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与暗》——半旧空城
楔子
克尔伯洛斯森林，不同以往的寂静，充斥着喧闹与喊叫，是人与魔兽之间的厮杀。挥洒的鲜血在这座森林里成为了浇灌树木的养料，让这些两三人才能合抱一颗的大树更加粗壮。
人类与一只只巨大的鬣狗交错在一起，往往是十几名人类纠缠着一只鬣狗。说是纠缠，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些人中唯一能够对这些魔兽照成明显伤害的，就只有在每个队伍最后面寥寥的几名法师。而与魔兽白刃的战士，说来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的炮灰而已，别提给这些宛如小山一般的魔兽带来伤痕，甚至连阻挡它们前行都是用命与尸体在填。
但是在和这些巨大魔兽进行白刃战的人当中，却有一个人耀眼无比，此人骑着一匹瘦小的马驹，年幼的马驹仿佛随时都会因为四肢不稳而倒下。而马背上偏偏又是一位身高十来尺的巨型壮汉，一只胳膊若是扭下来，或许都能有两匹马的重量。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却不断穿插在战场之间。此人力大无穷，在整个战场耀武扬威的巨大鬣狗在其斧下如同高尔夫球一般轻巧。
壮汉奔波在战场上，不断地将一只又一只的鬣狗剔除战场，不长时间便有四五只鬣狗被他击倒，而原本和这些鬣狗战斗的队伍则迅速的加入到了其他还在战斗中的队伍中，一时间整个战场上人类的压力减轻了不少。随着时间推移，胜利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掀起一大片音浪裹着树叶和尘土席卷了整个战场。壮汉跨坐在马背上微眯着眼，透过音浪扬起的尘土，隐约看见从这些鬣狗的后方走出一头仿佛浓稠的鲜血浇灌出来的恶犬，暗红色的身躯，狰狞着的头有三个，一黑一红一青，而这些头都长在这一个身躯上。
“克尔伯洛斯！”壮汉低声惊呼，对面缓缓走出来的这只三头一身的恶犬，让他意识到了威胁。
壮汉拉紧缰绳，大腿用力拍打座下的马驹，想要调头远离正向他走来的这只恶犬。不过他座下的马驹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四肢死死地钉在地上，鼻子冒着粗气，咧开嘴牙齿左右磨了两下，对着对面的恶犬发出威胁的鼾声。
“快走，俄里翁，就算是猎人，也不是什么猎物都能捕获的，再不走我们就要成为它的猎物了！”壮汉把缰绳在手上又绕了两圈，用力拉扯着试图转过这匹马驹的方向。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明明可以把小山般大小的鬣狗拍出去的巨力却对这匹瘦小的马驹无能为力，可以说是纹丝不动。
就在一人一马较劲的时间这只长着三颗头颅面目狰狞的恶犬漫步到了壮汉跟前，中间那颗暗红色的头颅对着壮汉座下的马驹张开血盆大口，发出类似“嘿！”一样的怪叫声，恐吓着这只看起来年幼的小马驹。原本黏在恶犬交错的犬牙上的唾液也被喷射出来，溅了一人一马满满一身。
绝对会死掉，毫无还手之力！面对着靠近的恶犬，壮汉意识到这和之前几只鬣狗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仅仅是一声吼叫就让他浑身都忍不住害怕的颤抖，它们之间的差距就好比一滴水和一条河流，几乎没有可比性可言。
要独自扔下这匹马逃跑吗！对方似乎兴趣都在座下的马身上，也许扔下这匹马还有逃跑的机会，壮汉这样思量到。不过就在壮汉决定要扔下坐骑逃跑的时候，对面虎视眈眈的克尔伯洛斯动了起来，右侧那颗黑色的头颅瞄准了一人一马，想要一口直接吞下去。壮汉想要反抗，奈何对面速度太快，只能右手匆忙提起巨斧夹在头顶意图挡住黑色巨口的闭合。
“喀嚓！”仅仅是一瞬间，几乎连停顿都没有，巨犬就咬断了斧头，连同右手一起。不过这番抵挡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没有直接被吃掉。
壮汉痛苦的嚎叫着，血液从撕碎的地方不断地落下来浇灌着土地。“啊——！克尔伯洛斯！你这只看门犬！你要破坏规则杀了我吗！莫非你不怕被哈迪斯制裁吗！你这样做，就连哈迪斯也会因为你受到牵连！”
克尔伯洛斯眼中充斥着怒火，或许是因为那句看门犬的缘故吧，不过听到壮汉后面的话，原本的动作也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就保持着随时可以杀了对方的姿势不动了，似乎等待着什么。
......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有几个人正互相围着，观察着一汪池水，里面正显现着克尔伯洛斯和壮汉的战斗。
“俄里翁！”一名手拿黑色权杖，黑色斗篷罩着全身，整个人都处在黑暗里的一名身躯伟岸的男子带着不满和质问向一旁背负着长枪与箭袋，腰间别着短弓的青年望去，“你最好给个解释，你告诉他了？！”
在场的其他几位也都向这名青年看去，不过没有任何人能够从表情上看出来想法。
“说了一点，不是很多，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方便而已，省心省力，而且也没有说什么重点，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东西。”青年耸了耸肩，摊开手，撇着嘴，眼睛翻到一旁，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你违反了规矩！你破坏了规则！所以现在我要给你惩罚，这个人的灵魂我收下了，要么，你拿独眼和百臂的血来交换他！要么，你就自己再重新找一位竞选者吧！吃了它，克尔伯洛斯！”哈迪斯冷漠的对着俄里翁说道，随后又冷漠的隔着池水对地狱犬命令道。
池水中，一颗巨大的头颅袭向一人一马，一口将他们吞入了腹中。
“呀呀，直接就吞下去了，并没有血腥的咀嚼呀！”说话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柄大剑，穿着铠甲，头露在外面，语气中有些失望的样子。
“好了，阿瑞斯，你见的鲜血也不差这一次！齿轮还是要动起来，现在领路者死了，得用其他办法让他们到目的地了！”哈迪斯冷漠的接过话，语气平平的像一滩死水。
随后只见哈迪斯低着头细细嗫嚅着什么......
......
约莫过去了十个小时
在黑月伯爵府前，十几名衣衫褴褛满带尘土的人，每人抱着几个小巧精美的箱子，喘着粗重的鼻息默默地等待着。一名稍微不那么狼狈的人不断地向黑月伯爵府的管家比划着什么，而管家则在不断地挥手拒绝。
“真的不行吗，我们有权利交易出去的已经只剩下这些了，其它的都在那座森林中被魔兽留下了，求求您，给我们几匹马车和食物让我们能够到达都城吧！”和管家交谈的同伴还在不断尝试着，满脸恳求，渴望得到对方的同情。
“我很抱歉，虽然我很想去帮助你们，但是你们从这里到都城所需要的食物和马匹所需要的金钱和你们所能交易的物品实在差了很多，真的爱莫能助！”绑着辫子的管家有一头花白色的头发，捋着自己白色的胡须，无奈的摇着头。
那名与管家交谈的人正打算再试着谈一次，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从城堡高耸的大门中慢慢走了出来。“钟辰叔，怎么了，这些人是？”男子看着与管家交谈的人以及其身后的一群人像那位管家问道。
管家转过身，将左手放在右肩，对出来的男子鞠了一躬。显然这名男子是他的上位者。
“主人，是这样的，依他们所说，他们是商会的人，从邻国取得了好的货物打算运送到我国都城的总会去拍卖，去因为一时冲动选择了错误的路线穿越了陛下交由我们看守的那座森林，结果几乎全军覆没，一百多人的庞大队伍活下来的就只省这一些人，而马匹和粮食都在慌乱逃跑中被遗弃了，他们想要得到我们的援助。”钟辰指着那群人衣不遮体人，将他们的情况汇报给了男子。
男子闻言细细的打量起来了那群人，除了为首的一人没有箱子，每一个人都死死地抱着自己的箱子，仿佛会有人来抢夺一般。
男子捏着下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是要粮食与马匹吧，既然是要去都城，从这里过去马车的话大概十来天的路程，那么十多个人所需要的粮食不可能太少，至少需要一辆马车单独托运粮食，而这么多人和箱子大概至少三辆车能够带走，钟辰叔，去准备他们半个月的食物和四辆马车。”抬起头，男子缓缓地向管家吩咐道。
管家略有惊讶地看了男子一眼，不过随即就再次恭敬地对其行过礼后往府中走去。
同样惊讶的还有那群商队的人，他们和管家谈了很久都能讨到的资源就这样突然得到了？！
“大人，请允许我们向您表示由衷地感谢，但是我们能交易的东西很少，很多都是商会指名一定要带到的，即便是在被魔兽追杀的时候，我们也不曾敢丢弃这些物品，所以我们其实付不起同等价值的东西！”商队众人的领头者恭敬地对着男子行礼，随后语气有些为难的说着他们尴尬的情况。
“无妨，我只要一个东西，我想这个东西，应该不可能是你们商会的东西吧。”男子走向人群，从其中一人手中拿起一个与其它箱子不一样的普通箱子，没有繁杂华丽的花纹，也没有商会的标记，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木箱，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说来你们被魔兽追杀居然还保护着这么一个普通的箱子，倒是让我有些奇怪。”男子看着箱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突然有些疑惑。
“这个箱子......？”商队的领头者也面带疑惑看着男子手中的箱子，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个箱子，但偏偏又出现在了他们手中，是什么时候有这个箱子的呢？......不管了，既然对方点名要了这个箱子，对方解决了他们眼下最大的困难，这看起来就装不了值钱东西的箱子里的东西给他便是了。
男子拿着箱子，身体似乎有些轻微地颤抖，“奇怪。”他低声自语道，声音微不可闻。
“如何，这里面的东西能给我吗？”他看向商队的那名领头者。
“大人您给予了我们最需要的东西，我们感激不尽，而您只要求了这一件我们可以交易的物品，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男子点了点头，虽然他猜到对方不会拒绝，但是这里面的东西让他颇为在意。方才他在城堡中休息，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东西牵引着他的心神，于是走了出来，就看见了这些人，随后发现了吸引着他的这个箱子，与其说是发现倒不如说目光被其吸引过去了。
“我能打开它吗？”
“当然！它已经是您的东西了。”
他很好奇，是什么会在一个不算短的距离牵引着他让其心悸，拿在手中的时候让其激动地颤抖。缓缓打开箱子，白色的光芒闪过，一柄银白色的弯刀红色躺在红色的绸缎上。这柄弯刀除了很精致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让他想不通如此普通的一柄弯刀究竟如何能够拥有让他颤抖的力量。男子不断地打量着这柄看上去和装它的箱子一样普通的弯刀，想要在它身上找出牵引着他的力量。
“嗡——！”
突然的，弯刀的刀身自己震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旋即男子只觉得视线一片模糊，随后眼前一黑就没有了意识......
......
“主人！主人！主人！”
钟辰有些焦急的语气在男子的脑海里渐渐的变得清晰，随后回归的是被晃动身躯的感觉，然后是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味道让其很熟悉，但是意识还有些模糊，有些想不起来，直到渐渐的终于能够看到了东西。
首先是晃动着他身体满脸不安的管家钟辰叔，随后是钟辰叔背后装有食物的一辆马车和另外三辆没有食物的马车。
——哦，看来钟辰叔已经把那些人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已近过去那么久了么......男子用着还略微有些迟钝的意识想到。
......马，马，红色脚的马。不对，脚下踩着红色的马。这个颜色......有些像......血......！！
男子突然猛地睁大眼，沿着马脚下的血液，寻找着这些血液的源头......他看到了......血泊里的尸体......一共几具完整的尸体......和许多七零八落的......肢体和头颅......其中一颗头颅，正是之前的和他说过话的商队的领头者......
而他的手上还拿着那个普普通通的木箱子，只是其中普普通通的弯刀不知为何不见了......
第一章 被追杀的女子
天空密集的下着雨，每一滴水珠似乎都有千钧之势，欺负着树叶，拍打着树干与泥土，痛击着亚穹发出“啪啪”的声响。
感受着身体轻微的疼痛，亚穹缓缓张开嘴巴，吞咽着落下来的雨水。喉咙和嘴巴里的干燥消失后，亚穹睁开双眼，缓缓坐起身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处境。
这是似乎是一座森林，因为四周都是树并且还算密集，一颗一颗的都很大，要让他形容这些树的话就像是能够抵御敌人的堡垒一样。远处的地上有着野兽的足迹，并且有很多，没有被雨水淹没掉，是比较新的脚印。
“呵，我晕过去的时候居然没有被吃掉，还真是幸运啊！”亚穹揉着还有些酸痛的身体有些奇怪，也有些庆幸。
“剑！”
“嗡——！”
伴着亚穹的轻喝，一柄一半插在泥土中的巨剑在不远处颤动着剑身，发出附和的嗡鸣。随后破土而出，笔直的射向了亚穹。直到快要贴近亚穹时突然停住。
“对了，我是谁来着......对了，我是亚穹。”亚穹苦笑着摇摇头。他丢失过一次记忆，对于自己之前的记忆几乎回想不起任何，包括亚穹这个名字也是失忆后别人给他取得，所以对自己这个名字还有点不是太熟悉，“唉，偏偏是森林里，也不知道这里是边缘还是中心，得找个方向走出去，希望别越走越深。”
亚穹握住剑将它插在自己后背的劣质剑鞘里。这柄剑是他捡的，失忆后捡的，捡的时候只有这么一柄剑，也没有剑鞘，插在一块石头里。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那个给他取名字的人，这柄剑有灵性能懂人语还能自主行动，但不知为何只听他的，所以就归他了，结果还拿着自己仅有的几枚银币去做了一个能够装得下它的剑鞘，不过这剑这么有灵性还会自己动，让它过来就过来，他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既然你对我青眼有加，我也不能亏待了你，我们是战友，就算我饿着，也得让你有个容身之所！”亚穹抚摸着剑柄轻声道。
亚穹对四周看了看，观察了一会儿地上的野兽脚印，选了一个脚印比较稀疏的方向笔直的朝着这个方向走着。
“这边脚印这么少，应该是外面吧，希望别走错了！”
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野兽，有的也只是几只送上门的食材而已，不需要他动手，剑自己就去解决了......
渐渐的雨停了下来。一场暴雨之后，天上的云几乎也都化作雨水落到了地上，阳光格外的耀眼。当然，很少能有几缕光线能穿透茂密的树叶照射在这座森林里。单调的前行着，走了不知多久，反正身上的衣物已经没有湿润的感觉，亚穹能够看到前方一大片不同于自己身处之地阴暗，那是广阔平原上一大片的光芒。
......
平原一望无际的，除了远远的一条河，看不见任何可以指路的东西。
“正好，淋了雨，洗一洗身子也是好的！”
亚穹快步走到河前。
这条河不算宽，也不算窄，水流平缓。
来到河边的亚穹听见了河水的潺潺声，也听到了从下游传来的奔跑声——一个清晰可辨的人类脚步声，几只脚上长着肉蹼的兽类。扭头看过去，一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女子正向他这边奔跑过来，头发散落着在风中摇曳，左手和右手闪耀着不同色的光芒，一边是青色，一边是蓝色。其身后五六米追赶着五只两人多高，虎皮花纹，高耸的耳朵，四肢粗壮，獠牙外露的凶恶野兽。
五只野兽铜铃大的眼中闪烁着极度的疯狂，毋庸置疑，这名女子一旦被追上，顷刻之间就会尸骨无存。亚穹握紧了背上的剑！
“快跑！别呆在那里，到河里去！”逃跑中的女子也开始注意到了河边的亚穹，语气显得焦急与疑惑。克尔伯洛斯森林向来是人类敬而远之的地方，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讲代表着有去无回，在这座森林的边缘遇见人类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亚穹还是握着背上的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女子见状，眉头紧锁，这里离亚穹所在的位置很短，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会到达，来不及多想，身体往左朝着森林的方向跑去。然而这一个方向的调转，让身后的野兽找到了可趁之机。
最前方的野兽四肢猛地胀大一圈青筋显露在了毛皮之外，狠狠地拍击地面留下四个深深地爪印，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高速越到了女子的身后，右爪置于头部，想要一掌将猎物拍碎。
“砰！”“喀嚓！”
就在虎皮野兽贴近女子的一瞬间，女子手中的蓝芒消失，随后便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原本扑向女子的野兽硬生生的定在了半空，骨裂的声音响起，野兽似炮弹一样被击飞了回去数十米，蜷缩在地上不能动弹。
而女子奔跑的步伐也被迫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待着后面的四只野兽如期而至。
“吼！”
靠前的两只野兽发出凶吼，四肢和之前那头野兽一般的胀大了一圈，在地上留下八个爪印，袭向它们的猎物，势要将其撕碎。
“剑！”
远处河边的亚穹在第一只野兽被击飞出去的一刻也反应了过来，双手紧握着剑一瞬间就挡在了女子的身前，中途留下一条变的焦黄的草线。
剑来不及出鞘，亚穹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抵着剑鞘，等待着下一刻猛兽的到达。
“叮！”
仅仅是一个接触，剑鞘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碎成了无数块，随后传来剑鸣声。亚穹一声闷哼，双臂猛地一用力将两只虎皮野兽弹了回去落在另两头野兽身后，自己也被拍飞了出去。
紧接而至的是另两头野兽，亚穹方才落地，这两头野兽就已近袭向了那名女子，想要再去支援已经赶不及了。
而女子面对此景并未显得有丝毫慌乱，持青芒的手臂向着地面轻轻挥动，随着青芒消失，一个蛋形的绿色光罩在两只野兽到达之前将其包裹起来，野兽那可以轻易拍碎剑鞘的爪子却只能在光罩上留下一处细小的裂纹。
之前被亚穹击退回去的两只虎皮野兽很快的回到了战场，与另外两只野兽一同奋力地拍打着光罩，不过四肢都消退了下去，力量也不如之前了，连裂痕都难以留下，无论四只野兽如何拍打，那光罩就是纹丝不动。
渐渐的，它们似乎意识到了这是徒劳，于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不远处看的津津有味的亚穹，目露凶光。
亚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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