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仙》： 非过

第一章 非过

清晨，有雾蒙蒙。终南山的活死人墓外站着一个相貌俊俏的少年，若有全真教的弟子看到必然会认出那是全真教的弃徒，活死人墓唯一的男弟子，名叫杨过的那位。

只是此刻杨过满脸惆怅，看着茫茫大雾，口中喃喃自语：“……这样的话，到底是白宁呢？还是杨过？”

“按照记忆的话，我是来自地球二十一世纪的白宁无疑，可是我却在活死人墓，而且我竟然会本能的认为我是杨过，好像这个身体不承认白宁一样……”

这个杨过好似傻子一般缓缓地蹲下来细细思索。

“如果说我穿越了，正好穿越到神雕侠侣的世界，占据了杨过的身体，这个按照最庸俗的套路确实有可能。那么杨过呢？和白宁的灵魂融合了，所以我才会有认为自己是杨过的下意识吗？可是我又没有杨过的记忆，脑中的那种执念又在不断地告诉我自己，我就是杨过……”

突然，白泽感觉自己真是想太多，难道杨过的灵魂能够强过二十一世纪深受信息爆炸污染的白泽吗？

“我只能是白泽，不可能是其他！”

白泽下定了决心，就不在纠结。

现在是宋朝吧？

宋朝，帝与士大夫共治的社会，专制帝国，还是一个性格懦弱的帝国。文辞优美的宋词就在国家主体文盛武衰，华夏的大片土地被异族占领，大量的炎黄子孙被蛮人当作牛羊使唤这样一个不正常的大环境下畸形生长出来。文化的结晶却是文明的悲哀。

赵家人不在乎他的子民死活，只在乎自己的皇位是否会被兄弟夺取。

“唉！悲哀的年代！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

白泽看了看古墓，清晨的雾慢慢散去，现出那里一个白衣如霜的身影。

“过儿，你发什么呆？不是教过你一日之计在于晨的道理，是塑型锻体的最佳时间，你既然答应好好练功，怎么突然就懈怠了？”

白泽听着清冷如幽篁里的话语自那个女子口中所说。想来除了小龙女再没了别人了吧！

若是我说我不是杨过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大概她是不回信的吧？或许还会以为我癔症了抓着我去看医，或者直接用寒玉床冻醒我……

这样不好！

脑中一转！

打定主意！

“姑姑，我大概失忆了！”白泽挤出一脸苦涩的模样说。

“过儿，撒谎可是最坏的品德！”小龙女的声音低沉，显然有些不高兴。

“真的！姑姑，我可能是犯了离魂症，过去的很多事都忘了，我只记得你的模样，还记得有郭伯伯却不记得他的模样了！”白泽一脸凄然，真的不能再真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脸上，这让小龙女也有一些疑惑。

白影一闪，小龙女出现在白泽身旁，白泽没有反应过来，手腕上已经搭着一只芊芊玉手，白泽尚未感受多久小龙女素指上传来的冰冷，就听小龙女一声惊呼：“你的内力哪去了？”

白泽懵懵懂懂，“啊？我的内力？我也不知道啊！”

小龙女看了白泽一眼，似是察觉白泽说话方式和往日不太一样。

“我也不知你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不过过儿你莫急，你随我去问问孙婆婆，她应该知道的。”

“哦！好。”

古墓中长年见一点阳光，而且与暗河相同的石道中却并不显得潮湿。白宁随着小龙女在石道中走着，宁静的地底世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对于之前自己的迷茫白宁已经能有正常的认识，无论自己现在的身体内有谁的灵魂，至少现在做主的逻辑思维还是曾经的白宁做主导，这就已经够了。

如今机缘巧合，在莫名的原因下，他来到了这个疑似神雕侠侣的世界，失去的是二十一世纪给他能够带来的资源和信息上给他的享受，得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自由。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没有了在强大的人造武器下暴力控制的世界规则，没有了法律与道德的约束，他只需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即可。

没有必须按照那些繁琐的规则才能掌握一点小小权力，由此获得的自由仍然需要遵从别人的规则。

武侠世界。

怒起时拔剑，剑出时杀人。恣意汪洋，纵横捭阖，决战九岳之巅，杀敌千里之外。

快哉！

白宁暗自遐想之间已被小龙女带到孙婆婆住室。约摸一注香时间白宁躺在了一处暗室的石床上。

“果然，没有系统的科学研究方法，武学这种妄想与现实的结合物在愚昧的时代发扬光大也有天花板存在！”

白宁叹息，却并不意外。

时光荏苒，三年之后，白宁新生的模样也从叛逆的少年模样变成了一介青涩胡须的小青年。三年时间，杨过不愧位面之子的称号，底子深厚，天赋异禀。白宁除了最初几月时间在适应新得的躯体以及排除杨过留下的灵魂滋扰，后来只用了不到三年时间武功修为就达到了江湖中如同二流人士的境界，配合古墓派特殊的武学，对上二流江湖人战而胜之也并不很难。

再说和小龙女的关系，起初几月他还被怀疑被试探，不过几月后白宁逐渐内功有了起色，言行上也无多少毛病可挑，小龙女本就性子淡漠，修炼了玉女心经之后更是冷冰冰的样子，很快白宁就感觉不到小龙女的隔阂，正常交流，小龙女也算良师益友。

白宁不曾去找尹志平做什么了证圣的大功德，到是去找了后山的某个清湖暗河，不过本领差了几招，憋不了那么久的气，无奈败退。问小龙女找到了那间放着石棺的密室，暗中找到了九阴真经的残缺版。

九阴真经其中虽有种种狠毒阴辣的绝学，不过其重点仍然在于内功的阴阳互济，绵绵不绝。白宁习之，果然大有收获，只是时日尚浅，不能一下子为他提供多少内力。因为孙婆婆逝世古墓中只剩下他与小龙女两人，白宁想了想将《九阴真经》分享给小龙女，也将前因后故三分真七分假地告诉她，自然免不了被骂顽皮，白宁却不在乎，反而对小龙女产生几分喜爱，竟似乎已经代入了杨过的角色。

又三年，李莫愁带着徒弟前来寻衅滋事，欲图《玉女心经》。

第二章 她醒来

“你说说你们做的这件事……”白宁看着躺在石板上的两大美女——赤练仙子与她的徒弟洪凌波，心中满是惊险和劫后逃身的欣喜，嘴上却不愿饶人“从来只听书上说过，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狠心的人。能够对同出一门的是姐妹痛下杀手，人心之恶果真可怖！”

“李莫愁你能对师妹下狠毒之心，也难怪陆展元会对你负心了！”

李莫愁本来只是被白宁乘其不备偷用了迷香，此等宵小之辈的手法本不至于让江湖经验丰富的李莫愁上套，不过她心中对《玉女心经》太过在意反而有了破绽才会授首于白宁，此时晕倒在地全身酥麻不着力，脑袋也昏昏沉沉，不过当她听到白宁对她和陆展元之事的评价，竟是突地激醒，怒睁圆眼，“闭嘴……”

只是她此时舌头都麻的肿了，说一堆音节助词反倒助长了白宁的嚣张气焰，“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且不说你将陆展元对你的负心迁怒到天下的陆氏，这些年江南的陆姓人都要被你杀完了，也不说你这些年杀的无知幼童到底何辜……”

白宁看李莫愁在迷神散的作用下快要睡过去，拿出一个小瓶子在她面前摇一摇，待李莫愁略微精神立刻取开。

“你且说说，陆展元可是辜负于你？他能负你，足以说明他就是一个负情薄性的渣男，也就说明你的眼光是如何的差。”

看李莫愁眼中怒意不减，他不介意再加点料。

“当年你师父再三阻止于你，分明是看清那姓陆的不是良人，你却……”

“胡说，我师傅从来没见过他！”

听她如此反驳，白宁只是哂笑。

“你师父又何必要见过他，那时你不过刚从古墓出去，正是花痴少女一枚，你师父知你三观未立，不识人心险恶，只听你的三言两语便可知你所托非人，不然你以为古墓派的死生大誓是随便说说的吗？”

“死生大誓？”李莫愁只是略一思索便知白宁所说为何，“你如何知道此事，祖师为古墓派定下的戒规，难道是你师傅告诉你的？”

“哈哈，这个时候你还是只能看到别人的错处，看不到自己错，李莫愁啊李莫愁，你不尊师命反被渣男骗了感情，却只在心中存了对师门的怨恨，将这股怨恨在心中反刍了十几年，最终还一门心思地要强取师门真传……”

“我没有！”李莫愁断然喝到，白宁看她怒气升腾，浑身气血翻滚，‘血液流动这么快，可不要药效过了！’

“你本不听师命，背叛师门在先，反倒怪师傅对你师妹偏心，怎不想想，谁人能不对自己做的事负责？”看李莫愁一时哑口，白宁心想还是先到这里，拿出玉瓶在她口鼻间弹出泛黄的粉末药物，将她再次迷晕，退了出去。

“姑姑，姑姑你醒了吗？”

黑暗中感觉睡了一个世纪的小龙女听到有人叫她，感觉那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想了良久，才想清楚是谁。

良久之后，小龙女才回过神来“过儿，你师伯呢？”

“被我用迷药迷倒了，现在还睡着呢！”

“嗯！”小龙女应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白宁看她走神了，唤了一声，“姑姑！”

“啊……”小龙女回过神来，盯着白宁，“迷药终究是下三滥的手段，况且过儿你的九阴真经的内功也快大成了，以后还是少用那些手段。”

“嗯，知道了姑姑。”白宁和她相处了三年，知道小龙女是个多么单纯的女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那么有道理的劝诫，心中疑惑，还是答应了下来。

小龙女嘱托后似乎累了，对白宁说：“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白宁看她确实满面疲色，也不迟疑，嘱托她两句，就乖乖出去了。

屋内顿时静下来，只有蜡烛燃烧的不时刺啦声存在。小龙女确实坐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惊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在吗？”不知是问谁，声音中竟有几分颤抖。

良久，没人出声。

小龙女紧张的目光转为疑惑，又平静下来，她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房间中却突兀地响起了一道声音，“我在！”

那声音普通、平静，却让已经平静的小龙女一个哆嗦，但她终究有了主意，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到：“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是我和你的交流，并不算是梦。”

小龙女：“那我该怎么办？”

“我希望你能正视命运，你拥有化虚为实的潜力，现在你只需要一个想法，然后去做就是了。”

小龙女明显已经平复了心情，眼中闪着莫名的灵动，“那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中似乎走了某种渴望或者什么，但明显和她之前冰清玉洁、冷淡甚至冷漠的样子不同，若是白宁在这里，一定会怀疑这还是那个无论是幻想中还是三年相处中都像仙子临尘一样的那个小龙女吗！不知道她知道这种改变吗？或许她知道自己的改变吧！

但是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即使他是主角，但你的信息深度在这世界和白宁是一样的，而且现在你在暗，他在明，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我们两个的命运就在你的手上，你如何选择，我都无法干扰，所以你去做吧！你还有什么疑问？”

小龙女明显听懂了这一大串绕口令一般的话，所以她很快回道：“那么，那位仙人是他的什么人？”

“应该他的母亲，但我并不是很确定，你知道我的状况的。”

“母亲么？”小龙女想了想，又说到，“我和他……和过儿一定要对立起来么？”

“不，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也不知道那位仙人为她的儿子准备的是怎样的厚礼，或许足够你我和他的新生，或许不够，她只是把我的那个世界当作储物空间来用，但我无法观测到她存储的东西，那些属于‘真实’的东西不是我们这种虚无的存在可以接触的，我也不能通过你的这个世界来推测那位仙人的实力如何，所以也不足以估计出她的财力。”

小龙女的眼中平静，听着那个不知发自何处的声音，面对的确实命运中或许最珍贵，或许是最深的陷阱，那个选择，这个世界有几个人能遇到？

“所以，她为这个世界使用的资源究竟有多少，我无法得知。你，是争？或不争，方法由你选择，由你完成。

我只为你提供信息。

作为和你同船的人，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