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写的老张回忆录》——颀杉

第一章 绿皮火车

我的父亲张强生于1973年，1991年冬天，那年他十八岁，坐上了前往昆明的火车，随他一起的，是他的铁瓷兄弟张维。

这列火车，始发山东，经河北、山西、陕西、四川、最后到达云南昆明，那时的火车不是现在的高铁动车，而是绿皮火车，单是路程也得十天八天。

列车刚从起点站发没多久，车厢里就开始闹腾，一个身板挺壮的伙计，看到的身材瘦小的张维。

“起来。”

“干嘛……”

“我他妈让你起来！”

大身板一把薅住了张维的脖领子，张维的胆子是小的，不知道大身板的来历，更是吓得不敢吱声。

张强看老弟挨欺负了，心头火爆发而出，挺身站起来跟大身板眼瞪着眼。

“想干嘛？刚离开家抹完了眼泪跟这儿欺负人呢？”张强道。

“关你什么事？你哪冒出来的豆芽菜？”大身板颇为不屑，手上依然抓着张维的脖领子。

“就关我事了！”话刚说完两个人撕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张强一脚踹在大身板的肚子上，大身板直往后退，直撞开了车厢尾部的门，眼看就要摔出火车，刹那间，张强一把抓住了大身板，大身板最终还是没有掉下去。

张强救了大身板一命，也救了自己。

大身板浑身冷汗，差一点就摔出火车，小命不保。

张强也是一脑门子冷汗，强装镇定：“还找事不找事了？”

大身板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再也不了。”

第二章 无商不奸

很快，火车在一站点临时停靠，停靠的时间不会很久，三五分钟，就会再次出发，车外是一些卖瓜果梨桃的小商贩。

张强从家走的时候没带多少钱，家里种地，并不宽裕，除了父母外，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一家人都要吃饭，所以临走的时候，张强并没有带太多盘缠，事实上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即便是临行前母亲给他塞的两瓶罐头在火车离开本市的时候就已经吃光，现在已经灌上水摆在小桌子上当做烟灰缸。

张维就不一样了，他的父亲早就是潍柴动力的正式职工，这次临行前，张维的父亲给了他五六百块钱。

张维知道张强囊中羞涩，所以就主动买水果吃喝，说自己吃不完，让给张强吃。

人要脸树要皮，再好的兄弟，再铁的朋友，总吃人家的毕竟不是个事。

车外有一个卖苹果的，都是用网兜装着，里面六七个。

“多少钱一兜？”张强问道。

“两块。”小贩说道。

其实那时候两块钱可以买几十个苹果，可也不能不买呀，总吃人家的也不是个事。

张强咬咬牙，把十块钱递了过去。

“来一兜。”

小贩把苹果给张强了，该找钱了，可是找钱的时候在包里摸摸索索慢慢悠悠，就是一张票子都不拿出来。

反正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你总不能跳下车来打我吧？既然如此，这钱我还找你干嘛？

张强也反应过来了，火车已经要发动，这钱还摸索半天不给，气的张强摸起小桌子上那已经吃光水果被当做烟灰缸的罐头瓶，连带里面的水和烟头隔着窗户扔向小贩，但是没有砸到。

从此，这条铁路线上的其他小贩，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