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泪之泪石》——寒江独钓翁

第一章 风云二将

我们弱小，所以我们流泪；但是我们流泪，并不是因为我们弱小。

很久很久以前，拥有至高无上神力的父神率领漫天诸神降临混沌之地，众神合力将混沌分为阴阳。从此以后，天上就有了日月星辰，地上也有了江河山川。

天地创造之后，世上就慢慢有了生命，飞鸟走兽，花草树木，甚至有了人类。人类力量虽然不及众神，但他们拥有智慧，几百万年后，人类就成为天地间的主人。

父神陨殁之后，诸神各自为政，分庭抗礼，但他们之间有过约定，不得干预人间之事。就这样，人类发展迅速，几万年的光景，天地间到处都是人类的身影，他们不但肆无忌惮地残杀其他动物，同类之间也是战争不断，原本美丽富饶的生命大陆上，灰蒙蒙的天空下弥漫着一股股腐尸和焦烟的味道。目力所及之处，一片狼藉。

人类不断地破坏环境，令以往随处可见的飞禽走兽无疾而终，不少生物正在濒临灭绝，生命大陆的平衡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父神之女月亮女神见人间如此，心中一阵凄凉，流下了一滴眼泪。这滴眼泪落入人间竟化成一颗泪石，不甘屈服于命运的狐氏一族竟然借助这滴泪石修炼成妖。其他动物纷纷效仿，于是便有了妖族大军。

人间即刻面临一场浩劫，在那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成千上万的虎狼骑士叫喊着，挥动他们手中的狼牙棒，冲向人类大军。他们乱七八糟的头发随风飘散，人类的衣服遮不住他们强大的肌肉，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更增添他们的凶狠，不到一年，人类军队就彻底被打垮，生命大陆就成为了妖的天下。

这五十年来，人间被妖族统治，人类经常遭受妖的侵袭，任凭妖类烧杀抢夺也不敢反抗。众神见人间如此，纷纷指责月亮女神不该用女神之泪帮妖修行。经过商议之后，众神决定赐给少数人类异能，使他们不在受妖族侵凌。这个故事就是从人妖大战开始的。

人类反抗妖族的战争是生命大陆东方一个叫做长安的国家开始的，这个国家有两名著名的将领。一个是风之将风临陌，一个是云之将凌云。

风云二将无视对面杀气冲天的虎狼骑士，他们率领着本国的军队，举起手中的兵刃，直待决战的来临。

虎狼骑士越来越近，凌云举起天雷刀，大喊道：“弟兄们，为了不再受到妖族的欺凌，大家跟我一起冲。”

“冲啊，杀……”人类军队无所畏惧地冲向虎狼骑士，他们等这天等了五十年了，他们不想继续受到妖的欺凌了，纵使妖族力量十倍强于他们，也挡不住他们内心的渴望。

虎狼骑士的前锋高举手中的狼牙棒，他们座下是经过妖化的战狼，强大的四肢掀起漫天的风沙，将冲在前面的人类军队撞倒在地。虎狼骑士们凶相毕露，不等人族反应过来，顺势就将狼牙棒打在他们的头上，顿时脑袋崩裂，血肉模糊，人类军队惨不忍睹。

这场大战一直打到天黑，就在人类军队败局已定之时，人类停下了攻击。风临陌的追电剑和凌云的天雷刀交叉在一起，两人口中同时念道：“春雷卯上发，下雷离宫生，冬雷坎中藏。九州兵马断神鬼，五百蛮雷化交尘。”

虎狼骑士的首领大吃一惊，叫喊道：“是雷神咒，快撤……”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注定死亡。

“轰隆隆，轰隆隆……”追电剑和天雷刀发出的光芒直冲天际，漆黑的天空好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白色闪电直冲下来，此时此刻的虎狼骑士阵地中尸横遍野，再无一丝活气，甚至连叫喊声都没有，除了浓烟滚滚和焦臭之气外，再无其他。

这一战之后，妖族军队节节败退。腊月十一这天天色晦暗，朔风阵阵。到了傍晚时分，终于下起雪来，风刮着雪珠子乱撞起来，打在脸上生痛生痛。女子连忙转身关上了门，屋子中央一盆炉火哔剥有声，她走了过来，轻叹了一声。

声犹未落，却听门外有脚步声，跟着门一推，丈夫进了屋子，一面掸着身上的雪珠，一面强行让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老婆，我回来了，我们打赢了。”

女子微微一笑，长而直的秀发披在肩膀，如水一般的柔和，她的肌肤如青花瓷一般细腻，眼波如水地看着丈夫，幽幽地说道：“恭喜了，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经过一场艰苦的大战之后，长安一百九十三年腊月十一这天人类终于战胜了妖。五十年前，大陆环境污染严重，不少动物濒临灭绝，有些动物不甘心屈服于命运，借用天使的眼泪修炼成妖。这五十年来，人类经常遭受妖的侵袭，任凭妖类烧杀抢夺也不敢反抗。直至九天诸神赋予少数有天赋的人异能，人类才得以反抗妖类的欺凌。就在这几天，人类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之后，才把群妖赶至白山黑水间的漠北大陆，这个持续五十年的被妖类侵袭的时代终于结束了。

然而，此时男子的心中却根本没有一丝关于胜利的喜悦，反而眉宇间表现出浓浓的哀愁。妖类这些年把人类害得这么惨，现在人类打赢了，又怎么会放过妖。

他一把将女子拥入怀中，声音哽咽，仿佛快要哭出来：“不，你是我老婆，我不会伤害你的，更何况你已经有了身孕。”

“嗯，”女子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临陌，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吧，你身为风云二将中的风将军，受万人敬仰，岂能因为我……”

话未说完，风临陌已经用手遮住了她的嘴，温柔地说道：“清雅，不要再说了，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漠北。”

女子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睛里映着火光，两个人默默相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丈夫，她有种要哭的冲动。

风临陌为她披上一件毛衣，便不再多耽搁，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就驾着马车，向西北方向奔驰而去。

风雪越来越大，街上没有几辆马车在行驶，大战之后，长安城里大部分建筑已经倒塌，寒风呼呼而过，发出尖利的声音。到了半夜时分，风临陌觉得腹中饥饿，便停下车，准备到附近的商店买一些饼干。

然而一拉车帘，就看到后座的月清雅脸颊苍白，双目紧闭，显然是疲倦已极。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有参加人与妖之间的大战，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丈夫担心，以致于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马车再次启动，后座的月清雅被丈夫惊醒，她接过水和饼干，“临陌，你撑得住吗？”

风临陌微微笑了笑，并加快了车速：“我们身怀异能的人，没有什么是撑不住的。”

“好吧，等到了荒原，我们就停下来休息。”月清雅躲在一件毛衣里，仿佛一只小狐狸裹着它心爱的毛毛球，不对，她本来就是一只狐狸，只不过她用毕生的修为化作了人形。

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若有所思：“其实，能找到一生中的挚爱，就算死，也是幸福的。临陌，你觉得呢？”

“不，活着才是最好的，我要你活着，还有我们的孩子。”风临陌说道。

月清雅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轻声地说道：“我明白了。”

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风雪里疾驰的马车，仿佛一道闪电，撕开了漫天的白色。

第二天早上，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一望无际的大荒原，千里内一片银白，几无杂色。

一夜的疾奔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大荒原，她知道，再往前走就是漠北了，只是车轮陷在大雪里走不动了。

驾车的人已经睡了过去，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依然保持着手握马鞭的姿势，护着她一路前行。她眼角一阵湿润，丈夫是妖类的大敌，如果到了漠北，群妖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们要面对的还有很多。

她微微叹了口气，双手脱下自己的毛衣，想盖在丈夫身上，眼角却忽然瞥见雪地上微微一动，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突然，雪地里一把长刀瞬间升起，朝着马车一劈，马和车便一分为二。

随着一声马嘶响起，月清雅身体忽然腾空飞起。原来风临陌在那一刀劈下之际，趁着空隙，一把将她抱起，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雪地上。

“天雷刀。”望着地上的残片，风临陌眼睛慢慢凝聚。能召唤出天芒刀的凌云和能召唤出追电剑的风临陌，在人类军队中称为风云二将，风云二将是这次人和妖大战中的领袖人物，曾经出生入死。只是没想到这个手持天雷刀的战友，今日却将刀锋指向了自己。

“军部果然还是不相信我，只不过没想到会派你前来。”风临陌说道。

“我也没想到一个人人敬仰的将军，竟然会为了一个狐妖而背离自己的军队。”凌云声音中带着讽刺。

“妖也有好坏之分，如果赶尽杀绝，那么我们和妖又有什么区别。”风临陌脸上闪现出一丝怒意。

凌云抬头看了看天上飘的雪花，神色淡然：“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亮招吧，风云二将究竟谁强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今日是时候了结了。”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风临陌脸上拢起一层杀气，抬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把蓝色的宝剑，法决一引，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迅速扩开，居然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

“清雅，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你抓紧时机，马上向北方跑。”月清雅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敢分出精力传音入密。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我会追上你的。”风临陌补充了一句。

法决一掐，追电剑开始泛出道道蓝光，“快跑，”随着风临陌的一声大喝，追电剑猛地射出一道雷电，轰向凌云。

凌云一看那道粗大的雷电，其威慑之势令人不寒而颤，急忙也手掐法决，天雷刀顿时光芒大涨，迎上了雷电的攻击。

这一刀之力，与雷电一交锋，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大声响，掀起的力量顿时将周围的雪花震回了空中。

两人各退了一步，场面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都屏住了呼吸，集中精神，仿佛连雪花下落的速度也慢了几分。

月清雅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跋涉，齐膝深的积雪让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风雪几乎要将她推倒。

突然，她看见雪地上一只巨大的老虎威武地立在那，一身奇特的白毛，异常粗壮的四肢，和那根缓缓挥动的尾巴，无一不显示着它的强大。

白虎见了月清雅，迈开脚步，瞬间就到了她的跟前，举着两只爪子就扑了上去，看那架势，是要把一个弱女子活活撕成两半。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只火凤凰急冲过来，和白虎扭打在一起，边打边走，一会儿就消失在雪地上。原来这白虎便是凌云召唤出的神兽，凤凰自然是风临陌召唤出来的。

被白虎这么一阻，凌云和风临陌已同时赶到。

“还是旗鼓相当，难道我们风云二将就永远分不出胜负吗？”凌云叹了口气，暗地里召唤出天蚕丝在手上。

“吃我一招。”凌云手一扬，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地中掠起，刚刚套上月清雅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然而天雷刀却洞穿了风临陌的胸膛。

“临陌。”月清雅大呼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风临陌吐了口鲜血，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我输了，战友一场，求你放过我的妻儿，多谢了。”说完，风临陌就这样倒了下去，溅起了一朵晶莹鲜红的雪花。

从此，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风云二将了。凌云心里一阵失落，静静地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战友。此刻他是多么的悔恨，虽然他是奉军部命令来杀风临陌的，但他却并不想真的杀了他。

雪不知何时又下得大了起来，鹅毛般的雪花从冷灰色的云层降落，大片大片飘落下来。

第二章 迎丰镇

人妖大战结束以后，双方签订协议，以大荒原为界，互不侵犯。

在大荒原的南面有一个小城，名曰祥云城。城中有个迎丰镇，镇口有两株大松树，大松树旁有一个茶馆，每天从早到晚，里面色子声不断。

顺着进镇的官道，向里走半个时辰的茅草路，有一户姓林的人家。家主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翁，名叫林松。他小时候恰逢人类内战，不小心被弓箭从耳边擦过，之后耳朵时灵时不灵。再然后他生了一场大病，算命先生说他活不过十八岁，除非求漫天诸神庇佑，方有一线生机。

林松急了，漫天诸神一个个参拜，终于在参拜南岳圣帝的时候，上天显了灵，赐他一身道法，不但恢复了听力，并且活于至今。由于感激，林松在每年农历八月初一南岳圣帝的诞辰都要去灵山朝见圣帝，四十多年过去了，他始终坚持如初，没有一年放弃。在他五十多岁的时候，更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成立了敬神会，如今去灵山进香已经成为了迎丰镇的风俗。在没成立敬神会之前，林松都是步行前往灵山，历时好几个月。敬神会成立几年后，成员们一来吃不了这个苦，二来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行途中，所以就选择每年租马车前往。

林松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经不住他们的请求，也就准许了。妖类侵凌人类的五十年中，迎丰镇在他和敬神会的庇护下安然无事。人类军队最高领导人曾经亲自来请他出山，被他回绝，他只说了一句：“妖本也是动物，在我看来，众生应该平等，你们欺负他们在先，因果循环。”

林松虽然没有出山，但敬神会里面却有很多人耐不住高官厚禄的诱惑，脱离敬神会，为人类军队效力。他们在人妖大战中战功显赫，风云二将之一的凌云将军就曾经是敬神会的成员。虽然没有出山，但林松却在军队领袖颜老的恳求下联合了其他两镇的镇长将人妖大战所有的戾气封印在魔山，并决定一身守护。

林松不仅道法高超，更是一名神医。附近村民和临镇百姓都称他为老神仙，一有疑难杂症都来找他帮忙，只要喝过他向上天求的香茶，立马药到病除。别人重金答谢，他却分文不取，说积德行善乃是本分，所以一直家徒四壁。

林松对别人的事都很上心，求茶时神仙不在道，他便等到深夜。若论无私，只怕一些高官也比他不上。可他却对自己的事情漠不关心，家里的一切都是妻子杨氏打点，他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有时穷得要外出借米。

他有四个女儿，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得一子，取名林求来，乃是向神仙求来之意。儿子成年以后，为了养家糊口，便外出做工，几年之后也做起了小本生意，一家人也算过得去。

林求来结婚之后，生意也做到了城里，每年回来的日子也就越来越少了，每次聚在一起的时候，林松总说：“生意有什么好做的，还不如给我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他如今年纪大了，也想早些享受天伦之乐，便渐渐关心起家里来。他想把一身道法传给儿子求来，可儿子志不在此。

却说风云二将之一的凌云离了大荒原之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迎丰镇，这曾是他的故乡。可自从他做了大将军之后，就把府第建在都城繁华地带了，这个小地方毕竟太穷了，不适合他的身份。他之前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过自己曾是敬神会的人，但他当上将军之后，大家都知道他是迎丰镇的人了。国家为了纪念他平定群妖的功绩，准备在迎丰镇修建一条凌云大道，直通都城长安。

凌云虽然说是无意中回到迎丰镇，但他也确实想看一看林松老会长，他这一身法术都是林松所授，如果没有林松，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在靠近林家院子的时候，远远便看到门上自己很多年前写的对联，字迹虽然已经剥落得看不清了，但他仍然能感觉到那是他写的。没想到老会长一直贴在门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老会长有没有怪过自己当初的离开。

凌云四处望了一下，这个地方依稀住了几户人家，皆破落不堪，看来他们还没有脱离贫穷。林家院子虽然一派萧索，却仍然难掩那一份庄重。尤其是大门顶上那个铜八卦，依然烁烁放光。

林松见稀客到来，忙令妻子杨氏烫了一壶自己做的米酒，这酒不同白酒，有点黄，没有白酒的度数高，有时喝上几杯都不见得会醉。

杨氏摆出一叠霉豆腐，一叠干豆腐，还有三个切开的咸鸭蛋，望了望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道：“外面的雪一会儿停不了，今晚就凑合着在这过夜吧。”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二老，快坐过来一起吃饭吧，很久没有回来看望你们二老，别怪弟子不孝顺你们，实在没有时间。”说着，凌云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杨氏手里，一脸愧疚的样子。在长安国，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个铜板，而一个铜板可以买两个包子，可想而知，一千两银子的分量有多重，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二两银子。

杨氏怎么都不肯接，凌云拗不过她，只有把钱又收了回去，他知道师父师母是绝对不会收自己的钱。

林松斟了酒，劝凌云喝了两杯，说道：“乡下地方，比不得你们城里，没什么好菜下酒，莫怪。”

凌云道：“师父可真是折煞小徒了，您老大恩大德徒儿无以为报，敬您一杯。”说罢，仰天一饮而尽。

林松喝下这杯酒，劝慰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你做的没有错。忠于军队，忠于人民，为师以你为荣。”

几杯酒过后，凌云满脸通红，一副痛苦的表情，林松问道：“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

“难说，我不敢说，我怕他的儿子会来找我报仇。”凌云连连摇头，欲说还休。

林松说道：“什么事情难说，你放心，这里是乡里地方，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没人会听了去。”

凌云向林松哭诉道：“可是，师父，我亲手杀死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林松大惊，问道：“你说的可是与你齐名的风临陌，据我所知此人品德优良，他犯了什么错，你要杀了他？”

凌云喝完杯里的酒，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军部的命令，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务必取下风临陌的首级。”

“那他的妻儿呢，你是不是把他们也处置了。”林松狠狠地瞪着凌云，他不敢相信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他的妻子生下儿子之后，是殉情自刎而死，与我无关。”凌云一脸害怕，生怕师父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林松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且问你，你想怎么处置风将军的后代？”

“我把他送到孤儿院里，此儿有一半妖的血统，将来若是得知自己的身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就是来请师父帮我点化他，让他好好成长，不要被仇恨蒙蔽。”凌云请求道。

林松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