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医》：第1章 五年前的悬案

第1章 五年前的悬案

重庆，解放碑。

周文挠着脑袋穿过灯红酒绿的闹市，他头上乌蓬蓬的像是几个星期都没洗的茅草堆，身上裹着黑色的风衣，下身穿着黑色的西装裤，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皮鞋。颓废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厚重的眼镜里面透着些许沧桑。只是双眼无神像是牵动的木偶。

他像是一早就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穿过闹市，穿过灯红酒绿最繁华的地带，也穿过衣着清凉的重庆妹子，最终，在一家火锅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服务员连忙上前，这个时节还穿着大衣的，除了犀利哥，估计就是脑筋有问题的特殊人群了。

周文木然的看着服务员的嘴在他的面前一张一合，隔着老远，看到一个穿的十分清凉的重庆妹子，他拿出手机确认了半晌，就连边上的服务员都认了出来，的确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他缓步的走了过去，在美女的面前落座。

双眼呆滞木讷，服务员摇了摇头，这兄弟相亲估计没指望了，打扮成这个模样不说，整个人激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这样的人，他见过许多次。

“上菜吧。”

点了火锅，美女看了看自己葱白的手指，暗暗地打量眼前的人：“你就是周文？”

“如假包换。”周文缓缓的点头，从黑色背包里面拿出来纸笔，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可以开始了。”

“我们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美女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买几个钟？”

周文看着美女，手机械的伸向钱包，五张毛爷爷被他拽了出来，虽说没看钱包，但他似乎还在犹豫是给两张还是给三张。

美女一把夺过：“够一个小时的，你真是作家？”

“是。”周文回答的木然，搓了搓笔记本，刚要写字却愣住：“名字。”

美女撇撇嘴：“林紫妍。”

周文在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的写下林紫妍三个字，然后在她名字旁边写下两字，美女。

林紫妍就笑：“看不出来啊，挺会撩妹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周文的眼睛终于有了神采，他抬起头：“五年前，你们洗脚城的一个无头案子。”

林紫妍脸色变了，压低了声音：“你不是作家么？知道这个做什么？”

周文木讷的眼睛看着她：“写作素材。”

“这事……”林紫妍搓了搓手，想了老半天，又觉得自己不地道，“你真要听？”

“你说我记。”周文点点头。

林紫妍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奈：“我们洗脚城表面上是洗脚的，私底下会有一些特殊的按摩……”她说到这里唇角上扬，狭小细长的眼睛硬生生的生出一些妩媚来：“你懂得。”

不过林紫妍很快泄了气，眼前的男人始终都是一副木讷的模样，她收起了她的风.情，因为在这样一个男人的面前，任何风.情都是不起作用的：“我们有时候也会有一些特殊的节目，比如倒挂金钩，还有钢管舞什么的。”

林紫妍嘴.巴发干，瞳孔微缩，低声而快速的说道：“五年前，有人闯入了我们洗脚城，那几个经常表演的姑娘，被人杀害，她们的尸体，被人用铁丝和透明的线绳固定，在表演的台子上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你别说，连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惟妙惟肖，全部是用铁丝和胶布固定的。”

周文坐直了身体。

林紫妍盯着火锅，就仿佛看见了所有的一切似的：“每个尸体的表情，都是用铁丝和胶布固定的，看起来唯美无比，你是作家，听说过酒池肉林吧？那场景无比奢靡美丽，只是所有人都死了，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周文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嘴唇干的很，吞了好几口吐沫。

“至于她们怎么死的，谁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摆放在那里，也不知道，那场面就像是一尊巨型的艺术品，跳钢管舞的和倒挂金钩的都没有穿衣服，怎么说呢，哪怕我是个女人，看到那个场景都觉得异常的美丽。”林紫妍低着头，像是在说回忆录。

“警方调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林紫妍哭笑不得的摇头：“后来那房子就改成了杂物间，这大概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当时警察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封.杀了，其实你不找我，在洗脚城的附近，随便找个人问问，都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警察说他们是自杀。”周文记录了全部，一板一眼的说道，从黑色背包里面拿出来一份旧报纸，指了指其中的某处：“报纸我都留着的。”

“对外都说是自杀，因为警察实在是查不出了。”林紫妍撇了撇嘴：“红衣男孩也是自杀，你信么？”

周文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在这个木讷的读书人看来，写作素材是写作素材，写作的时候可以发挥，但至于真假，对他而言，无所谓。但这一次素材似乎少了些，大部分都是已知的信息，换句话说，他很不满意。

林紫妍似乎注意到了这点，舔了舔嘴唇，“其实后来，我接了一个顾客，这人看上去得了痨病，脚步虚浮，双眼青黑，我怕他死在我身上，开始都不同意，但是他跟我说，他告诉我一件大事，他得跟我谈心。”

“做我们这行的，什么神经病都见过，”林紫妍冷笑一声，“他给的价钱不低，我就同意了，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周文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探究的神色，但也没有轻易开口。

林紫妍就笑，“他跟我说，洗脚城那桩无头案，就是他做的，他还说了详细的内容，包括如何固定尸体，如何把他们弄死，林林总总说了好大一堆，我都没仔细听，像这样的人，网络上实在太多了，为了博眼球，博出名，什么都敢承认。”

周文舔了舔嘴唇，他甚至有些不确定，这个人是否存在，还是说，只是林紫妍专门编出来补偿自己的内心，毕竟，她的信息太过简单，总得拿出什么补充一下。

“然后呢？”

“然后，那人就走了，就是一神经病，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还给了我不少钱，但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他不是熟客，洗脚城的姑娘们也没见过他，应该就是故意说来玩玩的。”

“那人叫什么名字？”

“来我们店里的，哪会报自己的真名啊，他说他叫云泽，好像是这个名字。”

周文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微不可见，正是这个人，在论坛上跟他高谈阔论，当他提及自己是个作家，正在寻找各种各样的写作素材之时，云泽告诉他，五年前洗脚城的事情。

这是什么？为了博出名吗？

说完故事，林紫妍便开吃，一男一女在饭桌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埋头吃东西，同在一张桌上，两人心思各异，半小时之后，林紫妍放下碗筷，跟开玩笑似的冲着眼前那木讷的男人说道，“闲来无事，要不去我店里坐坐？”

“好啊。”

只是顺带客套，或者说对周文起了撩拨的心思，总之林紫妍压根就没想过对方会答应，却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答应的如此快速。上下看了一眼，林紫妍嗤笑，果真男人都一样，无论是男人还是男作家。

两人出了火锅城，并排走着，可两人之间的距离约摸有两米，倒像是两个并排走着的陌生人，穿过这条巷子，再拐上一个弯，走过一段小路，便到了洗脚城，这条小巷子都是男人向往的地界，尤其在这傍晚，穿着裸露的年轻女人，会在巷子里招揽生意，但凡有男人经过，都鸡飞狗跳的。

林紫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把周文领进了巷子，但周围的女人还是贴了上来，周文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对于这男人的天堂，他只不过是望了一眼，便没有再进去。

老远的看着，小巷之中，穿着清凉，出来站街的女人，他们的身上有着一个木然的灵魂，赤着眼，望向巷子外的男女老少，舔动着殷红的嘴唇，唇齿之间，表露着自己的欲望，或许还有深深的，恨。

只是一眼，便让周文双腿发软。

不要小看一个文学青年的想象力。

周文仓皇离去的时候，林紫妍看着他的背影想，或许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才有可能是她未来一辈子的归宿。

洗脚城的对面开了一家诊所，那诊所的外面挂着两个白灯笼，大晚上看的，叫人慎得慌，经过诊所门口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停了脚步，朝着诊所里面望了过去，不远处，一个老头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他走到那老头的面前，鬼使神差的问，“五年前的无头案，到底有凶手没？”他这话不是说给老头听，似乎就是说给自己听。

“自然是有的，”原本还在打呼噜的老头突然睁开了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周文：“你是看病还是来买药啊？”

周文摇头，眼光却看向别处，这是个中医药铺，四处摆满了药材。

“我看你不是警察，为何要知道这件事？”老头疑惑问道，“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个作家，”周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片，“我在找灵感。”

老头一副了然的神情，“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周文虽疑惑，但也照做。

周文的手还算白净，只是十分纤细，作为一个男人，拥有这样的小手，是十分不合格的，老头看了一眼，在周文的手上拍了拍，周文只觉得手心一阵灼热，他不由得收回手，意识却渐渐模糊。

老头的笑容在他的眼里慢慢扩散，“我这诊所，百年了，都没进入一个活人，你是第一个，我见你天赋不错，再加上我时日无多，便送你个大礼吧，希望你好好珍惜。”

第2章 鬼医和饥饿感

周文再度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老头消失了踪影。

他脑中多了许多纷繁杂乱的东西，一时间理不出头绪，这些东西像是蛰伏在脑中的水草，纠结成一团。

饿。

好饿。

周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轻车熟路的进了柜台，在柜台下面找到了一箱方便面。

当把这些食物送到嘴边的时候，周文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何他对这里如此熟悉？

老头消失之前，似乎说了什么。

老头说，这个诊所就送给他了。还说了一些诊所的注意事项，比如这个诊所，白天不会开门，只有晚上才会开门，比如进入诊所的大部分都不是人。

呵呵，这个世界上难不成还有鬼？

吃了方便面，周文基本确定，那老头就是一个神经病。

他抹了嘴，出了诊所。

对面的洗脚城一片死寂，也是，白天不是她们营业的时间。

想着五年前的案子，周文回了家，洗个热水澡，打开了电脑，迅速找到那个叫云泽的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坐在电脑前，如坐针毡，他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或者开门见山，嘿，凶手先生，我知道你杀了人。

他还没说话，对面却发来消息，“问了没？”

干巴巴的，不带一点情绪。

周文的手放到了键盘上，最终也只敲了一个字:嗯。

“那个案子在当地闹得挺大，后来也是不了了之，甚至连洗脚城都继续开……”对方絮絮叨叨，却只字未提凶手的事情，像是一个饥饿如仇的愤青，通过键盘把自己的情感宣泄出来。

周文厌烦了这样的文字游戏，他顿了顿，在键盘上打道，“凶手是不是你？”

这就像是一个暂停键，对方的絮絮叨叨立马结束。

周文等了半晌，对方发来一个位置共享。

就在洗脚城附近的旅馆。

嘿，这是见面硬刚的意思吗？

谁怕谁啊。

周文的眼神犀利，一个字都不写，飞快的出了门，很快，他便找到了那个旅馆，说是找人，顺利的通过了前台，直接进入到了云泽的房间。

前台是个大胸的妹子，拿钥匙的时候还在絮絮叨叨，“……他在我们这里住好久了，每天的饭都要送进去，他生了重病，不好起床，可每天的房费都给了。”

周文皱眉，这是闲的蛋疼。

洗脚城附近的小旅馆，虽说房价不高，可一天也要几十块，有这钱出去租个房子不更好吗？

然而开了门，周文见到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躺在床上，面白如纸，远远的冲着周文，露出一个微笑，深陷的眼眶看起来就像一个狞狰的骷髅。

他咳嗽几声，微小的动作让她整个人像是风箱一般抖动着，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眶看了看周文，嘴里唏嘘着：“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五年前的事情，只有像你这样闲的蛋疼的作家，才会如此的关心。”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周文却敏感的觉得，对方似乎在讥笑。

这年头，当个作家很丢脸吗？

大胸前台妹出去了，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周文打破了沉默，“看你的样子，至少生病了十年，五年前你确定真有那个本事，杀了那么多人？”

对方一定在装逼。

小样，我不撕了你的脸？

周文心里默默的想。

云泽看着天花板，脸色发白，眼眶发青，浑身开始无规则的抖动，就像风中不停瑟缩着的叶子，像是抽了羊癫疯。周文吓了一跳，正欲打电话给120，云泽却突然开口了。

他声音尖细，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像是被人死死捏住脖子的鸭子，“2018年3月份，我去北海公园打劫了一个人，一共3000多块钱，全部让我花了，2017年3月份，我强奸了一个少妇，那感觉真爽，前凸后翘，我甚至怀疑那少妇是故意勾引我的，2015年9月，我打劫了一对情侣，男的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就跟我横，我用刀子把他捅了个稀烂，就像是戳破一张纸一样简单。”

“最惊险刺激的，不亚于五年前那场大案，我是个学生物的，大学四年，我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我提炼出一种很特殊的毒药，只要轻轻一针，他们全部都悄无声息，安静的，像是某种老照片一样，一点声音都不会有。”

云泽的脸上带着特殊的满足，面白如纸的脸庞，像是绽放出了病态的花朵，紧接着他用机械般金属一样的声音，交代了他所有的罪行，包括他是如何将那些尸体固定成特殊的形状，就像是他心目中的酒池肉林一般。

十恶不赦。

但周文更多的，是疑惑。

“你为何不去警局自首？”周文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在陌生人面前表演这一段，虚荣心，有很大的满足吧，其实，你根本就不是凶手，也没有做过那些案子，你不过就是想得到他人的关注。”

周文说到这里，云泽的表演戛然而止，他恢复正常，一脸诧异的看着周文，“你怎么知道？”

“太拙劣了，”周文甚至都懒得分析，转身就走，云泽追了出来，光着脚跑在地板上，漆黑的手伸了出来，摊开在周文的面前。

黝黑的脸上只有一口白牙，笑得格外刺眼，“精彩不？”

周文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怪味，还有颓废的气息，尽管现在的周文看起来比那人更颓废，但他几乎已经判断出了所有的一切，后退一步冲着云泽说道，“你吸毒。”

难怪，云泽看起来比寻常的人要更瘦一些。

周文一开始就是猜测，但是他很笃定，笃定到连他自己以为这都是真的，他从自己的裤兜里面抓了一把，拿出了几块钢蹦，放到云泽黑黢黢的手上，“你说的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不是真的，我当笑话听，给你几个算不错了。”

云泽没有反驳，反倒珍惜的看着手里的钢蹦，周文大步流星的离开，离开前他转头，黝黑的走廊上，云泽手上拿着那枚硬币，无声的笑开，不知为何，他觉得那笑容让他后背慎得慌。

快步离开旅店，他找个饭馆坐了下来，随便点了一个蛋炒饭，可是当那蛋炒饭端在桌子上的时候，他又觉得吃不下，刚放到嘴边，就丢下筷子出去干呕。

饭店里只有一位服务员，既是老板，也是厨师，黑着一张脸看着周文，周文干呕了老半天，只剩下一些酸水，面色难看的回到了饭店。

胖胖的服务员手里拿着菜刀。

“有话好说，咱们把刀放下，”周文哭笑不得，立马付了帐，“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服务员了然。

周文在洗脚城的附近逛了逛，但是最后还是不自觉的回到了那间诊所。

诊所的门始终开着，人们低头看手机，或者四处张望，经过那诊所都没有一个人进去。

生意果然不好。

周文撇撇嘴，不知为何，到了那间诊所，他就感觉像是回到了家。

一切都好熟悉。

好饿。

越来越饿了。

他鬼使神差的进了诊所，熟练的从柜台底下翻出了方便面，好香啊，比刚才的蛋炒饭都香。

他虽然是个不修边幅的作家，但说实话，却也很少吃方便面了，这样的垃圾食物，不符合他的审美，也不健康。

可今天他却贪婪的撕开了包装，从净水机中接了开水，氤氲的雾气升腾，香啊，真香！

三下五除二都吃了泡面，他便在诊所里面晃荡了起来，他找到了一个冰箱，打开冰箱，每一层里面都放满了食物，可是这些食物，一层层的全锁在保鲜盒当中。

太香了。

忍不住。

他抓起一个保鲜盒，那保鲜盒里面放着水果，可是却打不开，盒子的外面有一块屏幕，当他费尽心思的打开那盒子的时候，屏幕上面却出现了字：阴德100。

什么意思？

他这么想，脑中出现了一行字，至于这行字是如何冒出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脑中，全然不知。

必须获取100点阴德，才能解锁冰箱内一部分食物。

他把冰箱里的保鲜盒都拿了出来，除了水果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食材，便宜的，昂贵的，见都没有见过的，他口水横流，却无法把冰箱里任何一个保鲜盒打开。

阴德是什么东西？

脑中再度出现一行字：是鬼医治疗鬼魂，让鬼魂投胎之后所获取的报酬，有了这个报酬，就可以换取各种各样的食物，否则，只能吃泡面。

这都是什么鬼？

周文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你给我出来！”

自从昨天那老头，在他右手手心灼烧了一番之后，他的脑中就乱七八糟，直到现在，偶尔会蹦出几个陌生的名词，或者只言片语。

就好像他的体内，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一样。

对着一冰箱的食物流口水，却没办法解锁，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郁闷。

不过最郁闷的就是，他好像又饿了。

“有人吗？”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周文丢下手中的食物，飞一样的跑了出去。

那老头说过，这里活人看不见，百年内，唯独他一个活人。

现如今，终于有人上门，他欣喜若狂。

到了门口，一道微微颤颤的影子模糊不清，那是一个工人，穿着蓝色的工装，戴着黄色的钢盔，身上还滴滴嗒嗒的淌着泥水。他的脸上都是沧桑，身形飘忽不定，一会儿凝实一会虚幻。

光看到这个人，周文就愣住，他……似乎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