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爷的枪》——杨亚武
第一章 土地庙里话闲言
“碧水田野彩云间,靓极春色,相对暗无边。未饮先醉三千里,醉意直上九重天。江山如画几万年?刀光剑影,风雪洗残怨。若问英雄值几钱?不敌一笑为红颜。”王建坐在衡州府高升客栈二楼的酒楼上,望着某位才子题在墙上的《蝶恋花》,心中感叹。只听隔壁一桌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这李候远艳福不浅啊,要是我能睡一下郑嫒嫒,少活十年我也愿意。”
王建和桌上的几人望向旁边,只见隔壁桌上坐着两个大汉,一个络腮胡,一个脸上有疤。刚才那声音分明是络腮胡发出的。只见那刀疤脸喝了杯酒,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沙哑的声音像是两把刀剑在相锯:“操你大爷的,滚一边去。要是让我睡一晚,明天死我也愿意。”说着竟摇头晃脑的呤起诗来“若问英雄值几钱?不敌一笑为红颜。也不知是哪个狗日的写的,竞然写到俺心坎儿去了,英雄值他妈几个钱?”
络腮胡夹了一块牛肉一口吞进肚里,“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号称东银的黄先生写的。”刀疤脸大惊:“莫非是和西当南剑北涩齐名的东银黄金叶?”络腮胡又灌了口酒,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这只是其中一首。”刀疤脸奇道:“还有其它的?”络腮胡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卖弄道:“江湖上有五大美女,青州有嫒嫒,衡州有媄娴,金陵有小甜,长安有鹂娟,黄州有无名氏,每人黄先生皆有其词,其美以无名氏为最……”话未说完,从角落里飞出一只筷子插进喉咙从后颈穿出,未挣扎几下,当场死亡。
旁边几桌客人见死了人,未结帐拼命往下跑,刀疤脸脸色大变,刚想抽出桌上的刀,不过见对方掷筷手法高明,自认不是对手,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接着陪上一幅笑脸,拱手道:“阁下好俊的身手,俺与这厮不是很熟,也是刚才认识的……”
“滚!”
刀疤脸生怕对方改变主意,连滚带爬冲下了酒楼,一转身便消失在大街上。
角落里那人也起身走下楼去,不过走之前看了王建这桌一眼。
酉时,城南土地庙。
四个有志青年并排躺在枯草上。白天在酒楼大吃一顿后,四人发现身上还剩二十文钱。几人出来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事做。
王建瞥了一眼左边那俊秀青年:“范秀才,下午去李府什么情况?”那俊青年叹了一口气:“那李候远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派个管家出来,那贼管家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玉面判官是去做护卫头领的,居然叫我去做家丁?”
左边另一位偏瘦青年半闭着眼不屑道:“做家丁你就知足吧,还玉面判官,不识你前我还真没听过这名号,我看你是冲着郑媛媛去的吧!”
范秀才脸红了红,“传的那么神,看一看又怎么样,你别说你没兴趣。”
王建看两人越扯越不像话,笑道:“老赵,你不是去龙门镖局了吗?”
那偏瘦青年无奈道:“别跟我提这四个字,说起来我就火大。还他娘的全国最大镖局,分号差不多跟青龙会一样,各府都有。我是去当镖师的,趟子手是我逍遥剑赵玉龙干的活吗?”
王建右边那胖大汉也不禁开口笑道:“趟子手怎么了,一个不想当总镖头的镖师不是一个好趟子手。”
那赵玉龙接道:“一个臭镖师还非要武当少林等名门正派出道的人,武当少林谁还来你那烂局子。趟子手我也认了,居然还要两到三年以上经验,你们说这气不气人?”
那胖大汉也气愤道:“你们还好,俺去的那家更气人,按理说俺辽东金顶门也算名门了吧?可那家伙竟然说俺额头发际过多,太阳穴一点也不鼓,肯定内功没练到家,俺气得差点跟他们动手了。哎,老王,你去得那家怎么样?”
王建苦笑了一下:“都差不多,我虽然不是很英俊,但也不是很丑吧?应聘一个护卫不考校我武功,只说我相貌不是很适合,这是招护卫还是招姑爷啊?”
这时那金顶门胖大汉的肚皮响了一下,四人想望一眼,各自尴尬的笑了笑。那胖大汉大声道:“想必各位都顶不住了吧?老王,拿钱给俺去买几个包子。”
王建把余下二十文钱给了他,不一会,那胖大汉便捧着纸包着一包包子走了进来。二文钱一个,一共十个。无力躺在地上的三人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各自坐好位置。赵玉龙奇道:“怎么这么快?”那胖大汉回应:“也是巧了,门口不远就有卖的包子的大娘,还有一个中年大叔在卖米粉面条呢?”说着就把纸包放在地上,抓起一个包子就要往嘴里塞。
王建一把拍掉胖大汉手里的包子,那胖大汉怒道:“老王,你什么意思?”
第二章 欲把杀人作西天
王建看了对方一眼,:“老聂,你不觉得奇怪吗?土地庙这么荒僻的地方,还有人卖包子?”
胖大汉老聂想了想:“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王建从地上捡起包子,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根银针插了进去,把针拨出来时,银针前面漆黑一片。
众人一看脸色大变,离鬼门关就一步之遥。
这时门口走进来三个人,胖大汉老聂一看,这不就是外面卖包子的大娘和卖米粉的中年大叔吗?只是这个八九岁的小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大娘笑了笑,对着四人道:“你们不知道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吗?”
范秀才道:“我只知道未经主人同意擅自进入别人家里是可耻的行为。”
那大娘奇道:“家里?看你们混成这个样子,居然把土地爷的家当成自己的。”说完看着赵玉龙道:“赵立如,你的事犯了,是你自己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请你走?”
赵玉龙迷茫道:“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叫赵玉龙,不是什么赵立如。”
“演,你接着演,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着拍了两下手,外面又进一位妙龄女人。只见那女人二十四五岁左右,顾目妙盼,远山眉,着心字罗衣,手抱一张琵琶。
那美丽女子秋波流转,对着赵玉龙撒娇道:“赵郎,你好狠心啊,连招呼都不就抛下奴奴一个人,奴好恨你。”
旁边几人既羡慕又好奇的看向赵玉龙,王建向他努了努嘴,轻声道:“你夫人呀?”赵玉龙苦笑了一下:“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红寡妇?”范秀才惊道:“莫非是号称琵琶弦上说相思,流光彩云欲断魂的那位?”
那美女向范秀才抛了个媚眼,嗔声道:“这位相公好俊呀,你也听说过姐姐?”范秀才警惕的望着那女子,那女子一扭纤腰,噗嗤一笑,“天上星,亮晶晶,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如果瞎了那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呢?”只见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二枚细如牛毛的针瞬间向范秀才的双眼射了过去。
范秀才向左横移,到了王建身后,虽早有准备,却也堪堪躲过,两枚细针射入身后墙内,震起一片灰尘。范秀才抽出判官笔,身法连转,双笔直取对方胸口天谿、神封两大穴。
那女子神色不变,双指连拨,五枚细针分别向对方天突、紫宫、玉堂、膻中、巨阙五大任脉大穴弹射而出,范秀才尚未近身,便感劲风袭来,无奈只好一个张果老倒骑驴攀上房顶横梁,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那漂亮女子不由咯咯一笑:“好一个俊秀的梁上君子!”这时王建三人各自抽出了随身的兵器。
王建使一把薄如纸片的长刀,赵玉龙使的是一把长剑,胖大汉老聂使的是一把铁尺。
中年大汉看到王建的长刀惊道:“蝉翼刀,武陵山人是你什么人?”
王建奇道:“你认识我师父?”中年大汉道:“见过,此刀锋利异常,乃不祥之物。中此刀者身上无任何伤痕,甚至完全感觉不到痛苦。如若继续打斗,片刻间便肉身分离,血液喷洒而出。”这时范秀才双手持判官笔已飘了下来。
中年大叔看着王建:“我给你师父一个面子,当然了,我并不是怕了你,只要不管闲事,你们三人都可以离开。”说着看了另外两人一眼。
赵玉龙这时向着三人拱了拱手,向着中年大叔道:“好,我跟你们走。”
王建伸手拦住赵玉龙,向中年大汉问道:“我有点好奇,能告诉我一下我这位好朋友哪里得罪了你们?”
那中年大汉看了身后三人一眼,那大娘回答道:“他没有得罪我们,不过他得罪了我们老板。”
“老板?”王建疑惑的看着对方,“十个老板九个黑,我看你们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美丽女子道:“那你可错了,我们老板绝对是个好人。他开的薪俸全行业最高,而且还经常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看着王建他们不相信的眼神,“这事你可以问小赵。”
胖子老聂见赵玉龙不置可否,眼神发亮:“你们那还要不要人?”
那美丽女子妖娆的一拂发髻,向他们一抛媚眼,“当然,欢迎各位加入。”
老聂问道:“你们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那美女道:“镖局,专门送人去西方极乐世界。”
老聂一愣,王建道:“你们竞然把杀手说得这么文雅,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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