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死亡》免费试读_暮承浴

时间:2019-04-28 12:37:26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暮承浴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你不是我正如我不是你

请闭上眼睛。

请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please

闭上眼睛吧。但凡你还活着。这是来自人间的声音。

曾经有人问我:你怎么样?

我说:还冒着气儿呢。

“奥!那就行。”

有人嘛?有人在嘛?有人嘛?

没人回答。没有人知道还有没有人。没有人回答“有没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人回答。

来自人间的声音它让你闭上眼睛。它引诱你闭上眼睛。它用诚恳、命令、和蔼的语气引诱你们闭上眼睛。

眼睛闭上了。黑暗陷入无限的黑暗,黑暗飘来斑点的雪白。

眼睛里装了一个世界,不由得你此时此刻是躺着,坐着,走着还是跑着。这个世界的外面是静止的,所有的行动都被僵住。

眼睛里的世界,时间不受限制,空间不分节域,意念调动着一切包括未发生的和已经发生过了的。

声音在说话,它告诉你们坐下,于是你们在眼睛里打坐,端端正正就像你们刚入学时的样子。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开了一扇大屏幕,主角是各个个人,映像是来来往往的“往”与“生”,而调频在于对意念的控制。

声音呼唤你们过来,你们中的一部分听到了,另外的一大部分都没听到。于是听到信号的在接收“过来”的信号同时闭了眼睛就来到了眼睛里的世界,而未能接收信号的依然存在于眼睛外面的世界里。

你们是幸运的!请稍微开心一下吧!哪怕有的人只是皮笑肉不笑式的微笑。

你们却又是最不幸运的!Oh,

no.请不要沮丧,请不要为这个消息而难过一整天,请不要自我怀疑。没错,你闭上了眼,你就是最不幸的人。

“坐”

“大家都坐啊”

有人站了起来,低着头,脸部在抽搐,嗡嗡咛咛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被压力反送出来就如同坏掉的机器发出的错误的声响,而,没有一滴眼泪在此刻滴落。

那声音就像是聚在最中心一样,而闭上眼睛进来的你们均匀地隔着间隔分布在这个全凭意念构建的世界里,声音每说一句你们就听一句,声音不说话了你们也不说话,事实上声音在说话的时候你们也没说话。

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声音在加重,声音的语气在加重,声音的音调在加大。)

不要睁开!我说过了谁也不许在半途睁开眼睛。

冥想!就像你们平常冥想的那样。知道该怎么做了嘛?

就是把你们的眼睛再使劲闭上一闭,就像进入冥想的状态一样。

好的。

都准备好了吗?

开始!

声音开始正式的讲话了:你们能来这儿,已经是人类文化中的奇迹了。我随地球一起出生,我就像地球的一个亲兄弟,就像地球的影子,就像地球身上的某个器官,就像……,总之,我和地球一起长大。地球看不到地球,我看不到我,但是我却看得到地球的一切。地球不清楚的我都清楚,地球看得清的我比它更清。但是事实上,我和地球没有一点关系。既没有你们所熟知的以血缘为基础的家庭关系也没有你们认识中以交心为方式的朋友关系更谈不上其它的不沾边的关系。说是邻居倒也像那么点儿话,但邻居可是相邻而居的,而我是个飘忽的存在。那就随你们想象吧,关于我是谁。

仍然没有人说话。声音。声音应该不能被算做人类吧。

有人要翻手机了。在黑暗里翻手机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浏览器.搜索框

搜索框里被输进去两个字:未知

网页在行走。一直走,一直走到了搜索框的另一端却怎么也打不开。

检查网络.没有问题

更换输入词语.可是应该搜索什么呢?一切就像未知,一切都是无知,无知在搜索框里跑了很久却跑不到终点。

熄屏.安放手机

“没有用的。年轻人。你在这世间所有的资料里都不会找得到我的。我说过了,我并不在你们能认识的范畴之类”

“还有,我倒是挺希望你们能解开我身上的密码。我在这个宇宙漂流的太久了,把你们请到这里来是偶然,那么既然来了我就不得不稍微说两句话。”

“很好奇嘛?关于我。为什么你们能听得到我,听得懂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包括我一开始夹杂的命令式的语气。没关系的,如果有人现在把我框进‘未知’的领域。”

为什么说我们是幸运的?为什么又说我们也是最不幸运的?

未知,请告诉我。

“能说说你心里现在真正的想法嘛?年轻人。”

未知,我在问你为什么在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你就告诉我们我们是幸运的也同时是最不幸的。虽然在我们中国自古就有老庄说里万物的相互转化。

“不,你在撒谎,年轻人。”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恐惧和阴险。你并不是真的想让我告诉你幸与不幸,你只是在心里责罚我为什么如此丑陋还要出现在这里恐吓你。”

并不,我确确实实想请教您问题。未知。

在我向您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是虔诚的。并不骗您,我能感觉得到我自己,我的皮肤在发烫,我的血液正沸腾,我的毛孔在扩张,而这样的感受比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老鼠感到恐惧还强烈,您的话使我好奇。我只想得到这个答案,其余的我真没有多余的一丁点儿力气去考虑了。请您相信我。

“年轻人。”

“年轻人。你仍在欺骗我。本来鉴于你的不诚实我实在是感到千万分的不满和愤怒,但我脾气好也懒得动怒,你是个多么漂亮机灵的人儿啊!我想按照你的逻辑我是能理解你的,但是我不能饶恕你的错误,你最大的错误不是你的自以为是,不是你鬼鬼祟祟地在内心诅咒我而惹我生气,而是你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的勇气。”

请您相信我。我读过一些书,虽然我没什么高的学历,不过这好像不是必要的吧?我只是想要弄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回去吧!”

“都回去吧!你们该离开了。人类”

眼睛睁开了眼睛。眼睛里的世界消失了。

暮承浴说

那人不是我。我不是我。

你不是我正如我不是你

陈粒子终于回过神来了,在半个小时之后。尽管一切都缥缈的毫无痕迹,可在陈粒子的心中这所有在半个小时之前发生过了的都是那么清晰耀眼得如同真正的现实存在。而现在他不敢再去回想这一切,不敢去想这一切发生的细节,他有些惊奇,有些慌张,甚至还有点儿恐惧。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罢了。准确来说。奥,不!连农民工他都算不上。陈粒子今年不过20岁,实际上他在18岁那年就南下打工去了,那时候他刚刚高中毕业,然而遗憾的是他的成绩只够得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本市专科,家长们劝说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书读下去,可陈粒子就是个倔脾气,他把录取通知书撕碎以后简单收拾了几身衣服便南下打工去了。

白天他暂时把这事儿放在脑后,他在想反正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个来自未知声音的话给弄得清楚明白的,倒不如在工作之余好好放轻松一下。下班之后他进入一家小餐馆叫了一碗饺子,一瓶啤酒,酒足饭饱后他一路哼着歌儿步行回到了家里。

陈粒子打开门后就把他的外套甩在旧沙发上,他一屁股重重压在那破旧的沙发垫上,他双手捧着脖颈仰面朝天花板望去,他的思想又一次不自觉地开始陷入冥想:在这南方的小城里,在这个他居住的出租屋的附近,也包括他自己租的这个小房间,这些个大概是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甚至更早些时候建设起来的房子,从外面来看它们被粉刷得整齐又雪白,它们被阳光曝晒在这个春的季节,让他再仔细想一下,貌似这个城市的大多数建筑都是这样的,从一路颠簸的公交车上来看,毕竟这是一座老城了。他又开始仔细端详起他自己的这个房间来了。

陈粒子所租的这个房间是个单人房,房东刚租给他这个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只能用家徒四壁来讲。稍微再豪华点儿具体点儿讲述的话他愿意这样来描述它:当我背着行李包拖着密码箱来到这条街道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这栋楼一楼门上醒目的11位电话号码,我又累又热甚至还有点儿饿,我把右手的行李箱放在水泥地上好腾出右手让我来给这栋楼房的主人打电话,电话接通以后我就看见一个人从对面那栋崭新的小别墅里出来了,那是一个身材偏中等的中年女性,这还只是春天的初始她却衣着单薄又靓丽地套着丝袜穿着拖鞋朝我走来。我开始在心里暗暗憧憬起在这个城市发展的未来了。她向我招手像是在询问是不是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需要租房子,我有点傻眼懵了一下随即就回了她一个相同的动作以表示:是的,就是我。她走在我前头,她拿钥匙打开了那扇空缺着一段时间没人居住的房门,她问我这间可以吗?我匆匆地朝这个房间急速地浏览了一下,有个单人床,有窗,有独立卫生间,有插板,有水龙头。够了,我还需要些什么别的嘛?不需要了。我从把在老家带出来的2000元人民币里抽出600元作为前两个月的租金,房东收了钱后把单子交给我,她塔塔的拖鞋声从二楼一直持续到我听不见为止。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南漂生活。

陈粒子变了个姿势歪在沙发上,现在想起来当初自己租这个房子实在是太不过脑子了。他又捋了捋思绪:因为长时间的长途跋涉他下了火车后就直奔这个早已在家乡就了解到了的百万农民工打工的城市,因为匆忙和劳累他看到的第一个租房的电话号码他就拨打过去了,还是因为劳累他匆匆看了一眼房间后就毫不犹豫甚至没有讨价还价就直接签了单子给了钱,甚至他都没有看过别的房间好来对比一下。

是啊。这所有都像一次刻意的偶然,但是容不得你去怀疑它的真实性,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是不会再发生一次了的,你既无法用魔法把他变回去,也无法制造出一台能够穿越时空的机器,而再者,即使以上两条都得以实现了,你又准备把他降落在哪里呢?看似哪里都可以,也实际上哪里好像又不太行。是停在陈粒子十八岁那年加把劲儿考上好的大学还是停在火车站让他重新选择一个小城扎根下去?都不太行。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穿好拖鞋开始沿着他的屋子打圈晃悠了。他带着仪式般的虔诚双手合十走到门后,他盯着那木门看了许久才下意识地扭了扭门把手,扭不动,是的,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即使是在白天他一个男孩子还是一样的把门反锁着。他沿着门径直走,再前面两步就是他的单人床了,他站在床头仔细看起自己的床铺来了,从老家出发的时候为了不那么费劲他并没有带被子,现在在他的床上躺着的是在楼底下小铺子里买来的被子。他坐下,坐在床上,这时他竟然感觉到这床被子竟是如此的丝滑,他用手在被单上摩擦了几下,他的大拇指在丝白的被单上划来划去。他又站起来走到床的那头,另一头是贴着墙的,在高于床头50cm的地方有一个插板,插板上只有一个两孔插孔和一个三孔插孔,在那焦黄的插板外壳能看得出它也一样的有些年头了。

陈粒子已经不想再走下去了,他已经不想再去看这些东西了,更深层次地来说是因为他不想再让自己陷入思考了,如果这思考能有个答案那倒还好,但是他似乎从来得不到答案。他把四肢腾空,倒成个“大”字横着又躺在床上,他的腿扎成马步踩在水泥地的地面上。他把十指相扣扣在眼睛上,他开始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中了。

梦里那个声音不请自来。这次,它居然在叫着陈粒子的名字。它依旧慵懒,它用懒洋洋的语气诱惑着陈粒子跟它讲话,这次它开始讥讽他,就好像是为了故意来报复他在白天里的欺哄。可是陈粒子却在梦中喊冤: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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