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维》——写唯

第一章 兆亿

天刚放亮，连绵成山的各式垃圾堆叠在起伏在黄沙上。

这处垃圾山位于石粒城北面，城里人都称它为石粒场，占地数十里，是弗洛公国最有名的工业垃圾销毁区。

随着人类进入兆亿时代，瓦兰大陆的科技新风就从没刮停过，各种天方夜谭的实验被设定出来，人人都想站在风口被吹成一头肥猪。随之而来的工业垃圾、实验废料也越来越多，严重影响到了居民区的生活环境，所以各大公国都开始在国境边界设立像石粒场这样的垃圾销毁区。

由于是工业垃圾，其中不乏一些还能复用的材料和仪器元件，早些年的石粒场到处都挤满了淘金者。直到后来出了事，有好事者根据废料的蛛丝马迹琢磨出了某项政府实验的原料配方，还公然在网络曝光，政府一下就坐不住了，直接派遣边境军队把各处垃圾销毁区圈禁了起来，从此严格把控，彻底断了那些淘金者的念想。

石粒场这几年已经看不到人影了，然而此时在场地的中央区域，一个浑身裹着隔离服的小个子正半蹲在一堆破旧的实验器材前，左手举在额前，两指间夹着一个漏斗状的元件。

这元件外方内圆，圆形区域内有无数细小的晶体薄片一环套一环层叠排布，构成一个立体的漩涡，懂行的淘金者一看就是个值钱的货色。

“一环、两环、三环。。。八环！八倍率的压缩头？！”小个子惊呼一声，一脸难以置信，然后再次打量起手里的压缩头，把元件上的每一个晶体片都确认了一遍。

“完好无损？”小个子一脸狂喜，想按捺住都不行，这玩意儿他已经找了一年多了，在这石粒场里钻进钻出百多回，天晓得他找得有多绝望！

是的！一年内钻进钻出百多回，在石粒场重兵环伺的情况下！要是被那些淘金者里的老油头知道，一定会辛酸到爆炸！

在这石粒场里，压缩头不算难找，他这一年少说也淘出了二三十个。然而这东西上的晶体片十分易碎，倍率越高损毁的概率越大，他之前找的那些二倍率、三倍率的没有一个能用。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八倍率的好货，他有种被钱砸晕了的感觉。

欣喜了一阵后，小个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塞满棉花的胶袋，然后极其小心地把压缩头放了进去并装入包中。

做完这些，小个子又从背包里摸出一本黑皮小册子，很熟练地翻到了一页乌漆麻黑的图纸。

这图纸上画着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的设计透视图，说它乌漆麻黑，是因为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铅笔写的备注。

小个子一页页的翻着，说不激动是假的。这图上画的黑盒子叫做压缩仓，是他无数次偷偷摸摸从自己的钢铁老娘那借来正品，然后一步步摸索着才画出来的。

迫于他那钢铁老娘的淫威，多少次欲哭无泪想拆了正品一看究竟也还是没敢下手，只得磕磕碰碰想了无数歪门邪道才凑成这个理论上行得通的设计图。

“有了这个压缩头，所有的材料就算是齐了！得赶紧去万国公会找金大胖子租间研究室。可惜这租金贵得很，得从哪里搞点钱呢？”

小个子眼里闪过贼亮的精光，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钢铁老娘，可是脑海里老娘怒目一瞪就吓得他一哆嗦，他是万万不敢向老娘伸手要钱的。

小个子脑袋瓜转了一会，突然左眼一眯，心里那个盘算了很久的计划又浮了出来，看来还是得借借老娘的淫威。

收拾了下背包，小个子准备撤出石粒场，并沿着垃圾山上歪歪扭扭的小道一路向南。

石粒场由一座高逾八米的石墙围住，上面还设有禁空网，包的可谓严严实实。在石墙的八面各建有一座瞭望台，随时会有官军监守。

小个子走了好一阵才走到靠近南墙的位置，由于这里已经是场地边缘，脚下也没多少垃圾了，小个子三下五除二就脱下了身上的隔离服。

此时一打量，小个子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一米五六的身子骨有些单薄，脸蛋生得还算俊俏，就是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和他机灵的神情有些不符。

抖了抖暗灰色的头发，抬头向着身前的瞭望台一打望，此时一个身披甲衣的光头军士正居高临下向他看来，二人恰好对视了一眼。

小个子伸手比了个搞定的手式，咧嘴一笑满是得意，牙齿白得透亮。

随后几步来到暸望台的左面墙角处，熟练地撇开伪装的垃圾，再费劲搬开一块用垃圾和铁丝扎成的盖子，一个径宽三十厘米的地洞暴露了出来。

小个子一步跳入洞中，再把搁在洞口的盖子从新合上。

瞭望台上，那官军一脸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左右打望一眼后，从腰间摸出一枚石子，只见他把手指往空中一抛，随后双目瞳孔一瞪，一股无形波动就从脑域荡出，那枚石子顿时如同枪里射出的子弹疾射而出，精准的打在了地洞旁的垃圾山上，顿时一波垃圾哗啦啦滚下，恰好盖住了洞口。

瞭望台的地下室里，一张地毯突然被人顶了起来，小个子双手一撑跳出洞口，而之前还在楼顶的官军此时已站在了他身前。

“聂儿啊，最近你来得实在太频了，这事干得老牛我提心吊胆的啊。”老牛一米九的大个子，一身铁塔般的肌肉，此时却是一丝威严也没有，一脸苦哈哈的模样。

“没事儿！牛叔，你还不相信我么？这几年你哪次不是说提心吊胆，咱不还是这么过来了么。”小个子咧嘴一笑，配合他乖俏的五官，真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大男孩的样子。

老牛抖了个机灵，这位小祖宗人人都以为是个乖宝宝，只有自己这被牵了好多年鼻子的才知道他的各种鬼心思。

“再说了，牛叔，虽然这勾当第一次是我劝你加入的，可你后来不也干得起劲么，我搜罗到的好东西，可没少分你一份。”

老牛腹诽一声，你当初那是劝么？这几年他早想明白了，他当初是被这小子下了套，如今是上了贼船下不来。

小个子知道老牛在想什么，几步走到老牛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缠腰甲，小声道：“牛叔你放心吧，我估计最近都不会过来了。而且我之后一定会在我老妈耳根前多吹吹气，让她再提拔你一截！”

这话让老牛吃了颗定心丸，干这勾当能分点钱财自然是好，能得到铁女大人的重用才是他最想要的。那可是公国的铁娘子，是公国最锋利的尖刀。

想到铁女大人，老牛又忍不住打量了下眼前这小屁孩，机灵是机灵，却少了他老妈的刚正与坚韧。好在这小子还算守信，当初两人合作没多久，他就得到了提拔。

“最近都不会来了？我倒是听说了，铁女大人准备送你回弗兰城，去螺旋山构师院开辟兆亿区，这一趟下来可得有些日子。”

一听老牛提到螺旋山构师院，小个子的精神一下就耷拉下来了，随意安抚了老牛几句，就大摇大摆撤出了瞭望台。

管他呢，先回石粒城，想办法把实验室搞下来。

小个子名叫海聂，整个石粒城的人都知道他，因为他有位刚猛无匹的老妈，公国封号“铁女”，统领一方军士！

刚才他忽悠老牛要去钢铁老娘耳边吹吹风？给他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的！老牛是个实在人，当年能得到提拔完全是靠他自己的本事，海聂也就借势摊了份功劳而已。

在外人眼里，海聂从小体弱多病，而且似乎有着不可治愈的失眠症，因此脸上永远挂着两个黑眼圈。

海聂知道，几乎所有石粒城的人都心疼他，他老妈麾下的军士更是心疼他，心疼他身在将门却没有一副能经得起打熬的身子骨，以后不能继承铁女那一身征战四方的本事。

海聂一想到这就忍不住翻白眼，鬼才想被每天打熬身子骨啊！那种日子真是人间地狱。

你们当是我那钢铁老娘心疼我体弱啊？那是因为我扛揍！老娘怎么揍我，我就是不练！不练，我还卖萌，还装乖宝宝，就是想让老娘知道她老是打熬我是多么过分！

可想想现在已经十三了，以前那些花招在老娘面前也越来越不管用，想想就心里苦。

前些日子，老娘突然跑到他跟前，说要送他回老家弗兰城，原因是他已经十三岁了，到了开辟兆亿区的年纪。

瓦兰大陆进入兆亿时代已经有五百年之久，在那之前，整个大陆被各类神权和宗教所统治支配，虽然科学已然萌芽，却蜷缩在地下艰难发展。

直到那个自称格雷斯的研究员出现，兆亿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人类历史上。

格雷斯的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当时地下学界最有名的杂志《长夜》上。他在论文中对一种名为“兆亿波”的奇妙波动展开了论述，然而没人会关注，一切归于尘埃。

十年后，依然是在《长夜》上，格雷斯的名字再次出现。他宣称，当兆亿波的频率以某种特殊的规律变化时，兆亿波将呈现为光波的状态，并称其为“兆亿之光”。在那篇论文中，他对兆亿之光进行了大量猜想，号称它能让人类更彻底的认知世界。

这篇论文在当时的地下学界还是引起了一些波动，但所有读过的研究员都只会认为是不切实际的臆想！格雷斯的名字也成了地下学界的笑谈。

然而仅仅过去三年，当所有人都快忘记了这个小丑时，格雷斯的大名再次登上《长夜》。

整个版面仅仅印有三句话，第一句是：我的作品诞生了！

所有人都在骂，这是什么鬼？

第二句是：兆亿之光将照亮长夜，人类将走入新的纪元！

所有人继续骂，狂妄！

第三句话是：我将被世人铭记。

所有人彻底炸锅，《长夜》是怎么允许把这种胡言乱语发出来的？

面对质疑，地下学界最知名的《长夜》以停刊作为回应，世人对雷格斯的了解，也到此为止。

这场闹剧没人会在意，哪怕《长夜》停刊，也会有新的杂志来代替！

直到七年后，尼亚公国的一处重症监护室里，一个裹在绷带中瘫痪七年的病人突然苏醒了过来。

那人自称夏尔，犹如天神一般横空出世！他的大脑可以释放一种能操控物质的波动，通过这种波动，他既能够创造物质，也能够分解物质！

这分明就是神的能力！在那个神权的时代，大量的人变成了信徒向他聚拢而来，这彻底引起了旧有宗教神权的恐慌，并下令对夏尔展开了捕杀！

拥护夏尔的人开始被各大宗教神权联名定义为逆党！然而这依然遏制不住人们对夏尔的狂热！

因为越来越多拥有神之力的人相继出现，他们都能凭借大脑的波动操控物质，灿若神明！

当人们意识到，信奉夏尔自己也能获得神力的时候，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世人开始称夏尔为夏皇，拥护他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到了和旧有神权分庭抗礼的地步！

战争蔓延在整个瓦兰大陆，到处都是流血事件，那是大陆最昏暗的年代！

由于夏皇身边聚拢了大量的“神明”，旧有神权开始在历史中没落，当人类以为夏皇将是一统众神的至高神时，消失多年的《长夜》重新发刊！也是《长夜》杂志在历史上真正的最后一刊！

世界沸腾了！因为他们眼里的至高神夏皇，在《长夜》中以研究员夏尔的身份发了一篇文章！

他否定了自己神明的身份！

第二章 边城

在这篇文章里，格雷斯的名字再次出现，并真正开始被世人所熟知！

据夏尔描述，他是格雷斯的学生，并一直辅助格雷斯进行着一项叫《兆亿之光》的实验！这项实验通过用兆亿之光照射人类的脑区，可以在脑区中开辟一个针孔大小的特殊区域，人类将可以通过这个特殊区域释放出兆亿波。

由于这项实验原理极其复杂，夏尔并没有在论文中深入阐述，但世人也大致明白了神力背后的真相：人类可以通过大脑兆亿区释放波动，并通过波动操控物质！

这不是神学，而是科学，虽然没人能具体明白是怎么回事。

夏尔最后在文中说了，这将是《长夜》的最后一刊，因为长夜即将过去。

从此，夏尔脱下了夏皇的称谓，他更乐意世人称他一声夏尔博士！科学的新风开始席卷整个大陆，人类正式进入到兆亿时代！两个全新的职业随之风靡整个瓦兰大陆，一个是学者，一个是构师！

当一个人的大脑开辟了兆亿区，学习和掌握操控物质的能力时，他就成为了一名构师！在这个领域，夏尔被立为最伟大的丰碑！在他离世前，夏尔创建了构师院，由构师院继承了兆亿之光的技术，这里因此成了构师的摇篮！

当一个人以科学的视角去研究世界的真理，他就成了为一名学者！在这个领域，格雷斯被认为是点亮真知的第一人！随着人类对科学的狂热，各种五花八门的实验到处都在发生！各种明面的、私下的学者组织也开始遍布瓦兰大陆！

时至今天，兆亿之光技术愈发完善，开辟兆亿区已经可以做到无任何副作用，但前提是年满十三岁大脑发育成熟以后。

海聂今年刚满十三，正是到了开辟兆亿区的最佳年纪！

对于开辟兆亿区海聂当然是乐意的，构师那种奇妙的能力没有人会拒绝！真正让他苦恼的是老娘后面说的话。

“等你开辟了兆亿区，就可以学习肌体改造，到时候身子就可以好好打磨一下了！”

打磨？海聂太了解他的钢铁老娘了，她说打磨，那就真的是把他像钢筋一样锤炼，和受刑没什么两样。

哎，活着真是苦恼啊！

回到石粒城已经接近晌午了，这石粒城位于弗洛公国东面边境，横跨数十里地，是公国东面的第一雄城。

石粒城再往东，就是有名的东蛮大漠，大漠深处流动迁徙着一些蛮夷边族，算是如今瓦兰大陆上少有的人类禁区。也正因此，石粒城常年有大量边军镇守，算是弗洛公国东面最坚硬的壁垒。

石粒城的建造在弗洛公国也算一段传奇，传闻那是无数的工业重器配合上万金属系构师建起了雄城的筋骨，然后十万土系构师用石粒填充了雄城的躯壳。这个说法显然臆想的成分多些，但并不妨碍人们赞美这荒漠上的雄城。

万国公会在石粒城的分会设在城区南面，海聂如今八倍压缩头到手，心里正是热乎的时候，一口水没喝就直奔过去。

万国公会是整个瓦兰大陆最大的商业联盟，海聂对这里可熟悉得很。

每次从石粒场淘来的货只有极小部分会被他留下来，其他大多数都会在这里处理掉。

这几年下来，在这也算小赚了些钱，可手里的万国晶卡上余额依然少的可怜！没办法，买各种实验器材和原料实在是太花钱了，天知道成就一个科学巨匠到底要烧掉几座金山银山！

万国公会的门口有十五个旋转玻璃门入口，每个人都要排队刷卡以后才能进入。刷卡用的是万国晶卡，这种卡片在瓦兰大陆大多数国家都是通用的，一般本国公民出生以后父母都可以带着去万国公会办理。

这石粒城分会掌舵的叫金重极，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海聂平时称他一声金老板。

照理金重极是不会搭理他这个小屁孩的，但谁让海聂随着他老娘占了点军方背景喃？在石粒城这种边境雄城，边军的话语权远远要大于一般的政权机构，所以金重极偶尔还是会陪着这小屁孩逢场作戏一下。

海聂跑到公会前台，作出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拉着一个男司仪说道：“小哥哥，我想见一下公会的金老板！你帮着通报一声，说我老娘找他有要紧事！”

“铁女大人要找金老板？”男司仪一脸狐疑，真要有要紧事会派你一个小屁孩过来？

海聂他是认识的，铁女大人家有名的小药罐子，虽然觉得有些蹊跷，男司仪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往商会顶楼去找金老板。

趁着这个当口，海聂开始在公会一楼的展厅里闲逛起来。整个展厅如同把一座结构复杂的立交桥搬了进来，各种悬空的通道此起彼伏，而在这些通道间连接着一个又一个圆台节点。粗略数下来，散布的圆台估计有近百个之多。

这些圆台中大都陈列着几座银色光波构建的圆柱罩，一款款最新的科技产品悬浮其中。这些透明的银光罩本身也有显示屏的功能，顾客一旦走到了跟前，就能看到光罩上对产品的各种演示说明。

海聂从小就经常来这里，对着一个个银光罩哈口水他也不觉得丢人，对这万国公会出的每一款新品他都了如指掌！

在展厅的正中央，被圈出了一块径宽五十米的场地，架起了金字塔般的黑色高台。高台上方，三维投影技术将一个黑盒的影相呈现了出来，这里展示的一般都是万国公会最最最重磅的产品。

“风暴来袭！首款四倍率压缩仓今日起全国开售，云上巨塔的乌鲁博士独家授权，全国统一定价，一定要记住是限量哦！”

不管大喇叭的声音多么震耳，都盖不住科技粉们的狂热，高台下面到处都是呼声！

老早就听说万国公会这个月要发布新产品，没想到居然是四倍率压缩仓，今天也是赶得凑巧！

扫了一眼价格，十三万通币！你怎么不去抢啊！虽然心里早就有底，海聂还是觉得这价格太离谱。

“价格公道！物超所值！压缩仓的三倍率上限终于被打破了！你没听错！风暴来袭！首款四倍率......”

海聂的心思被刚才导购的话给吸引了，三倍率上限是个什么鬼？怎么三倍率就成上限了呢？

压缩仓是一种能把物质进行低粒度压缩、存储和还原的科技产品，可谓是构师这个职业的随身标配。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压缩仓就是构师装米的袋子，而且压缩倍率越高装得越多。

最早的压缩仓是由云上巨塔在五十多年前制造出来的，一直只对各国军方供应，属于军用器械，直到最近十几年才开放民用。由于构师群体的庞大，压缩仓从开售以来一直雄霸万国公会销售榜第一位，哪怕是普通的一倍率压缩仓也卖到了一万多通币。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这后面是万亿级的财富，所以压缩仓的研制就成了这些年学者们长盛不衰的话题！无论是各国军方，还是大小商会，后面都有学者组织在私下研究！

然而直到今日，压缩仓的技术依然被云上巨塔垄断着！

海聂为什么这么关注压缩仓喃？小时候有一回偷偷潜入了他老娘辖下的一间研究室，最后却触发警报被他老娘逮了个正着！

当时他脑门上顶了个大包，钢铁老娘则背对着他，一脸瑟瑟地问，知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么？

海聂摇头，老娘一阵叹息，然后说，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造不出压缩仓，军队每年有一大批的军费被云上巨塔那群疯子给卷走！而你刚才动过的东西，都是军队里的弟兄拿命换来的！

这话海聂当时自然不太懂，所以也为随后挨的一顿胖揍愤愤不平，但后来就全明白了！

无论是他动过的，还是他手里拿的，其实都是压缩头！而且是从一倍率到七倍率都有！

听他老娘的意思，压缩头的制造应该是压缩仓技术的壁垒，而那些被海聂偷来玩的压缩头十有八九是军方从云上巨塔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