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别问路》： 噩梦的起因

第一章 噩梦的起因

我已经与社会脱轨了，一切有关社交、或者任何有人介入的画面都变得十分模糊。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受了什么刺激让我如此害怕、厌烦热闹的人群与事物？许多天我都在追忆相关缘故。不想吃！也不困！

现在傍晚七点，大约再过四十多分钟吴婶就来串门了，每天如此。

她是这一片出了名的好人缘，六十出头的年纪丝毫不减当年的精神劲儿，骑着自行车一蹬就是一天，从不说累。不过，毕竟是过了花甲的老人，最近她的气色多少有所下降。尤其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之后，卧床半年多不见好转，她自己都说半条身子已经进了棺材，再折腾也是拖个天数。可谁知，赶上一个晴天，她突然就又痊愈了，下了床又蹦又跳，完全回到了以前的状态。现在，她估计正骑着自行车遛弯呢。

事后据吴婶所述，那天是在傍晚七点以后。她说当时很害怕，回去就开始发病，毫无理由。

那天正是周一，许多单位在这一天都很忙。而他们公司却要求加班赶工，直到很晚了才下班。

吴婶骑车回家，没走上几条街就跟同行同事分道扬镳了，于是她独自一人走着夜路。她其实早就习惯了，对于家住农村的人来说，每天骑车上下班来回两个小时，这一年里春夏秋冬昼夜增减，谁还不走上几次夜路呀！

骑了五公里，下了公路有一条田间捷径，这么走差不多省去三分之一的路程。起初吴婶有所考虑，毕竟夜路。但看见还有其他人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她也就跟上去了。

田间的原始路很颠簸，自行车架一个劲的乱响。这会儿，好不容易又有人骑着车从后面赶上来了，吴婶就寻思着结伴同行，路上随便说说话。

“嗨！前面的老哥你等等我吧？骑那么快干嘛？”吴婶叫道。但是那个大高个子却无动于衷，一点反应也没有，带着帽兜，依然骑得很快。

“我说你等等我吧？这黑灯瞎火的，你骑那么快不怕掉坑里呀？”吴婶不耐烦地嚷嚷道。这次还是没有反应，那人像没听见一样，把她落得更远了。

“哎呀！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让你等等我，你连个反应……”

“你看看我是人吗？”那人突然扭过头来厉声提醒道，车速依然没有减弱。而帽兜下黑乎乎的看不真切，但听他这么一说，这个高大的轮廓怎么看也不像是人了，更像个幽灵。

吴婶这一下惊出一身冷汗，吓得不敢再出声，蹬车子的双腿一直哆嗦着，也不敢怠慢。

后来，至于那人是怎么消失的，以及吴婶是怎么回去的，她没敢再回忆，只知道回家以后就说不出话来了。当晚，救护车把她拉走。初步诊断：心肌衰弱。

“咚－咚－咚－”正想着，门外传来缓慢的敲门声。

“婶子吗？”我尽量保持着笑容打开门，“您来坐会儿吧？”

“给你送点鸡蛋！今天不了，我去打牌。”吴婶说着递来一筐鸡蛋，“你妈以前总说你太瘦，不像个小伙子。你可多吃点儿饭！”

“谢谢婶子！”

“以后你住这边了也多出来走走，和老头老太太一起转转。”吴婶说着又骑上车子走远了。

文科理料说

第一次写灵异，我感觉脑袋漏了，要不要灌点水？

第二章 午夜丧人

说到这里，我也很想出去散步了，走走活动一下腿脚，整个人会感到轻松。这要是在旧居，就算憋在屋里看一天电视我都懒得出门。

于是几分钟后，我走在了城镇以外的小马路上。一边放眼云游，一边聆听着镇子上微弱而嘈杂的交响乐，一首寂静的乡间夜曲就此开始播放了。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呼唤声，十几匹野马奔跑在田野上，随着隔三差五的鞭鸣不停地奔来跑去，气势不减。李叔再次洪亮地长嚎一声，奔马开始加速度，像风一样冲向远方，钻进漆黑的野林。

这会儿，我又想起那一夜的情景。李叔的尖叫声惊醒了大半个村落，之后随着鸡犬狂吠，挨家挨户的田字窗里亮起了灯光，后来人们也陆续跑出门外。李叔死灰的脸上带着恐惧的神情，沿着中央街巷由南贯北一路狂奔，像一匹癫狂的野马，凄厉的尖叫声触人心弦。那是他第一次发出声音。

在那之前，李叔是个先天性的哑巴。有天傍晚以后，李叔没有烧纸就出门放马去了。他们这行夜间牧马，历来的规矩——出门先点三炷香，不图时运图安康。

其实，刚开始也没出什么异常，毕竟以前也这么干过，都不当回事。在追随马群到了河间田野的时候，经常会听到一些像女人哭的声音，这里也都知道，不定谁家的老柴犬又到发情期了。这次也不例外，李叔他们顺着野林边缘出发了，清脆的鞭声随着浩荡的队伍渐渐远去，不一会儿消失在深夜。

到了午夜，浩荡的队伍从远方返来了。大老远就看见李叔焦急的手势，持续着变得沙哑的鞭声，直到马群慢了下来。

这时，河畔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一块硕大的青石上蹲着一个穿一身白衣服的人。李叔便去上前查看，所有的马挣开他的控制后，飞快地向反方向跑去，马群很快失控了。

“咿咿呀呀！”李叔打着哑语比划，嘴上不由地发出声音。走近后，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恐惧地望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丧服的女子。

“唔？”女子抬起头后，一张七窍流血的面孔露出来了，她微微一笑，鲜血顺着乌黑的獠牙淋漓到脖颈以及衣服上，伸出的手上布满了黑漆漆的尸斑，渐渐抓向李叔。

李叔一口气冲破喉咙，顿时尖叫声响彻云霄，撒腿便跑，冲向村落去了。

第二天，人们在野林的边缘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男性尸体，以及十几匹死马，所有马都没有外伤。

“又是午夜丧人，这个月出三次了。以前发过通知：出门烧香，不要侵犯其他生灵。”据说这是检察官回复镇长的原话。

这会儿，我回过神来，望着田野上长嚎不止的李叔，无奈地笑了笑。

可以说，李叔这是因祸得福，倍受苍天眷顾。继此事后，他竟像个没事人一样，天天流浪在田野上，一吆喝就是一整天，他不累，马还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