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清梦人未醒》: 往事成殇不堪忆(一)
第一章 往事成殇不堪忆(一)
“相公,夜深了,你早些安歇吧。”妇人将茶放在了案头,轻轻说道。
一直埋头写字的中年汉子抬起了头,看到疲惫的妇人,眉头舒展了些。
柔声说:“琳儿,你忙了一夜了,想来也乏了,你先睡吧。我过会儿便来。”
那妇人听到这儿,也不说话,迈开步,走到了那中年汉子身后,双手缓缓搭在汉子肩头,轻轻揉了起来。
“相公,仔细算来,咱们在这山谷里住了整十一年了吧!”
“是啊,十一年了。也不知道我那司徒义弟怎么样了?他生性乖张,行事邪僻,得罪了不少人啊。当年他惹得江湖各大门派追杀,所幸凭着一身好武艺,才逃出了虎口。这一晃,竟已是十一年了!”汉子将笔轻轻放在了案头,沉思不语。
“司徒兄弟武艺高超,想来定可以逢凶化吉的。相公你不必担忧了。”妇人低下头,在中年汉子沧桑的面颊上印下了红唇。
“嗯!”中年汉子抬起手,缓缓捏住妇人搭在他肩头的玉手,“只是苦了你了,陪我在这荒谷中待了这么些年。为夫惭愧啊,当日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中长辈也为我们订了娃娃亲,只是,只是我竟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中年汉子竟瞬时泪流如注,转身紧紧抱住了那妇人。
妇人拿出随身带的粗布手绢,擦了擦中年汉子脸上的泪痕,心想:“这许多年了,相公从来没这样哭过,今日怎么会这般伤心呢?”
妇人藏下心中的疑惑,柔声说:“相公,能和你在一起,我已是很满足了。今生能和你在这荒谷中厮守一生,终老白头,倒也不负我来这世上一遭。咱俩现在就只管好好抚养问儿,待他长大成人,你我也就了无牵挂了!”
妇人捋起落在眉间的秀发,顿了顿,“相公,还是早些安歇吧,这一年你每晚都临近天明才睡,纵你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说罢便拉着中年汉子往卧房走去。
竹窗外微风拂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蟋蟀吱吱的叫声此起彼伏,在竹屋左右响起,不远处萤火虫闪烁的光芒飘来飘去,像极了晴朗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辰。只是,今夜无月,更无星!
不多时,中年汉子卧房中的灯熄灭了,只剩下书房里黄豆大小的蜡烛光。借着昏黄的烛光,依稀可见那案头上摆放着一册书——正是中年汉子刚刚写的那册。只见书面上印着三个遒劲有力的楷体大字,回春谱。墨迹还未干,显然是那中年汉子刚刚写完的。只听得“噗”一声,书房里微弱的烛光也灭了,竹屋内一片漆黑。
一双沧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竹屋顶上,眼睛的主人,正是那刚刚被妇人拉去休息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似在回忆,似在憧憬,眼中不时闪烁着泪光。
“唉!往事不堪回首~”中年汉子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身旁呼气如兰的妇人,将她搂在怀中,静静地睡去。
第二章 往事成殇不堪忆(二)
中年汉子轻搂着那妇人,妇人秀发上淡淡的清香径直钻入他的鼻孔,中年汉子竟越加精神了起来。索性便闭着眼,任凭头脑中思绪翻滚。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一位穿着粗布青衣的老者边跑边喊,不多时,便跑到了一片竹林边上。竹林中鸟叫声不绝与耳,透过参差的竹叶,隐隐可以看到竹林后面的一间竹屋。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郎朗的书声从竹屋中传来。那老者的声音传入竹林。书声听了下来。
只见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男子从竹屋中迈步走出,面容似有些不悦,手中紧握着一册书,书上写着《东坡乐府》,看那华服男子的年纪,大概是三十岁左右。
“管家,我不是说过不要打搅我吗,有什么事你处理就可以了,为甚又来了,还如此慌张,你都吓跑我林中的喜鹊了。”那华服男子望着沙沙作响的竹林,缓缓说道,似没有看到站在外面的老者。
老者也不介意,舒了口气,“老爷,今早我在咱家花园里赏花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躺在花丛中。当时我还以为是尸体呢,忙叫来小十,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知道,我俩走过去看的时候,那尸体竟突然刺出一剑,还好他没想伤人,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老爷了。”
“哦~,那人现在何处?快带我去看。”华服男子快步走出竹林,语气中似很焦急。
“我已经安排小十背他过来了,应当马上就到,老爷您就耐心等等吧。”说罢,便站在那男子身后,含笑地望着那男子的背影,那目光中,似满含着长辈看到至亲晚辈的慈祥,不过仔细看来,才发觉那更像是父亲望着自己最疼爱儿子的目光。
“那我便等等吧。”那男子有些失望。他拿起手中的书,仔细地看了起来,不时低吟两三句。
此时虽为初夏,可日中的太阳却也十分毒辣,不多时,那看着书走来走去的男子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那老者却也自在,站在竹林外,竟眯着眼睡着了。
“老爷,他便是花园中的伤者。”说话的是一个不过十多岁的少年,生的也算是俊俏,可和那位华服男子比起来,却也是相差甚远,此人正是管家口中的小十,小十背着一位满身血痕的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竹林外,等着回答。
“快背他进我竹屋。”中年男子在头前带路,急急忙忙地便走进了竹林后的那屋子。
不一会儿,屋中传来华服男子的喊声:“管家,快进来,你怎么又在外面睡着了。”
竹林外的老者打了一激灵,忙应着:“哎!来了。”
看到老者进来,华服男子递给他一张便笺,“管家,快去抓药,在厨房煎好了端过来。”
老者接过便笺,看了一眼,又还给了华服男子,“我这就去!”
华服男子转身揭开灯罩,便将那便笺烧掉了。看着灰烬在火焰中翻飞,华服男子轻声说:“小十,你去打点热水过来,给他擦擦身子,顺便拿一身我的衣服给他换上。等他吃完药,安排厨房给他做点稀粥吧。”
小十似乎未曾听见,只是呆呆地看着火焰中的灰烬,眼中透露着伤心,不甘,更多的则是愤恨。华服男子见没人回应,转过头,看到小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猜想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可能是吓坏了,拍了拍小十的肩说:“你去让管家给你抓一副安神的药,早些喝下便好了。”
小十这时才回过神来,暗地里抱怨着自己的失态,揉了揉揉眼睛,弯下腰,“谢谢老爷赏赐,小十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失态了。”
华服男子也不责怪,“不必多礼,你去找管家吧,让他一同给你煎副药吧。”
华服男子看着竹床上躺着血人,心想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可就是想不起来。想了会儿,也就不想了。迈步走到床边,揭开那血人身上染满血迹的破衣,将手中拿着的金疮药轻轻洒落在那人的伤口上。不一会,便给那人盖上了被子,走开了。
“咚咚咚”
“请问何畅何医仙在家吗?在下武当派弟子张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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