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道途》——十步一笑

楔子

古老的神州大地上一直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灵智尚未开化，还处于懵懂的混沌状态时，一道光芒曾划过天际，在漆黑的夜空中，留下轨迹。

从此以后，世间开始有了光明和生机，而后人为了纪念此光，将其称之曰，太初。

太初者，气之始也。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开始变得与众不同……

第一章 此曲凌天下

“呼，耗费三年，终于修炼出了这一缕太初真气。”古旧的房间中，一黑发少年盘坐其中，指尖之上还浮现着一缕肉眼可见的莹白色真气，朦胧而看不真切。

少年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着白衣，剑眉星目，模样颇为俊逸，其中一双眸子更是深邃，仿佛可倒映一方天地。

黑发少年脸上闪着惊喜神色，显然是对这缕真气颇为满意。

随即起身，推开木门，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映入少年眼帘，

房间外，一棵开的正艳的桃树摇曳着身姿，花瓣飘落，灼灼其华。

一青衣男子坐于树下，正抚着一把古琴，指尖弹跃其上，琴音袅袅，不禁让人为之失神。

走近了，一张英俊潇洒的脸庞浮现，眸清似水，仿佛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世间一切都无法在其脸上留下痕迹。

即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恐怕都会为之嫉妒失色。

屋外似乎还下着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落在男子身上，一时之间，雪花漫天。

男子、古琴、桃花、落雪，天地之间，仿佛独此一人。

黑发少年见状，轻笑一声，径直上前。

青衣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琴声骤停，抬头望向少年。

青衣男子嘴唇微张，道：“洵儿，怎样？”

原来黑发少年名叫方洵，只见方洵抬了抬头，露出骄傲神色，嘴角还噙着一抹笑容，笑容和煦而温暖。

“师傅，你说呢？”

青衣男子先是一愣，然后随之大笑，原本风轻云淡的脸庞，竟首次浮现出了笑意。

“好好，我们这一脉与太初真诀密不可分，你能在三年达到第一层已经是颇为不凡了。”青衣男子说道，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随即又正了正神色，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道：“不过，虽然很不错，但是和你师傅我比，还差了不少，还需要继续努力。”

方洵眼着眼前颇为好笑的一幕，心中也是一股暖流流过。

师傅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能骄傲自满啊。

不然，凭他往日那样风轻云淡的性子，又怎会做出如此举动。

心道此处，方洵也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句。

青衣男子见状，也是笑道：“既然如此，这首曲子也是时候弹给你听了。”

曲子他早已写好，不过，往日的少年总是显得有些浮躁，有些彷徨，茫然不知所措。

他至今都记得两人初见之时，那时的少年不过十一岁，还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会耍点小聪明罢了。

那日，少年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看似无意却蕴含深意。

那时的他，怕是已经猜到自己身份不一般了吧。

少年撞到自己怀中，就说：“师傅，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所以，师傅大人，带我走吧。”

彼时的少年，稚嫩的脸上闪烁着狡黠的神色。

他也只是觉得男孩有趣，便一时起了兴趣，一曲琴音，带其远走。

不然，凭着男孩当时身旁的护卫，普天之下，怕是少有人能带走男孩。

后来，没想到的是，两人却真的因此结缘成为了师徒。

缘分，大概就是这般奇妙吧。

如果当时的男孩没有撞向自己，自己也没有一时起了兴致，结局恐怕就会因此变得不同。

两人的人生也就如平行的两条直线，不会再有交错，也就不会有这份师徒之缘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想到此刻，青衣男子手指滑落，抚琴，宁静祥和的琴声自他手中缓缓溢出。

一曲之下，仿佛让人身临月光之下，沐浴月神光辉。

方洵听着，心灵空明，仿佛被琴声所洗涤。

随着琴声渐入佳境，他脸色微变，逐渐变成愕然之色。

这琴声，好熟悉……

大概，是那个时候的事吧，想不到，师傅竟然还记得。

方洵眼角随着悠扬琴声，逐渐湿润，眸子红红，有着水雾，一滴滴眼泪落下，落入嘴中，咸咸的。

该死，明明答应过师傅，要做一个男子汉的，可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呢？

就在此时，一张宽厚的手掌突然出现在方洵面前，抚摸着方洵的头发，暖洋洋的，让人如沐春风。

“师傅。”

“傻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埋在心里了。这样，可不好。”和煦的话语传入方洵耳朵，哭泣之声似乎更加响亮了。

许久，哭泣之声停止，方洵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了。

看到方洵脸色恢复平静，青衣男子也展颜一笑道：“我这曲子可才弹到一半，接下来还有呢？”

随即走到古琴旁，坐下，指尖再次滑落，拨动琴弦，这次的琴音不再缓和，反而变得激烈了起来。

琴音如万马奔腾之姿，接踵而来，又如大军压境，气势磅礴，欲与苍天比高。

忽而，琴声一转，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随之到来，其中帝王意志显现，恍惚之间，可看到一位不朽帝王踏步，缓缓走来，天下共主，四海无疆。

帝王气势，仿佛席卷整个世界，让方洵为之失神。

“竟然破境了。”方洵眼中闪过惊讶神色，体内元气流转，生生不息，那一缕太初真气似乎也变得活泼起来。

一曲之下，竟有如此功力。

“想必师傅的琴术造诣更加高深了。”方洵心中暗叹。

青衣男子依旧专注于古琴之上，十指像是化为幻影，难以看清，但琴音之势还在拔高，几乎要突破天际。

方洵眉心泛着淡淡白光，一只眼眸从中浮现，似乎被琴音所激发，威严不可侵犯，摄人心魄。

这只眼眸方洵生来便有，曾有人为其推算过，此眼乃孕育天命而生，能看清世间一切虚妄，被称作天目。

此时之景，怕是青衣男子本人也未曾料到。

随着琴音之势的拔高，方洵眉心的白光也更加耀眼，与之遥相呼应。

就在琴音攀升至最高点时，琴声戛然而止，不过，依旧有些让人意犹未尽。

方洵眉心光彩也随之变得暗淡，天目闭合消失收入体内。

随着天目闭合收入体内，方洵顿时感觉到自己对天目的掌控力大为增加，似乎对天目感受得更加透彻，可窥测天地万物。

而方洵体内元气和那一缕太初真气也变得平静，在其体内缓缓流转。

青衣男子见到方洵此刻模样，也是颇为自得，出口问道：“怎样？”

“师傅，为何此曲弹奏之时，我似乎看到一尊绝世帝王向我走来。”方洵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你可知此曲之名？”

方洵摇了摇头，此曲天生非凡，是师傅凭自身经历所创作，蕴含道意，非常人所能揣测。

青衣男子哈哈大笑，道：“你且听好，此曲——凌天下。”

方洵面色惊疑不定，问道：“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这世界本就为你而生。”青衣男子答道，脸上带有深意，令人捉摸不定。

“师傅，就不能说明白一点吗？”方洵苦笑。

每次听师傅说话向来这样，话总不会说透，总会留那样一分两分的深度，令人抓狂。

看到方洵一脸苦恼的样子，青衣男子也是欣然一笑道：“好了好了，时候到了，你自然清楚。”

“不过，你也该上路啦，当年那件事情，毕竟是我们理亏啊。”青衣男子立时话锋一转，面色变得凝重。

当年那个事件可是得罪了不少大教和世家。

“嗯。”方洵也是点了点头，当年的他，太过稚嫩，做事毕竟是缺了点火候，以至于大家最后都不欢而散，他当负主要责任。

“既然如此，就尽快离去吧。”青衣男子说道，手里随即出现一枚银色戒指，大手一挥，将其送到方洵面前。

银色戒指乃是一个空间戒指，可容纳万物，这枚戒指更是其中的上上之品，大约能容纳一百立方的物品，大概可以跟一个屋子相媲美。

方洵怎会不知，这是一枚空间戒指，立刻划破手指，滴血于其上。

银色的空间戒指似乎也感受到血液流下，将整个血液吸收，整个戒指泛着淡淡的幽蓝之色，算是认主成功了。

方洵见状，马上将其佩戴于手上。

青衣男子见到这一幕，也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深蓝色漩涡随即浮现，深邃不知通向何处。

“走吧。”青衣男子说道，方洵也长呼一口气，向青衣男子拜道，缓缓走入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