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灭度录》免费试读_上官村夫

乡村里的旧屋

已经四年了。余立凡伸直弯着的身躯目光注视着正在清扫的秦垭村卫生室每一处。仔细的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自从毕业后就来到这个地方当乡村医生。眼前的这个作为村卫生室的房子。是一座陈旧的四合院。墙体是用不知年代的古砖砌成。院子里的一些塔柏与针松高高耸立，与青色的墙体相成一体。使这里渗透着一种古朴与神秘。要不是外面挂着一块秦垭卫生村室牌匾。这里更像玄幻小说里的修真场所。

不过听村子里的一些老人讲过，这里解放前本来就一座寺庙。只不过在后来的破四旧中改成了一所学校。但随着这几年农村人口向城市的大量迁徙，学校也垮了。于立凡来到村这里时，这里就没有专门的卫生室。就只有在这座老屋将就办公了。经过几年适应。他也就慢慢的习惯和喜欢这里。

这里有两样东西还引起了他的注意。东南方向围墙的右下角。有一棵不知长了多年的桑树。树的主干有小脸盆般粗细，大约3米高，主干上面分有5根小干，像人的手掌一样张开。主干与分干的交接的树皮上长有几处像五官样的疤痕。远远望去就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不过于立凡最初看到这位老人时，面色显得有些痛苦。

围墙外面的一个土坡上，一根废弃了的电线杆倒在了墙内，刚好压在了这棵树上。使树干严重倾斜，导致一些树根也从泥土中裸漏。只有几片发黄的树叶零星的挂在树枝上。余立凡看到后，以公共场合安全为由，找了几个人把电杆从树上挪走了。把树干扳正，在下面砌了几轮砖用于培土。后来这张树的脸色好看多了。

余立凡有时候还把一些过期的药品倒在树根作为肥料。当然他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为。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棵树就长得枝繁叶茂了。每到冬天的时候他余立凡把树叶摘下晾干。每遇有风热感冒，或阴虚火旺之人他总会给他几片拿去泡水喝。喝了还真是特效药一样很管用。但在其它地方摘的一些桑叶总没有这个效果好。

今年这棵树又从新长出了桑椹。不是很多大慨几十粒。但粒粒饱满均匀。要比一般的桑椹大两倍。虽然现在还没到成熟期。余立凡有时也忍不住尝两粒。感觉味道比外面买的任何水果都好。也感觉哪一天特别的神清气爽。

围墙的左上角有一处直径3米宽的水坑看样子是天然形成。虽然不大但看上去很深且水质清澈。这是以前居住的人作为用水的地方。周围都用石栏杆围着。

水坑靠北的外墙是一堵高约5米多的石岩，岩壁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洞。有几股水源从一些洞口不间断流出。水坑里的水的总是满的。在岩壁上最大的石洞中，余立凡有几次看到了一只长满白毛的乌龟爬出。这只龟有敲的锣盘大小。有一次月圆之夜还看见这只龟张大嘴对着月亮呼气。一缕像萤火虫的光亮不时从口中闪现。

余立凡并不想去骚扰它。还时不时的把一些碎鱼细肉丢在附近。他觉得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似乎与他有缘。

打扫完这里的前前后后时。余立凡一看时间是晚上6点多了。感觉有些口渴。便来到后院的厨房喝了一杯蜂蜜水。随后回到大门前四周看了看，确定了路上再没有来看病的村民便关门回到了卧室。这时正在床上盘膝而坐，不一会就进了忘我的状态。

当然他现在练的并不是武侠小说里的盖世神功。也不是玄幻小说里的修真大法。而是平常的胎息功法。具体怎么个练法大家可以到百度上搜索一下。至于最后能不能达练到上面所说的境界。那要靠个人的天赋和努力了。不过余立凡倒像是练得很认真的样子。只见他全身弥漫着一层若有若现的雾气。

第二天。天刚亮。余立凡便早早起床。在厨房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然后来到前门。但他并没有开卫生室的门。而是在门上挂了一块放假的牌子。他打算回家一趟。余立凡的老家住在隔这里有20多公里的香土镇。

父亲叫余正阳。在镇上经营着一家中医诊所。在余立凡还没出生时就开始了经营。余正阳在这个镇上也算名老中医。

余立凡回到家时。父亲刚忙完，和母亲一起清理药橱。看到儿子回家后，母亲停下来手里的活嘘寒问暖起来。对这个儿子，父母从小都很放心。只不过有些事也使他们感到不是那么的称心。比如说凭他们的能力条件完全可以让余立凡留在镇上医院工作。甚至再活动一下，还可以分配到县城上班。只不过余立凡确偏偏要到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村医。这让他们在一些熟人面前少了一些颜面。

不过按余立凡的说法是想在基层锻炼锻炼。为将来的高升做铺垫。这让他们又感到了一些欣慰。觉得儿子还是有远大的抱负。余立凡问候完父母。便来到香土镇中心医院。

从毕业后他每三个月就要来这里做一次全身的体检。抽完血后，余立凡就在过道的长椅子上坐着休息，顺便掏出手机浏览一下微信。

突然，一句甜美的声音在他耳畔想起。余立凡你在这里干啥？余立凡急忙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张五官精致，长相柔和的脸。而且脸上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让人感觉得十分温馨。她叫肖语娟。是才毕业到这里工作才一年多的牙科医生。

余立凡是在医院的职工大会上认识。两人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电话和微信里还谈得不少。并且都知道对方没交朋友。所以双方都似乎在朝同一个方向努力。余立凡说完自己要办完的事情后。两人又聊了其它些事。肖雨娟便就转身离开了。

余立凡的眼神也跟着她的身影移动。突然肖雨娟又回头转身几步对余立凡问道：今晚有空吗？也许是这句话问得有些突然。余立凡呆呆地点了点头。但没做回答。而肖雨娟的白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红霞。余立凡力马回过神答到：有什么事吗？肖雨娟道：我今晚过生想请你吃饭。余立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还没回答，肖雨娟就转身走了。

下午余立凡打扮了一下自己。晚上便早早的就站在云华饭店。虽然说是肖雨娟请客。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定了最好的包间，和店里最拿手的菜品。跟肖雨娟一同出现的有护士刘艳，何萍。妇产科们医生王红。还有两位平时只称呼张姐，王姐的同行。而男生就有牙科主任肖飞。席间他和肖雨娟都没有预料的是，哪几位来客都改变了这次吃饭的主题。把一个生日宴吃成了相亲宴。

早上8点余立凡来到医院取回了昨天所检查的各项结果。然后来到牙科门前，见肖雨娟正戴着口罩聚精会神的给患者看丙。没去打扰就走了。

回到秦垭村卫生室。余立凡拿出昨天体检的报告单全部看了篇。指标全部正常。说明身体非常健康。他若有所思的卷起右臂的袖管凝望着肘弯处。哪里除了一个并不显起眼的红点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余立凡用左手拇指按了下红点。陷入了一种像是特别痛苦而漫长的回忆。

痛苦的回忆

四年前。余立凡在学校学完了三年的医学理论。分到俞都城一所著名的三甲医院实习。这是成为医生最重要的环节。余立凡当然特别的认真。在实习的过程中一名叫温如雪的女生引起了余立凡的关注。更准确的说是一种吸引。

温如雪在余立凡眼里，是从没见过有如此的美丽容颜。不仅仅是余立凡这样认为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其中也包含所有见过的女人。只能用神雕侠侣中形容小龙女的词语来形容她。也许还不能完全表达。

温如雪不仅仅是是外表出众。而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倾佩。她是国外某皇家医学院毕业。当然能进入这样学校读书。都是一些非富即贵。但为了为自己国家的人民服务才回来实习。她说国外医院的医疗水平虽然发达。但所接触的患者都是外国人。生理结构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学了回来不一定实用。在外科手术台上。

从最开始的缝合到开创。温如雪的手法都表现得非常到位。才三个月的实习时间温如雪就能独立完成大型的开颅手术和心脏搭桥手术。这都是其他学生敢都不敢想的事。她所下的每一刀都能精准的避开主要血管和神经。让站在旁边指导的老师都自叹不如。她做完手术后的每一位患者，伤口都恢复得特别快。而用的药并不比其他医生多。

这些事惊动了整个医院。院长还亲自来找过她。想叫她直接留在本院工作。并免费给一套住房作为安置。但不知什么原因她婉言拒绝了。当然余立凡也觉得自己很优秀。一和她比较有天壤之别的距离。

但这并不能阻挡余立凡对她追求的念想。余立凡现在还清楚当时的情况，这不是他自己所能左右得了的事了。每一天在医院只要有温如雪的地方就有余立凡的身影。不过余立凡不敢多做什么说什么。哪怕是偷偷的看都不敢过多。

就这样过了快大半年。直到有一天余立凡和温如雪同时从手术室出来。余立凡走在温如雪的后面双眼又痴痴的望着温如雪的背影。

突然温如雪转过身对于余立凡笑了一下。这一笑使余立凡发呆的眼神更转不动了。接着一种像是天籁之音传人耳朵：这么晚了出去一起去吃夜宵吧？这句话让余立凡站在哪里呆了半天。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这不是对其他人说的。但还是不回答。直到温如雪过来轻轻拉了下他衣袖。才如梦初醒的点了下头。

到现在为止余立凡都还回想不起，那晚和他和温如雪吃了些什么？是什么味道。他只记得自己是从没有过的拘谨和窘迫。好在温如雪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情一样。表情始终很亲切随和的与他交谈。还给他夹菜。直到余立凡回家躺在床上头还混混糊糊的像是做梦一样。

在以后的日子余立凡每天就寻找各种机会去接近温如雪。探讨病案啊，和聊些文学名著等等。甚至还要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温如雪没有丝毫厌烦。有时还用指头戳一下余立凡。在哪些日子里余立凡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但他也不敢再进一步造次。他怕一不小心失去这一切。他觉得就这样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直到临近实习结束还有3个多月的时间。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就让余立凡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那是一天周末的下午。余立凡正在埋头赶写病历。一阵淡淡的幽香传入他的鼻子。这种香味他很熟悉。是一种叫龙涎香。平时只有在温如雪身上才有。他一下抬起头。发现温如雪正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而眼神像是猎人在搜寻猎物一样。

余立凡感觉有些不适。因为温如雪还从没用这样主动的目光看他过。便尴尬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这时温如雪收回了目光。恢复往常一样说道：明天休息，我想请你到我住的公寓陪我消磨一下时光。这下回答得让余立凡感到意外。虽然他和温如雪接触这么长的时间。但大都都是在医院。除了偶尔在外面吃个便饭。单独在一起的机会都不超过20分钟。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样的机会他觉得是千载难逢。

第二天一早。余立凡就出了门。来到水果店，买了南方出产价格不便宜的水果。他听温如雪自己说过她是来自南方的某个城市特别的爱吃这种水果。走出水果店后。余立凡又走进了一家鲜花店。不过只买了一只红玫瑰。这是他昨晚想一晚才作出的决定。他觉得应该试探一下自己在温如雪心中的位置。如果这支玫瑰温如雪拒绝的话。那么他就说这是买水果送的。做好这一切后，余立凡来到温如雪的住处。

这是离医院不远的一处公寓楼。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的租金很贵。当余立凡敲开温如雪的门时。就被屋内的一丝不苟的摆设所吸引。他觉得自己的寝室就像是一个人窝。此时温如雪正端坐在桌钱前，正看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盒子里面有一条像是用玉石雕刻的小蛇。大约3寸多长。全身晶莹剔透。非常灵巧。这条小蛇昂头好像是在与温如雪交流着什么。十分亲切的样子。

余立凡看了一眼小蛇。把水果和玫瑰花放在了桌上。温如雪停止了与蛇的玩耍。看了一眼余立凡送的水果和玫瑰花。像是很开心。一边插玫瑰，一边开玩笑似的对余立凡说：怎么不多送几朵。听到这话，余立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温如雪干完这一切后。这时又回到桌前指着盒子里的小蛇说：来看我养的宠物。余立凡这时又仔细的观看这条小蛇。同时心里暗想着。温如雪这么文静的女生。竟然养这样的宠物。温如雪看了看余立凡又说到：你陪它玩会，放心它没毒是也不会咬人。余立凡将信将疑把手伸到盒子旁边。用手指点了一下小蛇。这条蛇对着余立凡像是见老朋友一样一下爬到余立凡手掌。还不时对他做出亲密动作。余立凡顿觉有趣边说话边和这条小蛇完了将近一上午。

眼看中午就要到了。温如雪突然说道：我宠物已经没吃的了。余立凡这才想起询问小蛇吃什么？温如雪回答道：喝血。说这话时温如雪的眼神似乎捉摸不定。余立凡又问道：什么血。温如雪笑了笑：此时的笑容有些魅惑。人血：余立凡手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温如有些嘲弄道：放心啦！它那么小吸不了多少的。并且还是一个月吸一次。我养了它这么久。看我还不是好好的。余立凡相信这话。

因为在他看来。这条小蛇大约3寸多长。就当一具2毫升的注射器。平时体检抽血都有10毫升。更莫说献一次血有几百毫升，人都没事。这时温如雪又开口了：我这几天刚好来例假。这样的血它不喜欢。这话说得很明显了就是要余立凡出点血。余立凡当然不敢会推脱。为了和温如雪在一起莫说一个月献次。就是天天又如何。立刻说道：拿东西来取吧。温如雪又说道：我这条蛇虽说每次吸得不多。但必要干净新鲜的。哪怕是在空气中暴露一秒，它都不喜欢。并且它还有自己吃饭的方式。余立凡疑惑问道：那怎么办？温如雪并不回答。

从一个盒子里面拿出一根银针，先用针刺破自己的中指头，红色的鲜血立刻从冒了出来，然在余立凡的肘部也用银针刺了一下，再把自己的血滴在余立凡出血处。接着把小蛇放在余立凡手肘处。可是让余立凡没预料得到的是。小蛇一改先前的乖巧。向余立凡手肘出血点一口咬去。这瞬间余立凡只觉得手肘处一股寒气从手臂传向全身。体内一下有种被淘空的感觉。头脑也一片空白。而旁边的温如雪似乎受到了什么撞击，全身轻微的颤抖。而那条小蛇只是在余立凡手肘处停留了几秒时间，就离开了。

余立凡模糊的看到那条小蛇由全身的晶莹剔透慢慢变成全身通红。接着变成了一条红色的血线进入了温如雪的眉心。直到完全消失。而温如雪全身的颤抖也越来越强烈。甚至还忍不住轻轻哼两下。余立凡努力的抑制眩晕。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头脑一片空白。脑海中这时传来温如雪的声音：你回去吧：没等余立凡反应他的双脚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外移动了。

走出温如雪的寝室。在回去的路上，余立凡几次想停住脚步。可是确不能自主。不知过了多久余立凡感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风景像画中一样的美丽。而温如雪正在哪里向他招手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温柔美丽。而自己的全身轻飘飘的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忽然一阵疼痛向他袭来。眼前的这一切忽然消失。

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寝室的床上。外面已经天黑了。可是他感到自己全身不能动弹。使劲的拼命挣扎，还是无法动。正当他绝望的时候。丹田处一股无名气流缓缓升起，逐步涌向全身，所到之处知觉慢慢恢复。余立凡终于感到手脚能动弹了。他挪动了一下身躯，想起身下床。但是感觉身体太虚了，没有一点力。余立凡努力的回想所发生的一切。他终于明白自己像是进了温如雪设计好了的圈套。但他不明白温如雪为什么要如此害他。一阵难以抑制疼痛袭来。他全身又一阵抽搐。这时候他想到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去。又感到了无助比的恐惧。此时他觉得温如雪像魔鬼一样可怕。

天亮了。余立凡勉强下床。他要给温如雪打个电话，问清楚所发生的一切，可是电话没有接。他想去当面找她。然而还没出门口，又一阵剧痛从肘处涌向全身。他又只好回到床上。看着肘处哪一个像绿豆大小的红点。不红不肿。可就时不时的钻心一样的痛。吃止痛药没有丝毫用处。余立凡思索良久，想起了昨晚丹田处的气流…

三天时间过去了。当余立凡出现在温如雪的门前时。温如雪似乎有些意外。但没有丝毫慌张。她平静的听完余立凡的发问。只说了一句。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这下余立凡有些懵了。难道她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情况吗？这可能。余立凡捞起袖子把那个红点给温如雪看时。温如雪的回答让他感到更意外。你这个被蚊虫叮咬了的疙瘩关我什么事。说完就关上了门。对余立凡说话的口气态度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余立凡在门前站了好一会，还是离开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拿不出与这个事有关的证据。于是他马上来到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但检查的结果也让他感到意外。各项检查指标都很正常。难道那蛇真的没毒，可巨大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想起这些疼痛友又开始了。余立凡回到了寝室，盘腿坐在了床上。

受父亲的影响。余立凡读初中就在练这套功法。那时处于幻想年代的余立凡对这套功法并不无多大兴趣。说除了养生就没有多大用处。父亲却说：万法归宗，你只要用心去领悟，会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奥妙。

一转眼，实习期就结束了。余立凡带着一身伤痛回到了学校。接着就和其他同学各奔东西。温如雪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