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不妖》——晴天秋刀鱼

第一章 修真者

“快看，是修真者在飞！”

随着一声惊呼，所有人不约而同抬起了头。

碧蓝澄净的空中，除了几朵硕大的白云，还有两道青光正以惊人的速度划过，如同长剑破空，十分惊艳。

修真者很少会在凡间出现，每次现身都能引起骚动。

无论是御剑飞行，还是华丽的衣着，总是引人注目的。

但秋依村的村民则不一样了，他们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忙活自己的事情。

秋依村百里外就有一座仙山，上面有不少修真者，所以隔个两三天就有修真者飞过村子。

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修真者还是挺常见的，也不是啥好特别惊讶的事。

与其浪费时间看修真者，不如早点把活干完吃饭呢！

因此，会对天空中飞过的修真者持续惊讶和羡慕嫉妒的，也只有小孩和闲汉了。

而现在，还在对着天空两道青光发呆的，也确实是两个小孩子。

很快，修真者就离开了村子上空，带着青光不知飞到了哪里。

王小武慢慢低下头，看着青草丛边的池塘，有些发愣。

修真者好厉害，可以在那么高的地方飞来飞去……要是我也会飞，掏鸟蛋的时候就不用费劲爬树了。

一边想着，王小武一边盘算着，要是自己会飞了，该掏哪个地方的鸟蛋。

“喂，王小武，你看到没？刚才的修真者。”旁边的凌言用手戳了戳王小武。

王小武这才如梦初醒，转头愣了下，喃喃说道：“我在想哪棵树的鸟蛋比较难掏。”

“哈？你想鸟蛋干嘛？你没看到刚才的修真者吗？两个啊！天上刚飞过去，超厉害的，我和你说，他们刚才就和……”

王小武连忙摆摆小手，说道：“不是，我看到了。我就是在想，要是我会飞了就可以摘那些鸟蛋了。”

“哈？你会飞了你就想着摘鸟蛋？有没有出息！”

凌言气愤地站起来，瘦小的肩膀微微颤抖，对着王小武，模仿着私塾先生的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王小武啊王小武，你都十岁了，怎么还那么没有志向？！平时不读书不背经，就想着掏鸟蛋！有没有出息啊你！”

听着凌言那稚嫩而又神似先生的口气，王小武有些委屈，弱弱地问道：

“对不起……那你会飞了你想做什么？”

“我？哈哈，我肯定是飞到另外一个村子！就不用上课了，背那些拗口的什么子曰孙子曰的破书了。更不用被那脸跟木头似的穷酸先生骂了！”

凌言得意地笑起来，似乎自己已经飞出秋依村，到了一个没有经书没有私塾的新村子了。

“哈哈，到时候我就办个学堂，不要穷酸先生！不要孙子曰！我来教！天天只要玩，没事就吃糖，上学就是掏鸟蛋，捉青蛙……”

正当凌言得意狂笑畅聊理想的时候，一双有力干瘦的手忽然重重放在了凌言肩上。

瞬间，凌言的笑脸就僵在那里，身上那股会飞的力量也突然消失了。

“你说谁是穷酸先生啊？”一个冷硬独具威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凌言身子慢慢软下去，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一张如同木雕的脸，两颗眼珠子盯着他，下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嘴。

“啊！先生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隔壁孙二家养的牛，看上去肉很穷很酸肯定不好吃！不要用戒尺打我手心啊，很痛的啊！我真的没有说你啊！”

凌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等待孙先生的责骂。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睁开眼抬起头，发现孙先生坐在石阶上，干瘦的手臂支撑着下巴，昂头看着天空。

明明脸还是绷得像苦瓜似的，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凌言有些好奇，抬起头也看着天空，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先生你在看什么？”凌言疑惑道。

孙先生凝视着天空，过了一会儿，才垂下眼，看着瘦小的凌言，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刚才飞过的修真者。”

凌言用力点点头，有些激动地说道：“先生原来你也知道修真者啊！”

“当然，有谁会不知道修真者呢。”孙先生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我还以为先生你只会待在小书房里看旧书呢！老实说我在这儿遇到你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见鬼了……”

孙先生闭上嘴，恢复成苦瓜形态，瞄了一眼凌言。

“小屁孩，你才十岁，怎么嘴那么欠呢？我当然不是一天到晚都待在书房里的，我和你们一样也有休息的时候。”

凌言若有所思点点头，喃喃说道：“哦……原来如此，先生和我们是一样的。”

孙先生不禁欣慰的露出笑容，以为凌言理解了他。

“原来孙先生也会掏鸟蛋、抓青蛙、尿床啊！”凌言认真地说道。

孙先生浑身一颤，差点从石阶上摔下去。

稳定了下心态，咳嗽几下，抑制住暴打凌言的冲动后，孙先生才缓缓开口。

“咳，那都是我童年的事了。不说这个，你们想成为修真者吗？”

王小武毫不犹豫地喊道：“想！只要成为了修真者，就可以飞来飞去，找什么都方便了！”

凌言则是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当修真者估计就不能当私塾先生了，我得慎重考虑下。”

孙先生满头黑线看了眼凌言。就你这小屁孩还想当私塾先生？？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咳嗽了一下后，缓缓说道：“今天没有课，我就和你们讲讲什么是修真者吧。”

什么是修真者？！

顿时凌言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盯着苦瓜脸的孙先生。

孙先生看到凌言这反应，也有些满意，点点头继续说道：

“所谓修真者，是逆天修行之人，是夺天造化之人，是违背天意的存在！”

这话直接让凌言懵了。

“啊？可是，修真者不是很厉害，很好的……”

“是啊，修真者确实很厉害，但他们也是逆天之人。”孙先生严厉地说道：“你可知，人一生无非百年，但修真者却妄想通过修行获得永生！这绝对是逆天的存在，不然也不会降下九丈天雷来惩罚修真者。但可怕的是，却是有修真者挺过了天雷，成就了飞升……”

说到这里，孙先生的语气里也夹杂着羡慕了。

而凌言和王小武却听得茫然，完全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意思？”

孙先生愣了下，看眼小孩，才笑着说道：“就是说，修真者会通过修行来提升自己，最终提升自己的寿命，厉害的可以成为仙人。”

“哇塞！仙人！”凌言和王小武同时发出惊叹声。

“那、那怎么成为修真者？！”

“哈哈哈哈。”孙先生突然大笑，吓了凌言和王小武一大跳。

更可怕的是，孙先生竟然没有停止，继续狂笑。

王小武悄悄拉了下凌言的衣袖，低声说道：“小言，你说，先生他是不是疯了啊？”

凌言认真点点头，低声说道：“我猜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找到老婆，所以悲极生乐了。”

过了好一会儿，孙先生才停止大笑，干咳了几下。

只见孙先生摇摇头，脸色苍白，喃喃说道：“你们啊，谁知道呢……成为修真者可是需要一条好命的啊！”

凌言连忙举手，说道：“我的命很好！我爹一直说我命硬，天天打都没啥事！”

孙先生摸了摸凌言的脑袋，说道：“这个命好可不是这样的哦。成为修真者需要天生的灵根。这灵根是什么东西呢？是你体内的一个玩意，你要是没有，就肯定无法成为修真者。可就算是有，如果是劣质灵根，也没啥希望成为修真者。”

说到这儿，孙先生露出苦涩的笑容，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那怎么知道有没有呢！”

孙先生摇摇头，喃喃说道：“我们村是没啥可能了，不过要是你爹愿意，可以等你十二岁的时候，带你去临霄城里，找那修真门派，试试有没有灵根。当然希望是很小的了，毕竟一百个人里面能出个有灵根的就不错了，跟别说能修真的了……”

“唔！也就是说只要去了城里就能当修真者了！”凌言一脸兴奋地说道。

看到凌言这幅样子，孙先生倒有些意外，说道：“你这小屁孩，就那么想当修真者啊？”

“是啊！”凌言特高兴地说道：“我一直听包子铺的李大伯说，修真者可以斩妖除魔，使用各种法术，飞天入地、无所不能！现在终于知道怎样成为修真者啦！”

孙先生收起表情，冷笑一声，看着凌言，说道：“哼，果然是天真的小娃娃，还真以为当修真者是好事了！”

“哎？不是吗？”凌言瞪大了眼睛。

孙先生摇摇头，叹口气，喃喃说道：“就不说修行上的困难了，你以为那些妖怪、妖兽，魔道份子，都是吃素的吗？”

“那他们吃肉？”

“……”孙先生差点一口气呛死，无语地看着凌言，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外边有许多妖兽吧？那都是些能比房子还高的怪物！你想想，遇到这样的东西，恐不恐怖？害不害怕？”

“修真者一定可以打倒他们的！”凌言用力握紧了拳头。

孙先生扶额，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好吧……你不会以为修真者是无敌的吧？我说件事吧，十几年前，就那个仙山，你们知道的吧。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修真者？很厉害吧？是很厉害，但当初他们的仙山差点被一个妖族给毁了！”

“把一座山给毁了！”王小武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而凌言则好奇地问道：“妖族？”

“额……妖族嘛，似乎和妖兽有点区别，反正就不是人！是个很恐怖的东西！那玩意据说翅膀张开来有半个天空那么大，又会喷火又会下雷！可不得了哎，将那仙山的修真者打死了不懂多少，逼得整个王朝的修真者赶过来，将它给赶走，才平息。到处是血、各种断手断腿……”

凌言惊呆了，已经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情形。

“当然，那妖族也被打得半死不活，似乎逃到蛮荒之地，再也没出现了。”

孙先生深吸一口气，看着天空，似乎还怀着恐惧。

“所以啊，你们不要以为当修真者尽是好事，一不小心就会死的！与其妄想当修真者，还不如踏踏实实学习，成为一代圣贤，到时候担任将领或高官，也是人生之巅峰啊！懂了吗？现在就回去将经书好好背诵，明天我会考查的。一步一个脚印啊！”孙先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王小武认真点点头，收回了成为修真者的心。光是想到血，就浑身一颤，不敢再继续想了。

反而是凌言，脑回路明显不一样。

他看着天空，联想到孙先生的话，心里默想着。

“妖族，好厉害的样子……”

第二章 父亲

白天听完孙先生的话后，凌言已经是激动无比，脑海里满是修真者和妖族的形象。

但同时，肚子也饿的不行了。

他使劲往家冲去，一到家门口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爹！我回来了！”

凌言兴奋地冲进家门，就看到凌崖在做饭。

“啊？臭小子，今天去哪儿野了！还不快和我学做饭，这可是你以后的家务活！”

凌崖的头发很长，黑漆盖着脑袋，穿着破布衫，卷着袖子，抓着铁勺炒菜。高大的身子在狭窄的屋子里显得很局促。

凌言一进屋就趴在床上，高声喊着：

“饿死了，我要饿死了……老子不给儿子饭吃啊！”

“臭小子！瞎嚷嚷什么呢！滚过来！”

凌崖抓着铁锅走出来，沧桑的脸上有一道疤痕，沉重的眼袋很是明显，健壮的手臂将摆在一边的桌子翻过来放好，然后拿出盘子擦了擦，就把菜从锅里倒进盘子里。

这时候凌言立马蹦起来，兴致冲冲跳到凳子上，满怀期待的看向盘子。

只见盘子里装着热气腾腾的菜。

绿色的不明青菜和诡异棕黄的小型棍状物夹杂在一起，其中还有神秘形状的黑色物体掺杂，冒着腾腾气体，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哼哼，这是老爹询问了酒馆老板娘，认真学习后，精心制作的菜肴！身为我儿子，你才有享用的机会！”凌崖一脸得意的说道。

凌言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菜，过一会儿，站起来。

“怎么？太感动了吗？哼，我也觉得，毕竟你老爹是天下第一的，做出来的饭菜也是天下第一好吃的！”凌崖自信地甩了下刘海。

然而凌言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猛地扑在床上，直接大喊：

“救命啊！凌崖这大王八给儿子吃毒菜啊！不仅仅是想饿死他儿子了啊！”

“嘿！你这小王八蛋在胡说什么呢！”凌崖顿时急了，走过去揪住凌言，说道：“快吃饭，虽然老爹做的菜太好吃了，但你也别反应那么大啊！等会邻居家的小孩也顺着味过来和你抢吃的了！”

“不吃！死也不吃！”凌言不停挣扎着，接着又大喊：“领居家的小孩小心了啊！不要被凌崖大王八骗过来吃毒菜啊！虽然我要牺牲了，但你们记得弹弓留我一份啊！”

“你这小王八蛋又从哪里新学了乱七八糟的词！快安静，别乱折腾了！”凌崖拎着凌言呵斥道。

然而凌言不安静，依然乱踢乱蹦的。

最终，凌崖没办法了，只好说道：“得得得，给你几枚钱，你拿去买包子吃。”

凌言立马安静下来，挣脱父亲的手，站好后，鞠了个躬，伸出手，张开掌心。

“哎，真是败家坏小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凌崖摇摇头，从怀里摸出几枚枚铜钱，放在凌言手里。

刚想说什么，凌言却握紧钱就跑了出去。

“唉，我做的那么好吃，竟然不愿意来尝一口，真的是我儿子吗？”

凌崖无奈地叹口气，坐下来，看了眼盘里的菜。

青色、棕黄色、黑色扭曲在一起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阵阵热气冒腾着不可名状的味道。

“呼，肯定很好吃。”

凌崖深吸一口气，夹了一根菜，盯了许久，咽了咽口水，迟疑地将菜放入嘴里。

过了一会儿，凌崖放下筷子，看着门外的夜色，思考起了人生。

又突然，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猛地大喊：

“凌言！再买几个包子，我要配菜吃！记住，得是菜包子！”

…………

夜色中，凌言家里燃着油灯，熏起煤油的味道。

凌言靠在墙上，撑着脑袋，看着自己老爹抓着包子狼吞虎咽。

很快，桌上的包子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凌崖愉悦的打个嗝，手指擦了下嘴边的油，看了眼，然后舔掉，舒服得不行。靠在凳子上幸福的就像是安享晚年的老人。

凌言暗中观察着父亲的举动，等他收拾完后，才说道：

“你做的那盘毒菜呢？”

凌崖躺在椅子上，舒服得闭上眼，喃喃说道：“吃掉了，做的真不错。也不知道是哪位高手做的美味。”

“我不是问李大伯做的包子，我说的是你做的菜。”

“啊？我说的就是那菜啊，已经被我吃完了，盘子都洗干净了。”

凌言摸了摸头发，鄙夷地看着父亲，说道：“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坨诡异的东西，连狗都不愿意多闻就离开了。那东西看上去很像你做的菜。”

“没有~你肯定看错了！”凌崖站起身，走到柜前，拉开拿出几个锥形工具，和一块奇特的骨头，坐在了桌前。

“好了，我要开始干活了，你赶紧睡吧，小孩子缺乏睡眠长不高的。”

凌崖一边说着，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玩意上。

只见他先用锉刀将骨头的一角慢慢磨平，然后再拿起小雕刻刀，刻着花纹，将骨头雕成一个奇特的形状。

凌言看着父亲粗大的手掌翻弄着骨头，做着精细的工作，小小的脑袋也产生了疑惑。

似乎有记忆起，父亲每天都是这样，白天去干活，晚上就在灯前雕着小小的骨头。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就雕出了两三个东西，像是什么动物。而他雕出来后，都不知道藏到了哪里，也不让凌言碰。

“爹，我说。你雕的都是啥呢？有什么意义呢。”

“嗯？骨雕啊。意义，有人喜欢呗。”

“有人喜欢？你吗？”

“还行，也有其他人喜欢。你喜欢吗？”

“我？又不是雕给我的，怎么喜欢。”

听到这儿，凌崖顿了下，抬起头看了儿子一眼，笑了笑，然后继续雕着。

“别担心，老爹会给你雕一个的。好了，该睡了，不然明天课上你又要挨打。”

“嗯。”

凌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又说道：

“爹，我想当修真者。”

顿时，那沙沙磨骨的声音停止了。

屋里陷入寂静之中。

凌言感到有些不对劲，抬起头，看到父亲坐在桌前，没有继续雕刻骨头，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凌言迟疑地叫道。

凌崖直起身，说道：“你怎么突然想当修真者了？”

看到父亲这样子，凌言忽然有些害怕了，以为自己提到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就是，想当啊、怎么了？不可以吗……”

凌崖没有说话，过一会儿才开口道：“每天要喝的中药你喝了吗？”

“喝了。”

凌言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父亲熬的中药，说是有利于成长。但他到现在也没发现有利于哪里了，倒是特别恶心中药的味道了。

“喝了就好。”

凌崖说完，继续雕骨头。

凌言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老爹有什么话说，就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然而这时候，凌崖忽然说道：

“既然要当修真者，那就得竭尽全力啊。”

“好……”

…………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儿子，醒醒。”

父亲的声音传入耳中。

凌言勉强张开眼睛，就看见父亲硕大的脸凑到面前，似乎在叫着自己。

“怎么了？已经早上了吗……可我感觉才刚睡着啊。”

凌言歪过头看窗外，发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还没天亮，再让我睡一会儿……”

还没睡着，凌崖直接打了凌言一巴掌，把凌言给吓醒了。

“哇！你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凌言爬起来，震惊的看着自己父亲，

凌崖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几乎与屋子一般高。

“你不是想当修真者吗？现在是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什么？”凌言茫然看着父亲，不明所以。

“来，让我抱你。”凌崖张开手，示意儿子到自己怀里。

“哇，我都十岁了，已经独立自主了，有什么好抱的。”凌言很嫌弃地说道。

“臭小子，这么多屁话。”

凌崖脸一黑，直接将凌言拎起来。

接着他默念了什么东西，瞬间，身体周围有什么东西扭曲了一般。

而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凌崖和凌言竟然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变得无影无踪！

顿时，屋内一片寂静。

只有屋外的虫鸣依旧不停。

…………

大峡山，坐落在近霄江边，高耸入云，上边全是光秃秃的岩石，而山脚则是湍急的江水。

而在形似尖角的山顶上，忽然出现了两个渺小的人。

身材高大，披头散发的男人，正拎着一个小不点。

他将小不点放在地上，感受着凛冽的山风，不禁十分痛快。

随着大口的呼吸，胸腹部也在鼓动。

“呼，好久没感受到这么痛快的风了！”凌崖爽快地大声说道。

而一边的凌言惊恐的抱着自己父亲的大腿，瞪大眼睛看着悬崖下的江水，无法置信。

这风也是惊人的强力，似乎只要自己放开父亲的腿，就会被直接吹走。

“爹、爹……你，你是修真者？”

凌言不敢相信，弱弱地看着自己父亲的脸。

他到现在都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觉刚才场景忽然迅速加快，等他明白过来时，自己竟然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怎么回事，这个邋遢的不行的父亲竟然拥有飞行一样的能力！？

难道说，他是修真者！！

“难怪、难怪老爹听说我要当修真者会愣住……”

凌言看着自己父亲的侧脸，心中的自豪之情在慢慢上升。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不对劲。

父亲的眼睛怎么在慢慢变红？！他的头发怎么在迅速变长，而且怎么变得像其他东西？！

而且，父亲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长出来？！

在凌言惊恐的眼神中，凌崖忽然大笑。

“哈哈哈，儿子，你想做修真者，真是太有趣了……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吗？”

“我们，是妖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