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烈侠传》: 初临
第一章 初临
“叔叔已能起身了么?”
“啊?哦,可以起了。”
“叔叔无恙,着实大善!”
“咕噜……”
“叔叔腹饿了,妾身这就去准备膳食?”
“啊?哦…好…”
柳芸娘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站在床前,一脸茫茫然的小叔子陈商,满面忧色的转身出了房门。
陈商脑子里一片浆糊,懵懵懂懂又涨又痛,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穿越了,穿越,了……
现下已是午时,实际上,陈商昨晚就已经魂穿到这具身体里。
只是因为要融合身体原主的记忆,脑袋眩晕着根本停不下来,而且莫名的全身无力,所以一直躺着不起。
直到一刻钟之前,嫂子来看望他时,他才能起得床来。
陈商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莫名的成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内心里的感受可谓是诸味掺杂。
回过味来,则是有了些激动。
更何况,融合了原主记忆以后,陈商知道了他如今身处的年代。
大宋!
大宋庆历二年秋!
这是华夏文明在封建社会时期发展最为璀璨的时代!
这个时代,文化空前进步!
理学、文学、史学、艺术以及科学、技术,各个领域无一不是硕果累累,独步当世。
在有宋一朝,范仲淹、包拯、王安石、苏东坡、司马光等等千古风流人物都在这个时代如天上繁星,璀璨夺目。
更不消提被称为四大发明之三的印刷术,指南针,火药,都是在宋代得以发明及应用,并传播到全世界。
后有史学家陈寅恪言:“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
只此一句话,便可定断宋代文化之灿烂。
但是,这又是个无比憋屈的时代,与璀璨文化相对比的,是军事上的软弱无力。
后世有称谓:泱泱大“送”……
真是悲乎哀哉,无可奈何。
陈商还没有仔细看过住处,现在一打量。
只见房中有一张床,墙角边一大一小两张桌,一高一矮用来当坐凳的两个木墩,一个装衣物的柜子。
大桌边上立着一块大铜镜,小桌上堆了十数扎竹简,几本薄书。
装饰简朴并无惹眼之处,倒是墙上挂着的一杆亮银长枪,让陈商连连注目。
仿佛是身体的召唤,陈商忍不住拿了枪下来,顿时手底一沉。
这枪,分量十足。
思忖了一下,陈商便知道,这杆亮银枪是前身仿照赵云的随身配枪所制,枪长九尺,重三十六斤,枪柄处刻下两个大篆:“山河”。
随意两挥,风声即起。
这两下游刃有余,显是这身躯的力量不可小窥。
把枪挂回去,陈商又好奇的拿起一扎竹简,是一卷春秋经义。
随意看了看,字体是小篆,陈商顿时觉得头大了不少,还是放下……
他再走到铜镜前左右两观,那镜中人物身高八尺,面如削刻,浓眉悬胆,体魄非常,委实是条汉子。
不禁得,陈商微微颔首。
显然,镜中人物的外相颇是令他满意。
做为一个“过来人”,陈商自然知道,在这个年代,体格健康就是意味着活得更长。
那些竹简,其实是陈商已经去世的便宜大哥千辛万苦,四处收求得来的经义注解。
陈商大哥在世时,表面上只是麟州城内的一个普通商贩,暗地里则是西地有数的游侠。
虽然是习武之家,但陈商大哥也存了让亲弟以笔代枪,科举中官的心思。
其实这也是宋朝所有人家的共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士农工商,士大夫在宋朝的地位,真的很高。
可惜的是,陈商的偶像是赵子龙,读书的不要……
说来悲催,前身自小就打熬身体筋骨,练得一身武艺,到了二十岁,还未来得及建功立业,一场莫名病患就让陈商雀占鸠巢,亦是不胜唏嘘。
陈商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既然来了,总要,做些什么!”
一念至此,陈商念头逐渐通达,俄而灵魂似乎彻底的融入到这个身躯,发涨的脑壳渐渐平复下来。
看着这满屋的“古董”,陈商差点恶趣味上头,想在某处地砖上刻下足以叫后世震惊不已的“史料”。
恰时,嫂子过来唤他用膳。
陈商应了声是,遂去偏厅。
柳芸娘已经伺候好膳食,她对陈商微微一俯首,轻声道:“叔叔今日病体方愈,妾身自作主张,便不饮酒了,可好?”
陈商有点不自在的摸了把头,现代人嘛,初来乍到的,是有那么些不习惯柳芸娘这么客气的说话。
“现在我也是古人了,得注意点儿才行,莫要露了马脚……”
虽然不知道“露了马脚”会不会被逮住捆了,然后切片处理……
总之,还是把自己完全代入这个时代才对。
好在陈商穿越前的工作就是在榆林市做健身教练,口音毫不违和。
当然,对柳芸娘所说,陈商无不应允。
其实,地处西地的麟州并无酒务,普通人家贫穷,酒水实是珍稀之物,仅富人可自酿浊酒。
陈家的酒,就是柳芸娘自酿。
午膳很简单,就是一大盆粟米饭,一大盆羊杂汤,约摸十斤上下的半扇羊肉以及一大碟豆芽菜。
柳芸娘这时又垂头道:“叔叔这几日卧榻,脾胃想必仍有不适,就用这少许膳食了,可好?”
“呃……甚好,甚好。”
陈商看着一桌可以在后世吃饱十人的膳食,不禁哭笑不得。
这还是“少许”……
柳芸娘福了一礼,自行去了厨房。
陈商有心叫柳芸娘坐下来一同用膳,但转念一想,由来不妥,才是作罢。
先不说这年代有“女子不上桌”的规矩,单单的“寡妇与小叔”,就足够招惹闲言蜚语了。
虽说柳芸娘比陈商大了近十岁,但人言可畏,也亏得是在西地,民风淳朴且有大敌在侧,才是家事平稳。
陈商拿起筷子的时候,还有空放飞思想:“这个时期,就有豆芽菜了?”
等到他夹了一筷豆芽菜咀嚼,感到口感良好之时,食欲已然为之大开,腹中雷鸣不断,于是,下筷如飞。
做健身教练的陈商普普通通,对历代历史的兴趣也仅仅浮于教材,哪里知道在宋朝时,食豆芽已相当普遍。
一碟翠绿葱白,在麟州西地,并不多得,由此也可见,陈家的家境颇为殷实。
陈商家在铁建山,隶属佑荆堡,所谓“堡”,即是御敌之阵地。
所以,佑荆堡中的建筑规划一切附从战争需要,毫无美感,唯余苍凉。
一场风卷残云,汤汁饭粒清光,陈商分外满足的抹抹嘴,只觉浑身的力气完全回归。
“竟然吃完了!我真……这么能吃?”
陈商咋舌的看着一桌残局,摸摸肚皮,不敢相信的感觉是,现在只是半饱……
回忆里,前身有一餐食一羊的光辉战绩,初时还不敢信,现在信了……
不过转念一想,练武的汉子,吃得多也是正常,遂不再深究。
忽的,他一时兴起,这便转回房,提了银枪,阔步穿堂,来到院子中央。
站定以后,陈商却是眯上了眼睛。
他此时表面平静,脑海里已经像放着幻灯片似的不断切换着回忆片段,手上提着的银枪,也似乎在向他发出呼唤。
长虹贯日、燕穿云、回马枪、破阵子……
大哥亲传的这些招式犹如华丽的篇章,一一在陈商眼里展开。
一个伟岸丈夫的身影,同时亦是愈加清晰。
无由来的,陈商心中泛起一阵崇慕之情,眼角不禁一湿。
“哥哥啊……”
此时,陈商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已如饥渴的大地,正在贪婪的吸收着天降甘霖。
渐渐的,身体的记忆尽数打开……
某刻,陈商猛的睁开双睛,一抹精光一闪而驰。
只见他手腕一抖一振,亮银长枪枪身微颤,欢悦的发出一阵嗡鸣。
陈商却嘿然一笑,把长枪放到一边,自顾自的做起热身运动起来……
那边,柳芸娘收拾好餐具,听到院中有响动,于是迈步出来,正瞧见叔叔陈商在做些奇怪的动作,不由得大感怪异的唤道:“叔叔,你这是……”
陈商正在做高抬腿,没有回头,他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加快动作,嘴上回道:“嫂子,呼……躺了几天,浑身,不自在,我舒展舒展。”
柳芸娘看着从未见过的后世热身运动,难免的丈二不明。
不过,看见小叔子已生龙活虎的活蹦乱跳,她暗地里还是吁出一口担忧:“陈家列祖列宗保佑,叔叔总算安好了……”
这时陈商热身完毕,转身过来,见到一身素衣的柳芸娘立在院门处看着他。
三十岁的女人,放在后世正是夏花绽放,生命中最美丽的时节。
然而,柳芸娘看起来却已有疲老之态。
穷文富武,习武的代价就是,柳芸娘连个丫鬟都舍不得招入……
陈商心中有感,忽的大步走到柳芸娘跟前,郑重的一拜:“嫂嫂操持家事,不辞劳苦。弟弟,拜谢!”
顿时,柳芸娘心房如被重锤,眼泪夺眶而出,只感觉这一生的苦痛已然灰飞烟散,即便这刻追寻亡夫而去,亦是值了。
第二章 兄弟
少顷,柳芸娘回过意来。
她有些慌神般的连忙回拜:“诸事实乃妾身分内之事,不敢当叔叔如此。叔叔是做大事的豪杰,家事岂可牵绊?”
言毕,她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也没有给陈商机会再拜。
柳芸娘心中,她这小叔子为人良善,素来豪迈,平日里对她也是彬彬有礼,但要他对她说出这番话来,确是万万无可能。
不光是柳芸娘,就算放到全天下,也没有男子对女子这么郑重的拜谢!
现今并不是男女平等的现代,而是女子自称为“奴”,“妾”的宋朝。
这是拜谢,非同一般!
陈商这一出,怎么不叫柳芸娘铭感五内。
看着柳芸娘的背影,陈商习惯的摸了把头。
这是他养成的习惯,在另一个时空,他是光头……
把话说出去了,心情仿佛更加好了一些。
陈商过去拿起银枪,抬手一振,枪尖挽出一朵银花。
“喝!”
他口中一喝,挺枪便刺。
银枪久困出笼,终是得以逞威。
陈商所学枪法有九字要诀:拦,拿,扎,劈,崩,点,穿,缠,拨。
这时他力贯枪尖,施展开来,便见一团锦绣上下翻飞,变幻莫测。
待到片刻以后,血气沸腾,长枪已如蛟龙出海,气势轰然磅礴。
院中地面夯得十分结实,但也开始经不得如此猛烈的枪势。
些许砂石偶尔被挑飞半空,俄而枪势一催,砂石如同箭矢一般破空射出,打在院墙上咄咄有声。
如此全力施展枪法,直有一刻钟余,陈商已是满面红光,浑身汗气蒸腾,身体机能已然催发到了顶点。
其时,风卷云动。
枪势,已臻极致。
猛然间,陈商如鲲鹏展翅,纵身一跃。
银枪已在半空。
“破阵!”
一声怒吼!
“呜!”
渗人心悸的枪风破空狂啸,旋即一条银鞭伴着猛烈的风压,直直照往一方石桌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晴天暴烈之雷!
石桌轰然碎裂,石块四溅。
枪,乃百兵之王,虽千万人吾往矣,正是枪法之道!
“哈哈哈!痛快!”
陈商再舞一朵枪花,随即收枪。
他两把扯开身上短衣,敞开胸膛,任由汗水从古铜色的健壮肌肤上流下,凉风一吹,分外舒爽。
虽然虎口还是发麻,身体甚至有些病愈再加剧烈运动后的虚脱,浑身也是汗水湿淋,但在这一刻,他站在午后的阳光下,就是感觉无比爽快。
在另一个时空,陈商何曾有过这般酣畅淋漓。
这刻,他的灵魂与原主的身体已然真正合一,再也无分,甚至更有升华。
要知道在此之前,原主的武艺虽已精通,但还是做不到一招“破阵子”劈碎厚石桌这般水准。
陈商心中已知,他已触摸到了枪道的门槛,再进一步,就能迈入殿堂,从而直往大道。
陈商却未注意,柳芸娘早又走了出来,躲在院门后面的厅堂里关注着他。
见到陈商这般武艺,柳芸娘却是不知所以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合掌自语:“就这么定了……”
她转了出来,准备跟陈商说一些事。
陈商一场下来,五脏腑竟是又来饥感。
估计他卧榻数日,只能吃些流食,运动消耗以后,身体储备已是不够。
陈商正想去找嫂子,转头就看见了人,于是朗声呼道:“嫂子,家中是否还有酒水?”
柳芸娘颔首:“有的。”
陈商把长枪往肩上一扛:“如此,还请嫂子备下酒食,我先去冲洗一番。”
柳芸娘本想拒绝,但陈商貌似已无大碍,便应了诺。
陈商已走近过来。
一股浓烈的男子汉气息扑鼻而来,柳芸娘再见到陈商汗水流淌的胸膛,不禁得面颊一红,连忙低首垂目。
“叔叔尽管自去,妾身马上备好酒食。”
陈商还未搭话,只听那边院子大门外传来声音:“哈哈!来得正是时候!陈家嫂嫂,且多备酒水大肉,某家与陈兄弟一醉方休!”
陈商转头望去。
大门未关,一条短衣壮汉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见到肩扛长枪的陈商,就是一喜:“陈兄弟大好了,可喜可贺!哈哈!当浮一大白!”
陈商心念一转,已知这壮汉是谁,他大笑道:“我道是谁在门外叫唤,原是你这泼才!你且宽心,酒水自然亏不了你曹通。”
壮汉曹通哈哈大笑,走到陈商面前。
中途,他看见那碎散的石桌,联想到之前在远处听到的响声,不禁的瞪目惊异。
他先与柳芸娘见了个礼,而后锤了一下陈商胸口:“果然是大好了,武艺似乎又有大进!今日饮酒,明日我二人再行切磋。”
陈商知道,这曹通年纪与他相仿,一身功夫也只比前身略逊半筹。
二人时常来往,切磋技艺。
他也正需要一个对手,打磨武技,曹通之说,正中下怀。
当然,若要武艺再进,除了日常苦练以外,更要在搏杀之间寻觅突破。
看着与自己身高相仿的曹通,陈商忽然来了捉弄心思,他肃容道:“善!不过,在这之前,有件要事,需得曹四哥帮衬。”
曹通不由跟着面容一肃:“何事?”
陈商哈哈一笑,道:“且帮我呼唤魏计,王汉还有钱万年他们前来一聚,如何?”
曹通一呆,旋即笑道:“哈哈,某家定然不辱使命!”
陈商再对柳芸娘说道:“今趟麻烦嫂子了。”
柳芸娘垂首回道:“无碍,妾身这就去旁院选两只羊宰杀。”
她说完之后,便自行去准备了,至于之前她想与陈商说的事,瞧这情况,是得延后了。
陈商让曹通叫的人,自然就是前身的好友。
前身突患疾病,也是他们四处奔走求医。
他们之间相交数年,交情过硬。
想来,曹通刚才就是过来看望。
如今陈商“病体痊愈”,说不得是要与他们聚一聚。
未过片刻,陈商冲洗完毕,曹通一干人等联袂而至。
相见后,自有一番好说。
那边厢,柳芸娘唤来屠夫杀鸡宰羊。
刀磨霍霍,羊声戚戚。
陈商一众人跑来围观,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申时五刻。
羊肉烹好,整鸡烧熟,整个院落香味四溢。
众人早已亟不可待,纷纷落座就位。
这时节刚过中秋,气候微凉。
一众汉子各个精壮,血气方刚,都是短衣着身。
其中年纪最小,却是最好酒的王汉当先拍开一坛水酒的封泥,倒上一碗,举手敬道:“诸位哥哥,弟弟借花献佛,先干为敬了。”
他一仰脖,一碗酒就这么的咕嘟一下,进了肚腹。
他再哈出一口酒气,一抹嘴,大赞:“好酒!还是嫂嫂酿的酒带劲,别处的酒进口,都淡出鸟来!”
陈商却是一眼看穿,虚虚点了两下王汉:“哈哈,你这泼才何须这般做作!诸位兄弟……”他端起一碗酒,环手一敬:“今日我陈商在此一言,此处陈家,亦是诸位兄弟的家。诸位兄弟随时回到家里,酒水尽管随时敞开了喝!”
“好!”
曹通,王汉,魏计,钱万年同声喊好,五双手五碗酒碰在一起。
“饮胜!”
陈商一碗见底,坐了下来,环视一圈。
曹通悍勇,自不消说。
魏计虽矮半头,但双目有神,也是说不出的精干。
而最像一个商贾的名字的钱万年,人也是几人当中最矮的,面相亦是最憨厚的。
不过众人皆知,每有西夏人入寇,佑荆堡迎敌之时,下手最狠辣的便是他。
至于王汉,不要看他时常吊儿郎当,又嗜酒如命,但若西地评选神射手,他绝对榜上有名且是排名前列。
看着各有一番本领的一众兄弟,陈商不由得的生出一股豪迈之气。
在后世,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几位兄弟的名字,包括陈商心中,他那英勇无敌的大哥,也是不见名讳流传。
在宋朝,武夫无名。
能名留千古的武人,除了狄青等著名军将,还能有谁?
陈商也知道,这时代最好的发达之路莫过于参加科举。
可是,不说前身对“四书五经”只是半吊子,就是他这二十一世纪人才,对上古文,也是懵圈。
科举之路不通,而天圣八年开设的武举,陈商也是略知后事。
宋朝“重文轻武”,终宋一朝,名臣、名将中无一人出自武进士。
所以,陈商果断鄙弃武举。
再过几十年,从白山黑水走出的女直人,就会覆灭表面繁荣的北宋,文明被野蛮践踏。
虽然说那个时间还早,陈商他们估计没有那个寿命见到,但他们的后代呢?
难道,就要让他们的后代生活在异族铁蹄之下么?
想到这里,陈商猛的立起身来,倒满一碗水酒,大声道:“诸位兄弟,西地寂寥,沙场苍凉。岂不闻,大丈夫顶天立地,百战流血!敢不建功立业!?”
曹通四人听得此言,均知陈商往后必有所作为,皆是哄然一声附和。
魏计言道:“大丈夫,马革裹尸,该如此!”
王汉叫道:“陈二哥,我听你的!”
钱万年憨脸微颤,双睛划过狠厉:“某家此生,必杀尽西夏羌狗!”
曹通干了水酒,却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凡事有头有领。陈兄弟,我二人明日比过一场,若让某家输得心服口服,某家称你一声哥哥,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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