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若揭谛》免费试读_唛睢
开篇(一)
该到此为止了。
我无法说明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更无法寻求真实之物来证明,这虚无缥缈像风,又像是梦。但我知道它们就在那里,就像我知道风过了,湖心会泛起层层的波纹。
也许,这不过是一时的幻觉,在某种欲望的教唆下,形成的趋向于内心的冲动。
可是,它们从何而来,又想带些什么离去。我没有把握,内心渐渐沉重,而这份沉重越来越像失落。
该到此为止了。
我挣扎着脱离,慢慢睁开眼睛,仿佛还是在梦里,片刻陷进迷朦,又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处。紧紧倚着身下的硬物,支起身子,投入眼里的是点点尚未沉寂的火星。
这就足够了,至少清楚自己的处境。
雨后的风从墙缝中窜入,吱吱低哼的是陈旧的橱窗,即便此处简陋,倒也不至于湿掉身子。月光透进来,随即带来的是摇曳着树的影子。
雨是停了,当然还有雨点带来的各种声响,这种挤占耳朵混沌心扉的状况随之远去。
很少能感受到如此清新。泥土和风,山雀虫鸣,一切都和谐的融合在宁静里,不过这片宁静,唯有在万籁俱寂的黑夜才有,这倒也是件幸事。
开篇(二)
眼睛已经适应了月色,夜黑的定义相较于此显得有些偏颇,我站起身,轻巧的在干草空隙中挪步。师父就睡在墙角处,只是他的睡法,并不能称作值得效仿的方法,甚至有些特别。
——樵叔,师父晚上难道不睡觉吗?我小心的凑到樵叔身边。
——你看到了,这也难怪,他其实再睡,只是,只是睁着眼睛。
——睁着眼睛?也能睡着?
——是啊,和我们不一样,他就是个怪物。
“怪物”,听着樵叔这样说,真是不可思议。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以,但是,若是这样也能睡觉就非常人所为了,更让人生寒的,夜里总有被人盯梢的感觉,每次望去,在黑色的夜幕下,总是透着一双深邃的眸子,凛冽,甚至上下眼皮都不带眨的,直勾勾的盯着。
恐怖至极。
——师父,师父。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我轻晃着师父的肩膀,小声的喊着。
久久不见回应。我用食指在师父的眼前晃着,在烛光下,师父的眼睛就像是定格的画面,一丝一毫的抽动都不曾出现。
——难道他这是进入另一个境界,现在就剩下这身躯壳。
我在为自己的不解编织着答案,直到后来问樵叔,才解开心里的疑惑。也就从那时起,我都侧着身子睡觉,试图躲开被直视的范围,可是心里的阴影依然存在。
当然了,樵叔就不会这样。
只是,如果让我学着樵叔的方式,我也不会睡的踏实,这是真话。
跟着师父多年,早已对风餐露宿没有过多的排斥,甚至可以说不曾怀疑,只要夜有所栖,足以裹腹,以天地为床被的生活也来的闲适。
樵叔是睡在精心布置的床铺上的。无论多晚,行程多累,只要是睡觉,樵叔准是仔细的,铺展枝叶,在上面覆盖随身的毡布,将四面拉扯匀称,才放心的蜷曲身体,像是落魄书生的模样,没错,是书生。
只不过,他并非书生,樵叔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行医,至少现在是这样。
——你这人真是,刚置好的铺子,转眼就成这般摸样,你倒一点也不珍惜。
原来是樵叔刚整理好床铺,稍不留神,上面就躺着一人,正是师父。
——装聋作哑,你起来。樵叔一手抚着布,又拉着师父的身子。
——物有所用,睡的舒坦就行,况且此地是荒野小店,爷爷的,是谁规定,我不能躺在这里了。
师父拖着厚重的腔子,略有几分气势的抱紧身子,似乎已经认定。
——蛮不讲理,我不和你理论。
往下,师父就没有回应,生米煮成熟饭,按这架势,倘若来几个八尺大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无赖。
樵叔无奈的抛下两字,只能从包裹里取出盖的那条,重新规整新场地去了。
师父这下轻巧。蜷在一起的身体瞬间撑开成“大”字,挤满了整个铺位,还不时地扭动着。
——舒服,真是舒服。
不远处的樵叔,暗自摇着头,无药可救,樵叔的眼神飘过来,好像只留下这四个字,又收回去,投入到另一个精致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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