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剑祖》:楔子

时间:2019-05-01 00:58:12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一雁鸣秋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楔子

“哒哒······”

“哒哒······哒哒······”

万里皆寂,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却突然在这片浩瀚无垠的天宫里响了起来,一步一步都踏在脉搏之上,听到耳中仿佛可以越过身体直达灵魂。

比这场漫天暮雪,更冷。

苍凉的北风在残垣断壁间呼啸而过,发出呜咽的声音,好似一个孤苦无依的老者正在痛苦地呻吟。天空中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随风飘舞,覆盖在早已沉寂的宫殿上。

透过雪幕的缝隙,可以看到一角雕刻极其精美华丽的飞檐,诉说着昔日的繁华似锦,而如今,一只鸱吻却死在了那里。冰冷的残躯上,点点殷红,永不散尽。

数尊如山岳般的巨兽喋血于穹天之上,虽有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可以掩埋世间一切罪恶,却远不能遮盖那曾呼啸星河的身躯。

一头龙獓立身于凌霄殿外,高有万丈,龙首牛身,黄金血气从天灵盖冲天而起,淹没九天十地!如同一尊无敌的战神,守卫着天庭。只是一道辟世神光瞬间便刺破它的眉心,斩杀了不朽元神,魂飞魄散。

一头金翅大鹏翼展千里,遮天蔽日,瞬息间便可破开云海,扶摇而去,却被一箭射杀在南天门上。如仙剑般的羽翎飘散各处,洞穿虚冥,把天宫分割得支离破碎。

穷奇肋生双翼,凶威滔天,却遭一剑枭首;毕方神鸟单足而立,睥睨四方,正逢一座南明离火殿从天而降,焚血而绝;九首相柳蛇身奇长,盘绕在中庭岳上,八首皆断,面北而亡······

天色近晚,一轮夕阳摇摇欲坠,一弯新月缓缓将升。如血的晚霞沉没在快要干涸的天河中,像一道赤色的黄泉,怀着最后的执念,流入天宫的最深处!

那有三座高耸的塔状祭台,一座比一座高,皆七角之形,成三足鼎立,通体漆黑。祭台上刻画着无数仙家道纹,散发流光溢彩,神秘莫测。

脚步声在这里停了下来,一个白衣男子负剑而立,看向祭台之下,有鲜血汇成汪洋,染尽苍穹云海。他脸上的淡漠一扫而光,眼中浮现出厌恶痛恨之色,手掌悄然间便握紧了剑柄。

刚欲拔出,他却突然望向了头顶,清秀俊雅的脸庞不动声色,只见那本是一片虚无之处蓦然张开了一道长达亿里的裂缝,深邃无边,充满着令人恐惧的漆黑。

然后,一只比裂缝略小一点的紫瞳占据了他的视野,妖异而又神秘。冰冷绝情的瞳孔里紫色的符文奔腾而下,瞬间遍布虚空,随之响起的是一股极为虚弱和苍老的声音。

“不······退······”

“剑······绝······”

“三······古······”

白衣男子闻言嗤笑一声,略一挑眉,便将身后之剑缓缓拔出。

“有何不敢!”

剑身每拔出一寸,天地间就多出一道神光,奔腾之间有若江河呼啸,瞬息间便透彻云霞万里。每一道神光中都有一方小世界,有仙临尘,顶天立地,仙雾腾腾而上,万千法则飞舞。

剑尖稍稍露出半分,便是左侧悬日,骄阳似火;右侧挂月,银光如水。剑穗轻摇一寸三分,垂落下万道星河,如同混沌弥漫,无声无息间就覆盖了整座天宫,一眼望不到边。

紫瞳无悲无喜,瞳孔化作亿万雷霆,瞬间铺成雷海。

雷霆道则如仙瀑一般,从死寂的虚无中倾巢而下,轰隆之声响彻天地,滚滚袭来。接着仙瀑一停,凝成一杆雷罚之矛,大若星辰,极道之威浩荡,压的天宇崩塌,大道轰鸣。

不仅如此,天庭之上,那于荒古之末便被尊为上苍之所,不知何时就被浩浩雾海遮盖,却是漆黑无比,朦胧间不知有何物。

白衣男子抬首望去,黑雾奔腾不休,直往雷矛袭来,仿佛有庞然大物正在翻江倒海。他的眼中有符文流转成剑,冲霄而起,刹那间便洞穿虚冥,抵达雾海,神光漫射,照亮四方天宇!

待看清了那是何物,他的面色转瞬凝重起来,心微微地沉了一下,汗滴从他的脸颊滑落,飞入云深不知处。右手握紧剑柄,不再移动分毫,竟是罕见地犹豫了起来。

从天的极东到极西,几乎撑起整座天穹的,是一条紫色的蛇尾,正在高阔的天际蜿蜒游动。遮天蔽日的蛇躯不时没入雾中,蛇鳞片片,闪烁着森冷嗜血的寒光。

雾海中钻出一尊赤色蛇首,青色的蛇身连同紫色的蛇尾骤然缩为三丈,那根雷矛化作一根狰狞恐怖的独角,约有七尺,长在了它的额间。

一双冰蓝的蛇眸如万古寒霜,倒映出白衣男子的身影,好似蝼蚁。

他不在踌躇,“叮——”的一声弹指间便将剑插回剑鞘,身下星河呼啸,顺着他的脚底蔓延而上,三花聚顶玄关,接连五气朝元。

身后每有一尊道身融入,白衣男子的气息便涨一分,诸多道身如百川入海,融入他的身躯之中,他一身的气势也变得磅礴肆意,惊天动地!

赤蛇脖颈往后一缩。

时光的沙砾飞舞,好似清晨微光里浮起的灰尘,渺小得从来无人在意,只是在虚空之中一直轻盈地飘荡。伴随着一条长河流淌过天宫的废墟,好似用世间最温柔的手掌覆盖了天地万物,一切都灰飞烟灭。

漫天飞雪停滞时是这般晶莹剔透,仿佛凝结在了岁月之中,冰彻了古往今来。

白衣男子双腿微屈。

苍寒的北风刮向南方,吹皱一江春水,几朵来自西川的海棠花从江水之中升起。花朵妖艳地绽放,散发出馥郁的淡雅清香,忽而又凋零,一连串清澈的水珠从花瓣间悄然滑落,原来是刹那芳华。

枯萎的海棠花中骤生赤云彤霞,一只青色的燕子摇曳着双翅,划破长空,逆天而起,刻下命运的轮廓。

昔有极西之佛,筑道立言,曰:一弹指顷六十载刹那,一刹那即九百生灭。

一刹那后,雷矛落,刺穿天地,顿时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未达九百生灭,一道响亮的剑吟声如若真龙出世,扶摇九天!

第一卷 青州问道 第一章漂流的婴儿

青州南雨道,有巢村。

天色近晚,溯洄谷中的江水慢慢变得平息,随着夕阳落下,村外的重重青山仿佛也渐渐远去,天地之间突然寂静下来。

“滋滋。”

当黑暗开始覆盖苍穹,从天际缓缓淹没而来,一盏盏高高挂在树梢的铜灯被点燃,迷蒙橘黄的灯光笼罩着这片苍茫的古林。

一片生长在水中的古林。

林中古木参天,光是水面之上,便有数十丈高,而水下则是虬根百曲,镌刻了数不清的道纹,隐隐约约,或明或暗的构成一座大阵,也不知深有几许。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离水面七尺的地方,枝叶最为繁茂粗大,互相搭扣成一条条小径,略数的话,约有五六十条,短则百米,长则数里,高低相接,远近相连,如若阡陌交通。

虽说是小径,但最窄的地方也有丈许。

铜灯的灯光虽然不是很明亮,却能够照得很远,隐隐可以看见十几张竹筏出现在不远处的江面上,拉扯着长长的影子。

每张竹筏上都站着一个人,离古林越近,便越发显得高大魁梧,几乎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拖着一头巨大的猛兽,满载而归。

“他们回来了!”

站在林中木径上,早已等待多时的一群妇孺顿时欢呼起来,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露出一阵欣喜。

“狩猎队安全回来啦!”

“好多猎物啊!”

几个四五岁的孩童看着越靠越近的竹筏,数了数人,发现没有少一个,便立马转身跑开,边跑边喊,一转眼就跑进了古林的深处。

一张张竹筏停靠在古树下,那些汉子将筏子系好,然后双手举起狩猎所得的猛兽,将它们放在木径之上,看上去并不费力。

尤其是他们的首领,身长足有八尺,肌体强健得如同虎豹,力大无比,穿着兽皮衣,皮肤呈古铜色,双眼炯炯有神。

只见他单手提着一头重愈万斤的火犀,另一只手往坚韧的木径上用力一撑,整个人与猎物便一同跃起,落地时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显然是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高明的境界。

“战哥,往日还没到黄昏之时你们便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面带忧色,疑问道:“还有,这次猎物好像有些多啊?”

“事情是这样的······”林战正要解释,突然看见几个年迈苍老的身影走来,连忙同几个狩猎队的成员走了上去。

“村长。”

走在最前面的老者是有巢村的村长晁烈,他仔细看了看狩猎队的成员,见他们虽然都血迹斑斑,但没有受什么伤,方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没事就好。”

晁烈还未开口询问,林战便笑着说起白天的经历来。

原来,当他们进入山林深处之后,才发现那里参天巨木折断,千年藤蔓被毁,还有各种兽血,洒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甚至有几座大山都崩塌了,山石四处滚落,砸死砸伤了许多平日里凶猛异常的凶兽,他们一路追踪,击杀了不少重伤的凶兽,没有人受伤。

“那里死的猛兽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只能带一小部分比较珍贵的回来,挑选了大半天,所以直到现在才回来。”

这时众人的目光才转到那些猎物上,的确是大丰收!

浑身赤红的火犀,不仅皮糙肉厚,独角坚硬如铁,更能口喷异火,焚毁一座小山丘;还有犼兽,其声如雷,隔着数十米就能将人活活震死;至于那几只闪电鸟,双翅能轻易割裂山石金铁,来去如电,可以从云中扑杀而下,恐怖异常······

“可惜我们今天没法带更多,不过明天我们可以多准备几张木筏,想来可以多带一些凶兽。”狩猎队的罗峰有些遗憾又有些兴奋地道。

南雨道地处青州东南,由于楚江流域太广,茫茫江水占据了南雨道一半以上,而另一半又大多属于妖族所据的望月山脉,所以适合人族定居的土地很少。

土地少了,种植的粮食便没法多了,所以人们便不得不进入山林之中狩猎猛兽,但那些异兽凶禽过于强大和恐怖,每一次去都可能会有人丢掉性命。

如果有选择,没有人愿意进山,那意味着流血与牺牲,痛苦和绝望。

如今临月山中遍地都是伤亡的猛兽,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能获得,简直就是上天所赐!

“老夫觉得此事不妥!”

正当绝大多数人都对明日之行充满期待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打断了他们的幻想。

晁烈看着众人,尤其是狩猎的队伍,面色严肃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此事的来龙去脉?依我看来,多半是有强者于山林之中厮杀,这才造成如此情况,若是人族还好,倘若是妖族呢?妖族与我人族自古对立,到时殃及池鱼·······”

晁烈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众人都知道后果。

“不如缓上几日?”另一位老者建议道。

晁烈想了想,脸上闪过犹豫,不知是否该应允。

一时众人各自思索,没有人说话,连空气都为之静谧。

突然,柳山耳朵动了动,呆了一下,这才失声道:“你们听,外面有个小孩的哭声!”

旁边的晁烈回过神来,摇着头道:“老家伙,你年纪大了,肯定是听错了······咦,好像真有婴儿的声音。”

村外传来孩子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在场之人都听见了。

许多人面面相觑,有巢村偏僻荒凉,怎么会有婴儿在附近哭泣?

那声音似乎从不远处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令人感觉像是幻听一般,到了最后,简直就像在他们的耳边。

谷云呆呆地看着脚下的江水,一点紫色的光芒在她的瞳孔之中不断闪烁,那是一个随着波浪漂流的木盆,被古树垂下的藤蔓一绕,停在了竹筏边上。

紫光是从木盆里传来的,哭声也是从木盆里传出来的。

“真的是一个婴儿!”

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了拉旁边同样呆滞之人,着急道:“柳展,你就光看着啊!”

“哦!”

柳展恍然大悟,立马跳到竹筏上,他体型精瘦,身轻如燕,没有令竹筏产生任何晃动,他小心拨开缠绕的古藤,将木盆递给了妻子。

谷云接过木盆,盆里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看上去也就几个月大,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纯净得如同湛蓝洗净的穹天。

襁褓旁边放着一颗珠子,珠子散发着紫光,却逐渐变得微弱,一闪一闪的,最后完全隐于橘黄色的灯光之下。

“是个男孩!”

村里的人都围了上来,柳山掀开襁褓仔细看了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孩子的爹娘可真狠心啊,才几个月大的婴儿说扔就扔了,还没断奶呢!”村里的几个妇女脸上泛起母爱的光辉,愤愤不平道。

有几人点头附和,却也有人提出不同的观点,感叹道:“这世间的父母哪有不爱子女的,若非到了绝境,谁愿意抛起自己的骨肉呢?”

“好了,这个木盆没有漂到别处,偏偏漂到了这里,说明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把这个孩子养大就好了,现在先给他取个名字吧。”

村长抬手一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看向了柳展一家。

谷云并没有去听村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她只是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心道:“你在看着我,是把我当成你的娘亲了吗?”

柳山道:“云儿,木盆里有没有书信纸条之类的?”

谷云又翻了翻,摇着头道:“只有这颗珠子,晶莹剔透,好像不是凡品,上面刻了一个易字。”

“他姓易吗?”晁烈皱起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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