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神话》:、悲歌长情、凡间界
第一章、悲歌长情、凡间界
第一章、悲歌长情
千里雷云落,万户无人家。
战马嘶鸣、狂雨袭空、雷鸣电闪的雨夜。
青源城内,一张张狰狞、恐惧、无助的面孔,在电光血雾中呆滞的凝固了。撕心裂肺的打杀哀嚎声,响彻整片天地。
残破的青源城城墙,在顷刻间倒塌。热浪翻滚的烟雾,遮蔽了整个天空,黑暗在火焰的灼烧下,显得妖红血艳。
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战斗,仿佛是上苍降临的一场浩劫。青源城内,任何人畜都没有幸免。
就在同一片天空下,已经有数十个部落的城堡被攻破,数以千万户家人、妻离子散、尸首遍野。
战争持续了三天三夜,青源部落就被攻陷了。那残破的城墙上,此刻,已经换上了新的旗帜,那是血骑军的旗帜。他们身披血色战甲,在号角的鸣响中,众将士热血沸腾,庆祝着战胜后的喜悦。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战队。
旗帜上,偌大的乔字随风而动。崭新的旗帜代表了,这持续半月有余的权利角逐已经结束。唯独留下,那堆磊如山的尸体,纵横交错。
那些遍布在城墙内外的尸堆里,有老人、有妇孺、有青年、有曾经风光一时的豪门、有艳冠群芳的佳丽……。
如今,这些生灵都沦为铁蹄下的亡魂,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活下去,作为奴隶或成为一只鸟兽。然而这一切,已经难以改变。众多灵魂在萧瑟的秋风之中飘然四散……。
取而代之的是,雨过天晴后的彩虹,天边的一道飞霞……。
等待这些尸体的将会是没有灵位、墓碑、甚至姓名的乱葬坑,而这成群的乌鸦、走兽、或将成为他们的栖身之所。
在古老的中州地域内,有四大领域、七大古国、众多小国、诸多部落,以及隐匿在各处的要塞、天险……。
魔族、神族、妖族、人族、异族,相互共存。
修炁、修元、修脉、修体、修丹、修魂、修气、修神、修物、修念、等等修灵者,遍布在上古四海九州各处。
九州内,其中一州,称作中州,其余八州,又称八荒,八荒分别处在,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位,围绕着九州,九州也就是中州。
中州又称中原,在中原富饶之地,有七大古国。其中一国,名:洛夕古国。
洛夕古国、天心都城、金华殿内。
乔王拍案叹道:“哈哈……,好!。这一战,攻克了本国周边所有部落。虽是有所损失,然而其他六国,也定是损兵折将。如此一来,此事在焚帝面前也好交代了!。”
乔王名叫乔仁,是七国中的一霸。此人擅长交际,在四帝心中也有些地位,又因国力强盛,军粮充足,所处之地富饶异常。‘月隐’诸系,修灵人才更是辈出。因此,其他六国多有不敌。
乔仁笑罢,又慎重道:“泽儿,既如此。七国会盟,朝拜三帝诸事,让你全权操办,父王也就放心了。此事关系重大!,务必要办的漂亮,莫要辜负父王一片心意!。”
乔仁说罢看向乔泽,眼神中满是欣慰之色。
乔泽是乔仁长子,也是最让乔仁器重的后辈王子。
年纪才二十出头的乔泽,无论是相貌、学识、或修灵境界,都是相当可观。在七国王子同辈中,也是一位佼佼者,处理事情更是成熟持重。
乔泽脸色坚定,拱手道:“是,父王,此事儿臣一定办妥!。”
乔仁摆手道:“好了,你且退下吧!,父王还要去看看你母妃和彩儿。”
乔泽道:“是,父王,儿臣告退!。”
正当乔泽要起身离开;乔仁又道:“听说,青源部落被屠城了是吗?。”
乔泽微微皱眉道:“回禀父王,青源部落死守不降。领军将军古易,带领全城百姓殊死抵抗!。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儿臣派去说降的属下被斩首,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儿臣被逼无奈,让将士们屠城。”
“被迫无奈?,”乔仁不紧不慢的凝视着乔泽。片刻,又收起目光,严肃道:“好了,事已至此,此事务必保密,不得外泄!,你退下吧!。”
“是,父王!,”乔泽恭敬的退出了金华殿。
看着乔泽离去的背影,乔仁若有所思: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多了份煞气,让他修炼魔宗系的功法,真的对吗?。泽儿追求苏纤叶也有些年头了。然而……,这……,苏纤叶又是神族之女,身有东皇钟护体,否则……。还是要抓紧吞并七国的计划,等我拥有了七大古国中分别镇守的七色石碎片,到时,他区区神族东皇钟又能奈我何?,到时用强,也就是了……。
久久,乔仁舒出一口浊气:“唉,也罢,如今之际,也只有先委屈我儿了。
洛夕古国边境、青源城外。
深夜的星空分外耀眼,野外的雾气缥缈影绰。
灵火虫伴着微风翩翩起舞,仿佛荡漾的秋叶在空中踱步。
青源山、山林下,乱葬坑的尸堆中,一只小手颤巍巍的伸了出来,那小手使劲的抓爬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渐渐的,一个小脑袋伴随“嗯”的一声弹了出来。
在尸堆中爬出来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月光照耀在男孩的脸颊上,那满脸干裂的血污被两眼的泪痕分出沟磊,泪痕留下两行雪白的肉色,与满脸干枯的血污对比,分外骇人。
他偷偷打量着四周,没有动静,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声,以及,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的味道,那是血臭的味道。
“母亲、父帅、家兄、舍姐,咳咳……,你们……!。”古灵霄无力的抽泣哽咽,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感觉嗓子干哑的疼痛,以及身上传来阵阵剧痛,古灵霄模糊的想起了,血骑军冲进青源城的画面:长枪刺入他所熟悉的人们身体里,道道鲜血狂喷如柱。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凝固了,血液也似乎静止了流动,耳边没有了声音,只有心脏的颤动声,和一个个画面。那是屠夫‘杀鸡宰羊’般的画面。
在血雾喷洒,撕裂长空的混乱悲鸣声中,有一个血骑军,血红着眼睛向自己走来,他手上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剑,那是一把带血红色链子的剑。
母亲拥抱自己的刹那,她的胸口被长剑刺穿了,那火热的鲜血如同炙热的火焰,喷洒在自己脸颊上。
过往所有幸福快乐的生活,顷刻间浮现在脑海。
随着纳兰语湘的身体缓缓倒下,古灵霄感觉自己的一灵三魂七魄也在那一刻被抽离,‘心神瞬间崩碎’,仿佛连同母亲的身体一样,一切的一切都被长剑刺穿。
那一刻,灵霄体内善良的一面被绝望、哀怒、痛恨、凶残的灵力肆意吞噬,他双目圆睁,颓然跪倒在纳兰语湘身旁。一切事物都失去了颜色,只有方才那剑尖上所刻的两字‘饮血’无比清晰。
“快跑,你们,快跑,快……!。”慌乱中,舍姐古灵汐xi拽着自己奔跑,舍姐的热泪扑打在自己手背上,那温热的感觉,现在想起,灵霄感觉阵阵锥心。奔跑中,回头看向家兄,家兄被血骑兵包围了,所有长矛刺在家兄身上,家兄还是拼命抱着杀死母亲那人的腿。
后来,舍姐和自己被混乱的人群冲散了,在仓皇奔逃中,自己被脚下一个东西搬倒,感觉头上一阵眩晕,眼前就黑了。
隔了好一会儿,古灵霄回想起那场战争的画面,仿佛千万根尖针刺在骨缝里来回搅动着,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只是觉得,应该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或许梦醒之后,这种错觉就会消失。而自己还是那个和舍姐灵汐一起追着蝴蝶玩的小公子。
然而,十岁的他,还没有成人那般坚韧的心性,在精神极度疲惫的折磨下,他逐渐昏睡过去。
古灵霄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青源城屠城后的第二天,他摇曳着站起身,揉搓着模糊的眼眶,那是血泪交织,干枯后留下的污垢。
他周身被干固的血污包裹,早已分辨不出衣服原有的颜色,看上去恐怖异常,森然如同一具血尸。
“我死了吗?”看着身边堆叠如山的尸体,数以万计尸体的巨大尸坑,他无力的垂着双臂,喃喃自语道。
他迷离的看向天空,此时圆月高挂的夜空中出现一条白色龙挂,分外惹眼。那龙挂时隐时现,仿佛一条遨游于苍茫的真龙,在月光覆盖的云层中穿梭,仿佛要吞去那一轮当空皓月。
“咕噜,咕噜。”的肠胃吸搓声传来,灵霄感受到强烈的饥饿感。经过一天的昏睡,他的精神也逐渐恢复,身体的疼痛也不那么剧烈了。他尝试着走了几步,朝着万人坑不远处的青谭湖走去。
灵霄摸着竹杆上扎到的小鱼道:“这是我第一次杀生,以往我只以为,我不伤害别人,别人就不会伤害我。比起我,你还是幸运的,我杀你一个,你死了,你的家人还活着,好过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灵霄找来打火石和一些细碎的枯草生起篝火。
清凉的湖水使得灵霄打了个寒颤,清洗掉身上干枯的血迹后,此时已经是傍晚,火焰伴随着风向来回扑闪,小篝火上的小鱼散发出阵阵肉香。
他取下烤鱼,狠狠的吞吐着那鲜嫩焦脆,却感觉无味。每咬下一块鱼肉,他的眼神就变的更凶狠,牙齿连着鱼骨都咬碎了:“活着,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我要变强!,然后吃了你们这群混蛋,呜呜呜,为什么,呜呜,为什么要杀光我的族人……呜呜。”他的脑海被那屠城的画面撕扯着,如同是他手中的烤鱼。
随着夜色渐深、雾气初浓,一声惊呵声传来。
“是谁!,是谁生的火?。”看着远处升腾的火光,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士兵高喊道。他们是负责巡逻的兵士,两人组成一队。
其中年轻怯懦的士兵,名叫二狗的颤声道:“不会,不会是,是!,鬼魂吧?,冤,冤死鬼来索命吧?,我们快,快跑,啊……!。”
年长士兵一把抓住落荒而逃的二狗,怒喝道:“放你二狗的屁!,你他娘的站住!,二狗?,你他娘的,见过鬼魂会烤火吗?。”
二狗揉了揉眼睛疑惑道:“啊?,什么,烤火?。”他再次朝距离乱葬坑不远的湖边看去,那的确是一堆篝火的火光,并不是鬼火。
领头士兵抓住二狗,不由分说,骂骂咧咧的拉扯道:“你他娘的,怎么还是如此胆小?,也就这点儿出息!,真个让你上了战场,你小子得第一个尿了裤子,奶奶的,走!,我们过去看看。”
灵霄听到远处传来的怒骂声,不禁打了个寒噤,不及细想,撒腿就往旁边的竹林里跑。
两个巡逻士兵来到火堆旁,看到地上的鱼骨头之后,那年长士兵嘲笑道:“果然是个鬼魂,不仅生了火,而且还抓了鱼在吃烧烤,你看,吃的还挺干净。”
二狗看着篝火,不解道:“怎么可能呢?,咱们这才刚刚攻下青源城,还没来得及掩埋这些尸体,这么晚了,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万人坑旁边吃烧烤啊?。”
领头士兵用枪尖挑起地上的鞋子道:“哈哈哈,你他娘的,懂个屁!,这年头儿,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会害怕死人吧?,看看这是什么。”
二狗惊呼道:“是小孩的鞋?!。”
年长士兵肯定道:“废话!,难不成这鞋子你能穿?。”
二狗又道:“难不成,老兄你早就看出来了?”
年长士兵捡起地面上的玉坠道:“应该是从战场上遗留下的孤儿吧,等等!,地上还有其他东西。”
二狗看向玉坠:“卧槽,老兄,这下咱们发啦!,这是?,玉,玉牌?。”
年长士兵道:“什么玉牌,你还年轻,这个你看不懂。”
二狗被一把拨开,急道:“赵哥,你这可不够意思了啊,这可是咱俩一起发现的东西!,怎么说你也得给俺留口汤喝啊,肉您吃了,汤……。”
年长士兵打断二狗话道:“少啰嗦,这不是普通的玉牌,而且看这玉牌后的雕琢工匠留名,是出自昆仑山,御灵寺,道化灵之手打造。但是,话说回来,昆仑山在哪儿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还有御灵寺是干什么?,是一个寺庙之类的吗?。”
二狗两眼放光道:“嗨!,别管这些啦,咱们把这东西当了,肯定能换不少雪银。”
年长士兵思索道:“嗯,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去坐牢了,被其他人知道咱们贪赃?,还他娘的去当铺!,我看你是脑子灌了马尿!,还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那,这,唉……,我……。”二狗不知如何是好。
年长士兵眯眼笑道:“行啦,这件事儿,你知我知。回头让我老乡转转手,呵呵……。”
二狗尴尬道:“对啊,我怎么……,嗨,还是赵哥你有主意!。”
“那我们,要不要去抓住那个小孩儿?,用不用……?”二狗说罢,比划着抹脖子。
“青源城已经被攻陷,多杀一人,少杀一人,都不再重要了,况且,只是一个小孩儿而已,今天咱们有看到什么吗?,我怎么觉得,咱们今天是在照常巡逻呢?。”年长士兵说罢,一脚将小鞋踢入青潭湖中。
二狗伸出大拇指诡异笑道:“嘿嘿,高。”
此时的灵霄,一路急跑,穿过数片竹林,一口气跑出去几里路程,全然不知自己的另一只脚是光着的。
他气喘吁吁的抬头看去,看到密林后山的山腰有个小庙,疲惫不堪的他,狼狈的来到庙前,庙门已经掉了一扇,剩下的一扇也歪斜着,摇摇欲坠。
残破的寺庙里,烛台前的香炉已经被厚厚的蛛网及灰尘笼罩,地面四散的稻草横七竖八的乱作一团。
这是一个菩提庙。
菩提雕像两旁的破旧朱红柱子上,依稀可以看到两行金色对联。
普度众生千般苦,
拂平天下万重难。
灵霄看着对联,想起自己前几日还是部落里将军府的少公子,不免落寞道:“现在部落没了,家人也都……,舍姐也下落不明,族人更是……,以至于我流落至此,你这个泥塑!,凭什么让人相信你可以普度众生,可以解决天下难事!。”
正在灵霄心念翻滚中,一声惊雷过后,庙外下起了滂沱大雨。疲惫不堪的他,收拾了脚下那些沾满尘土的稻草,铺成草席躺了上去。
我古氏一族被灭族,以后我该用什么身份活在这世上?,他想着,身体逐渐放松,意识也逐渐模糊,伴随着破窗外的电闪雷鸣,古灵霄沉沉睡去。
第二章、末路逢生
第二章、末路逢生
破庙疑无路,逸世再逢春。
“这鬼天气,怎么说打雷就下雨啊?,啊哦,冷,冷死我了,啊,啊,啊,啊切。”破庙外跑进来一位头戴斗笠的少年猎人。少年取下被大雨淋湿的斗笠拍打着,转头四下张望,寻找可以生火的木材。
“此处竟有人在?。”书生气十足的少年找了片刻,看到稻草堆里裹着一人。
灵霄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当看到眼前出现的白面猎人时,灵霄被吓了一跳。眼前少年,半身虎皮青衫,左手拿着一杆红缨枪,背上背着木雕弓和几只野鸡。
灵霄心想:这少年是猎人吗?,怎么看着如此奇怪。
诸葛惊龙也同样上下打量着灵霄道:“兄弟,观你穿着打扮,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吧?,相聚即是有缘,你我凭雨相逢,兄弟如何称呼?。”
良久不见灵霄回话,诸葛惊龙也不再尴尬,索性在庙内找来柴火生火取暖。
诸葛惊龙取下火堆上烤好的野鸡咀嚼道:“嗯……人间美味,香飘飘,绝对色香味俱全,香中有甜,甜中有甘,甘中更是爽歪歪啊……嗯,美味美味。”
诸葛惊龙看灵霄面如死灰,冰冷寒彻的眼眸中仿佛有无尽悲伤,也不再说话,吃过鸡肉,躺在灵霄身边的稻草上睡去。
“卟……哧……咚……咕!。”灵霄刚要睡去,突闻一股恶臭传来,他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抓起一把稻草,使劲扇着诸葛惊龙。等得恶臭散尽,灵霄又躺下睡去。
听着诸葛惊龙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灵霄再次醒来。片刻无奈,灵霄再次捂住耳朵睡去。
“鸡,野鸡,好吃,天降鸡于斯人也,必先吃其鸡翅,捞其鸡骨……,朝闻鸡,夕吃可矣,嗯……。”
咯滋……咯滋……咯咯。诸葛惊龙梦话方断,磨牙声又起。
“吾日三吃鸡,为吃鸡而打猎乎?……。子不吃鸡,焉知鸡好吃?。”灵霄翻身坐起,抓耳挠腮道:“你还有完没完了?”然而,诸葛惊龙稍顿,又打起呼噜。
片刻后,诸葛惊龙再次说起梦话:“道可鸡,非常鸡,名可吃,非常吃,无鸡天天挨饿,有鸡天天开心……。”
一炷香时间过后。
“故鸡大,棒大,虫大,人亦大。人吃鸡,鸡吃虫,虫蛀棒,棒打虎……。鸡之道,香而不腻,吃鸡之道,吃而不争……。”
灵霄辗转反侧,听着诸葛惊龙的梦话,一夜这般过去。
次日,灵霄被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在黎明时沉沉睡去。
灵霄睡梦中的脑海,到处都是鸡,漫山遍野。他仿佛始终无法摆脱这些鸡,而拼了命的奔跑,失足掉下悬崖。悬崖内仍然是鸡,当他站起身,天空中,无穷无尽的野鸡变做烧鸡,朝着他汹涌而来。
感觉一阵香味飘来,灵霄咳嗽着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灵霄,发现诸葛惊龙又重新生了火,在吃烤山鸡。
灵霄吐出口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鸡腿,忍不住怒道:“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白痴!?”
诸葛惊龙不怒反笑道:“哈哈,兄弟,观你孤身一人在这青源山,我诸葛惊龙最爱结交天下奇人,观你像是逃难至此,你久不语,常无声,故而才几番纠缠,激你就范,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唉……”灵霄扔掉手中因为愤怒而抓碎的稻草,起身走向庙门,看向天际。
“何故出此长叹?,等等,让我卜上一卦。”诸葛惊龙拿起灵霄抓碎的稻草道:“稻者,天下民之食也。草者,遍布天下也。如今,稻草四碎,经你手落于地,则表明,你家业四散凋零,又有落叶归根之意,再生之意。稻草又称救命稻草,久抓则无益,你后弃之,说明,求得新生的同时,你也失去了过往。你虽丢掉稻草,然周身却沾满稻草,又发此长叹,立于门内看天际,则表明,你身负天下人之食,亦活命希望。在此长叹则表示,你有志不得发。站在破门内看苍天,又说明你此刻处境悲惨,来日才能有所作为。你脚上穿一只鞋子,表明你此刻形单影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呵呵。”
灵霄哑然,不置可否心想:此人也是奇了,看他弱不禁风,却看装扮,显然是个打猎的猎人。不曾想他卜卦还真有一套。我的遭遇,竟被他说的八九不离十。他以动探我静,我倒要试试,我以动观他静,看他脸色是何反应。“吃鸡说梦话,睡觉打呼噜,放屁带磨牙,兄弟你也是‘罕见奇才了’,我叫古灵霄,你怎么称呼?。”
诸葛惊龙笑道:“哈哈,那都是小意思,我昨夜,有没有梦游?。
灵霄无语,心道:这人还真是厚脸皮,嘻嘻哈哈的,全然看不出他内心想法,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诸葛惊龙看灵霄眼神闪烁,又道:“我姓诸葛,名惊龙,家住白云山、逸世村,打猎是另有缘故。我观兄弟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瞳如朗星,目若飞凤,眉似长虹,大耳垂端,定是有志向的男儿。如果兄弟能说服我家父母,我可以和你一起,实现你的志向。”
灵霄被一语言中心思,转身道:“我的志向吗?,谈何容易?。”
灵霄心想:我想要推翻七国的想法,难道都被这小子看穿了?。
“非也,我也素来有志,吃鸡梦话,是我有意为之。六国无道,以至九州黎民妄受流离之苦。今天下战火蔓延,各小国,人人自危,如坐针毡。四帝又视苍生为刍狗,各安其身。若你我,不入世有一番作为,岂不是妄活了?。”
灵霄听罢不解问道:“六国无道?,在九州中原地域内,不是有七个大国和诸多小国吗?,你怎么说是六国无道?。
诸葛惊龙解释道:“七古国分为、洛夕、玄月、风冥、青瑶、刑天、白丘、南越、在当下各部落被围攻的形势来看,唯独玄月古国没有参与。故而,我说六国无道。”
诸葛惊龙又道:“九州之内,其一州为中州,其余八州又称八荒。我等身处中原,也称中州,又身处洛夕古国边境,难道这些你不知道吗?。”
灵霄汗颜心道:我一向认为自己学识渊博,没想到,眼前的诸葛惊龙更是罕见奇才。“不曾想,惊龙兄弟你,看似打猎人,竟然有如此见识,我自幼也善读书,略知人文地理,和你相比,也多有不及,还请多指教。眼下,如果要推翻这六国,你会怎么做?。”
诸葛惊龙见灵霄语出虔诚,故而又道:“欲成大事,天时、地利、人和,得一可得其势。得势则可顺水推舟,其水如民意,君如舟船,时势可造,亦可用之。时机包罗万象,动静皆生变数,变则有机可成。”
灵霄摸着额头道:“你等等,我有点头疼,你只要说清楚,怎么样才能打败六国就行。”
惊龙笑道:“然,你我此时,皆是在纸上谈兵罢了,呵呵。”
灵霄急道:“不是,我是问你怎么样才能打败六国,你别说别的。”
惊龙又道:“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灵霄无奈道:“你倒是说啊,怎么样才能打败六国?。”
诸葛惊龙又笑道:“呵呵,也罢。你需帮我一个忙,我方能告知。”
灵霄心念一转:这惊龙,明摆着是在吊自己胃口,此人查人之微,观人之细,也是绝了。“帮你什么忙?,你说!。”
惊龙脸色认真道:“帮我说服家人,让我去中原最大的修灵学院学习,也就是苍岚学院。”
良久,灵霄道:“好!,我答应你,现在就可以去说服你家人!。”
诸葛惊龙起身道:“你到时候要看我眼色行事,我父‘业修’向来待人严格,宜软不宜硬,要千万谨慎。”
两人翻过青源山,绕着崎岖的白云山山路来到一个村子,村南口的窄门上,有木牌写着,逸世村三字。窄门两侧对联写道:清心寡欲莫问处,宁静致远方知玄。
走进村子,路旁两侧花木繁茂。
灵霄看不懂这些花木的名字,但闻阵阵芳香扑鼻,故而自叹道:“这些花木和山上的不一样,和将军府看到的也不一样,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诸葛惊龙道:“你没见过这些花木,也是正常。这是诸葛牡丹培养的品种。她非常热爱栽种花木,培养出来的花草,多数是变异接种的。你看这生长在同一颗树上的花朵,每朵花的颜色不尽相同。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不过,我妹妹也是很厉害,她把这些花命名,叫做牡丹花。”
“吱呀。”随着开门声,诸葛惊龙跨进了小院。“母亲我回来了。”
灵霄四下观赏着眼前小院,四间木屋,院子内仍然有诸多牡丹花。
院子左侧的木屋里,走出一位美貌妇人。那妇人,身形娇小,窈窕纤秀的身躯,在淡蓝色衣衫的包裹下,显出女性特有的线条。
妇人接过惊龙的弓枪道:“惊龙,昨夜雨大,你在外,可受了风寒?,快,进屋来再说,你父亲还在等你。”
诸葛惊龙指向灵霄道:“还好,昨日我在青源山遇到一人,这个小孩儿和我年龄相当,他叫灵霄,就是他。”
一阵秋风扫来,夏氏道:“好了,孩子们,外面冷,进屋再说吧!。”
灵霄与诸葛惊龙来到屋内。屋内,诸葛惊龙的父亲,诸葛业修与诸葛牡丹正在下棋。
忽然,诸葛惊龙跪在夏氏、诸葛业修面前道:“父为天,母为地,孩儿不敢有丝毫隐瞒,如今,天下寥寥,苍生涂涂,孩儿不愿在此虚度终生,孩儿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我想出门历练,走出逸世村,到外面闯荡……。”
诸葛业修放下手中棋子道:“够了!,简直胡闹,你这是第几次下跪了?,才十岁大小,说什么改天换地?。就算你聪慧过人,也应该等你长大了再说。我让你上山打猎就是要锻炼你的身体,你打小身子就虚,能文不能武,现在说什么也不行。”
看到惊龙使眼色,灵霄躬身施礼道:“大叔,我理解您的心情,与其让惊龙整日上山打猎,倒不如让他去学武强身。”
诸葛业修看向灵霄道:“你是?。”
诸葛惊龙道:“他是我在打猎时,途径青源山,菩提庙,遇到的少年,名叫灵霄。”
诸葛业修打量着灵霄思索道:“哦……青源山?灵霄?。”
诸葛业修心想:这孩子叫灵霄,看他穿着,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古易的孩子,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我与古易将军曾是好友,当年天降流星雨,也是这孩子诞生之时。还记得当年,流星雨足足下了三日三夜方才停止。传说流星有灵,不甘定位,故飞霄以显其灼光。古易当年也因此,为这孩子取名灵霄。十年不见,这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真是十年一梦,造化弄人啊!。
诸葛牡丹娇声道“父亲,您就答应哥哥吧,他自幼好学,虽然武的不行,但是文却无人可及,就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夏氏忧心道:“那他的身体怎么办,如果没有药……?竟来瞎说。”
业修起身道:“你们三个先出去,我和你母亲商量后,再做决定。”
诸葛惊龙还想说些什么,看到父亲业修凝重的脸色后,乖乖的与灵霄、牡丹退出屋外。
夏氏责怪道:“修哥,你怎么能答应他们出门历练呢?。”
“唉……,这或许是天意,我们夫妇与古易曾有约,若两子成人,可以让他们自己选择人生的方向。今算来,还差三年,他们就十三岁了,十年已过,不知古易现在是否安好。”
夏氏道:“都是十年前的玩笑话,你还说它做什么?。‘火雨灵霄飞九州’,‘婴鸣惊龙动乾坤’,只不过是那道人说的一句玩笑,你们还当真了?。”
业修凝眉道:“不仅是那道人,还有鬼圣人,从汤谷至此,你忘了吗?,当时,他为何要收惊龙为徒?,而且所传奇门术术,就是你我也是不懂,而惊龙只学了三年,五岁时便倒背如流。其中诸事,你我都难以看透,而鬼圣又从不提起,你我也不好去问,而西宇当年也聪明异常……。”说到这儿,业修自知失言,忙看向夏氏。
夏氏眼眸闪烁,转移话题道:“当年,都过去了,说这些做什么?。既然你和古易有约,又信了那道人胡话,我又说什么?。鬼圣人向来对龙儿不薄,又收他做徒弟,你问过他的意思吗?。”
“前不久,鬼圣人曾下天山,向我表明。然,只说了九个字,便又离去了。”
“九个字是什么?。”
业修长叹一声:“十三年后惊龙宜出世!。”
两人沉默良久,诸葛业修道:“你们进来吧。”
惊龙久不见父母喊他,便趴在门外偷听,却被牡丹揪着耳朵拉开,正暗自着恼,又忽听父亲业修喊话,急忙推门而入道:“父亲,母亲,你们?。”
业修认真道:“想出去历练也行,不过,我有两个要求,如果你能完成其中一条,我就让灵霄和你一起去苍岚学院。其一,找来一条金鲤鱼。其二,上山采药三年,三年后,如果还是找不到化婴人形参来治疗你,到时候,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惊龙道:“金鲤鱼?,那不是用来治疗我身体的药引吗?。”
业修道:“没错,而且金鲤鱼很难遇到,相传只有‘鱼跃龙门’之时才能看到金色的鲤鱼。”
逸世村,桦林旁,月光下,惊龙面色难看的望着圆月发呆。
灵霄凑上前道:“惊龙,你父亲也答应咱们去苍岚学院了,你还苦着脸干嘛?。”
惊龙沮丧道:“那都是托词,是父亲的托词。我从小就身体弱,而且,我的名字惊龙,是有来历的。在我出生那时,我家也住在青源城,而青源山有一白龙潭,我父亲上山砍柴,母亲见父亲久不归来,所以大着肚子去找,而在白龙潭旁边生下了我。听母亲说,生下我的那一刻,因为我哭声太大,使得潭中飞出一条白龙,当时乡邻都说是大富大贵的预兆,父亲就给我起名为惊龙。但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好,身体还是以往的差。而且,父亲求遍三峡、五峻、七絶峰、十二川,最终在浮海峰,寻到南创世的说辞中言到,只有金鲤鱼,和化婴人形参才能让我身体如常人,不至于一直虚弱。可是金鲤鱼,我父亲已经在洛水、龙门河里找了多年,还是没找到。”
灵霄道:“不是还有第二条要求吗?。”
惊龙无奈道:“是啊,可是,唉……如今看来,也只有在这白云山上采药三年了,可是三年时光,又要虚度。”
此时,月下桦林中走出一人道:“非也。”
惊龙道:“鬼圣师尊,您怎么也?,就算是您,也无法说服我父亲。”
鬼圣道:“天地阴阳,相生克。你父,爱你之念,我亦知知,非言辞可动其心,也并非全是坏事。”
灵霄观眼前鬼圣,此人,鹤发童颜,手握长柄羽扇,一袭白衣,飘然绝尘。
“我也知道,父爱如天,可是,您教导我做人要有‘命’,如今,我‘命’休矣!。”
鬼圣微笑道:“何出此言?,依为师看来,你不仅有‘命’,而‘命’更不止于此。”
惊龙抛出一石,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波澜:“若我仍在此处,妄活三载,不是要了我的命?。”
鬼圣又笑道:“为师所说之命,不是生命!。而就生命言之,你不是活的很好吗?,呵呵。你父业修,所言不无道理,也和为师所言,前后相合,试想,你若没有生命在,何以有‘命’与天下?,纵然你有千般韬略,满腹经纬,身死后,还要来何用?。”
惊龙拿起一块粉石,在卵石上画出一个太极双鱼道:“就知道您会有此一说,唉……采药,采药,三年,三年。”
鬼圣捋着胡须道:“‘化婴人形参’,我有一好友,许藏有之。如今他已云游四方,寻他不易,因他每日一面,有千面神医之称,又名夕言,为人一向守信、重言。你且听话,在山上采药,或能遇到化婴人形参也未可知。”
惊龙道:“既然师尊也如此说,我还能如何?。”
三年后,白云山、伏灵峡。
灵霄惊道:“惊龙,惊龙,快过来!,这里有一只模样奇怪的肉鸟,如同肉球,六足、四翅、你看。”
惊龙寻声望去,在茂木丛生的芳草地,一岩石上,有一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形状如黄囊的的肉鸟。
惊龙奇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走,捉住再说,带回去让师尊看看,师尊或许知道这是什么。”
两人朝着肉鸟靠近,突然那肉鸟似有感应,冲上前来。
同在此时,伏灵峡、天山脚下、观云洞府。
云空子跑进凌云洞,喘气道:“灵煦师尊!,师尊,大事不好了!,‘帝江’,‘帝江’不见了!。”
灵煦正自打坐,听的话因,便起身怒道:“什么?,神兽帝江不见了?,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云空子道:“我们……我们,徒儿和众师弟像往常一样,在八阵图处打坐。突然,帝江周身发出道道红光,‘镇兽锁’,被红光震碎,帝江腾空而去。我们……我门也无可奈何,只好来找师尊。”
灵煦本自吹胡子瞪眼,听云空子说罢,收敛心神道:“这几日,‘帝江’可曾有过异样?。”(注:帝江出自《山海经》是上古神兽,居住在天山,有传说,帝江是黄帝所幻化)
云空子道:“不敢有满师尊,听云息师弟说,帝江近几日有幻身的迹象。”
灵煦惊道:“什么?,你是说幻身!,为何不早说?。”
云空子道:“师尊息怒,只因弟子们,从未见到过帝江幻身,故而想一看究竟,不曾想……。”
灵煦心想:当年,异族娲女曾命我看守帝江,并说,每逢天下大乱,人与人之间,或魔与妖,神与人等,之间发生战乱,帝江就会躁动不安,从沉睡中醒来,以幻身寻主,竭尽全力平息战乱,看来今日要应验了。
此时,云息子也慌张跑进来道:“师尊,灵煦师尊,大事不好了,藏经洞,藏经洞河图,不,不见了。”
灵煦淡然道:“不用说了,既然神兽帝江不见了,镇守藏经洞的河图,也定然与之同去。”
片刻,灵煦又道:“云空,你且代替为师,去一趟浮海峰、剑义庄,见到南创世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并向他问清楚,剑冢内的轩辕剑是否有异动。”
云空子郑重道:“是!,师尊,我这就启程,前往剑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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