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重开》——潘述

第一章 死亡

“我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是做梦，我却不会醒来？“

朱羽感到很奇怪。

他现在站在一座院子中，他知道，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能走到院子的中心，那里有一颗树，树下有一个人。

整个院子他都逛过了，早就没什么探索的欲望了。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干，还是走过去看看好了。”

沿着小路走了一会，果然，他就看到了那颗树，以及树下的那个人。

花园的一切都非常真实，真实的不像是在梦里。只有树下的人是模糊的，看不清面目，只能依稀认出是个女人。

朱羽又一次习惯性地问：“你是谁？”

他并没有特别期待树下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因为每次都这样，没什么反应。过一会儿反正自己就会醒来。

正当他无聊的时候，却隐约听见从那女子处传来模糊的声音。

他凝神细听，只勉强分辩出一点那女人说的话，好像说的是：“陆宇，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陆宇！”听到这个名字，朱羽心神大震，刚想再问，突然眼前一亮，出现了熟悉的房间，他醒了过来。

朱羽躺在床上，想起自己是在指导完师弟们的修行后，回到住处，有些累，就睡着了，然后才做了刚才的梦。

虽然醒了过来，但梦中人的话让他感到费解。

“陆宇”这个名字是他不愿想起的，自从八岁那年被师父捡到后，他就改名叫朱羽，他的师父就是青山宗的现任宗主朱鸿。

在青山宗，包括师父朱鸿在内，没有人知道他以前叫陆宇。

更让人在意的是后面那句话“你死了就知道了”。

他从小见到太多死亡，身边的人一个个相继死去，对死亡特别敏感。这也是他把名字从陆宇改成朱羽的原因，为了忘掉过去。

“算了，不想了，只是个梦而已，即便是真的，也是死了才能知道，那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他把刚才的梦抛到脑后，收拾好心情，准备做今天的修行。

突然，“砰”地一声，门被推开，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师兄！”

门被推开的那一下，朱羽就知道一定是师妹朱青竹来了。她总是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门进来。

朱羽抬起头，看见朱青竹笑吟吟地看着他，左手拿着一碗汤，右手还拿着一封信。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朱羽问。

朱青竹扬了扬手中的信，又把碗递了过来：“你先喝，喝完再跟你说。”

朱羽接过碗，也没管是什么，一口喝干净，感觉味道有点怪怪的。

“这是什么汤啊？”

“这是我专门为你熬的，补气用的。”朱青竹说，“看你挺累的样子，一定又是教马华他们那几个笨蛋去了吧。”

“别乱说，师弟他们可不笨。”

“还不笨，跟你差不多年纪，你都筑基了，他们几个才练气四五层。”朱青竹笑着看着朱羽，“还是说，你在变相地夸自己是天才。”

“好了，说不过你。”朱羽无奈地摆摆手。

朱青竹笑了起来。

“那么，现在可以说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了吧？”

朱青竹看着手上的信，突然有些忸捏起来，说道：“你猜。”

朱羽没想到一向风风火火的师妹也会做出这种小女儿的样子，有些意外，但要他猜，他也嫌麻烦，于是说道：“那算了，我可猜不到。”

谁知这句话却惹得朱青竹生起气来，说道：“每次都这样，你就是应付我！”

朱羽暗叫不好，师妹生起气来，他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连忙道歉道：“好了，是我不好，可我实在猜不到，也没有办法不是。”

他这一说，朱青竹更生气了：“借口！每次有大把时间教马华他们修行，却不肯为我花点时间！”

“我哪有，”朱羽赶紧说，“青山宗对门人要求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几个如果修行跟不上的话，是要被赶下山的。”

“那我的修行也快跟不上了，你怎么不关心我一下啊。”朱青竹鼓着嘴，看着朱羽。

朱羽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天才的青竹师妹什么时候连修行都跟不上啦，那太阳真要打西边出来了。而且谁敢赶青山宗宗主的女儿下山啊。“

“哼，我不管。”朱青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朱羽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朱青竹手上的信道：“谁写的啊?“

朱竹清脸一红，小声说道：“不是叫你猜吗？”

朱羽心想，好吗，又绕回来了。

于是赶忙道：“师妹，我觉得今天的汤不错，是用什么做的啊？”

朱青竹“哼”了一声，跟本不理会他的转移话题，伸手把他手里的碗夺了回来。往回拿的时候太急，一不小心，把他手上的链子扯了下来，掉在地上。

朱青竹赶紧俯身捡了起来，她知道，朱羽从小就带着这根链子，十分爱惜。但是她完全看不出这链子有什么珍贵的，只是一根绳子上面串着一颗黑乎乎的珠子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尖尖的，形状像一个枣核，一节手指大小。

“喏，给你。”朱青竹把链子递给他。

“多谢师妹。”朱羽笑着收下了。

朱青竹撇了撇嘴，径自走出了房间。

朱羽也不着急问她信的事情。

一来，他不是特别关心。

二来，朱青竹有些小孩心性，越问她越不说，但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忍不住说出来。

他拿着手链，摩挲着上面那颗枣核形状的珠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而且，他本来有两颗珠子。

在他走投无路快要饿死的时候，他无意中吃了一颗，结果就这一颗，让他支撑了好几天，最后得救。

他感觉这东西不寻常，所以在他决定抛掉过去的一切，甚至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却把这颗珠子留了下来。

他把链子带回到手上，开始今天的修行。

灵气先从丹田引出，然后在周身流转。

突然，他感到腹部一阵不适，接着便是剧痛，他想要喊人，却发现跟本出不了声。

就这样几息之后，眼前突然一黑，人事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恐的大喊把朱羽惊醒：“师兄……师兄死啦！”

“谁死了？”朱羽想出声询问，却发现自己跟本发不出声音。

他想动一动身体，发现身体也动不了，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

“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了？”

朱羽感到惊恐。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声音，听得出来，有很多人过来了。

“师父，师兄他……”一个人带着哭腔说。

“先别哭，我来看一下。”

是师父的声音。

朱羽感觉有人来到床前，搭上了自己的手，接着便传来师父悲痛的声音：“羽儿……真的去了。”

“我，死了？我，死了！”朱羽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师父，我没死啊，没死啊！”

“师父，你再看一看我，我没死啊！”

朱羽在心底拼纳喊，奋力挣扎，可身体还是毫无反应。

听到师父的话，众人都大哭起来。

朱羽听出了马华几人的声音，他们哭得犹为伤心，必竟朱羽每天抽出自己的时间来帮他们修行。

“怎么会这样？师傅，这么突然，怎么会这样？”马华哭道。

“应该是练功时出了岔子，以羽儿的天赋，哎，怎么会这样，真是天妒英才。”

“师兄！”突然一声悲痛的大喊传来，接着朱羽便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

是青竹师妹！

朱羽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在心中大喊：“师妹，我没死啊！你抱着我，仔细感受一下，我没死啊！”

他能感受到朱青竹的身体，能感受到她的温度，能感受到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

但是，她却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内心，依旧抱着他大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羽感到绝望。

“青竹，你怎么了！”

“青竹师妹！”

“快，快带她回房！”

一阵喧闹过去，青竹师妹似乎被带走了，跟着走了不少人，房间里变得安静了一些。

只听师父朱鸿道：“马华，你师兄一向待你很好，他的后事，你来办吧。”

“是，师父。”

“办得体面点，不用担心钱。“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走了，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震惊过后，朱羽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向他袭来。

“我真的死了吗？”

没有人能坦然面对死亡。

过了许久，门外又传来声音。

接着，朱羽感到有人在抬自己的身体。

“师兄，你怎么突然走了呢？”耳边传来马华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还没死呢，马华！”朱羽心中大喊。

“师兄，我给你买了最好的楠木棺材，你安心上路吧。”马华说着自顾自哭了起来。

“马华，别哭了，你这样朱师兄走了也不安心。”

“是啊，朱师兄生前可是很照顾你的，你可别让他担心了。”

其他几人安慰马华。

“我才没有死，你们几个，为什么不好好看看我！”

朱羽感觉到自己又躺了起来，几个人在帮他摆姿势，他知道他现在躺的一定是棺材。

不久，传来棺材盖合上的声音，随后，他感觉到棺材在移动，最后停了下来。

他估模着自己现在应该被停放在正厅里。

过了一会儿，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应该是晚上，人都走了吧。

四周安静得可怕，朱羽的内心也已经无力呐喊，现在，棺材盖都合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棺材盖打开的声音，接着，有人在他的手上摸索。

他心想：“是谁？”

那人摸到了他的右手手腕外，停了一下，把上面的东西褪了下来。

朱羽知道，那是他的手链，上面有颗奇怪的珠子。

“东西拿到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拿到了，师尊。”

是师父的声音！朱羽心里充满震惊。师父为什么要拿我的珠子？而另一个人，师父称他为师尊，那他就是青山宗的太上长老，地位崇高，为什么，他也要拿我的珠子？

“师尊，这珠子到底是什么？”外面传来师父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为了这不知道什么的珠子，就杀了我最得意的弟子？”

听到这句话，朱羽心头如遭雷击。

我，是被杀的。

而且，杀我的是师父。

那个，我待之如父的师父！

第二章 新生

“怎么，怨我？”太上长老冷冷说道。

“弟子不敢！”师父朱鸿赶紧道，“只是，羽儿的天赋极高，将来成就必定超过我，光大青山宗的门楣，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太上长老叹了口气：“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是，你知道是谁吩咐要这东西吗？”

“是谁？”

太上长老停顿了一下，说道：“上界的人。”

“上界！”朱鸿惊道，“上界的人怎么会对羽儿的东西感兴趣。”

听到上界之时，朱羽也是非常吃惊。

整个通玄世界分为上界和下界，下界因为世界规则限制，只能发挥出最高元婴巅峰的实力，只有上界才可以发挥出化神直至大乘的实力。

上界的宗门对下界来说是巨头，高不可攀。

可是上界的人为什么会盯上他的东西？

太上长老又道：“上界的人，哪会对我们说那么多，他们只是吩咐我，务必要拿到这个东西。”

“可是，要这东西的话，我直接开口，以羽儿的心性，定会毫不犹豫地给我，为什么还要杀死他？”

太上长老叹道：“这也是他们的要求。”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过了良久，朱鸿轻叹一声：“怎么会如此？只是苦了青竹，她的心思，我清楚的很，最后却借她的手毒死了羽儿。“

“好好看着她，别出什么事情。”太上长老道，“尽快把朱羽下葬，免得夜长梦多。”

朱鸿应道：“是，师父。”

朱羽听到棺材盖又合上了，随后没了声音，他们两人应该都走了吧。

他的内心愤怒，悲凉，竟然是师父给自己下毒。想要跳起来，跑去质问朱鸿，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挣扎许久，他终于绝望了，任凭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再次传来声音。

有哭声，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

棺木又被抬了起来，过了许久，又停了下来。

朱羽心道：“这是到了墓地了吧。”

果然，随后他听到了他那“敬爱”的师父，朱鸿，在读他的祭文。文章里还说自己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可笑！

杀人凶手！

朱羽在内心咆哮。

“好了，入土吧。”

朱鸿说完这句话，棺材又动了，随后往下，安放好，接着，传来土落在棺盖上的声音。

外面的哭声渐渐听不见了，填土的声音也没有了。

朱羽的心很累，所有的不甘，愤怒都消失了，只是静静地等待死亡。

在死亡面前，过去的一切悲欢离合都显得微不足道。

黑暗中，他的思绪慢慢地模糊起来。

突然，眼前出现了熟愁的地方，那个梦境中的院子。

他想起了梦中那女人的话“陆宇，你死了就知道了”。

“我现在不是死了吗，那我会知道什么？”

他不再细想，往院子中心跑去，果然，又看到了那颗树，以及树下的那个人。

当他看到树下的人时，不由得心神一震。

这一次不再是模模糊糊，他终于看清了树下的人的面容。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黑色的衣裙，艳丽无双，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少女正微笑着看他，说道：“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朱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这么问她了。

少女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说道：“先别问这么多，快过来，要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朱羽不懂她的意思，但还是赶紧跑了过去。

“闭眼，用心感受。”

少女的话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他不自觉地按照她说的去做。况且，他现在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闭上眼睛，他感觉到少女的手指点在自己的眉心，刚想出声询问，一股暖流顺着眉心进入了他的身体。

“不要抗拒，我来帮你激活仙种。”

“仙种？”

来不及细想，朱羽感觉全身越来越热，越来越膨胀，整个人都快被胀开了。

“咦？怎么只有一颗？”

耳边传来少女惊疑的声音，陆羽刚想出声，脑袋却轰的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羽醒来，眼前出现黑衣少女明丽的面容，不过看上去有些虚幻。

“我这是怎么了？”

“你终于醒了。”黑衣少女显得非常焦急，语速飞快地说道，“时间不多，记住我现在说的话，第一，神种有两颗，你只吃了一颗，一定要找到另一颗，第二，记住我的样子，然后……”

话还没说完，朱羽看到少女越来越模糊，突然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接着，眼前的一切都旋转起来，他想伸手去扶那颗树，却听到“啪”的一声，眼前一片黑暗，而他的手刚才打到了棺材的侧板上。

他又回到了棺木之中，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梦醒了，一切又都消失了？

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收回自己的手，动了一下，内心狂喜。

“终于能动了！”

他运转功法，想要打开坟墓出去。可是，却惊讶地发现，他的丹田里面空空如也，一身修为，全都不见了。

他又试了起次，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实，他丹田内的灵气完全消失了，已经没有一点修为。

他用力往上推棺盖，可失去了灵力的他，仅凭普通人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开。拼命用力，反而加剧了空气的消耗，他感到呼吸已经没有开始那么顺畅了。

“真是可笑啊，好不容易复活，又要憋死在这棺材里吗？”

正当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丹田处有点悸动，渐渐地，有灵气开始汇聚。

“这是，凝气？”

灵气越聚越多，开始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朱羽终于确定，自己确实在凝气。

凝气，是修炼的第一步，在丹田内形成灵气旋涡，就能踏入练气一层，看来，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原本筑基期的修为尽失，又得重新开始。

不过，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好了，从头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灵气旋涡形成，他就能逃离墓穴。

灵气旋涡在形成过程中，如果被强行中断，再次凝聚就会困难的多。

这种时候，他只能耐心地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体内的灵气旋涡越来越大，可是，空气却基本耗干净了。

他叹了口气，心道：“没办法了，虽然强行打断凝气的过程会给以后造成麻烦，但总比憋死好。”

随后，他下定决心，运转功法，正在凝聚中的灵气旋涡溃散，灵气进入身体各处。接着，意念一动，灵气进入双手，一掌拍向棺盖。

只听“喀”的一声，棺盖出现破损的声音。

他双手不停，连续拍击棺盖。

终于，“哗”的一声，棺盖被打出了个洞，土流了进来。

他调整身姿，不停把土住棺材里面扒。

渐渐地，在棺盖破损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向上的洞。

他把身体钻进洞里，用手拼命扒上面的土往下送。灵气已经耗完，他只能完全凭着力气挖土，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双手火辣辣的疼。

洞越挖越高，终于，一道亮光从外面传来。

他双手使劲，把自己推出洞外，仰面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看到天上的月亮正圆。借着月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已经满是鲜血。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朱羽起身，开始填刚才的洞，毕竟不能让人发现了。

废了好大劲，终于把洞填好了，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往地上一躺，竟然就睡着了。

当他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用意念感受了一下丹田，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灵气旋涡正在成形。

他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多久才能凝气成功，但好歹灵气旋涡没有完全消失。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人走动的声音。

他赶紧往边上一闪，躲到一颗树后，顺着声音的地方望去，看到朱青竹正挎着一个蓝子往这边走来。

她形容憔悴，仅仅几天就瘦了一圈，走到坟前，跪坐下来，从篮子里拿出香烛，点好，又拿出几碟菜，一字摆开。

朱羽定睛一看，发现都是自己平常喜欢吃的。心里叹息一声，虽然朱青竹不知道，但自己确实是喝了她的汤才死的，而毒死自己的正是她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师父。

面对这种情况，他实在不知道心里该作何感想。

朱青竹只是默默地坐在坟前，半晌都没有出声。

朱羽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平常的她总是高高兴兴的，一刻也闲不住，哪会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半天。

突然，朱青竹哭了起来，哽咽着说道：“师兄，本来一切刚刚好起来，你就……你怎么就……”随后低下了头，从身上掏出一封信。

朱羽认得，那就是那天她想拿给他看的信。

她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愣愣地看着。

朱羽仔细瞧去，可还是看不清上面的字。

接着，她把信放到烛火上面，信烧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灰烬。

朱羽有些遗憾，看来上面写了什么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看着信消失，朱青竹的眼神似乎更晦暗了，过了半晌，说道：“师兄，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说完，挎着篮子，沿着来时的路走了。

看着朱青竹的背影渐渐消失，朱羽心中暗叹：“青竹，我以后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你？或许，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要再见了吧。”

他走到墓碑前，看到前面有个信封，心道：“青竹刚才烧了信，却把信封忘在这里了。”

捡起信封，看到上面写着“青竹妹敬启”几个字，字体绢秀，像是女人写的，但写信人的身份，却完全看不出来。

他想把信封放回地上，面对墓碑，看着上面写着的“朱羽之墓”几个字，想起了过去经历的种种，心道：“也好，让朱羽就死在这里吧，不能再逃避了，让陆宇回来，我以后就是陆宇了。”

他在心中默念：“我现在是陆宇，和青山宗恩断义绝，总有一天，我会来讨回公道。”

“而且，梦中少女说的仙种，肯定就是我寻常戴在手上的珠子，虽然现在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也一定要取回来。”

当然，现在的他修为全失，连灵气旋涡都没有形成，完全不是青山宗的对手。

青山宗是越国最大的修仙门派，这越国，肯定是不能呆了，得尽快离开。

离越国最近的是西边的平国，陆宇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青山宗，转头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