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是画中仙》免费试读_寒脂水
千仞山下
清晨,千仞山,一个年轻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走来。
一手低垂、袖上已经染满鲜红,一手紧握着长剑,破烂的长衫在风中哗哗作响,双脚迈得十分的艰难。
那样子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毫无生命力,每一停步就像要倒死在地上。
可她与一般重伤将死之人不同,她紧紧的盯着前方,果敢而坚毅,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但却有着难以言表的坚定。
“这就是仞山顶了吗?”她停了下来,长剑插在地上,手紧紧的握着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的目光开始在四周的乱石之中搜寻。
“谁!!!”不远处的乱石之中,一柄四尺长剑飞起空中,青光四散,磅礴的灵力将乱石震成粉末,山内奇虫异兽无一不俯首身颤。
本就重伤在身的女子哪能承受如此灵力,一口鲜血从心口涌起,从苍白的唇间喷出,她手中的长剑在空中飞旋,整个剑身没入了数丈之外的岩石之中。
青光刹那间散去,那四尺长剑落下,直插地中,长剑之上飘出谈谈白烟,眨眼间凝聚成一青衫少年。
这少年衣着得体,长发无风自飘,尤为英俊,但却肤色黝黑,偏离了仙人模样,恰似农家童子。
少年目光一扫,那女子倒在地上,仅有一息。
“嗯?不是朝中之人”少年曲指一弹,一粒丹丸飞入女子口中。
丹丸入口即化,灵气游满全身,伤口迅速的愈合,顷刻间,女子便醒了过来,一扫刚才衰弱之相。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千仞山?”。
女子站起,拍了衣上尘土,看到少年的瞬间,女子两嘴角上扬,她笑了。
看到女子的瞬间,少年也笑了,不过是冷笑。
“你与白梓清是什么关系?”。
女子不慌不忙,尽管少年的脸黑得可怕,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
“其妹白梓凤,我今日来是放你出来的”。
少年脸色一僵,随后平静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她让你来干什么?当初封我于千仞山的是你白家,现在要放我的也是你白家,你们当老子是什么了?”。
无形的气浪,顺着少年咆哮的声音砸向白梓凤,白梓凤紧闭双眼,头偏向一方,脚下生力才堪堪站住。
少年如此声嘶力竭,白梓凤也不恼,依旧平静的望着少年。
“何苦呢?千仞山自古就是灾地,三日受极寒风刃吹袭,五日受天炎之火烘烤,你在此地已经三十余年,滋味不好受吧”。
“与你和干?三十余年、就算是三百余年、三千余年也是老子自己的事”。少年想拾一物丢过去,放眼望去,却发现四周空无一物,连唯一的石头也被刚刚自己震碎了。
“呸”白梓凤没躲,任由少年吐出的秽物沾到自己脸上。
“滚!”白烟一下子散来开来,一缕缕的进入那四尺长剑之内。
白梓凤用鲜红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没擦净,却抹了一脸血污。
“我们谈谈吧?”
白梓凤的目光透过四尺长剑,直入剑中,盯得少年发毛。
“没什么好谈的,老子困了,你滚吧!“
青光为微闪,那四尺长剑惊起漫天尘土。
白梓凤望向四周,目光搜寻着消失的四尺长剑。
“你就不想自由吗?不想看看你的青谷吗?”
白梓凤大声的喊道,声音遍布了整个千仞山的山顶。
“唰”的一下,四尺长剑在空中突然出现,以不可察的速度刺向白梓凤。
一毫,仅仅差一毫,剑就将要刺穿白梓凤的心房,而那青衫少年与白梓凤,鼻尖贴着鼻尖,紧紧的咬着牙,丝丝血迹从牙缝中溢出,眼睛睁的很大,充满着血丝。
“咕噜”白梓凤的喉咙动了动,丝丝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恐怖!哪怕是面对帝君也没有这般过,自身仿佛置身于千万匹红着眼、,龇着牙的野狼之中,下一刻自己就能被撕碎。
他!真的想杀我。
五六个呼吸间,悬在白梓凤胸口的剑才缓缓的放下,白梓凤悬在嗓子里的一口气才慢慢吐了出来。
看着数步外的少年,他的脸上有痛苦,有挣扎,有无奈,看上去就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似乎世人所称的丹妖也不是那么的可怕。
“白梓清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少年脸色重归于前,但整个人却没了刚刚的锐气,现在的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头也低垂着,不敢注视着白梓清。
刚刚差一点要了自己命的少年,如今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甚至是看自己一眼的力气都没有,白梓凤心里一软,他真的是人们口中那个无恶不作的丹妖吗?
“她没说你的名字,只称你是丹妖,五界之内的人也称你之为丹妖”
少年身体僵住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注视着白梓凤。
“你是怎么知道青谷的?”
“我姐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只说如果你不肯帮我,就告诉你这个地方,她说有天外之物在青谷等你”。
白梓凤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少年,自己刚刚提起青谷之时,自己差点命丧剑下,现在在提青谷,眼前的少年却不似刚刚那般恐怖,眼里却是柔情。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少年淡然的看着白梓凤,没了敌意。
“杀青帝!”
三个字是白梓凤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
少年看着咬牙切齿的白梓凤,先是一愣,随后仰天长笑,笑得全身都在跟着抖动。
“哈哈哈哈哈!白梓清啊,白梓清啊,你对他忠又如何,痴情又如何,还不是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讽刺”。
白梓凤狠狠的瞪着少年,咬着嘴唇想要骂人,却又欲言又止。
眉头渐渐舒展开,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白梓凤就这样看着少年,似乎他嘲笑的人与自己无关一样。
少年终于止住了笑声,两眼瞪着白梓凤,刚刚让白梓凤还有所动容的无助模样一扫而光,眼神犀利,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白梓清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叫丹妖!”
少年顿了顿,二人头顶的白云飞速聚集,在整个千仞山的上方旋涡式的盘旋。
“我叫!陈、瑜!”
白云围绕的中心突然爆发开来,一道无形的气浪携着白云四散。
白梓凤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呆住了,一动不动,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陈瑜!
他!就是陈瑜!
第一章
五界形成之初,天地间黑漆漆的一片,灵气混浊,却充盈着每一个地方。
一日,天地间猛然震动,天空忽开一洞,初极狭,遂大,洞内有光,照于天地之间,天地骤亮,一黑白相间之物突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天地间混浊的灵气随之所动,黑白之物所过之处,灵气立分,青、红、黄、蓝各色自立,不再混浊。
不久又一清风吹过,四色灵气两两或三三汇集,随风走动,走过之处山川河流、树木草丛、飞禽走兽等一一显现,天地间这才有了颜色、有了生气。
灵气化为五处:
地之北,山川纵横、寸草不生、少有溪水,多石林地沙漠、毒蝎猛蛇,此地号之苍北界。
地之南,汪洋大海、鲜有小岛、万水之源,少有人迹、多水生之禽物,此地号之南海界。
地之东,丛林密布、花开遍野,飞禽走兽栖息之地,此地号之东林界。
地之中,地大物博、山川草木、溪水平原、应有尽有,人类多居于此,此地号之帝界。
地之西,乃一片荒芜,常有雨临、似利刃割身,常有风至、似尖牙撕肉,常有火起,似万蚁噬体,雨、风、火交替而至,中还有一山,此山形似刀刃,故名千仞山,此地无生灵号之千仞界。
后人称之为五界,五界除开之际为五界元年。
五界十年末,有一人、为张恩,乃一村夫。是日也,晴天忽降雷霆响彻五界,张恩为雷所中,晕数日,起身性不似前,腾云驾雾、点石成金、活死人、肉白骨之术,信手拈来之,佛道之法无所不精,后著书万卷,行遍四界,广传仙法,于五界七十年百日飞升,后人称之为万法广立道德天尊。
张恩飞升之后,五界内修仙之气盛行不绝,世人皆求长生,更有修仙达者开宗立派,仿万法广立道德天尊之行,广收门徒,行师之法,传法于世,其中先驱者,乃帝界水缘宗。
水缘宗初,仅一村落耳,村民李化偶得万法广立道德天尊传承,遂踏破金丹成元婴之道,后受张恩之命传法,于水缘阁设宗,往来求道者络绎不绝,五界九十二年,水缘宗弟子达数万之众,元婴数百,金丹数千,筑基弟子更是数不胜数,宗主李化更至法外境,成五界第一人,一时、其宗为之五界第一宗。
五界一百七十年,水源宗突然全体闭关,护山大阵,护宗兽齐出,宗内上下呈御敌之势,数日后一天雷忽降水缘宗,宗内建筑尽毁,弟子死伤无数,宗主李化一夜白发,修为散尽,于废墟之中大呼:“大梦一场、不过幻境耳!”,大笑,毙于残垣之中。
此后,水源宗一蹶不振,沦为二流门派,与佛教天音寺、鬼修幽冥谷三足鼎立。
五界四百三十一年,飞升者不过寥寥数人,可世人追求仙法长生之意,依旧不绝。
水源宗下二十里处,北顾城城南三十里有一村落叫白头村。
这白头村的第一代村民都是三界各地前来水源宗求法的,但奈何没有仙根求法不成,那些离家近的便都断了修仙的念头,回家接着行农耕之事,但那些离家乡远的盘缠耗近,路上又多艰险,这一伙人干脆就寻了一处安家落户。
这白头村离水缘宗和北顾城近,每日瞻仰仙人又能满足生活所需,甚是美哉。
于是乎这第一代白头村村民林间打柴去城中售卖换取银两,山上采灵药去宗内换取治病良药。
渐渐的白头村由原来数十人发展到今日的数百人。
这一日暮秋,天气阴沉沉的,墨黑色的云在空中徘徊着,白头村的村民连忙收起了衣服,叫回了在外嬉戏的孩童。
不一会儿,大雨如期而至。
老人们都在家里烤着火炉,看着屋内打闹的儿童,享受着天伦之乐,青年们,男的修理农具,女的缝补衣服,一家人其乐融融,怡然自得。
可就在白头村的边缘,有一间小房,屋顶的茅草稀稀落落的,避雨都成了问题,屋内也只有两个衣着不堪的小孩儿。
一男一女,男的上身一件轻薄无袖的衣服,下身一条破破烂烂的麻裤,十七岁。女的躺在床上,盖着一床破旧的绵被。
小屋内生起了小火,虽不是温暖得很,但也在这雨天给小屋带来了些许温度。
男孩将火挑了挑,顺手放入了一节干木,不一会儿,小屋里的温度都高了一些。
但,小女孩还是在床上瑟瑟发抖。男孩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怎么办!小清快不行了。”
男孩上前试了试女孩的额头,烫!
“不行,再这样下去,小清就要死了。”
男孩的目光望了望村子,一个想法在脑袋出现,要不去求他们帮忙?男孩咬了咬牙将这个念头打散再脑袋里。
男孩叫黄阳,女孩叫白梓清,他们都是弃婴,十多年前水缘宗的弟子外出之时发现了他们,便将他们救回寄养在白头村。
起初一切安好,两个小孩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渐渐长大。
村内也有不少小孩,大家便玩在了一块,孩子顽皮,难免产生矛盾,几个孩子一生气便骂黄阳、白梓清两人是没爹、没娘要的野孩子,黄阳一听二话不说与他们打了起来。
村里孩子有十多个,黄阳自然不敌,但黄阳也不惧怕,范了浑抓住一个孩子就往死里揍,也不管多少拳脚打在身上。
等大人们闻声赶来的时候,黄阳也被揍得不成人样,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个被黄阳抓着揍的男孩,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那些孩子平时打打闹闹,哪里见过血,一看到这个场面,纷纷愣在原地。
后来黄阳揍的孩子成了傻子,孩子的家长不依不饶,非要黄阳偿命。
村长道孩子打闹,不过严重了点,不至死,二人又是仙人带来的,如果有差池怕仙人哪里不好交代。
有人建议,将他二人丢入后山两日,那后山豺狼虎豹不少,能活,这件事也就算了,不能活也怪不得我们,随了你们的愿,仙人哪里要是问下来,我们就说孩子小自己跑上山被豺狼吃了,这样也怪不得我们。
受伤孩子的父母一听这样,觉得可行,便答应了。
两日后,黄阳带着白梓清从后山走了出来,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因为有言在先,黄阳之前的过错便揭了过去。
不过至此之后,黄阳和白梓清再也没有和村里人来往。
“不行,要去水缘宗求药!”
黄阳心中打定主意拿起了蓑衣,替床上的白梓清紧了被子,冒着大雨便往水缘宗去。
虽说白头村离水缘宗不过二十里,可往来皆是山路,平时赶路就不怎么容易,现在下着大雨,道路泥泞、湿滑,赶起路来更是困难。
两个时辰,平时也就到了水缘宗,可这天气所致,加上一路黄阳太过于焦急,没看清路滑到了几次,两个时辰,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小清!你可千万要等我啊!”
黄阳将草帽压了压,低着头,脚下又快了几分。
天空中飘着瓢泼大雨,伴随着惊雷,一道青光刮过天空,化作一少年,正落在黄阳跟前。
黄阳掩着草帽,一个劲的往前跑,可没注意这一幕。
那男子也刚落地,毫无准备,加则近在咫尺,躲闪不急。
“嘭!”
“哎哟!”
“哎哟!”
两声惨叫,一人撞了一个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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