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的偷渡者》： 陈年往事

第一章 陈年往事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平川悠闲地点燃一根香烟“但是我又完全不知道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我想去找她搭话。你知道的，我是那种比较“内向”的人，在学校教室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去”平川露出了一口因为长期吸烟而泛黄的牙齿，似乎在笑。现在，就算是古庆龙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都无法猜到这个名叫平川的人内心真实的想法。

2013年11月7日的早上X校高三七班一名进教室早读的女生发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夏筱筱**着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后，学校以供暖设备瘫痪为由，给全校学生放了两天假。但是，目击者并不只有那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女生。看到尸体后，那位女生的一声尖叫，引得隔壁班的古庆龙和程勇赶了过来，之后由程勇通知了班主任和校领导才开始实行的校园封锁。警察开始介入调查，古庆龙等人作为目击者被学校要求配合警方工作。

这所学校坐落在X县边界地区，本来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自从三年前，现任校长就职以来，教育质量逐年攀升。学生们在学校被要求进行着高强度的学习:做不完的试卷，写不完的作业，听不完的课。好不容易的休假，学生们自然不会放过。似乎没有人怀疑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绝对。学校的通知，平川丝毫没有理会。早上5:40准时起床离开宿舍之后之后，去操场边跑步边背英语单词；坐在草坪上吃馍馍作为早饭，并回忆昨天一天的学习内容。要在这所学校内谈论起“学霸”这一概念，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的必定是平川:以优异的成绩被学校录取；入学三年以来包揽学生讲话机会；总成绩年级排名始终保持前三.......

受害人夏筱筱所处班级为三、七班，正是平川的班级。还没走到教室的平川感觉到了不对以古庆龙和程勇正在七班门口拦人。

“古庆龙，你们在干嘛？”

“呃呃，现在别进教室”

“为什么”

“.......里面有...有..老鼠”

“扯，你在骗谁，变异的老鼠吗？”平川一副看见白痴的样子“有老鼠，我去抓好吧”

“不不不，你听错了，有老虎”

“行了行了，到底怎么了？”

古庆龙长出一口气，“老师们还不来，我掩饰不住啊。”

“平川，里面出事了。你们班夏筱筱死了”程勇显然受不了惊吓，向平川求救“我们已经给我们班主任打电话了，老师马上过来，说是要我们看住现场，别让其他人来这里，知道这件事。”

不等程勇说完，平川猛跑进教室，看到了夏筱筱的死状:外套，鞋子，毛衣随意的丢在地上，眼睛被毛巾蒙住。能很清楚的看到腹部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快干了。

平川转头朝向古庆龙，“锁掉教学楼大门，别让人进来，找到现在在教室的人，告诉他们打水房漏水了，老师叫人帮忙，别让人来这里。”

程勇比古庆龙先行动起来。他们所在的这栋教学楼一共有三个出口，一个正门、两个侧门。西边的侧门一般不开，学生进入教学楼只能通过东门和正门进入。跑到东门之后，程勇才想起来没有东西锁门。楼管开完锁之后会带走门锁，听说以前有学生拿着挂在门栓上面的锁和同学打闹，导致学生意外受伤。自那以后学校规定:楼管开门之后门锁一律带走。东门门口前面是一个水池，位置靠近这里的班级会选择来这里洗抹布，洗拖把。程勇看到了其中的一个水龙头上面包着一个抹布，一把拿下抹布绑住两扇门的门把手。确定了门很难从外面被打开之后，又跑向正门。

五班的班主任韩宏是个魁梧的年轻老师，带五班的体育课。早上还在睡觉的他接到了班里学生程勇的电话之后也顾不上洗漱，穿上衣服捧了一捧凉水抹了抹脸就冲了出去。韩宏住在学校为刚入职的青年教师提供的教师公寓里。公寓与教学区隔着一个足球场，平时他晨练慢跑可能需要花费15分钟左右才能到达，但今天只花了5分钟左右就到了教学楼门口。

程勇在跑到正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气喘吁吁赶来的韩宏。韩宏指了指正门，示意程勇呆在这里，他自己又向楼上奔去。跑进出事的教室，韩宏本想确认一下是否真的出了人命，人是否还有呼吸，还有的救。但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韩宏的瞳孔放大了，真的，死了。

韩宏呆呆的站在原地，几乎停止了思考，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有人死了。上次看到有人死去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平川拽了拽处于“痴呆”状态的韩宏，“老师，我们得通知校领导”。

“啊，是”韩宏这才缓过神来，掏出手机给校长打电话。电话那头，老校长的声音也略显不镇定，给他安排的也无非是看守现场，别让学生知道之类的。挂掉电话，韩宏看着身后站着的平川问“发现尸体的就只有你和程勇两个人?”

“不是，应该是古庆龙和你们班的一个同学”

“古庆龙去哪儿了”

“应该是挨个去教室里看看有没有人，在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

“你先呆着这里，什么都不要碰，以后关于这件事什么都不要和别人说。”

看到平川点头后，韩宏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可能是受了惊吓，他感觉身体有些无力。负责开锁楼门的大爷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来是老校长通知了”，韩宏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帮衬着锁了教学楼门。与程勇回合后，他们一起回到现场。看到尸体的恐惧感消失后，韩宏开始会议那位受害的女学生，经管他没有带七班的课程，但也对她有些许印象。五班的班主任赵小倩偶尔会抱怨班上的一些同学不听话，记得有一次赵小倩把她叫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通，是什么事情来着？正当韩宏努力地想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程勇一声大叫“那个发现尸体的女生呢？”

。。。。。。

第二章 调查

第二章调查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看到尸体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回过神来后，真的，真的很害怕，我跑去家了。。。。。。”

上午八点左右，五班班主任赵小倩接到了班里学生王鑫鑫家长的电话。电话那端王鑫鑫的家长言辞激烈的询问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一直哭哭啼啼的说着什么自己的同学死了之类的话。

上午6：14，刚刚起床的赵小倩接到了校领导的电话，叫她立刻赶去班里。校领导没做过多解释，但是从语气中能听出是自己班级出了什么大事。在驱车赶去学校的路上，她做了很多猜想：有学生顶撞校警被扣下了；有学生夜不归宿被抓到了；有学生破坏公物了。。。。。。”然而当赵小倩亲眼看到那副惨状的时候，被吓的丝毫不比王鑫鑫轻。直至王鑫鑫家长打电话过来之前，赵小倩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实在对不起，学校这边肯定会调查清楚，学生的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等这边调查清楚了我会给您回复，还有，还请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的，好的，谢谢，谢谢”赵小倩挂掉电话，长出了一口气。站在窗边能看到校门口已经有很多学生推着自行车远离校门了；住宿的学生也由宿管通知临时放假，不允许靠近教学楼。平川，古庆龙他们则是被留在了出事的教室。看着安排妥当的现场，韩宏心想：“学校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但是为什么搞个校运会就那么扭扭捏捏的。”

负责此次事件的警官姓刑，单名一个明字。学校考虑到自身名誉，在报案时特别请求，希望在警察参与调查的时候能低调行事，学校将会为警车开放小门。绕开宿舍区后，警车停在了教学楼前。上午8:15，邢明三人来到了事发教室前。看到邢明后，赵小倩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X公安局的，我叫邢明，这位是小张，这位是小王”。

“好，麻烦你们了。”韩宏应和着，不自然的扭了扭肩：这种场景和警察说话总觉得不舒服。

“啊”，邢明突然转过身来，和善的看着韩宏几人“能请你们几位到教室外面等吗？”

“嗯，好的”韩宏，赵小倩，平川，程勇和古庆龙五人便离开了教室。。。。。。

大约过去了二十分钟，邢明走了出来：“已经联系过贵校领导了，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调查。”

“那个。。。。”，古庆龙嘀咕着“我觉得我得给家长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事”

“家长那边我们来通知吧，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家长知道”韩宏拍了古庆龙的肩膀。

说话间，又有几位警察赶来了。邢明走过去和他们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就告诉赵小倩，准备带他们去警局调查。

赵小倩也有点不知所措，往后看了看，韩宏点了点头。她就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本来在这个平静的小县城发生的案件就不多，更何况这次还是中学生被害，估计早就在警局传的沸沸扬扬了吧。越是这样想，赵小倩越觉得害怕。于是她下意识的往坐在旁边的韩宏身上靠了靠，而这些细节却被坐在前排的邢明看得一清二楚。到警局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一行人下车后，由邢明带着，和值班室打了招呼之后就进去了。

“你好，我是负责目击证人这块儿的，我姓沈，叫我小沈就好”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坐在了赵小倩面前的办公椅上。他翻开手上那本小记事本，抬头看向赵小倩

“闲话就不多说了，我们直接开始吧。就是说，我希望您能坦诚的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这将会促进我们更加接近事实，好吗？”

“好的”

“那，第一个问题，昨天学校晚自习结束之后您在哪里？”

“啊，你们是在怀疑我吗？我是一名教师，我不可能。。。。。。”

“请您别介意，我们不是在怀疑您，而是在确定一些事情，还希望您能配合”

“呼”赵小倩做了次深呼吸，“昨天下晚自习是晚上的十点，但是我是在九点四十左右离开学校的。一般班主任都会在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离开。离开之后我是直接回家了。哦，进了小区之后还顺便去了一趟楼下的烧烤店买了点烧烤。”

“您是开车回去的吗？”

“是的”

“还能回忆起来到家的时间是几点吗？”

“大概是十点半左右，我家离学校不是很远。”

“好的，那么第二个问题：请问您最后一次见到被害人是什么时候？”

“夏筱筱啊。。。。。。”赵小倩用手扶了扶额头，现在提起来这个名字会让她很头疼，“昨天晚自习吧，她昨天晚自习的时候还在的”

“还有您班上的那位女生，她是叫。。。”

“王鑫鑫，早些时候我已经接到了她家长的电话，孩子是跑回家里去了。情况也给邢明警官讲过了，他说配合调查工作由他来处理。”

“嗯嗯，好的，接下来能请您详细地描述一下今早的经过吗？”

“嗯。。。。。。是早上的六点多，我接到了校领导的电话，领导催促我赶紧去教室看看，很急。然后我就稍作收拾开车去学校了。进学校的时候看到校门口有很多学生被门卫拦了下来，说是学校今天放假。打那时候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直到进教室看到那一幕。。。。。。后面我们就一直等着，期间没出过教室，再来就是邢警官来了，然后我们就来这里配合调查。”

“您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面都有什么人？”

“有我们班的平川，有韩宏，还有他们班的两个男生”

“好的，就先这样吧，后面要是有什么疑问的话还得麻烦您，谢谢了”

“啊，没事”

小沈看着赵小倩离开房间之后转身进了厕所，看见小王在里面，他靠了过去“带火了吗？”

小沈吐出一口烟圈，顺手把记录本递了过去：“怎么样？”

“和韩宏的描述差不多。”

“哦，那就等邢老大问过那个叫王鑫鑫的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