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庄门徒》——一纸空梦01
第一章 陨落的天才
“快看，我们的天才来了！”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从吵杂的人群中传来，天才两字咬的特别重，随即原本围起来的少年蓦然散了开去。
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的乃是一个目光清澈，眉目清秀的少年，少年一袭青衫，虽然简单朴素，却自有一股出尘的气息。
看得少年郎到来，在场大多数少女眸子一阵闪亮，只是瞬间又暗了下去，如果眼前的少年郎还是三年前的少年郎的话......
“何方，今日修为测试之后，我便要挑战于你！”
一个穿着明显华丽些许的少年，排开人群来到青衫少年的面前，略微昂起头来说道。
“到年祭之时吧。”
青衫少年何方拧了拧眉头回到，看不出悲喜。
“哼，何方，你要清楚你不再是三年前的何方了！”
华衫少年冷声说道，“而现在我何耀便要取代你，成为何家三代第一人！”成为年轻一辈第一人，不仅是名声，关键的还有那更多的资源倾斜......
听得何耀如此说道，周围的少年们低低轻呼一声，虽然何方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如同繁星一般耀眼的天才，可是也从未有人敢如此当面说出此话啊。
青衫青年听得华衫青年此言，往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何耀，半晌，蓦然轻笑一声，然后一字一句，“我说过，年祭之时，那便是年祭之时。”
语气平缓可以说得上波澜不惊，可是就是这样的语气，在配上青衫少年那一双清澈深邃的眸子，华衫少年却霎时间呐呐说不出话来。
青衫少年越过人群，来到一块看似平常的巨石之前，对着那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老者轻轻施了一礼。随机右手猛然往那巨石之上拍去。
旋即随着何方手掌落下，巨石之上出现一个深约尺余的掌印，老者原本半眯着的眼这才睁了开来，看了一眼巨石之上的掌印，缓缓道，“何方，淬体五重。”随即看了一眼跟前的何方轻叹一声，浑浊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惋惜。
当初年仅十二便淬体八重，有望十五成年之前便突破灵轮境的天才少年，在三年前修为不进反退，由三年前的淬体八重到如今的淬体五重！
不理会众多少年的议论，何方径直从来时的方向离去。
“何方，年祭之时，你便在也没有借口避战了！”
待得何方身影快要在园子门口消失之时，何耀蓦然涨红着脸，对着那即将消失的清瘦背影吼道。
......
‘来到此方世界已然十五载有余了啊。’
何方心底轻叹，这是何方的秘密。他何方可以说是这一方世界的何方，也可以说是一个叫做水蓝星球的何方，只是水蓝星球的何方已然死去，而在轮回之时，不知道是何原因喝下孟婆汤本该失去上一世记忆的他在降临这一方世界之后仍然清楚的记得。
不同于水蓝星那个末法时代，科技文明。
这一方世界，都以武者为尊，强大武者拳碎山河、掌断江海只是等闲，更有那传说之中手摘日月的恐怖强者。何方所在的出云帝国便是由千年前的一位强者所建立。
武者引动天地之灵气来淬炼身体，是以一开始被称为淬体，淬体又分九重，这一阶段武者力举千钧亦是小事，手撕虎豹只是平常。
当淬体达到极限，武者便会将灵气汇聚于气海丹田之处形成一道灵轮，至此之后便会演变出诸多神通法术。达成灵轮便可翻江倒海，飞天遁地。
灵轮之后何方听家主说起过，那便是命泉！达到命泉境的武者，犹如开启了生命之源泉，由本来短短三百载达到最长千年！
......
“师尊，你这便要离去了吗？”
后山一处山谷之中，何方对着一位眉毛赤红的道人躬身说道。
“莫做小儿女姿态。”
道人将嘴角的酒渍胡乱用长袖擦拭，“你我师徒将来未必没有再见之时。本来三年前本座便要离去，只是收你为弟子耽误本座三年，现在你根基已然打好，以后的道却是你自己的道，本座给你的道终究不是你自己的，是以今日便是此次缘尽之时。”
“师尊，只是徒弟如今依然不知师尊您的道号。”
何方知道自己师尊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改变，只好如此说道。
......
三年前，自己还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不说在何家、淡水城之中，即便是在整个天水郡之中也不是无名之辈。可也就是那一年，自己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师尊。
犹记得，当时自己左臂的那个葫芦胎记红的发烫，就在自己快要陷入昏迷之时，左臂上那葫芦胎记蓦然消失不见，而在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位眉毛赤红的道人，那便是何方与自己师尊的第一次见面。
何方其实之前就有过猜想，自己能保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与这葫芦胎记有关，因为上一世他就有一串葫芦吊坠与这个胎记一模一样......
而之后师尊也告诉何方，这葫芦本是他贴身法宝，之前是因为身受重伤为保住魂魄不散不得已将神魂寄托于葫芦之中蕴养。
“你该知道之时，你自会知晓，现在你却无需知晓。”
赤眉道人随意说道，顿了片刻，“为师最后赠你一言，眼睛所见未必是真相，以心观之方能看到事情的本质。是以修行之路需明心见性，勿使外界蒙蔽了本心。”
“弟子省得。”
何方恭敬拜首。
“嗯，如此，你我师徒将来方有相见之时。”
说着，赤眉道人从蒲团站起，一步跨出，一道漆黑的裂缝瞬间出现，而后赤眉便无视那空间裂缝之后的空间乱流，走入了裂缝之中。
当赤眉道人整个人都进入那空间裂缝之中后，那空间裂缝终于是缓缓合上，在无一丝痕迹。
......
何方深呼一口气，虽然早已知道自己师尊并非凡人，可是这举手投足之间破碎虚空？即便是命泉强者也不能做到吧？
随即何方看着已然快要落下山去的夕阳，清秀的脸庞浮现一丝笑意，夕阳将本就清秀的脸庞镀上一层金光，好似神仙中人。
“三年前，师尊问我，是选择一年以内突破灵轮境还是一套足矣突破命泉境的功法。”
何方喃喃道，何方现在犹记得当时师尊说到命泉境之时，那不经意流露出的不屑。
“还好有上一世的阅历，不然以一位十岁出头的少年只怕不选择第一个也会选择第二个吧？”
说着轻笑一声，何方嘴角微微弯起。
......
“前辈是说欠小子一个人情？要满足小子一个条件吗？”
当时十二岁的何方看着看似懒散的赤眉道人。
“徒儿拜见师尊！”
说着，何方倒地拜道。
......
也就是从那时起，自己的‘修为’不进反退！
第二章 出手
此方世界最强大古老的帝国名为大炎帝国，是以这一方天地又被称为大炎世界。当然除去大炎帝国之外又有无数其他帝国存在，可是这一方世界的生灵都知道，只有大炎帝国才是这一方世界的主宰。
而何方所在的出云帝国只是无数帝国之中，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
要知道，在这一方世界有史记载以来，大炎帝国便是这世界最为强大的存在，大炎帝国见证了无数帝国的兴起与衰败。而自身始终屹立于世界之巅。
一位命泉境强者最多可拥有千年寿命，而就连出云帝国这样的新兴帝国都有数千年的历史，而作为最古老的帝国，大炎帝国的存在至少超过十万年......
因为大炎世界的史记从十万年之前，那时便是大炎帝国带领着无数的宗门、帝国抵抗来自域外的魔神......
......
缓缓合上竹简，何方轻吐一口气来，他自然知道，这一方大炎世界不过是无数小世界其中之一罢了，诸天万界，小世界无数，大世界三千。
有的小世界根本不能修炼，比如他前世生存的水蓝星，完全不能修炼。有的世界灵气淡薄，能修炼到飞檐走壁、飞叶伤人已然是独步天下，已然是不可能再进一步。
又有的小世界，如现在何方所在的大炎世界，强大的修士，翻江倒海、腾云驾雾也随手可施。
不过小世界终究是小世界，就算是灵气再浓郁、规则再完善的小世界都不可能诞生一位圣者。圣者，知过去，卜未来，日月同辉，万古不朽是也！
圣者只会在大世界之中诞生，即便是大世界之中圣者也是最为巅峰的存在。一言成法，言出法随，这便是圣者。
......
竹简是何方师尊留下来的，除去这些，还言及自己出身五庄一脉，是三千大世界之一三界之中的修士。
言何方如若是将来到三界之中可去一处名为万寿山五庄观之地寻他......
结合何方之前了解到的信息，与师尊留下的竹简，何方轻易推断出以上信息。只是，对于修为境界，师尊留下的竹简之上也是简单提及，淬体之后是灵轮、灵轮满则命泉出、命泉破则蕴神海.....
至于神海之后，师尊说在这一方小世界几乎不会存在，因为突破神海的存在，时刻都会受到来自小世界的排斥，多则在小世界停留百年，超过百年就会被小世界强行驱逐出去，那时修士要么在诸天流浪，要么去往大世界。
不过修士离开小世界之后也可以从新降临小世界，不过那需要的修为远比从小世界突破飞升大世界来的恐怖得多。
......
“淬体、灵轮、命泉、神海，还有那传说之中言出法随的圣者......”
何方轻轻念叨，慢慢眼眸深处涌出一丝丝光亮。
或许自己并没有与自己相处多久，甚至相处的三年里，也很少在修行上多做指点。可是何方却知道，就是这三年，师尊却帮自己打开了一条去往更高之处的路。
所谓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就是如此了。
不过若是没有师傅领进门，只怕太多太多修士会在门外蹉跎一生，哪怕许多一开始被称为天才的修士一样如此。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如何进门，也不知道门后是何光景，甚至有的如那坐井观天的青蛙一般。
当一个修士的眼光永远被局限在某一处之时，哪怕他一开始如何天赋绝伦，最后也会泯然众人......
所以，何方才明白自己师尊给到自己的，远远比眼前看到的多得多！
将竹简放回书架之上，何方撑了个懒腰，掸了掸青衫之上的些许灰尘，出了藏书阁。
‘今晚就突破淬体六重吧！’
何方心中暗自说道。
其实在家族测试之前，何方便察觉到自己又能再次踏入淬体六重了，只是那个时候何方感觉还不够，所以强行压制修为在淬体五重。他要的是，一步突破便直接到淬体六重！
一般的修士，都是强行突破现有的境界到下一境界，只有很少一部分修士能按部就班踏实将每一个境界都夯实了再做突破，而向何方如此拼命压制自己修为不突破的，只怕万中无一！
不过当何方突破淬体六重之后，便直接会到六重巅峰！而且就算遇到淬体七重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
但是最为主要的还是，越是夯实的基础，才有可能走的更远！就如那万丈高楼，其实在打地基之时，很大的层度上就决定了这高楼的极限在哪里。
......
“何方，站住！”
藏书阁之外，何耀突然一声大喝。
“哼，我哥从天一剑宗回来了！”
或许是被何方那漠然的眼神看得心慌，何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只是好似想到什么，鼓足勇气继续大声说道，“你要知道，就算前几年，你被称为何家年轻一辈第一人，可是那不过是因为我哥被天一剑宗招走了，四年之前我哥便是淬体八重，现在更是半步灵轮境强者！”
“所以，你要说明什么？”
何方只是淡淡问道。
“说明什么？”
何耀语气一滞，他想过何方听到自己哥哥从天一剑宗回来之后的反应，比如惊慌失措逃走、又比如死命硬撑不低头，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过眼前的何方会是如此的反应。
“说明你之后便再也不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了，家族资源也再也不会向你倾斜了......”
没等何耀说完，何方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哦。”
转身便要离去。
“何方！”
何耀眼底涌起一丝羞怒，他记得当初何方还是那个将何家年轻一辈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在他影子中仰望之时，何方说话便是这样的口吻，可是如今的何方还是当时的何方吗？他凭什么还能如此淡然？他凭什么还能以如此态度与自己说话？如此轻视自己？
想着何耀猛然原地一步踏出，右手化拳击向何方后背！
何耀在之前家族修为测试之时便是其中佼佼者，拥有淬体六重的修为，而现在的何方明面上却只有淬体五重！
这一下若是击实，若是换做他人，只怕重伤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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