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的皇朝》免费试读_奔跑的小张

时间:2018-12-03 06:01:28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奔跑的小张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西边的太阳斜射在大地上,落在一颗空心的槐树下,槐树下的磨盘边躺着一个身形佝偻的少年,他的衣服是一床破旧的棉被改的,眼神空洞,脸上身上布满沾水过后凝结在皮肤上的黑垢。与旁边的宁静小村格格不入,却又融为一体。

他真名叫元篪,一个与他乞丐身份颇为不符的名字,村里老少更爱叫他元牲。元牲今年不过十六七,口中因为吃潲水,腐叶而发黄,发黑的牙齿也因偷窃被挨打少了几颗。也因长期营养不良,弯下的腰也无法直起来,脚上的血迹显示他刚刚被人打坏了一条腿。

他静静的躺在地上,他不奢求这世上能容他吃饱穿暖,只求能让他不被这样天天毒打。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上人都如此冷漠无情?

为什么我都不能享受哪怕是廉价的怜悯?

此时逐渐冷却的身体,正在从他的躯体中抽走生命。

哎,也许在这乱世之中,这才是唯一的归宿吧。

于此同时的村中,一群中年的男子正围绕在一方石台上商议,

被称作村长的叫王昭,此时他正在主持这个会议。

“大伙都过来了,先听我说,今年比往年更冷,才过中秋,天上都开始飘雪了,各家快趁着这几日天气不错,赶快把麦子收了,凑足交上去的税粮”

说完王昭又叹息道:

“不知这粮又要交到什么年月”

叹息声还未落地,此时村民都嘈杂的嚷起来

“这税都交到我家狗子能娶媳妇了,怎么还要交?”一个村民抱着小孩嚷道

“这税年年都交两三年的,这不是要饿死种地的吗?”一个村妇,插着腰混不吝的气势仿佛是一个壮汉。

“村长,你威望高,每年借粮种,借牲口给乡亲,但是这年年这么交上去,我们王家村怕是要饿死人了。”一个枯瘦的中年村夫说道

“王昭,这粮收归收,要是再交三年的粮,我是不交了,大不了逃山里去,他那几个差役也奈何不得我”一个村汉嚷道

“你们静一下,我又如何不知道这收成经不起这么交税,但是没办法啊,这乱世,人命如草芥,还能吃上饭,饿不死就不错了”

这群村夫中,唯有村长王昭当年被征上过战场,也见识过人到狠时有多狠,命到求时有多难求,这不交,怕是一村的人跪都来不及跪,就要被砍了。

这平乱中的那些兵油子,可狠着呢。

可是这些话,说出来,这些村野山夫又有几个能懂?又有几个能知晓其中利害?

只能通过自己苦心经营,左右遮补才能勉励维持着王家村还能勉强不饿死人,在这世道中,已经颇为不易了。

“哎,散了吧,早上把牛喂饱了,养足精神,先收了麦子再说吧”

第二天的早上,村口的槐树下静静躺着元牲的身体,村里的人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牵着牛走向了农田。

王昭此时看见这具冰凉的身体也起床叹了口气,哎,说着便叫身边的后辈去他家拿一副草席,也自言自语到

“这娃,命贱,5年前来我们村,大家看他可怜,接济了数月,结果他竟然杀了狗子他爹家的鸡和牛,自个跑去破庙吃光了,然后就在村附近隔三差五就偷鸡摸狗,被捉到了竟然还负气踩粮食,糟蹋粮食该死,你自己命贱就怪不得我们手狠”

说完便准备抽上一口烟,等那草席拿过来。

此时,王昭也望着早上的晨曦,走吧,走吧,这辈子不来也罢。

此时,远隔千里之外的皇城,朝堂之上正商量着北方今年大雪,必犯北疆的声音,当今的天子文德皇帝正左右踱步,底下的大臣交头接耳。便说道:

“如今天下,四分皇土,六分蛮夷,孤这四分却还在被蛮夷,草寇蝗食,这秋赋收不上来,北方冬天进犯,我堂堂大周帝国,却没法凑齐这三军粮饷,各位臣子,该如何是好?”

“皇上,这10年来,北方胡人屡屡犯境,劫掠我三省18县百姓无数,我等将士誓死反击,却奈何这蛮夷游击抢劫,实在是力所不及,然若是沿境修筑长城,依靠天险,能做到岗岗左右呼应,不必被这游击牵扯,疲于奔命的应付更好”此时兵部侍郎,张士甄立马上前奏到。

还未等张侍郎说完,户部大臣李元便抢说道

“张侍郎,今年的税收不收的上来足数的都另说,这长城的花费怕是我户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这十年,年年战乱,北境人丁十户九空,这仅存一户便要负担这十户的税,这且不论,每年因战乱补这亏空,常常一年要缴三四年的税,这要是守住了还好,却是年年守住了地,粮却都空了,其他省份还要应付这三省流民的赈灾。”

“张侍郎说的是实情,李尚书也是实情,如果要解决这北边年年进犯,这城是非修不可,但是今几年财政亏空过大,寅吃牟粮也不是办法,但节流不如开源,盐铁漕运今夏洪水过后,河段多处溃堤,赈灾款项因为亏空迟迟不到账,如若是再不修筑河堤,盐铁专营会少五成,此项若是耽误,少如百万之巨啊!皇上”工部尚书丁承恩道。

“陈公公”这是文德皇帝突然叫到

“诺”

“给各位爱卿上一碗茶吧,对了,加上今夏的荷花”文德紧接着说道

“诺”

陈公公说罢就出去了。

这时文德帝说道“各位爱卿,秋赋一事劳烦各位爱卿了,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更早,怕是那些胡人也是忍不住啦”

此时陈公公和后面的太监端上了热茶,端茶时,陈公公便一边对各位说道,各位都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别伤了肝火,皇上还要靠你们打理江山呢。说完便依次端上茶,“这茶是皇上今夏亲自采来得,润润嗓子吧”

丁尚书接到皇帝的话说道“皇上,盐铁专营本是国家财源支柱,若是盐铁受阻,公盐罢市,私盐必然猖獗,私盐贩子一旦做大,不仅侵吞国家财源,剿灭更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啊。这点相信户部李大臣更清楚”

李元这时道:“皇上,今夏洪水发了,淹了沿途几个县,卑臣认为赈灾事宜事关流民生乱,故而把精力放在赈济流民了”

文德皇帝道:“爱卿辛苦了,罢了罢了,还是等秋赋收上来再行定夺吧,现在再吵也抵不过秋赋多收的几百万两,但愿,但愿多收吧。”

第二章

目送几位尚书侍郎出门后的文德帝,瘫坐在龙椅上,长长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叫到

“陈公公”

陈公公马上应到

“诺”

“给我倒杯茶,换新的,热的”

陈公公马上新换一杯,端到面前,走到皇上身后,开始给皇上按摩起来。

“陈公公,你说户部自个的漕运都断了,他李元还跑去赈灾,你说是为什么?”文德帝熟练的闭眼操起前面的茶碗喝了一口道

“自古赈灾无非赈济,赈粜,罢官,招商,劝分之类,若是中间赈济变赈粜,罢官变抄家,招商变劫道了罢,其中油水怕是不少吧,以至于忘记了他的正事?”陈公公答道

“罢了,歇了,起驾吧,孤不管他们了,只要他们凑齐这秋赋的粮食,镇住这北方不过来也就罢了”文德帝此时起身,却还是闭着眼睛,被下面的太监抱进了轿中。

随着陈公公的起驾想起,文德帝的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

退朝后李元拦住了丁尚书“丁尚书,今天皇上让我们议秋赋,这秋赋还没有收上来,怎么议?事发突然是不是皇上听到了什么?”

“皇上听到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李尚书,这漕运一事如何,你也表个态”丁尚书道

“这个也很难说,今年秋赋不比往年,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却处处都有必须用钱的事由,你没看那礼部都没发话吗,今年新修行宫的钱,人家礼部都还没张口呢。”

“礼部的折子还没批吗?那岂不是秋赋更没法分了?”丁尚书道

“还是皇帝那句话,秋赋下来再说罢”李元抛下这句话,便作揖上轿走了

寒风中,李元的轿子越行越远,慢慢消失在白色的雾霭中。

王昭今早埋葬过元牲之后,便和村民下地干活,秋收便是这样,一年的活计仿佛都积压到一天,丝毫不得耽误,从平日耕作的慢节奏比起来,秋收仿佛更为紧凑,更因为今年的寒冷让秋收的时间压缩的更紧。

即便是壮年汉子,在一天的弯腰起身的高强度劳动过后,也会累的直不起腰。秋收的喜悦也被几天后秋赋的不安占据。王昭困乏起来,这是眼中模糊的出现了早上的元牲,不知为何,这个让人厌恶,提不起一点同情的流民让人感到一丝丝不安。他会是谁呢?

王昭这时仿佛看见了元牲,一如往常,不爱说话,却在对他有一丝丝同情的时候,被他揶揄冷酷的语言消磨光所有的同情。似乎元牲很讨厌同情,也许是这样,不过这个年月谁又会考虑谁的想法呢?

王昭此人乐于助人,并且自认为坦荡无畏,更不惧邪祟鬼魅。

便迷糊道“世道不好,你有一张草席也算是对得起你在我们村边呆了5年了,早些投胎吧。”

此时一阵阵摩挲的声音,元牲竟然慢慢的走近了。

王昭也不知为何,突然僵直住,旁边的妻子也因白天与村中妇女一起为全村人准备饭点,累的早已睡着。

王昭突然举起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脸慢慢变红,变绿,一阵痉挛之后,脸又缓缓变红,掐住脖子的手,送了开来。

李元在退朝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折道换了轿子,去了礼部尚书文鼋家,刚进门,李元就道:

“文尚书,今日皇上询问我们秋赋的情况,是否有人走漏的风声,工部的丁承恩也在打听,是不是我们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文鼋笑道:“李尚书,才过完中秋,这秋赋起码还有一个月才能收到户部,急什么,皇帝和我们都在一条船上,翻不了,你只管吃那漕运的盐铁税吧。”

“文尚书,你说什么盐铁税,我怎么听不懂了?”

“李尚书,何必呢,这点小聪明就不要打了吧,这么急着来,怕不是就为了问问秋赋吧”文鼋笑着给李尚书上了一杯茶

李元盯着文鼋的眼睛看了一会,突然笑了出来“文尚书,今年怕是入阁了吧,在下提前恭喜啦”

文鼋笑着,不答话,反问道,“李尚书,前段时间听说你在赈灾,赈的怎么样啊?”

“一般般吧,无非就是那些老手段,国库空虚,皇上也知道,白白赈灾那是不可能,那就只能卖呗,这粮运到灾区本来就贵,卖的低了皇上不高兴,卖的贵了百姓不开心,只能拿几个州府县衙开刀呗,皇上收名,收利,咱们被黑锅呗,不过我是心甘情愿,能为皇上分忧,即便是黑锅画我背上,我也在所不惜!”李元一边说,还一边抱拳隔空向皇上拜了一拜。

“皇上有如此的股肱之臣,真是朝廷有幸”文鼋笑道

“哪里,不过,不知老阁老到底是如何的想法?皇帝那边也没有声音,这老阁老都告病一个月都没有上朝了,去拜会也不见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文尚书能否告知一二?”李元马上道

“皇上还是很操心老阁老的身体,御医去看了,看是这个冬天能不能熬过了,毕竟都83了”文鼋答道

“那新阁老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还没定,不过这次秋赋之后应该就差不多了,该腾腾位子了”

“那提前恭喜文阁老了,这次我去赈灾,有一灾民感谢赈灾,特意送上了一本密藏佛经,得知文阁老素来喜爱佛经,特地献上”李元说完招手让手下把一个锦盒呈上

文鼋掀开盒子一角,看了一眼,便笑道

“李尚书有心了,我现在还未入阁,你便如此大礼,我怎么受得起”

“文阁老,过谦了,区区心意不成敬意,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李元说完,便作揖弯腰进了轿子。

文德帝此时的心情如同一条被堤坝堵住的洪水,泛滥却又发作不得。入木偶般同母后进餐,又如同木偶般回到寝宫

每次回到寝宫,五年前的那一幕就在脑海不停的回放,这些年来,自己仿佛一个机器般被操控,有一些是用“爱”,有一些是用“势”,而有一些则是“权谋”,而我就像这个国家的献祭品一样,可以杀任何人,却似乎又无法杀掉任何人,因为杀掉一个,不出几天,另一个带着另外一个面具的人又会出现,会说出那个人一样的话,给出一样的建议。与之不同的是不同的相貌和不同的书法而已。

而在此之后的那个势力,却摸不到,捉不透。

或许只有那个自以为是的李公公,才是唯一能被孤欺骗的吧。

说完,文德皇帝沉沉的睡去。

收起

相关推荐

相关应用

平均评分 0人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用户评分:
发表评论

评论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