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尔的契纹》——EWBOK
引子
尘归尘，土归土，万古轮回，有始有终。
这世界，快到尽头了，应该说，我们的世界，快到尽头了。
在那终点，一切都将被清算。科技与魔法，人与自然，意志与物质……还有，毁灭与新生。
渺小的人类啊！虚无如空气的神啊！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互相理解，才能看到世界的真实面貌？
又或许，永远都看不到？
我们需要用自己的肉躯，去演绎自然的法则，去探索，我们能做到什么地步……直至以失败告终。
努力吧，既然毁灭是既定，那就让现在变得更好。
而萨达尔的契纹，会引领你成为这一切的见证者……
从而守护这新陈代谢般的万物更替，生生不息。
自然，即是永恒，意志，即是永存。
萨达尔不止是力量，还是超乎于物外的境界，和守望的姿态。
愿萨达尔，守护我们，守护这个善恶并存的人类纪元。
其他的，都交给命运和人类自己吧……
第一章 遗弃
01
十六岁的莫克，独自在废墟中醒来，失掉了关于过去的一切回忆，脑袋剧烈的疼痛。
他坐起身，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是莫克。”
可是，莫克是谁？
他对于现在的自己，怎么会是如此的难以接受？没有回忆的支撑，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叫莫克的玩具壳子，空洞而不具灵魂。
而且，他能强烈的意识到自己的名字不是莫克！
可大脑，总是不受制的灌输他:
“我是莫克……我是莫克……我是莫克……”
这话如鬼魅般，在他的耳边萦绕许久……除了这些，莫克无法感知外界的任何其他声源。
莫克双手抱头，紧紧攥住金色的卷发，试图压抑脑中被侵略的感觉，试图减轻如刀插般的头痛。
疼痛依旧肆虐。
灰蒙蒙的天空忽的划过一道流星，那流星越来越近，仿佛……是要落在莫克瘫坐的位置！
实际上，那不是一颗流星，而是一发奥术飞弹！闪着紫色的奥术光辉，曳着刀锋般的长尾，径直轰向莫克。
莫克意识到不对劲，也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了。
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传入耳中的，是飞弹的尖啸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隆！”
莫克不远处的废墟发生了爆炸，爆炸的威力连莫克脚下的石板都震碎出一道裂痕。
这像什么？这就是人工地震！
莫克抬头看向那枚飞弹，猛的反应过来。
“我他妈还不快跑？”
莫克连滚带爬，慌不择路，也不知道是跑向了哪里，只知道飞弹落下时，十分美丽，奥术飞弹的能量在他的身后猛烈爆炸，之后散作漫天的奥术之尘，同跳跃的火花，凝滞了周围的一切。
在他的身后，灰飞烟灭仅在一瞬间，莫克呆呆的看向地上炸出的深坑，屏住呼吸，什么都不敢再想了。
忽的，更多的飞弹从东边的远处升向云端，又如陨石般击破云盖，自天陨落。
莫克并不知道交战的双方都是谁。
但他始终记得那一幕，周围是破碎的砖瓦围绕，天空被冲天的火光染红，道道光弧在远处疯子似的奥术吟唱下，于云层间引线穿针。
他仍处在战争的交火区。
莫克害怕极了，但周围没有任何看上去像路的口子，自己被碎石层层围住，高垒的砖石山摇摇欲坠。
他不知所措，只好本能的吼叫着向四周呼救。
“有人吗？谁来救救我啊！有人吗！”
四周无人回应，密集的爆炸声中，他的喊叫是多么的渺小且无力。
但命运中的那个人，循声而来。
紧接着，一枚飞弹在莫克的一旁落下，莫克被爆炸的冲击力抬升至空中，又被重重摔在一根断柱上，最后坠到地上，丧失了意识。
02
“莱耶斯，你脱离小队了！喂！听到了吗？赶快报告你那边的情况！”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金属外骨骼的中年男子轻松穿过轰炸过的残骸，看似惬意的打量着被轰炸过的壮观，深黑黯然的双眸却不住地四处搜寻着。
在他胸前的对讲机里，传出阵阵的枪炮声和聚爆枪的声音。而比起离他不出15米的爆炸声，那些步枪就像是在弹钢琴，飞弹的爆炸是在打重鼓。
爆炸使得爆炸区域周围尘土飞扬，地上的土石被旋上了天，噼里啪啦的打在他的防护头盔上。
头盔原本是封闭的，但莱耶斯将脸面部分打开了，不少小石子进到了头盔里，他轻敲盔顶，石子便从机械骨骼的支架间，纷纷抖落。
“莱耶斯！你去哪了！据点南边出现了大量的附魔石像，我们快挡不住了！”
莱耶斯，指的就是他。
莱耶斯听后，脸一沉，对对讲机说:
“没有人告诉你我在这场战斗中担任什么职位吗？克拉里德副指挥？”
那边几乎是立马就歇斯底里的吼着回答:
“是的！你是总指挥！但是！你现在他妈的在哪？我问你!你他妈的在哪？”
莱耶斯听后，只想笑，便半开玩笑的吊克拉里德的口味:
“既然知道我是总指挥，那你应该称呼我什么？嗯?”
对讲机那头的克拉里德顿时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仍不甘心。于是，稍稍停顿，又严峻了几分继续说道:
“莱耶斯指挥官，对吧?该叫你莱耶斯指挥官对吧?呸!别以为你高高在上我就会对你言听计从，一切都会以联邦的最高利益才去行动。”
莱耶斯笑得不行，脑中已经能想象出这个年轻的兵士一脸认真的样子，便继续说道:
“那若出现失败呢?你会担责吗？我是说，决策不按我说的做，万一有什么闪失，严重损害了联邦利益，你会担责吗?”
对讲机那头没再说话，但莱耶斯能想象得到，克拉里德已经气得脸发青。
“怎么不说话了?小克?帅气的克?”
对讲机那头气不过，低低的说了一句:
“跟你这种无赖说话没有意义，一个将军不在自己的营地里，打什么仗?滚吧!自己爱去哪去哪!别回R组了!”
“你说了算?”
对讲机那头没有回答，只听到咔嚓一声，在那头被挂断了。
莱耶斯嘴角上扬，不禁有一些得意，甚至还继续对这麦克风悠悠的说了一句
“还爱理不理呢，小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老子干正事去了!”
对讲机真的没人回答他了，莱耶斯顿感失落。
他也不是很想跟那个刚刚成年的年轻副指挥浪费时间，更没时间来哄小屁孩开心，但克拉里德真的是莱耶斯很重要的人，至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想到这，想到这个有股较真劲的男孩，莱耶斯释怀的长叹一口气。
该干正事了，唉，先干正事吧。
在先前侦查时，他听到了求救声，但因为飞弹群正落下，他没法前进，只好躲了起来，待轰炸结束，求救声却消失了。
他想要去一探究竟。
他一路沿着勉强能行人的口子摸索着，侦查着周围，那头的克拉里德关了信号，无线电自发的回归到静默，嘈杂的枪炮声消失，四周又只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营地暂时还很安全，他待在那挺好的，可莱耶斯仍为为那个年轻的副指挥担忧。
因为这种安全，可能只是暂时的，法协那帮疯子的目的是什么，莱耶斯并不清楚，他们只是没日没夜的轰着吉提亚本就成灰了的城区，没有出动战斗法师，没有展开结界。
莱耶斯这次出来，也正是想为此去找一些线索，看看在这废墟中，能否有一点点的思路。
他边想着这事，边走着。
忽的，莱耶斯的眼睛注视着前方残骸的一堆碎石，那里有些异样。
他悄悄的摸过去。
因为那堆碎石似乎掩埋着什么，细碎的石堆上，有一部分微微隆起。
待莱耶斯走近，才发现碎石中有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莱耶斯没有立马将其从碎石中拉出，而是面色凝重的蹲至一旁。
循声而来，终还是找到了。
这是一个少年，战争的灰屑令他满面尘土，若是洗把脸，那下面一定是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庞。他尚有呼吸，均匀而有些微弱，下身被散落的小石子掩埋，应该没什么大碍。
刚才在呼救的应该就是他。
望向这个仍青涩无比的少年，莱耶斯不禁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也是那么的精力旺盛，拥有着年轻的心。
而现在，虽然自己的体能比起少年时并未少些什么，但却愈发的安于本分。
莱耶斯，不再拥有曾经的那般热血。但克拉里德还有，他和这个少年是多么的相像。
他深深叹了口气，又看见少年身着的法协居民制服，一种一直以来都有的愤恨涌上心头。
多好的一个少年啊，只是，在法师协会的礼教下成长，会不会也只是个没有思想的狂热者？
莱耶斯打算离去，决定任那个少年自生自灭。
就在莱耶斯走开几步远后，他听到少年微弱的说道:
“救命……”
莱耶斯顿住，仰天长叹一口气，折了回去……
03
莱耶斯在少年身旁坐下，少年仍昏迷着。
他继续审视着这个长相青涩的少年，金色的卷发，精致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应该是个贵族，毕竟皮肤保养的十分好。
那这很棘手，莱耶斯无奈的耸了耸肩，还是决定帮帮他。
他轻轻碰了碰少年的脸，少年猛然惊醒，抖开身上的碎石，挣扎着逃开。
这时，无线电那头通了，莱耶斯虽是静默，但并没有关闭通信!
莱耶斯反应过来，扑向少年，用手捂住少年的嘴。
少年的眼中满是惊恐，但少年怎是四十多岁的老兵莱耶斯的对手？
莱耶斯用一只手牢牢的擒住少年，一只手捂住少年的嘴，只有一副瘦削身子板的少年，毫无反击之力。
莱耶斯急忙用食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少年不敢再挣扎，眼中满是恐惧，然后看到莱耶斯轻松的对突然接通的对讲机说:
“好吧，小子，是你吧?什么事？”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你碰上麻烦了？”
“没，我碰到了个小屁孩，跟他玩玩罢了。”
莫克拼命想发出声，但莱耶斯的手令他完全窒息!
“什么？你别开玩笑了！孩子？你现在在哪？”
“在那帮疯子质爆的地方，这里的房子差不多被夷平了，嗯～，刚好能看到西边的太阳。”
对讲机那边沉默半晌，继而说道:
“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了，太阳即将落山，不知为何，魔像的进攻撤退了，我们要撤退回集结点，还有……把那个孩子带来。”
撤退了?怎么会?
莱耶斯苦笑，稍做思索，便说道:
“我想还是不了，那帮疯子中有死灵法师，我待会估计得让一些人没法投胎，才能赶回来，明早见吧。”
“莱耶斯！你……”
莱耶斯摁掉对讲机的通话按钮，不以为然的掸了掸外骨骼头盔上的尘土，尽管他答非所问，但似乎在他看来，都是小事。
他松开了抓着少年的手，也不再捂着少年的嘴巴。
少年赶忙大吸新鲜的空气，惊恐的盯着莱耶斯。
莱耶斯，扭过头，以侧脸的微笑回敬。
“本来还想今晚在吉提亚的金月下和你聊聊天的，克拉里德。”
莱耶斯望着天空中掠过的低音战斗机，自言自语，从装甲包里掏出一根雪茄筒，取出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隔着头盔点上，深吸一口，淡淡说道:
“但想想还是算了。”
他要保证联邦的防线不会再自己这里溃败，他要知道法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要保护好克拉里德，所以找了个理由以给自己更多的时间侦查，当然说这段话，主要还是为了不让克拉里德担心。
莱耶斯望着烟散成絮的天空，没过一会儿，方才掠过的低音飞机在不远处的天际，被地面发射而来的奥术飞弹击中，化作一团火球，从天空中陨落。
联邦的无人机，没法穿过法师的防空网。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看不到进攻的攻势呢?
莱耶斯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脑中思绪万千，不时望向眼前的这个孩子，打量着少年，以及少年胸前的……萨达尔契纹。
莱耶斯深吸一口雪茄，眉头微皱，注意到了这项坠意味着什么他便试探性的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嗯……莫克。”
莱耶斯心中暗想，完了。
03
莱耶斯锐利的眼神正上下扫描莫克，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莫克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过莱耶斯似乎给了莫克一种说不清的踏实感，使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但他仍不敢轻举妄动。
莱耶斯调离视线，在一处碎石上席地而坐，抽着烟，欣赏西边远处未被硝烟盖住的晚霞。红红的霞光现出他脸上的道道皱折，和满是故事的伤疤。
莫克紧紧盯着莱耶斯，发现他没有枪，但他肯定是一个士兵，他的装甲上满满的是聚爆弹，却没有一发被使用过。
莱耶斯的余光注意到了那个小鬼打量的眼神，忽的回过头，视线与莫克撞上。莫克一慌，忙撇开眼神。
莱耶斯歪着嘴，挑起眉浅笑，又继续抽他的雪茄，望着在他上空缥缈的烟缕，说道:
“我能说你这是偷窥吗？”
莫克心头一紧，这是在说他！该怎么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莫克内心的思绪风暴令紧张浮于脸上，莱耶斯看在眼里。
莱耶斯不禁又问一遍: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他需要再次确认。
莫克犹豫许久，才小声说道:
“莫……莫克!”
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这个名字，但也只好复述。
莱耶斯盯着萦绕在额头的烟絮，沉思。
这个孩子真是早熟，在他身上有这异于年龄的成熟，他在想什么呢？莱耶斯有些好奇起来，而且这个孩子应该和克拉里德差不多大吧，可能克拉里德还要大一些。
唉，不争气的就是不争气的，莱耶斯叹息。
但想到莫克胸前的萨达尔契纹，又深感这可能与那魔法界相信的神秘力量有关。
虽然那只是个传说，只是个，人人谈之色变的传说。
相传，最强大的魔法拥有自己的意志，当拥有它，人的性格会发生巨变，而使用它，必定会丧失自我，人们称这种拥有强大能力的意志为萨达尔。
这孩子又跟萨达尔什么关系呢？还是说，法师中已经有了萨达尔的使用者？
那这项链应该是信仰萨达尔的人所能拥有的，那这孩子……
莱耶斯蓦的严肃起来，表情阴晴不定。
若真有那么糟，科技联邦要怎么应对？根据传说，萨达尔是能够使事物凭空消失的能力，使其消失的渣都不剩。若萨达尔的能力者要科技联邦凭空消失……
莱耶斯打断掉自己的胡思乱想，笑自己对一个法师的传说如此较真，他又深吸一口雪茄，将其悠悠的吐在空中，拿烟的手却忍不住颤抖。
管他什么传说不传说，这孩子我带回联邦，也会因是法师的子嗣而直接处刑……莱耶斯转移自己的思想注意力，不再想那些……
而自己参与这战争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终止战争，拯救世界吗？
莱耶斯十分讨厌令他恐惧的东西。
那联邦岂能对一个孩子下手？
莱耶斯嗤的笑了出来，满脸的痴狂，笑自己对自己的厌恶……笑自己骗自己，从事始终。
每当他害怕时，他都会去想其他的，不让那虚幻的思想的魔鬼，出来作乱，将自己的现实彻底用理性支配，但往往事与愿违。
毕竟，二十五年了，他还在害怕同一个东西。
一旁的莫克看得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任他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中。
莱耶斯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被恐惧支配，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以惩罚这个不争气的自己，又苦笑着想，没办法啊，身不由己，先走着看吧。
莱耶斯望向莫克，警觉的盯着自己。再看看天边，星星月亮隐隐可见，晚霞褪去，傍晚来临。
莱耶斯挪了挪屁股，来到莫克一旁站起身，趁他不备，对着他的脖颈，一记猛击，莫克晕了过去。
莱耶斯不再理睬晕过去的少年，看着空空的枪槽，他叹了一口气。他丢下雪茄蒂，轻抖左臂的弹簧热刃，一把冒着蓝焰的刃刀在渐黑的暮色里显得咄咄逼人，寒光乍现。
继而，他隔着外骨骼，撩开右臂的保护服衣袖，一段文身显现在右臂上:
“EVERYTHING WILL BE OKAY”
他自作鼓励:
“好吧，莱耶斯，该上了，让那些杂种都去死吧。”
莱耶斯轻轻离开莫克，开始肃清周围死灵法师召唤出来的的法力魂仆。只有莱耶斯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不为法协而战，不为联邦而战，而是为自己，为自己心中的那难以抹去的习惯……善良。
也为心中那个不为人知的自己……那个恐惧的，那个孤独而可悲的，那个谁都不信任，连自己也不信任的自己……
那个晚上，他杀了个痛快，杀得魂仆四散逃去，杀得忘乎自已……
04
暗夜降临，魂仆却开始在废墟中四处逃散，那两把蓝色的双刃，彻底斩断了它们的妄想，那蓝色的利影在阴影中穿梭，冲撞，时不时现身于惨白的月光下，魂仆们魂飞魄散。
到了半夜之后，魂仆撤去，那蓝色的双刃立在废墟的石堆上，那持刃的人双眼，已然成了红色。
当暗夜不再静谧，黑暗开始涌动。
夜的颜色，会是红的。
那影子，最后在那男孩身旁伫立许久，消失在废墟的断柱林间。
或许两个人都未曾想到，他们的未来是何等的庞然大物，他们的命运也写着注定的不平凡。
一个黑衣人正期待着男孩的成长，也等候着男人的献祭，而众生要么会是他的们的陪葬，要么就是他们奴隶。
那些狂热者，那些对自然的亵渎者，不配拥有这世界!他们，只配做奴隶!
这就是一次肃清!
只不过，那个命运之人，迷茫了。毁掉这原本丑陋无比却又美丽的世界，他既是英雄，也是灭世者。
他知道，他已没法维护这世界，所以想着去重启这世界，他也在等待!等待着有人能证明给他看，这世界仍有希望……
他需要的，正是希望。
他来到那个昏迷少年的梦境中，并不现身，而是留下一段声音:
“证明给我看，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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