，即使现在秦川身体瘦弱，也没练过什么武功，但人的鼻子毕竟是脸上最脆弱的地方，这一拳下去，直接把胖厨子打的泪流满面，也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下就好办了”
秦川揉了揉自己被胖厨子的鼻子“硌”得有些发疼的手，再看看已经疼的晕倒在地上的胖厨子，满意的嘟囔了一句，然后骑在了胖厨子的身上，开始伸手解胖厨子的裤腰带。
“你要干什么？！“
何齐看着满脸“兴奋”正起劲的解着胖厨子裤腰带的秦川，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极为颤抖的声音问道。
他没道理不颤抖，因为他害怕了，没错他是这家客栈的少东家，平时虽说谈不上欺男霸女，但也说不上是一个“善人”。
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害怕了。
就好像你在自己家里养了一只哈斯奇和一只小兔子，平时看哈士奇欺负欺负小白兔也停好玩的，可突然有一天，小白兔张开了小嘴，露出了一口闪着寒光的尖牙，直接把哈斯奇给咬死了。
这就很惊悚了。
在何齐的眼里胖厨子就是自己家里养的一条胖狗，平时虽然爱乱叫，还喜欢贪墨，但这都无伤大雅，因为“这条狗很听话”，至于平时待人处事都唯唯诺诺的秦川那就是一只小白兔，应该是个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才对，是一个可以被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小小学徒工啊！
可现在呢？小白兔直接把大胖狗给弄晕了，能把狗打倒的兔子那还叫兔子吗？那就是怪物了！
更何况现在在何齐的眼里，秦川正一脸兴奋的奋力接着胖厨子的腰带呢。
解一个男人的腰带，他要干什么？
解腰带还能干什么？何齐觉得除了“做那种事”的话，做别的也不用解腰带啊。
没错了，没错了，何齐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他觉得秦川一定是要用这种方式狠狠的羞辱胖厨子，胖厨子不好男风，要是在这里被秦川当众给强行”那个了“，那他以后也就别想再在人前抬起头做人了。
以前老是听说不能欺负老实人，不能欺负老实人，说老实人一旦爆发更可怕，他原先还不太相信，但现在现实的例子就在面前，他何大少爷不信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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