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尽天下》:楔子 执笔者,自当书尽天下

时间:2019-05-05 00:48:53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飞羽纷飞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楔子 执笔者,自当书尽天下

斜斜倚在茶桌上,等待本城最有名的说书先生开始他的表演。与其他茶客的闲适不同,我的桌前还搁着一份纸笔。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旅行作家。不过,我更喜欢用“写手”来称呼自己。

为了更好地观赏先生的表演,当然也是为了收集写作素材,我早早地来到这间茶楼,抢占了这个除雅间外最好的位置:正对舞台,周围又不似一楼大堂这么拥挤,各桌间多多少少隔了过道。留心的话,还能听到隔壁桌一胖一瘦两个商人打扮的闲客议论着华夏大地的美女产出。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很认真地在收集写作素材而已。

算算时间,离先生登台还有一段时间,人们陆陆续续填补空着的座位。到最后,空旷的一楼大堂都挤满了人,拥挤的人潮甚至占了半条街道。本就不大的街道不出意外地堵塞,却意外的没有以往堵车时那些烦躁的马嘶和叫骂。

这些被堵了的人也没闲着,撩起车厢的帘子,就这么在路中央占好座。更有那些修炼有成,能长时间御空飞行的修士,就趴在茶楼的窗台外边,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嗯,修炼者的事情,能算蹭书吗?

见到这种赤裸裸蹭书听的败类,我也只恨自己太年轻,脸皮不够厚,修为不够高,没能成为这些败类中的一员。这张桌可是我花了三个月生活费才买下的,心疼。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以我的小身板儿,在这么汹涌的人潮中断然是挤不到好位置的,何况我也确实需要一张书桌记下笔记。自己订的座儿,哭着也得坐着。

也难怪群众那么热情,这次先生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几十年前,那个被命名为“战国”的时代。故事的主角们不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而是切切实实掌控这个国家的人。这些故事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但想从父母们质朴的语言中想象那些史诗般的场面,还是比较困难的。终于在最近得到消息,先生的《战国演义》首次开讲,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气。

但是,这满满当当四五百人中,有多少是真正来听先生说书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能挤进这间茶楼,参加《战国演义》的首讲,也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嘛,没看到那些远离红尘的修炼者都不要脸了嘛。

成百上千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还是360°无死角声波攻势,对于听众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原本宁静的茶馆已经变得比菜市场还吵了。有点痛苦地揉揉眉心,铺纸,提笔,在笔墨间寻找自己的一方安宁吧。

“多年后,曾经的鏖战成为史诗,曾经的英雄成为传说,曾经的爱恋成为梨园缠绵的曲调,一切尘埃落定……”这段开篇词我已经准备了不少时间了,写下来也是颇为流畅。我不知道同样的开篇有多少前辈用过,但这确实是我对那段历史的总体感受。

一面庆幸于没有生活在那个朝不保夕的年代,一面又时不时地为错过那个年代而惋惜。总得来说,我能够拿着纸笔优哉游哉地坐在茶楼,写着盛世繁华,太平长安,都是那个托了那个时代,那些前辈的福了。

“天下熙攘,此间竟有一方净土,小后生好定力。”愣神间,突然听到一句问话。不知道为什么,嘈杂的人群中,这一声不算响亮的疑问却格外清楚。循声望去,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负手而立,一身白衫,白衫上描绘着几片羽毛,形态各异,一种说不出的潇洒。

对于这个年纪的老人,我一向是保持足够的尊重的。放着华夏国“百善孝为先”的传统不说,他们是那个时代的经历者,这个时代的奠基人。不夸张地说,能从那个乱世存活到现在的人,都是大师,最新修订的教学课本中还摘录了当时渔夫打鱼时哼唱的歌谣呢!

不待我回复,老人指了指对桌的椅子:“难得遇见一执笔者,不知这净土可容得下老朽?”

哟,这要是放在小说里,那就是老人传神功,屌丝逆袭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嘈杂的环境,我的内心戏依旧十足。开玩笑,写小说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戏精的好吧。我赶紧站起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管有没有神功相授,反正座位的钱是有人平摊了。

当然,我也注意到老人家的有趣用词,拱手问到:“老人家,晚辈见识浅薄,敢问这‘执笔者’何解?”

抿了一口侍者递上的茶水,老人微笑答道:“哈哈,你不要多想,前面那些话啊,只是为了这个讨到位置,卖弄罢了。”

得,说白了就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骗个座。未等我腹诽,老人又颇有些严肃:“虽是卖弄,却也是我这么多年笔墨间磨出来的道理。以文为生的人,总会有意无意地成为历史的记录者。史书小说详实,家书便条真实,哪怕是这茶楼的账本,若是能保存下来,也会成为后世了解我们的重要证明。所以对于这个人群,我习惯称之为‘执笔者’。不知你笔下的,是哪一种?”

“晚辈……晚辈不才,尚未决定,只想以战国史为原型,书成一部史册或小说。”我磕磕巴巴地回答,暗恨往日那些“之乎者也”的古文看得太少,不能像老人一样静静装逼。

老人明显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小后生,不习惯文言就老老实实用白话啊,这乱七八糟的词句听得真别扭。也给你提个醒,无论写史书还是小说,语句通顺才是最重要的。别被那些史书耽误了,里面的话也都是史官根据当时大意,用当时的语言习惯杜撰的。再说了,即使是战国,文言文也算是很文雅的书面语了,日常生活要真这么说,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似是给我消化的时间,老人顿了顿,而后话锋一转:“既然在史书和小说间纠结,那么说说你对这两种体裁的看法吧。”

活学活用,我自然不再纠结文言的遣词:“史书记录历史,小说嘛,你想怎么写怎么写。”

“也对,也不对。史书是人写的,既然是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牵制。譬如执笔者个人观点,又或是各方压力,毕竟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老人平静地说出这个让我很有些反感,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小年轻别因为这点小事就皱着个眉头,尊重历史是好事,但历史可不是几卷史书就能写得清的。如何取舍,就是执笔者的任务所在了。我且问你,书写出来是干嘛的?”

“让后人了解历史,有前车之鉴。”我回答得不像之前那么热情,看似潇洒的老人,史观竟然这么势力。

“所以啊,写了史书,首先得保证书能流传开来,要不然这些纸还不如厕纸。再者,同一历史事件,我们也要带入当时的历史来看。始皇焚书坑儒,落得遗臭万年。但哪家皇帝改朝换代统一思想啊,只是他没用对方法,又正好撞到儒生枪口上罢了。都说历史没有对错,但我们总能从历史中找到几朝明君贤臣,几朝昏君奸佞,这都是史官引导出来的。”

难道我们所谓的历史,都是杜撰的吗?我有些惶恐地望向滔滔不绝的老人。

老人喝了一口茶,继续开讲:“这引导,固然有执笔者的个人观点,但既然要写一个时代,依我之见,更重要的还是黎民百姓的意愿。毕竟他们才是一个时代最庞大的群体,也是世道清浊最直观的体验者。遵从他们的选择,才是真正的秉笔直书。”

“执笔者,不是闭门造车那么简单,更不是简单的记录者。执笔者,自当书尽天下!”老人之言,掷地有声。

书尽天下,这四个字我思考了很久,老人家的这一课,也改变了我一贯的写作风格,我明白老人对执笔者的敬意:“我,要写史书!”这是我当时的决定。

没有想象中的鼓励,老人的语气陡然平静深远:“史书啊,写史很累,太累了的。”

在之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位老人就是白潇羽,战国时期最闪耀的明星之一,曾经的史官。他给了我两个空间法器的书,是他平生的经历,足可还原出一部完整的战国史、建国史。他说,两个法器的书以建国这一历史事件为分界,小说或史书,这些材料都绰绰有余。

当时的我,震惊于老人“书尽天下”的豪气中,也被两大法器的“横财”砸得有点懵。回过神才发现,号称“书尽天下”,大名鼎鼎的白潇羽,竟然趁我愣神的功夫早就无影无踪。平摊桌钱的计划泡汤,只求这本书能有个好销量吧。直到翻开书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些书,又是怎样的一个大坑。

史书啊,写史很累的。直到这部书的结尾,我才渐渐品悟到这位著名史官这句话的含义。

还有值得提一笔的事情,也是当时的我所不知道的。白潇羽离开茶桌后,钻进了一个包厢。

“把这些托付给这么个小后生,没问题吗?”包厢里的人问。

“嘿嘿,只要和写书有关,除了错别字,我就没出过别的差错。”白潇羽依旧潇洒,只是和之前的世外高人形象相比,多了一份狡黠。我知道用这个词形容一个白发老者不太合适,但其他近义词总是少了一丝灵气。

“唉,能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下写书,我担心的自然不是他的能力,而是……”那人的声音多了份调笑的意味。

不待他说完,白潇羽急忙打断:“咳咳,再说下去,别怪我翻脸啊。”

“呵。”包厢归于平静。

直到打开这些笔记,我才知道,这些笔记根本不是什么宝藏,这简直就是两大空间的鬼画符啊,谁能想到,号称书尽天下,被所有执笔者奉为偶像的人物,竟然写了这么一手烂字!烂到无以复加,根本认不出来的那种!

“@#¥%……*”信仰崩塌的感觉。这么说吧,这本书写完后,我联系上下文的阅读理解能力直接突破天际,凑字数能力满分,无中生有能力max,并且从5.3的视力直接带上了啤酒瓶厚度的眼镜,技能点完全点歪了啊喂!!!

飞羽纷飞说

好多次动过写小说的冲动,但都被懒字拦了下来。本想攒个十几二十章再上传的,结果发现没人逼自己,就不会有码字的动力。那就逼自己一次吧。忐忐忑忑地发表一个楔子,忐忐忑忑地等待浏览量和评论,如同等待最后的审判。新人写手,请多关照。٩(๑❛ᴗ❛๑)۶

第一章 渔家乐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洒在这篇山水间,映得江面也是金光闪闪。一叶扁舟晃晃悠悠,顺流飘荡。这处正是江水最平缓的地带,只是船家似乎也不急着回家,任由小舟慢慢地游。

船舱里隐隐有一缕炊烟飘起,引来几只水鸟落在船舷边,似是被这缕饭香吸引。边上,半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一手牵着渔网的线,一手扶着斗笠,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就在这时,连接渔网的线头微微颤动一下。老爷爷捏紧了手中的渔线,猛地睁开眯着的眼,尖锐的目光似乎能看透水底的场景。“有点儿意思,今天能补补身子了。”老爷爷微微一笑,手头开始忙碌起来。

船尾,七八岁的男孩正伏在书案上练字。呃,姑且算是在练字吧:两腿分开垫在屁股下面的难看坐姿,勉强还能看出练字最初的端正;笔尖上的墨水早已在风中凝干,在空中漂亮地打着旋儿。握着笔的小手已经乌七八黑一片,活像烧焦了的红烧鸡爪,此刻正无聊地转着笔。墨水已经溅洒得到处都是,桌上、衣服上,甚至小男孩白皙的脸上,可见为了转笔,男孩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可惜,人有失手,这一次转笔,笔飞了,跌在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手头一轻,原本飘在十万八千里外的魂儿吓得一哆嗦,赶紧传送会小潇羽的身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笔的飞落,留下漂亮的痕迹。

“出事情了!”没事时间捂脸,小潇羽赶紧并拢双脚,端正坐姿,沉默低头,等待承受爷爷的怒吼:呜呜,转笔这事儿肯定是没办法逃了,爷爷最烦我转笔了,估计要被打10下手心。还好这字都写完了,爷爷看到会开心一点点,开小差就不会被知道了吧。爷爷真坏,就几个横竖撇捺,三五分钟就能写完了,偏偏让我写半个小时,写得我都要睡着了。

嗯?不对啊,爷爷怎么还没吼?预想中的怒吼没有到来,小潇羽有点儿疑惑,原本安安分分低着的头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偷偷瞄了一眼船头的位置。

“羽儿,坐稳了!”爷爷大喝一声,便站起身来,左手稳稳地拉住渔线,右手飞快地在虚空中流转,书写出一道道金色的轨迹,然后融入渔网中。原本被岁月侵蚀得有些发黑的渔网,渐渐闪出炫目的色彩。

但这些光彩,与水面下爆发出的光芒相比,就有些不够看了。水面下,似乎升起了一个小太阳,更可怕的是,小船五米内的江水开始沸腾,伴随着江面腾起的水雾,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舟也不再安稳,在沸腾的江水间翻腾。船沿上同样流转这金色的字符,撑起淡金色的屏障,将飞溅起来的江水挡住,否则不出十分钟,不知道爷爷会怎么样,反正一道“清蒸白潇羽”就能上桌了。

此时的小潇羽已经将爷爷平日里所说的礼啊、形象啊什么的都抛在脑后,很熟练,也很美形象地趴在小船上,熟练地找到船舷上预留的绳子,将自己稳稳地绑在船里。“爷爷,我准备好了!”做完这一切后,小潇羽冲着船头喊了一声。

爷爷最后一道符咒落笔,金色的字符将爷爷与渔网包裹,一直延伸到水下。“好!”爷爷应了一声,然后将渔线猛地一提,生生将网拉上来了一大截。

这下可把“小太阳”吓得不轻: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还玩得好好的嘛,本大爷美滋滋地想用这网里的肥美鱼鲜,老头你稍微折腾几下,能网住大爷就够你回去吹一年了。真想用这破网抓着我啊?

这下“小太阳”可就不干了,原本东一下,西一下,躲猫猫似的躲闪,变成了直线猛冲。鱼拉着网,网拉着爷爷,爷爷拉着船,一起飞了出去。“自挂船尾杆”的小潇羽能够明显感觉到由于速度过快,小船在江面上一跳一跳地前行,真•轻功水上漂!

随着船的跃动,小潇羽的小脸也和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密接触着:唔唔唔,好疼,该死的鱼,不要让我在餐桌上看到你,到时候让你尸骨无存!小潇羽暗暗发誓。

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史官,我是存有疑虑的:修炼九段以上的兽类才会开启灵智,这“小太阳”满打满算也就是个三段鱼王吧,能有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

如果说《庄子》中的“鱼乐之辩”展现的是道理,那么这位的回答,就只能用“无赖”二字概括了。犹记潇羽老爷爷当时的反应,很是高深莫测,清了清嗓子:“小羽子,你也看过那么多史记小说的,那些刷了主角光环的男人,哪个不是天生异像啊,什么百鸟朝凤啊,什么重瞳预言啦。我这儿就只安排了一条小鱼儿,已经很亏待自己了。”

好吧好吧,您是大佬您真棒,小羽子就只能双击“666”,老老实实地写吧,遇上这么个极品甲方,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言归正传,“小太阳”拖着圣地亚哥……呃,串戏了。“小太阳”拖着老爷爷走了半小时,在爷爷的驾驭下,这已经是第三次路过村口了,真正做到“三过家门而不入”,速度终于渐渐慢下来了,水下的光辉也渐渐暗淡,爷爷身前的符文也消散得七七八八,决战的时刻已经到来。

半小时内,“小太阳”上蹿下跳,左冲右突,什么都试过了,但在爷爷或蛮力,或符咒的制衡下,只能乖乖掉头,心里那个恨啊。想我堂堂耀斑鱼大爷,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窝囊气啊!力气用得差不多,这该死的网还没断,估计是别想在水下安全脱困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逃不掉,先把渔网那头的玩意儿干掉,再叫些小弟来把网咬破,也是一样的。跃出水面虽然危险了一点,但再不拼,就没力气了啊。

船上,小潇羽同样震惊于小鱼儿的耐力。这已经不是爷爷第一次捕耀斑鱼了,这条是力气最大的,怕是遇上那鱼王了,嘻嘻嘻,今天有口福了。这么想着,小潇羽已经开始脑补爷爷炖的鱼汤了,为了这口鱼汤,这满脸的伤倒是也没白挨。船头的爷爷也是一样,没有畏惧,反而露出兴奋的眼神,直看得“小太阳”背后一寒。

受不了了,不能再等了!水中的耀斑鱼猛地一个转弯,冲着船头那个亮闪闪的人影飞驰而去。

游船的惯性,以及耀斑鱼的速度,使得它迅速接近爷爷。哼哼哼,老头儿,让你不守规矩,现在知道怕了吧?看我撞你,咬你,烫……耀斑鱼的念头一闪而过,但现实总是那么坚硬,就想耀斑鱼面前的冰墙一样,把它撞得七荤八素的。

高温的鱼身接触到冰冷的冰墙,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也带起一片水雾,眼看冰墙就要消融,爷爷顺手补上两发冰冻符,把鱼王完全封在冰墙里。而后手一抖,渔网上缠绕的金光钻进了鱼王体内,鱼身上代表高温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最后安安心心地书写了三层永冻符,这下耀斑鱼王算是彻底老实了,唯一能动的眼珠在冰墙里滴溜溜地转着,无辜地望着爷爷。

“哎,老了老了啊,这么条小鱼王,都差点给跑了。”爷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满意地看着冰墙里的鱼王。

“爷爷不老,爷爷好厉害啊。”自挂船尾杆的小潇羽熟练脱困,望着与自己一般大小,却被封在冰墙中的耀斑鱼,眼中冒着小星星,崇拜地问:“爷爷爷爷,什么时候我也能写出这么厉害的符咒啊?”

听到这话,爷爷和蔼的笑容微微一僵,缓缓看向潇羽:“羽儿啊,你的笔呢?”

“笔……哎呀呀,我的笔!一定是在捉鱼的时候……”望着爷爷越来越和善的笑容,小潇羽的回答越来越没底气。

“哦~捉鱼的时候,弄,丢,了,啊!”

“扑通。”见势不妙,小潇羽连忙跳进江中,向远处逃去,这架势,大概比当初耀斑鱼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吧。

爷爷倒也不慌不忙,抄起散落的练字纸,看到纸上无笔无锋,歪歪扭扭的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练的字!螃蟹爬都比你的字好看!这字还想写符?赶紧回来给我重写!”

已经游出几十米远的小潇羽,听到背后传来的爷爷的怒吼,发现情况和想象当中完全不一样,爷爷看到他写的字更加愤怒了,哪还敢回去?一边加快划水的速度,一边把船沿上的符文狠狠诅咒了一番:符文隔开了滚烫的江水,也防止船上的东西飞出船外,比如他的字……早知道爷爷看到这些字会这么凶,小潇羽宁可当初被水烫到,也要关掉这坑宝宝的护盾啊,现在脸上也有伤,爷爷还更凶了,这波买卖亏大了啊。

见潇羽跑得更欢了,爷爷顺手就想把手头的渔网抛出去。又担心细密的渔网把孙儿给弄伤了,只得一边骂着“小兔崽子”,一边抛下渔网,纵身跳入江中。只留下被冰封的耀斑鱼王,很没牌面地被遗留在船头。

不乖的孩子自然是会被抓回来的,即使爷爷不写符咒,不撒渔网。小潇羽也是急中生智,在被抓的那一刻,顺口背了几句“子曰”,以示自己并没有一味地开小差。爷爷的惩罚手段很简单,五千米游泳跑步选一项,明天多加两小时读书练字时间。在小潇羽眼泪攻势下,爷爷很仁慈地把跑步距离缩小到三千米,写字时间不变。

眼泪有用?冰墙中的耀斑鱼似乎也学到了什么,看到爷爷提着杀鱼刀面对自己时,耀斑鱼眨巴眨巴眼睛,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来。

爷爷心软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残忍,将刀藏在身后,仁慈地解开了永冻符。带着浅浅的笑,拎起鱼尾。然后,就是一顿抡,嘴上还念念有词:别怕别怕,晕了就不疼了,晕了就不疼了……

夕阳西下,炊烟渐起,小船停靠在了村口。爷爷在船舱生火起灶,细细地炖煮着耀斑鱼王肉。潇羽喜欢在船上,小船晃晃悠悠的感觉,这些小喜好,爷爷还是会尽量满足的。小潇羽则跑进村,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村里的家家户户。

“王婶儿,爷爷今天捕到大鱼了,晚饭去江边吃吧。”

“子峰哥哥,爷爷捕到大鱼了,我们一起吃吧。”

“李叔……”

孩子们的笑声,大人的交谈,打破的小村的宁静。斜阳江畔,已经零零散散地布置了四五套桌椅,家家户户携带着自家的好菜来拼桌。各种形状的桌子拼接在一起,围着篝火形成小圈。圈外,大人们忙碌着准备晚饭;圈内,孩子们打闹着嬉戏玩耍。

时隔多年,潇羽依旧记得这餐饭的味道。他说,那种味道很奇怪,吃的时候,鱼还是鱼的味道,饭还是饭的味道,满足口腹之欲也是足够。但回味的时候,记忆中的味道变得更加美味,只是嘴巴里的味道,先是苦的,突然就变得咸咸涩涩的了。他说,长大以后,再也没有一餐饭,能和那餐饭的味道相比了。

宴席还是结束了。河畔只有大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孩子们玩累了,躺在草地上横七竖八地睡着,然后被父母小心翼翼地抱回去了。小潇羽倒是还不困,倚着一块大石头,抬头看着星空。

“玩了一天了,不累吗?”爷爷也结束了交谈,来孩子堆里找潇羽了。

“嗯。”潇羽收回目光,弱弱地应道,“想听故事。”

“好。”爷爷宠溺地揉揉潇羽的脑袋,潇羽顺势躺在了爷爷的腿上。

“从前啊……”爷爷轻轻诉说那个叫做“从前”的故事,篝火依旧照映这江畔,噼噼啪啪的脆响变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似乎冥冥之间早有注定,最好的睡眠时间,潇羽却始终难以入眠,直到故事声戛然而止。爷爷的身体变得有些紧张,枕着很不舒服,潇羽自然地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爷爷已经写起了符咒,紧紧盯着河畔的篝火。发现潇羽醒来,符咒特有的金光才渐渐隐去。潇羽有些好奇,顺着爷爷的眼光望去,篝火的照耀下,能够隐隐看到,江岸躺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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