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修仙记》：001 黄纸
001 黄纸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
破旧的土屋内传出一阵又一阵沉闷的咳嗽声。
老李头用力咳了一阵，咳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摸索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李头抬起头，他的脸上满是刀削似的皱纹，一双眼睛也已经浑浊，幽幽叹了一口气。
破旧的土屋，可谓是家徒四壁，坑坑洼洼的土墙因为常年烧柴的原因，墙上到处都是黑乎乎的。
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了，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下了床，随意的洗漱一下，熬了点小粥，扒拉了一小碗，就出屋子外去了，老李头除了有些咳嗽，身体其实还算康健。
土屋前的空地上，几个村妇正在闲聊。
见老李头走出来，他家隔壁刘婶扯着嗓子大声道：“李爷，这么早就出去散步啊。”
“是啊，走动走动。”老李头答应了一声，微微弓着背、背着双手，沿着小路缓缓向远处走去。
等到老李头走远，一名婶儿问道：“刘婶，这老李头今年九十多了吧？”
刘婶说：“我记得好像是九十三了。”
“都九十三了，身体还这么好，真是不容易啊。”
一个黑胖的妇人颇有些刻薄的说道：“呵呵，他还真是命硬啊，把全家都克死啦，唯一的儿子都死他前头咯，到如今，他们老李家就剩下他这把老骨头了。”
刘婶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接腔。
众婶儿都是笑了笑，没有接话，这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家长里短的早就说烂了。
“我家那小儿子明天要去镇里镖局当学徒，你让你家黑牛给捎一下呗。”刘婶儿岔开了个话头，对黑胖妇人说道。
“哎呀呀，就你家那呆头呆脑地的小子也能被选上？”那黑胖妇人眼睛一瞪，语气那叫一个酸溜溜。
“是啊，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这傻小子竟然有这福气。”刘婶儿赔笑着说道，却是看了一眼远处田埂上的老李头。
一群婶儿看着刘婶的目光那叫一个羡慕啊。
……
不远处，老李头站在田埂上，望着村中嬉戏的孩童，浑浊的目光隐隐深沉。
这个村子名叫窝窝沟，就是夹在一个山窝窝里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三十里外的荷花镇。
一代又一代窝窝沟的村里人，一辈子啊，生在这山窝窝里，长在这山窝窝里，老在这山窝窝里，最后也埋在这窝窝里。
老李头晃晃悠悠地，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夜幕降临，老李头躺在门口的躺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枪，浑浊的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地，整个村子只有隐约可见的零星火光，窝窝沟里的人太穷了，大晚上能够点上灯的实在没有几家。
“李爷，这是今天熬得瘦肉粥，给您送过来一碗，您趁热喝了，暖暖身子。”刘婶见四下无人，偷偷给老李头送过来。
老李头加过粥，道：“狗子选上了？”
“托您老的福，选上了。”刘婶开心地笑道，去选拔之前，请李老头特意指点几句，没想到还真成了。
“咳！咳！”老李头咳嗽了两声：“往后啊，在外面可比不得在家里啦，让狗子务必事事小心，切不可轻易相信他人，只要按我教你的教他，保准他最差也能成为一个初级镖师。”
“记下了，记下了，我一定会叮嘱他的！等往后啊，我一定让他好好孝敬您这个干爷爷。我还托黑牛替你去镇上抓了些药，明天晚上就给您捎回来。”刘婶儿眉开眼笑地说道，若是他家小子真能当上初级镖师，那以后他们家的日子可就好过咯，说不得还能搬到镇上去呢。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指望不上了，也就是刘婶你心善，换了其他人，就算是把头磕破了，我也不会多一句嘴的，咳咳！”老李头话说的多了点，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刘婶眼睛亮了亮，她还颇为聪慧，自然明白老李头言下之意：“我晓得，晓得，这事情我不会乱说的。”
老李头点了点头，拿起碗来，嗦嗦地把粥喝完了，而后将碗还给了刘婶，刘婶拿着碗又道了几声谢，而后高兴地回去替他儿子收拾东西去了。
老李头点着了烟枪，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刚抽没几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目光幽幽望着远方：“这一辈子，过的可真快啊！”
老李头名叫李自在，今年已经九十三了，这名字是小时候村子里的一个教书先生给取的，那教书先生是从外面来的，给他取名本意的就是希望老李头这一辈子，能活的逍遥自在。
可是他这辈子，又哪里算得上自在呢。
年轻的时候，他也有过壮志，想要出去闯荡一番，因为从小聪慧，跟着那教书先生读了几年书，倒也算是有些墨水，后来十多岁的时候，去了荷花镇，因为读过书的缘故，被收入镖局，在镖局里一呆就是十年，竟然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成为了高级镖师。
那两年，李自在也算是着实风光了一把，那也是荷花镇上叫得上名号的年轻人物。
可惜好景不长，镖局失窃了一大宗货物，没有背景的李自在被人诬陷，李自在知道是谁害了他，可是那人在荷花镇权势极大，他即便知道也拿那个人没有任何法子，若真是撞上去，也只是丢了性命，惨淡收场，连个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凭借一身勤学苦练的武艺，侥幸从荷花镇逃走，直到数年之后风波平息才又逃回了村中，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窝窝沟，一直到如今。
“庸庸碌碌一辈子，到头来，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哈哈。”李自在干笑了两声，笑的有些瘆人，转念一想，那狗子或许算一个，指点那狗子，他也是存了这心思的，若后事都没人操持，那岂不是太惨了。
时间渐晚，一点点火光逐一熄灭，直到最后一点火光都没有了，面对黑沉沉的天地，李自在握紧了干瘦的拳头，他的身体竟然隐隐在颤抖。
从他浑浊的眼里，透出了深深的恐惧！
“世人都说活的越老，越知天命，可是我死到临头，反而越来越怕死了！”
是的，李自在害怕了，他害怕就这样死掉！
随着年纪越大，他对死亡的恐惧，竟然一日比一日的加重。
李自在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戾气。
李自在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谨慎地往左右瞧了瞧，回到屋里，将大门关好，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破旧的木盒。
李自在将木盒打开，神色有些复杂。
盒子里放着一张土黄色的黄纸，黄纸工整的折了三折，摆放在木盒中，看起来像一封信。
这张纸的岁数至少超过两百年，而且这纸不腐不朽，实非寻常。
这张黄纸是他爹死前传于他的，原本还想着等他死的时候，将纸传给儿子，可谁曾想，他儿子竟然死的比他还早，便是连孙子辈都没有留下一个，老李家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祖上传言许多年前李家出过仙人，这纸就是那仙人传给后人的。
修仙之事李自在一直都是不相信的，他这辈子倒是听过一些修仙的传言，不过那都只是传言而已，并无人真正见过。
黄纸传到他手里已经很多代了，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自在听过一些传闻，修仙人的宝物是需要滴血的，李自在取来一把菜刀，咬了咬牙，在手指上割了一刀，用力挤了挤，才从伤口中挤出了一滴血，滴落在黄纸上。
血珠落在黄纸上，没有什么动静。
李自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干老的脸皮扯动了一下，果然还是痴心妄想啊，什么修仙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想着便要将黄纸收起，琢磨着是不是把黄纸卖了，换笔办后事的钱财。
突然，他干瘦的手僵在半空中，黄纸闪烁出红色的光芒，李自在急忙打开黄纸，就见黄纸上，那血珠晕染开来，一行血色字迹显露出来。
“李家后世子孙，可凭此信拜入九龙山玄机谷！”
李自在瞪大了他浑浊的眼睛。
九龙山，他知道啊！
李自在直勾勾地望着血色字迹，半天挪不开眼睛，呼吸都不免急促了几分。
默然半响，神色颇有些犹豫，他如今已经九十三岁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他还能修仙吗？
李自在抓着黄纸，坐在床上，一夜无眠，睁眼瞪着窗外，直到天亮。
看着天际的亮光，李自在从床上爬了起来，将黄纸放进贴身的衣服内衬里，盖上一块布，用针细细的缝了一圈，看起来就像是衣服上的补丁。
李自在还不放心，又把衣服撕了几个洞，多补了几个差不多的补丁。
检查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开始收拾东西，一些杂物和换洗的衣物，以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十几两碎银子，打了个包裹，而后留下一封信压在桌上，就出门去了。
不多时，去往荷花镇的驴车上，多了一个人。
“李爷，您这是要出远门啊？”刘婶惊讶地望着老李头。
“咳咳，病有点加重了，想去镇上看看。”李自在连续咳嗽了几声，有气没力地说道。
“早就该去看看了，那你老可得小心着些啊，早去早回。”刘婶笑道。
不多时，驴车在汉子黑牛的驱赶下，离开了窝窝沟，渐行渐远。
狗子趴在车板上，望着身后和他挥手的刘婶，眼里泛着泪光，脸上还留着泪痕。
李自在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并没有回头，窝窝沟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很大可能也就死在外面了，可是死之前若不争取一次，他即便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驴车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李自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这一次的离开，竟然真的踏上了一条常人不可想象的修仙大道！
002 乞丐
黑牛赶着毛驴，笑呵呵地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老李头，听我爷说，你以前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会很厉害的武艺？回头有空，教我黑牛也耍耍？”
黑牛是个又黑又胖的高大汉子，手掌格外的大，只是眼睛习惯眯着，看人的时候显得有些阴沉。
李自在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那点小心思他自然看的清楚：“嘿，就我那点本事算个屁啊，一点假把式而已，早都忘干净了，再说我这身子骨，真要动一动可就散架了。”
黑牛眯着眼睛转了几下，呵呵笑道：“老李头，您老可别藏着啊，真要有本事，就随便传几手给我黑牛，我黑牛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你看我这个胳膊，可比的上别人大腿了。”
黑牛说着，还十分得意地比划了他那粗壮的胳膊。
李自在的嘴角扯了扯：“都要入土的老骨头了，要真有本事早就教了，哪还会藏着啊，黑牛啊，小心赶路吧。”
“哼哼，我想也是，哪有把真本事带到棺材里去的。”黑牛说起话来口没遮拦，见套不出话来，觉得没劲，狠狠抽了一鞭子。
李自在看着黑牛粗壮的身影，默然不语。
侧头看向身边的狗子，这娃娃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显得有些沉闷，一副怕生生地模样。
狗子是隔壁邻居刘婶家的小儿子，也算是他李自在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觉得自己不该多嘴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多提点两句：“狗子。”
狗子乖巧地说道：“哎，爷。”
李自在说道：“往后你一个人在镖局，可得小心谨慎一些，你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可以，切莫贪心，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记住了吗？”
狗子似懂非懂地望着李自在：“爷，我记住了。”
一旁的黑牛听了，驳斥道：“嘿，老李头，你可真是老了，什么叫做好分内之事就可以啊！狗子，别听他的，这人啊，该争的就要争，看见好东西就要自己去拿、去争，凭什么那些有钱有权的人就能山珍海味，妻妾成群，我们就该活的下等，活的猪狗不如？”
黑牛说这话时，眉目间透着一丝狰狞。
李自在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不过这皱起的眉头在他纵横的皱纹中显得很不起眼。
狗子愣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却是望着李自在说：“黑牛哥哥，我觉得还是李爷爷说的对一些。”
那黑牛脸色一沉：”哼，我看你就是傻，你们一老一小都是傻的。”
对于黑牛的话，李自在毫不在意，反而颇为宽慰，想不到有些木讷的狗子，竟然还有这样一分聪慧，看来是继承了刘婶的。
原本心中还颇有一丝担忧，此刻却放心了不少。
李自在感觉有些累了，闭上眼睛靠着车休息。
黑牛也没了说话的兴趣，闷着头赶车。
狗子托着下巴，望着一重又一重的青山，心中即是兴奋又是忐忑，未来的一切对于他都是未知的，他不知道这重重青山之外究竟有什么在等着他。
曲曲折折的山路，蜿蜒崎岖，毛驴拉着木车磕磕碰碰的走着，离窝窝沟越来越远。
……
荷花镇地处吴国边陲，是一座人口四五万的大镇，因镇外的十里荷花而得名，俱县志记载，历史已经有千年之久，水乡之地，也颇为富庶，又因地处通往青州重镇关河郡的要道上，往来商旅繁盛，也因此催生出许多出大大小小的镖局，这里甚至有几家过百年的老镖局。
这狗子要去报名的镖局，就是这荷花镇头三名中的镇远镖局。
当驴车到了镇上，已经是正午时分，火辣的太阳当空照下。
城门口，李自在下了驴车，说：“就送我到这吧，黑牛，麻烦你把狗子送到镖局去一趟，他年纪还小。”
“嘿，知道了，知道了，下午回去的时候我就这里等你。”黑牛随意地应付了一声，目光一个劲地往街上行走的女人身上瞅，眼神那叫一个火辣，忍不住发出了嘿嘿笑声。
李自在没有理会这黑牛，看向狗子：“狗子，往后一个人，可要自己多加小心了。”
狗子的眼睛一下子又红了：“嗯嗯，李爷爷等我以后赚了钱，我一定会回去孝敬您的。”
李自在的心中颇有一些宽慰，这个干孙子对自己还算有些孝心。
黑牛一瞪，冲着狗子道：“嘿，别光想着你李爷啊，你黑牛哥我呢？没有你黑牛哥我，你来趟城，都得把你腿走断哦。”
狗子带着一些哭腔地说道：“嗯嗯，我也会孝敬黑牛哥哥。”
“嘿嘿，算你小子懂事，行了，老李头我先走了，你也快去快回，我可不想等你太久。”黑牛一抽鞭子，赶着驴车往城里走。
李自在弓着身子进了城，他没有去药堂，反而径直去了铁匠铺，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把上好的匕首，名头嘛自然是给自家孙儿考上镖局准备的贺礼，镖师行走江湖，一把匕首用来防身也是十分合适的，那铁铺的铁匠一听自然也就没有了疑虑。
随后又去一处书坊，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一张关河郡周边百里的地图，而后就是食物和水囊，如此一来这些年积攒的碎银子也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李自在钻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掏出一件破旧不堪的褂子，往身上一套，将头发散了开来，而后抓起地上的泥在手上搓了搓，随后就往身上还有头发上随意的抹了几下，至于他原本的褂子，则被随意地丢在了巷子里。
随后在路边折了一根竹竿，抓在手中，一下子看起来就与乞丐没有什么区别了。
看了一眼地图，琢磨一番，而后就将背包挂在背上，出了巷子，颤颤悠悠地向城外走去。
路上他还路过了镇远镖局，今天是镇远镖局新弟子入门的日子，自然是十分的热闹，然而他的神色却有一些阴沉，往事如烟，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他逗留了片刻，远远看了一眼凑热闹的黑牛，至于狗子他没看见，想必是已经到镖局里面去了，略一沉吟，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多时，一个拿着竹竿的叫花子离开了荷花镇。
时间渐晚，黑牛看了一阵热闹，这才有些嫉妒的离开了镇远，当年他也报考过镇远镖局，可惜了他这壮硕如牛的身体，那检验的镖师竟然说他没有练功的天赋，想想就来气，嘴里忍不住骂咧了几句，而后才匆匆赶去给镇子里酒楼送山货。
因为看了热闹，黑牛送货的时间自然也就耽搁了，被酒楼的伙计狠狠臭骂了一顿。
黑牛那叫一个不爽，等他离开荷花镇的时候，天色已晚，街道上几家窑子的艳俗婆娘已经开始招揽生意。
路过的黑牛一下子眼睛都直了，愣是有些走不动道，可是想着囊中羞涩，又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男子风光无限的出入窑子，一时间黑牛的心中千百个不是滋味，即是嫉妒又是暗恨，凭什么这些人可以，而他黑牛不可以。
黑牛被驴车拉着走，眯着眼睛琢磨，他的心头突然一亮，想起了老李头背上的包裹，那包裹鼓鼓囊囊的，怕是带了些银子出来吧！
黑牛的心头忍不住一阵火热，这老李头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这病看不看可不都一个样吗，那些银子还不如给他快活一番，好过浪费在一个将死之人手中。
然而，他的内心又有些忐忑，抢老李头的钱财，若是被村里人知道了，那他以后还如何在村里立足？
可是一想到那些搔首弄姿的婆娘，黑牛的心里就像有个爪子一直在那里狠狠的抓。
他的心中猛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他像着了魔似的。
就在他天人交际之时，驴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城门口。
黑牛莫名回过神来，抬头四处看去，可是昏沉沉的城门口哪里有老李头的身影。
眼见一个人佝偻着从城中出来，黑牛脸上下意识地挤出了有点别扭的笑脸，心中想着如何进行此次行动，心中莫名紧张起来，手心也冒出了汗水，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若是被人发现，可是要被抓去砍头的，黑牛的心中就越发的忐忑起来。
可当那人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黑牛却是一愣，这人并不是老李头。
黑牛的心中竟然莫名松了一口气，刚刚提起来的劲头竟然泄了几分，粗壮的身子隐隐有些脱力的感觉。
时间飞快，黑牛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左等右等，那老李头竟然一直不来，这一下黑牛有些傻眼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老李头竟然没有出来，而这时，守卫已经准备关城门了。
黑牛有些傻眼，呆愣了半天，心中的火气也松懈的差不多了，暗骂了一声，猜那老李头怕是在城中住下了，也就赶着驴车匆匆往窝窝沟赶路了。
黑牛并不知道，若真让他碰见了李自在，恐怕就要后悔了。
别看李自在已经九十三岁，以他的身手，可真想要黑牛的小命，也决然不是什么难事。
黑夜路漫漫，此时的李自在已经踏上了去往九龙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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