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华胥》——幽凰剑圣
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虚掩着,谁在等。
我在这个暗沉的世界里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没有人,也没有光。刺骨的冷意令我发抖,身体已经腐烂,除了知觉,一无所有,我的世界一片昏暗,内心里仿佛留存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论什么,都无法把它填满。
恐惧冲斥着我的身体,禁锢我的灵魂。
我只剩下这个丑陋不堪的身躯,孤独地在这个世界徘徊。
什么才能填补我身体里的那个空洞?
一曲终了、繁花散尽、伊人已逝,只余一声空叹。
为你坠入地狱,沾满邪恶之力的身体,已被黑暗毒素腐蚀的容颜。
亡命天涯,只是为了追寻你的足迹,却不想命运的捉弄,总是让你我天各一方。
我将真心抛出,我以为你会满心欢喜向我跑来,但是为什么心上却布满伤痕?
浅笑着的面具,掩饰了我的悲伤。
刀光剑影,铁石心肠,只有你知道在隐雾下的我,还是那么脆弱,容易感伤。
我的军旗依然伫立在这里,你看得到吗?
我的长枪依然锐利,只是不能再为你挥舞。
于是我筑起来高墙,等待,等待,为你卸下的那一刻。
我只有不断得向前,才可以止住我的泪水,忘记你的模样。
我是多余的吗?
你不该醒来,死亡抹去了你的过去,你不应该记得他们,他们也不会记得你,战士们已经不再需要一个失败的王。一个声音对我说。
我想要找回完整的自己,填补那个深不见底的空洞,怎样才能做到?我问。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能填补你的空缺。他说
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它?
那就要你自己去寻找了。声音渐渐远去,却仍在心头回荡。我带着满身的疲倦,开始新的旅途。
我抓住每一个人,试图找到我的过去,他们尖叫,带着恐惧逃开。我很难过,却没有眼泪可流。
花开几载,又落几载。永远到底有多远?
鬼影森森的地方,碎石遍布,冷火翻腾,远方传来莫名的笑声。我拦住了一只游魂,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可他看起来如此快乐。
你很开心吗?
是的。
为什么呢?你明明那么丑。
哈哈哈哈,你真幽默。美丑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只有真实才是永恒,而真实,绝不会美。我们已经逃离了生死轮回,不再惧怕死亡带来的恐惧,在这里,我们是永生的。
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美丽的吗?我问。
我们的世界有的只是丑陋,不过你很走运,我曾在一座孤岛上看见一朵血红色的花朵,那美艳的样子让我着迷,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它虽然很美,但极端危险。
来自远古的神秘的召唤,牵引着我前去一探究竟。我告别了游魂,独自上路。
历经千劫万险,走遍山川沼泽,我找到了那个岛,也看到了那朵花。
你真漂亮。我感慨道。
生命不息,轮回不止,有人生,有人死。在这个枯萎的世界里独自开放,我是这个世界独一的美。你来这儿做什么?
很好听的声音。
我想填补自己空缺掉的那一部分,你能帮我吗?我满怀期待。
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要陪我八十一天。八十一天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它说。
我答应了。
太阳升起,再落下。时间过得很慢,每天它都会给我讲一个故事,故事很长,但很有趣。我记住了每一个故事,直到第八十一天。
你填补了我的孤独,现在我可以帮你了。大道三千,我只会一首歌,名为轮回。谢谢你的陪伴,我已经不再孤独,现在,我将这首歌唱给你听,希望它也能填补你的孤独。你把我摘下来,我唱给你听,好吗?它说。
你会死吗?我问。
我的轮回里没有生死,我会凋零,也会重生,我会帮助你,直到你的灵魂再次完整,君临天下。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问。
荼蘼。
凉生露气湘弦润,暗滴花梢。
我摘下了它。它开始在我的掌心绽放,一种奇妙的声音飘扬开来。我的灵魂一颤,在净化后开始升华。一曲终了、繁花散尽、伊人已逝,只余一声空叹。我慢慢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所有的故事开始在脑海里支离破碎,最后化尽。
冥冥之中,命运的轮盘再次转动。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万古长存的秩序和法则捅出了一个缺口,而后把一具骷髅送了进去。
骷髅里的灵魂被拉进了秩序的长河里,随着水流渡向人间界。
嘀嗒,嘀嗒,像是时间滑落,漫过天街,唤醒熟睡的夜云,问君入梦否?
第一章
世外,无量山华池,老者白发接碧落,绕黄泉,寂坐虚空,神眼若含星河,道袍无风自动,周身云缠雾隐,与天地同生。又一和尚袈裟平补五千慧思,高于昊天,身披万丈金光。二者面向而视,其间棋盘演化万物,黑白棋子遍布其中,引大道相鸣。
“你我引天机为局,众生作子,斗三千六百余日,我早说过,此局,无解。”和尚笑道,双手合十,“到此为止吧,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放下即缘。”
说罢起身离去,刹那间,已在千里之外。老者却拾起一子,丢下云间,揉了揉胡子,轻笑,“你输了”,棋局溃散,星河急涌,和尚亦停。
“入局便是输,我早该想到的。”和尚身躯一颤,自嘲一笑,拂袖离去。
烂柯一梦,新府沉。未曾结束的故事,亦不能停。
人间界。
天荒纪年,乱世雄起。各界强者纷纷征兵敛财,建国以瓜分天下,奔赴“一统天下”的雄图霸业,随着一道道征兵令,号角声响彻天穹,战旗迎风飘舞,兵刃相接,伏尸百万,千血漂橹,战马的铁蹄踏破了往日的安宁,百姓疾苦,民不聊生。
此时,在那荒无人烟的荒域,两军在怒吼声里厮杀,刀光剑影,飞沙走石,打破了荒野的宁静。大战持续了六天,第七天的早晨,号角声再次响起,疲惫的战士抡起了早已残破不堪的武器,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保家卫国,虽死尤荣!为了我们脚下的土地,为了宁国的子民。战士们,发起冲锋!”
“为战而生,至死方休!”
……
突然间,天空出现一抹猩红血光,犹如彗星的尾巴。战斗的军士们纷纷抬头,为那神秘炫丽的景观惊叹不已。然而,美丽的外表下往往隐藏着致命的危险,但却没有人能意识到这点。刹那间,血光已溅落在了战场上,所过之处,血云翻腾,寸草不生。不久,乌云散去,太阳的光辉重新落下,两方大军,尽灭。荒域再次闭上了睡眼,就如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唯有满地的尸体,见证着这必败的一战。
一场骤雨。
雨过。
乌鸦在这片战场上盘旋,有几只落在尸体上,啃食着腐烂的肉。一个身影穿梭其中。
“这铠甲,能值好多钱。”少年兴奋不已,“卖了它,这几天的粮食就有着落了”
又是收刮了一些铠甲兵器后,便开始兴奋地清点今天的收获。突然,前方雾气散去,露出一道人影。少年大惊,“是谁,在此装神弄鬼?”
毫无动静。
许久,少年胆子稍微大了些,从那装着战利品的袋子里抽出一把剑,脚步轻微,慢慢靠近那身影。
走近一瞧,竟是一具站立的尸体,右手抓住一面破败的军旗,左手紧握一张卷轴。少年疑惑一声,取下卷轴,只见卷轴中写道:
吾名秋时,神机阁不肖徒,学演化之术,十七岁离开宗门,入世历练,后入黎国第五军,距今已十一年,今奉命出兵荒域,夺下宁国。
战前,吾自算一卦,而知荒域乃不祥之地,此次出兵,怕是有去无回,但吾乃是黎国战士,纵死不可怯战。于是自废功力,向天求解,得知有一少年将于此,便留下此书,求其完我余志。感激不尽。
今有两事相求,还望答应。
其一,此战对黎国十分重要,绝不能输。战场之上,军旗至上,旗在,则军在。吾誓死护旗,旗未倒,则国胜。望小兄弟将军旗送回黎国,宣告吾国之胜利!若人问起,便说你是秋时弟子,誓死捍卫军旗。吾观兄弟生活艰苦,靠死人为生,此举有损天德,再不可为。回到黎国,你便说自己是秋时弟子,黎皇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见到黎皇之后,还要麻烦小兄弟传话,告诉黎皇,荒域乃不祥之地,愿陛下退兵,切不可再入荒域,否则将有大祸发生。
其二,若有机会,还望小兄弟前往神机阁,代吾向师傅谢罪,并以吾弟子之身份入阁修行,也可得自保之术。
如此,吾再无牵挂,便可安然离去。大恩不言谢,若有来世,定犬马相报。
少年看完卷轴,久久不语。后取下军旗,朝秋时一拜“在这乱世,我只想活着,帮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我敬你是个忠义之士,便帮你一次,至于成功与否,就不关我的事了。”说罢,转身便走。
十步后,秋时的尸体化作尘埃,随风消散。
夜。
“老头,我回来了。”
“哦?晚了点,想必收获不少。”
“嗯,找到一些好东西。”少年把肩上的大袋子丢在地上,袋子落地,发出一声巨响。难以置信,这么重的袋子,少年是如何背回来的。
“我看看。好家伙,这么多。”老人看起来非常满意,“干的不错,吃饭去吧。”
“哦”
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格外沉闷,烛火印在两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略显阴森。
“有话就说,搁着难受。”老人放下筷子。独臂摸着胡子。
良久。
“我要去黎国,可能不会回来了。”少年认真的说。
老人微叹一声,不语。少年默默地扒饭。
“决定了吗?”
“嗯。”
“一定要走?”
“嗯。”
“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就走,等下就收拾东西。”
……
“多吃点。”
“嗯。”
不知为何,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很久。吃完后,少年开始进屋收拾行李,老人沉默着。
一夜无话。
清晨,太阳升起,大地初醒,荒野的早晨是没有鸡鸣的,只有乌鸦在叫,滤去夜晚的沉寂。草房子外,一条小河惬意前行,不睬落花之情。雾气还很浓,似披着轻纱的妖精,在河流上,在荒野中起舞。
少年背着包裹,望着草房子,望着老人,挪不动脚。
“小兔崽子,要走就赶紧走,我可不管早饭。”
似有风声,少年卷起衣袖,擦去眼角的湿润。
“别忘了我教你的东西,关键时候有大用。”
“嗯。”少年呼出一口浊气,“走了。”说着不在犹豫,径直走了,老人望着那身影,许久。
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正午时分,天空一轮红日。荒林里,一个褐袍少年慢悠悠地往前走。
咕噜一声,少年摸了摸肚子,“饿了。”便是吹了一声口哨,不久后,林子里窜出一头白狼,肢体健壮,比少年还高出一截。
“去,找点吃的来。”
白狼低下头,在少年身上蹭了蹭,一溜烟跑了。
百无聊赖,便找了棵树躺下,嘴里叼起一根草。阳光顺着树叶的间隙撒下,斑斑点点,云慢悠悠的,偶尔一阵微风拂面,也显逍遥自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灌木丛摇摆起来,随后紧跟着马蹄声。微合的双眼顿时张开,从背后抽出弓箭,瞄准马蹄声的主人。
白狼从灌木丛中蹿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只狐狸,跑到少年身边把口中的狐狸放下,目露凶光,紧紧盯着那一丛灌木,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哄。
马蹄声越来越近,灌木丛中蹿出一匹白马,马上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眉清目秀,此时眼睛正谨慎地盯着白狼,以及白狼旁边的少年。
“是谁?报上名来!”
“哦?想不到这荒郊野外还有女子出现,你又是何人?”
“这白狼是你的?”两人显然都不愿说出名字。
“是又如何?”
“你的狼抢了我的猎物,这账怎么算?”女子兴师问罪,表情中便是挂满了此事没完四字。
“你说是你的,有什么证据吗?现在这狐狸是死在狼嘴里的,自然算是我的。”少年说着转身便要走。
女子急了,她已经在这里迷路一天了,又没有食物,刚盯上的猎物也被白狼抢了去,慌忙道,“这狐狸可以给你,但你要带我走出这个鬼地方。”全然没有刚刚的气势了。
少年却是不说话,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女子心想此人如此淡定,想必是识路的,便紧跟其后。
不知走了多久,太阳落下,黑夜狰狞着,在森林中咆哮。两人在一个土坑里生起火,对立而坐。少年趁着火烤起肉来,扯下一半喂给白狼,见女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又扯下一块给她。
“其实你也不坏嘛。”女子口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却不想得不到丝毫回应,对方也是格外谨慎,女子感觉自讨没趣,也就安静下来,老实地啃着这并不丰盛的晚餐。
不久,女子便睡着了。
少年头枕在白狼身上,盯着夜空中的星星点点,分外的迷茫,又想起第一次遇见老头子的情景。
那次出去打猎,却在丛林里看见一个躺在地上的老头,右手已经不见了,奄奄一息。少年看着可怜,又似乎在哪见过,便带回家中。老头醒来后,第一件事竟是要收他做徒弟,像极了江湖骗子,而且死皮赖脸赖家里不肯走,少年实在敌不过这厚颜无耻的独臂老头,无奈之下便让他住下了。东西那老头倒是教了一些,但是少年感觉那些东西对自己没什么大用,他首先要学会的,是怎样在这样的世界里活下去。
少年意识渐渐模糊,后来也睡去了。
……
三天后,两人已经出了那森林。
“看你生得结实,不如来我爹这里做事吧,我爹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份好差事的。”女子希翼地看着那目光懒散的少年,似乎想从其脸上找到些什么。
“你爹?做什么的?”
女子挺了挺胸脯,骄傲地说,“我爹是黎国第四军大将军,是不是很厉害?”
少年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女子已经等地不耐烦了,便开始催促,于是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处军营,守备森严,巡逻的士兵训练有素,颇有大国气势。
“也不知道前线什么状况,多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吗?”
“你小点声,让将军听到了是要杀头的。”
守卫的士兵窃窃私语,见到两人,忙是行礼。其中一个守卫前去上报,不久一个身传金甲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看打扮,定是那所谓的将军了。
“小丫头,又到哪玩去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私自外出,你就是不听。”将军上来就是一顿臭骂,“小李他们人呢,我派他们出去找你,都几天了,还没回来。”
“我也没看见他们,我在荒域迷路了,幸亏有他帮忙,才走了出来。”女子连忙解释,并指了指那正好奇地看着守卫的少年。
“荒域?一派胡言!”将军怒道,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只当是女儿为自己私自逃出去玩所说的谎。
“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好像说叫荒域什么的,爹,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说。”将军说着便把两人带进了一个军帐里,不知为何,却是让人把女子支走了。
“你到底是谁?”见女子走远,将军冷冷地盯着少年,一字字地说,右手已悄悄握住了配剑的剑柄。
你究竟是谁?”将军死死盯着少年,一字字地问道,右手已经悄悄握住了配剑的剑柄。
“卜凡”少年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一介乡野村夫。”
“胡说。你说自己是在荒域里遇见我女儿,简直一派胡言,你可知荒域是什么地方?”
“知道,战争前线嘛。”
“既然如此,怎么可能没有见到我黎国的大军,你在撒谎。你接近我的女儿,有何目的?”将军步步紧逼“你是宁国派来的奸细!”
“黎国的军队啊,见是见到了,可惜的是,都死了。”卜凡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丝毫没有把将军放在眼里。
“大胆,你可知谎报军情应当如何处置?”将军拔出剑,欲斩卜凡,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杀伐之气,这是杀人无数的人身上才具备的气势,将军显然就是这种人。
卜凡浑然不惧,只是从包里拿出了那面军旗,丢在了将军的脚下,“黎国的军队已经全灭了,宁国的也是如此,我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旗是秋时拜托我带回黎国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将军拿起军旗,虎躯一震,转怒为悲,眼睛里流露出莫大的悲哀。“这……难道是真的?十万军队啊,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时让我给黎皇带话,荒域乃大凶之地,切不可再入,望陛下马上撤军,否则大祸将至。另外,军旗已带回,此战,黎国赢了。”至于为什么不能再入荒域,就只有少年自己清楚了。
卜凡把话和军旗带到了黎国,并让将军把情况上报给黎皇,至于时秋所说的神机宗,既然不知道地处何方,那就看以后能不能找到了,想必神机宗所在地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至于按时秋所说的,让卜凡以时秋弟子的身份去黎皇那谋口饭吃,他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在这样的世界里,永远不要依赖于任何人,这无疑是自掘坟墓。
七天后,黎皇宣布胜利的消息,可谓是举国同庆,是的,赢了总归是好的,但这场战争的胜利留下了太多的谜题,未知的恐惧弥漫在黎皇的心头,那一句大祸将至始终在他的耳边回响,为了鼓舞士气,十万军队全灭的消息被黎皇禁令封锁。不久,将军接到黎皇的命令,把荒域附近的军队全部撤了回去。卜凡也成了百姓眼中的英雄。
此时,荒域一棵枯树下,几具尸体静静躺在黄沙里,分外骇人,死的,正是先前将军派去找那女子的小李一行人,遗憾的是,当他们踏入荒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可能逃出去了。一入荒域,有死无生。
秋时的遗愿基本上是完成了,卜凡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见黎皇,虽然对方向自己承诺了不少好处,甚至奖赏了他一座城池,但卜凡却提不起兴趣,随意安排了一个叫贾铭的管家管理后,便离开了。离开皇城后,少年便开始踏上新的旅程。据消息所说,修行者宗门一个月后将在千都岭天台选拔弟子,卜凡对修行者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促使他前去千都岭一试。
路断断续续,向远方蔓延,悠长悠长的遐思,绕过连绵山脉,从一头迈向另一头。
……
此时,千都岭客栈。一个褐衣少年缓缓走进来,还有一匹漂亮的白狼,虽然如此,小二早已习以为常,修行者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群体,在凡人眼中就是仙人,这客栈虽然接待的不是仙人,但也基本是以成为仙人为目标而来到这里的。
小二笑着迎了上去,“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宿?”
“都有。先给我上几个好菜,然后给我准备一间房。”说着已经走近一张桌子坐下。
“好嘞,小人这就去准备。”小二说着便是离开了,客栈里依然哄闹,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虽然,这个小屁孩值得去关注。
“听说了吗,黎国十万军队打败了宁国军,但是前几日却无故退兵了。”
“切,都是要成为仙人的人,怎么尽是关注这些俗事。你们知道吗,十天前,通天和尚与一位神秘老者对弈一局,回到寺里,当晚就坐化了。”
“到底是谁家老祖,这么厉害,竟能与通天大师对弈?”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哪个门派的老祖出山了?”
“我觉得也是……”
……
虽然喧闹,卜凡对这些却无兴趣,目前最重要的是知道对手的实力,他必须要成为修行者,只有成为手段通天的大能者,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饭后,卜凡便进入客房休息,夜悄悄漫过天际,滤去了一昼的浮华,最后一丝阳光也从窗子里离开了,夜开始充斥着每一个寂静的角落。
第二天一早,卜凡便动身了。一轮新日半挂云下,清风徐徐摇动远山的树,路旁青草轻托晨露,花轻轻地摇,结它的种子。一路平淡,唯有几声鸟啼。天台出奇难找,这样,不知找了多久,总算见到了天台。之所以叫天台,是因为此山高耸入云,而山顶却格外平坦,正是选拔的地点。
卜凡脑袋微微一抬,只看见柱子般的天台直入云霄,一幕石梯盘旋而上,从下望上看,竟看不到尽头。
少年一脚踏出,嘴角微扬,“千都一御,葬尽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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