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血江湖心上愁》免费试读_柒夜勿语

章一 花落人亡两不知

夜半，凉凉的月色略显撩人。

远处城墙的不远处有那么一家小酒馆，小二打着盹，眼睛眯着，好似酒香迷了他的心。看上去七八十岁的掌柜有气无力的打着算盘，应该是在算着今日的收益。小酒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离人酒馆是这方圆十里唯一有“见人愁”的酒馆了。

话说这“见人愁”，约么应该有二十年的时光了。二十年前，溅花湖湖畔长满了溅兰，一对“江湖侠侣”就到此定居。

酒香扑鼻，沁人心脾，一杯舞，两杯无。未有人能喝下三杯。江湖侠侣，男名溪无忘，女名柒柒，一人练剑，一人弹琴，好不自在。

那应该是一个雨天，大雨滴在屋檐，弹起美妙的音律。雨声中夹杂着马蹄声，渐渐地，一匹白马映入眼帘，完美的线条显示着它的威武与霸气。最让人觉得移不开眼的应该是马上人，一袭紫金衣，眉清目秀的一少年，气质如夏日微风，不会让人突兀，只会觉得清爽，哪怕是在大雨中。

少年下马，一步步走向江湖侠侣的木屋。此刻他面带沉重，过后又微微一笑。

此时是四月末，溅花快落！一场大雨让湖边一片朦胧，一片片紫色的花瓣随着雨水一起落下。

木屋里，剑客闭着眼，远远望去，好似一个入定老僧。女子一身红衣，轻抚琴，琴音袅袅。

“你来了”女子轻语。

“嗯”紫衣少年面带苦涩。

剑客擦了擦“见愁”，让原本暗红的剑身红的妖艳。

“柒，已经二十年了！我没有忘记，我来了”少年取下身后的“人语”。一把江湖百年不见的凶器。“人语剑下无人语，黄泉路上轻声叹”，少年面带忐忑，轻轻的抖了抖发梢的雨水。

“晚了，已经晚了”，女子还是轻语，好像说话声音太大怕打扰到湖面的一片朦胧！

“晚吗？寻了二十年，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还是找到你了，回家吧！我娶你，就算那老家伙不答应如何？那我用剑捅破这天。”少年面带微笑，仿佛女子给了他勇气。

“当年你爹说过：我不过是颗棋子。你不用这样，忘了吧！”女子面带微笑，轻轻抚摸着琴弦，不带一丝追忆。

“是吗？因为他？”少年指了指入定的剑客。“若人不愁，皆先忘语！来吧”少年抽出剑来。

雨就那么渐渐的停了，花瓣依旧飘零。

“二十年前，只用了一剑，你就败了，你的心已经破灭了，无趣！”剑客淡淡的说道，依旧如是闭着眼。

“一念执着皆相见，何来破灭一说？”少年轻道。“剑来！”少年大喝一声。

本来已经渐渐平静的湖面竟起了涟漪，山水之间依旧那么美丽动人，只是湖水越来越不平静。

“我保护她已经二十年了，你不知道你娶她的后果吗？”剑客溪无忘道。

“无妨，无她，有我无趣。”少年缓缓到来。

“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破开我的离剑式！”剑客缓缓睁开眼。

其实剑客不知道的是，少年只会一剑，女子不知道的是，少年已经不是白衣少年了。

湖面渐渐散开了一片朦胧，两人就在湖面上静静相对而立，女子抚着琴，琴音满是离觞。

“放弃吧！她不能离开我，否则后果是你我接受不了的”剑客还是劝道。

“我用剑给她一个期望！”少年还是如此。

我只会一剑，但是我会给你一个自由的期望。

少年抽出剑，直直的向前刺去，没有太多的动作，仅仅如此。

但是剑客眼中那剑越来越近，突然大喝一声“去”，见愁遇人语，愁人欲忘语。湖面平静，少年跌落湖中，一片片紫色的花瓣瞬间染成红色，剑客紧握见愁，缓缓倒下。

其实女子不知道的是，少年那一剑其实是“一身一剑”，剑客不知道的是“那剑可以杀了他”，只是少年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女子低头泣不成声“我想和你走，可是我跟你去了，你还能在你立足吗？”

少年听不到，再也听不到。

剑客手中无情剑，不知是剑无情还是人无情。

“你走吧，我无须护你了，他把玲珑环给我了，可以压住你的阴煞，但不可离开玲珑，他叫你好好的活下去，去帮他看看天下美景！”剑客压住自己的伤势，缓缓的走向远方。

其实他没有告诉她，玲珑必须要少年的全部气运注入才能压制阴煞。

其实少年也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剑客步入剑仙境界的修为稳固住他的气运，玲珑不见得能吸收，代价就是剑客步入凡尘。

女子缓缓的走入湖中，去寻那把湖水染的鲜红的少年。她抱起他，一袭红衣越显妖艳，只是她早已泣成泪人。

湖边多了两座墓，一座碑刻着无名氏，一座刻着未亡人。

从此之后，到湖边赏花吟诗的才子佳人总能听到那不绝于耳的袅袅琴音，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至于人语，就相忘于江湖吧！

从那以后，溅花红似火，见人愁，不见故人不敢愁。

小二打了个哆嗦，慌慌忙忙的起身“掌柜，你说那溅花湖是不是有鬼啊？我莫名的听到了琴声，你听！”

其实小酒馆就在离湖不远的地方，而小城离湖也不过两三里路，小二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放屁，老子都在这二十年了，没见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掌柜突然精神抖擞，一边还给自己倒了杯不知名的酒。毕竟见人愁是一两黄金一两愁，财奴掌柜是舍不得的。

“掌柜，你说这江湖上有神仙吗？”小二一脸向往的说到。

“有啊，我就是活神仙，不然怎么把你养大的？”掌柜笑呵呵的说到，可能上了年纪，一杯酒下肚，就开始飘飘欲仙了。

原来，小二是掌柜二十年前捡到的一孩子，掌柜当年刚刚开起这个酒馆的时候，一个雨夜，发现了门口的小二，一时怜悯，就收下了这孩子，取名剑语。

章二 花溅泪，人见愁

二十年来，掌柜把这剑语当亲孙儿对待。但是有件事一直让剑语和无语的事是掌柜的重来没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只让剑语叫他爷爷或者掌柜的。

这剑语也是一根筋，从来不叫爷爷，只叫老不死的，或者掌柜的。

老人也不计较这些，其实剑语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行走江湖的剑客。

每次看到一些江湖人在酒馆喝酒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向往的在边上听着一些江湖趣事。什么今天哪个门派的仙子比试输给了那个门派的剑客，被扛回家做了婆娘，还有就是那两个江湖侠客在哪个山比试了一场，又或者那些门派的江湖恩怨情仇。

“哎，老不死的，你什么时候给我买一把剑，让我行走江湖去呗！”小二又一次提到。

“你给我钱啊，把你养这么大，我还指望你把小酒馆好好经营下去。”老不死的怀着对以后的期望，一次又一次的这么说到。

小二又是一副生无可恋，“掌柜的，见人愁我学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开酒馆了，谁稀罕你的小酒馆”。

“差远了，明天去收集溅兰回来，酿酒咧”，掌柜的看天色不早了，准备打烊关门了。

“老不死的，你不知道现在紫色的兰多难找，红色的不行吗？”小二很是无奈的叫到。

“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红色的溅兰，酿出来的喝了会死人的”掌柜喝郑重的说到。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去找”剑语摆了摆手，把酒馆门关上了。

夜，静悄悄。月，冷冰冰。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进酒馆，小二此时已经备好工具，准备出发了，老人不知道是还在睡觉又或是出门了，没见踪迹。

踏着四月的春光，闻着撩人的花香。剑语向湖边走去，尽可能的采摘紫兰。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正午。小二采了半篓幽香的紫兰，然而他扣在胸前的包裹里有那么至少斤半的血兰。虽然见人愁，是一斤花，半两酒，但是血兰是一斤花，七两酒。

怀着忐忑的心情，小二回到酒馆。却没发现掌柜的踪迹，可能去城里去找阿花或者阿珂什么的风尘女子吧！

小二轻车熟路的把紫兰处理好，然后去处理血兰了，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他小心翼翼的从他自己的房间中取出已经酿好的血兰酒，但是他不敢喝，因为掌柜的说过会出人命，他已经犹豫了一个月了，马上五月了，花落过后，酒就不能喝了，这是掌柜的告诉他的，花落泪，人落地。其实他也不懂。

剑语把酒放了回去，开门营业。不多时，小酒馆人声鼎沸，江湖侠客继续吹嘘这自己的风流往事，剑语依旧听的不亦乐乎。

“你知道吗？落剑派开始招收新的弟子了。”一个约二十左右的小哥对旁边的人说到。

“别想了，那些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想的。”

剑语开始听了还有些激动，听了后半句，断然发现索然无味。

傍晚时分，掌柜的回来了。带了一把铁剑。“小子，我花了三两银子给你买的，接着”，说完，掌柜费力的把剑扔给了小二，小二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柔软，居然没接住，铁剑直勾勾的插在了地上。

小二兴奋的抱起剑来，舞了舞，“嘿，老不死的，你别说，我像不像剑圣”

“你像个傻子”掌柜打击到。

夜深，小二不能入睡，他想多看看剑，多摸摸剑，不知哪根筋不对，他拿出血兰酒，提上剑，出了门，走到湖边，喝着血兰酒，舞着剑，他觉得天下都是他的。

不过两三口，便醉倒在湖边，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架着飞剑，与一红衣女子，似一对侠侣，行走江湖。梦着梦着，他落泪了，他觉得和那女子一起真的好开心，但是好像和她在一起好艰难。

他无法看清女子的脸，但他好像知道她长什么样。妙不可言。

……

当他再次睁眼时，他已经躺在酒馆自己房间的床上，铁剑在他床头。

“我给你说过，血兰酒喝了会出人命的，里面有一种毒素，让人产生幻觉，疯癫至死。”掌柜一脸严肃“幸好，我知道怎么解毒，让你喝了见人愁”

小二一脸茫然，他还在想红衣可人儿。

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掌柜的低声“哎，当初你不这样，也就不会这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你再次相遇，茫茫人海啊！”

花期到了，一片血兰落下，碑前，放了一坛酒，其实那酒是女子为了遗忘那少年而酿，但是，人见愁，不见，人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