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行》: 小二,结账
第一章 小二,结账
风,使劲吹着它的寒气,雪,奋力飘洒着它的冰冷。它们都不说话,天地间更寒冷。
凛冽的北风漂泊至兰陵城,在这落脚;纷纷扬扬的雪花,尽情飞舞表演,不肯落幕。
此刻兰陵城已白雪茫茫。远处一个锦衣少年,约摸十六、七岁,气宇轩昂,手持檀香折扇,潇洒地踏过兰陵北门前的“卧龙桥”。他径直行到北门,止住脚步,略微抬头,只见城门上面镶着一块匾额,题着“文峰映秀”几个大字,字势雄逸,入木三分,一看就知道是当代书法大家王之溪手笔。
少年嘴角微微浮起,说道:“终于可以痛饮这兰陵美酒了!”说完,穿过一条条街道,转过几个路口,便到了“夜光杯”门前,酒楼因美酒“夜光杯”而出名,故此酒楼和美酒同名。“夜光杯”是兰陵城里出了名的酒楼,占地面积虽不大,修饰也一般,楼里却金银玉器琳琅,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听说,“夜光杯”的酒有魂。人若灵魂枯萎,就如行尸走肉般,酒有了魂呢!
少年名叫江画楼,是金陵富家子弟。不久前他从金陵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携锦绣十匹和十铢比轮钱,马踏江南,游玩尘世。不料半道被九折山的当家女匪方玉婷打劫,看他弱不禁风,方玉婷发善心给他留下锦帽貂裘和百文沈郎钱;怕他孤独无聊,江画楼把玩的折扇没有被劫去。
方玉婷摸着钱财说道:“我的兄弟和穷苦老百姓会铭记你的恩惠。”“不愧是走江湖的,这么能能说会道。”江画楼丢了个白眼过去,可是看见方玉婷腰间两柄短刀时,他又补了个灿烂的笑脸过去。方玉婷一行人飞身上马,随后马踏白雪,扬长而去。
江画楼大步踏进楼里,悠悠地上了二楼,眼睛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空位。“竟没有我一席之地?”他不甘心的又扫视了一遍,“嗯,有了。”他将扇子轻合,敲了敲手。
江画楼走到一张酒桌前,拱手行礼问道:“请问兄台这里可还有别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衣青年,瞥了一眼江画楼,没好气的说:“自己不会看吗?”然后对着窗外,饮着酒。
“呵!那就是没有人了。”
江画楼说完,就自行坐下,向店小二要了壶美酒“夜光杯”。那青年看了看江画楼,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在下江画楼,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箫圣’叶知秋”,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人送外号‘江左第一箫’。”
叶知秋说着,轻抚腰间那一把两尺七寸的七孔褐竹柯亭箫,箫两端镶着碧玉。然后他看了看江画楼,一看此人出生虽好,却流里流气,心里就不想和这个浪荡子交谈,浪费时间。他的眼神有点似雪清高,脸庞如被北风有些自傲。
江画楼心里笑了笑,想着:“自己给自己送的吧!”但是他的脸上却表现出极其仰慕之情,“久仰大名”脱口而出。
江画楼在金陵城颇有名气,一提起他,人们就会被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贪吃好色的名气所震撼。不过他潇洒风趣,乐观洒脱。
窗外的风雪依旧,叶知秋依然看着窗外。桌上多了几个特色小吃,添了一壶温酒,是江画楼让小二上的。江画楼把折扇轻轻放在一旁,端起玉碗,把闪着琥珀光的美酒一饮而尽,咂了几下嘴,连声道:
“好酒!”
“叶兄,要不尝点小吃?”叶知秋斜挪着头,说道:“风雪配美酒,足矣。”说完饮一口杯中酒,又把眼睛投入风雪里。
“确实是‘江左第一嚣张’”江画楼心里想着。
美味香犹在,美酒醇人心。江画楼品美味佳肴,饮醇香美酒,赏风雪舞姿,好一个逍遥自在。
可是问题来了,没钱结账。他仅剩的百文沈郎钱,在漫漫长路里打尖住店,早已经逃离他的钱袋。他看着空空如也的钱袋,挠着头,坐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江左第一萧”叶知秋早已像一片落叶飘入了他自己眼中的风雪世界。
“客官,吃喝得如何?”店小二笑着问。“很不错呢!菜香酒醇。”
“那还要在来点什么吗?”店小二接着说。
“嗯,不需要了。”小二依旧笑着,只是笑容比刚才逊了几分,他刚要走。江画楼接着说:“小二哥,结账。”
江画楼用身上的锦衣付了账,老板找了他七十七文沈郎钱,其中六十六文钱打赏了小二。“尽管没有钱,也要假装潇洒大度。”江画楼心里想着。
他抹了抹束发,揣着十一文钱,扇着扇子,便投入了风雪中。
“刚才以为他是死磕着,想吃霸王餐的主,没想到……这么有风度!”店小二用羡慕的眼神望着江画楼的背影。
但是他不知道,这时牙齿“咯咯”哆嗦着,双手缠绕着身体的江画楼,此时也有点羡慕店小二。
“面子这个东西可,可调皮了,刚才要不是它顽皮,我还可,可以买一件棉衣穿,穿。”江画楼声音微颤,举步维艰。雪好大,风似乎也有点冷,竟然偷偷溜进了江画楼的鼻腔御寒。这不,那个富家子弟,锦衣玉食的江画楼此时打了个非同凡响的喷嚏。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江画楼低着头,在风雪中缓缓寻找着客栈。兰陵城里大小客栈百间,可是少于九十九文钱,普通客栈的门也绝不会对你说:“欢迎光临。”
江画楼看着兜里的十一文钱,感到莫名的失意感。他突然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找一户人家借宿。
江画楼轻轻的敲了一户人家的门,墙内笑语连连,可是门外的他却瑟瑟发抖。半响,没有人来开门。两家,三家……第七家了,还是一样没有人开门。
“墙内温暖笑语,门外孤独寒冷,他大爷的二大爷,可气。”说完用力一踹,木门开了,发出呻吟声。
他探头进去,只看见一只硕大的狼狗盯着他,顿时向他扑来。江画楼连忙后退几步,一个转身就跑。许久,回头发现没有任何狼狗的踪影,才倚着一棵梅树喘着热气。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看着头上满树的梅花开,一脚踹去,“连你也笑我”才刚出口,一坨雪砸在脸上,真不是个滋味。
雪小了,风还依旧。江画楼呆呆的坐在梅树下面。
这时从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束发披肩,粗布抹额,衣着青乌衣。
他看着江画楼,江画楼看着他。就像流水看着高山,高山看着流水。
少年经过江画楼面前,低身问道:“看你垂头丧气,这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这话就像火折子,轻轻点燃了他这盏寒灯。
“兄台,方便借宿吗?”
江画楼都冷成这副狗样了,哪里还顾得上含蓄说话。
“这恐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寒舍将就一晚。”
少年话锋一转,让江画楼喜出望外。
说着江画楼跟着少年踏雪而去,他摘了一枝梅花,轻轻叹道: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在下江画楼,不知兄台怎么称呼?”江画楼转头向少年。
少年点点头,说道:“小生陈子都。在这兰陵城北街削卖破烂的水果谋生。”
皑皑白雪压弯了简陋的茅屋,不堪负重的茅屋在炉灶小火的熏热下,悄悄地滴着泪。
“寒舍简陋,希望你不要嫌弃。”陈子都说着带江画楼进屋。“已经很好了!”江画楼嘴上这么说着,可心却比这天气还凉,“我家马厩都比这好上百倍。”但是总比被寒刀冷剑弄得遍体鳞伤好。
人就是这样,不管多么抵触,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时,还是会将就。
陈子都拿出一件崭新的棉衣出来,递给了江画楼。江画楼看了看,老大不愿意的披上。
陈子都那久病缠身的老母,此时在炉灶前咳嗽得不成人样。陈子都轻拍老母胸腔,然后端了一碗药,喂于老母。
江画楼此时此刻,看看自己这副落魄样,想起自己慈祥的父母,眼泪竟然不听话的坠落。落魄时最动情,悲伤时最思念。
夜幕四垂,北风更紧。江画楼眼前摆着一碗稀粥,小碗咸菜。或许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他觉得这稀粥配咸菜,还挺美味的。
陈母寥寥吃了几口,就在陈子都的搀扶下,回屋入睡。
木炭上吊着铜壶,壶里的水出现鱼目般小气泡,并伴有微微响声,水微微沸动。陈子都去掉浮在上面的一层像黑色云母似的膜状物,从陶罐里拿出一点盐,放到铜壶里;不一会,水的边缘有气泡如涌泉连珠般往上冒,陈子都舀出一瓢水,用竹夹在沸水中转圈搅动,使沸水出现旋涡;接着又把茶末从漩涡中心投下,过了一会,水大开,如波涛翻滚,水沫飞溅,就把刚才舀出的瓢水重新加进去止沸。
陈子都提下铜壶,将茶舀进碗里。端一碗给江画楼,两人看着翠黄的茶汤,轻轻碰了个碗,“来,干一碗”。“味道至美,不错啊!”江画楼微闭双眼,轻摇着头,享受着普通却不平凡的茶汤。
“子都兄,这么好的泡茶手艺,为什么只是在街上削卖些烂水果呢?开个茶馆,生意定是兴隆!”江画楼不解的问道。
“画楼兄,我也有此想法。可是我没钱,没有身份,无力开张;再说这城北街的茶楼、茶馆都被欧阳一方垄断,我和他的小女儿欧阳灵夕青梅竹马,互相爱慕,欧阳一方嫌弃我贫寒,屡次阻挠我们相爱,就算我开了茶馆,也很难有立锥之地。”陈子都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说了,怎么能让不愉快的破事,影响我们愉快的喝茶。来,在干一碗。”
正在二人谈笑品茶时,木门突然被推入,风雪拼命的跑进屋里。陈、江二人不经一个寒颤,不约而同向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青年,跌跌撞撞的进入屋内,陈子都迅速走了过去,江画楼也紧随其后。
白衣依然是白衣,而黑发浓眉已不是黑色,镀了一层白雪,俊俏的脸庞多了些紫黑的伤痕,腰间的褐色柯亭长箫微微泛白。
“是他!江左第一箫。”江画楼吃惊的说道。
两人替叶知秋拍打了爬在他身上的雪花,又喂了他一碗热茶,扶他躺在床上。江画楼和叶知秋同睡一张大床上,陈子都则以棉衣为被,侧躺在一张极小的床上。
第二章 江左第一嚣张
雪如风,更吹落。放眼望去,兰陵城白雪茫茫,银装素裹。
文人墨客,登高楼赏雪,吟诗作对;侠士武将,温酒豪饮,风雪舞剑三百回;纨绔子弟,狐朋狗友,醉卧温柔乡。
兰陵城北街,破旧茅屋三层雪。
陈子都垂头丧气的推门而入,像这茅屋一样,微弯着腰。昨日卖水果的收入,今早在赌场付诸东流。赌博便非他嗜赌,只想发点横财,找个名医洗绝老母一身病痛,人生在世,事与愿违十之八九。
江画楼和叶知秋全身蜷缩在被子里,此刻睡得正香。陈子都操起小刀,熟练的削着破烂水果。
“噗”
一个屁腾空出世,游走于被子之中。
“啊,啊!”两个人立刻弹了起来。
“怎么回事?”叶知秋一脸茫然,看看江画楼,瞅瞅陈子都。
“放了个屁,你这‘江左第一箫’不必这样大惊小怪吧?”江画楼用手指抹了抹鼻子。
“感觉如何?”陈子都笑着问。“被自己的屁熏醒,你说感觉如何!”江画楼给幸灾乐祸削着水果的陈子都一个比雪还要白的眼神。
“江,江画楼,我怎么会在此处?”叶知秋惊奇却又高傲的问道。
江画楼寥寥草草把昨晚的事和叶知秋述说了一遍。叶知秋拱手向陈子都行一个礼,“多谢小兄弟!”
“昨晚你怎么会……”不等江画楼说完,叶知秋便说到:“一言难尽,万语难了啊!”
昨天叶知秋出了“夜光杯”,正寻找一间客栈,突然听见湖边传来奇怪的声响,他就飞奔向湖,一看究竟。
行至湖边,只见一个头戴褐竹斗笠,黑纱罩脸的人,手持一柄四尺霸刀,在冰封寸许的湖面上挥舞着刀。
他一个鲤鱼翻腾,刀锋溅起些许美丽的冰沫,似梅花飘落。一招“寻梅探雪”直击湖面,卷起千层雪浪,浪抚一张琴,龙吟虎啸。
许久,那人用锦绣擦拭了手中的刀,闪闪发光的刀慢慢斜插肩后。在看那人轻点湖面,如燕子般飞到岸边。
“厉害,厉害!”叶知秋一改往常那冰冷的脸,露出让积雪也能挥汗如雨的带着热情似火的笑脸说道。
“哪里,哪里!”那男子笑着说道。
“我是叶知秋,人称江左……”叶知秋说着突然停顿,觉得不妥,重新说:“在下叶知秋,对武学有所痴迷,也略有研究,能不能和你讨教讨教。”
“鄙人颜刃生,‘江左第一箫’叶知秋大名鼎鼎,今日一见,幸会幸会。”颜刃生接着说:“今日我风雪耍刀许久,体力稍降,不如改日在切磋。”
“那也行!”叶知秋有点失望。颜刃生见此情形说道:
“风雪甚寒,舍下有劣酒绿蚁,红泥小火炉,能饮一杯无?”
“能和颜兄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同饮,应是人生一大快事,颜兄请先走。”叶知秋失望地表情瞬间被点亮,他也是一个才子。年少的他曾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只是官场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他屡次科考不第,闲在家里读书,被村里人耻笑“百无一用是书生”,此后他竭尽全力,习文学武,立志出人头地。
看不起他的人,他也不理不睬。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叶知秋喝了一杯酒,轻轻吟道。
又一杯酒入愁肠,接着说:“冲天香阵透建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好诗,好诗。”颜刃生点点头道。“既然叶兄如此豪气雅致我也来一首。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好!干三杯。一杯敬往事,一杯敬你我,最后一杯敬他年。”叶知秋站起来,豪气冲天。
此时颜刃生已经摘去斗笠,扯下黑纱,看他的年纪和叶知秋相仿。
只见颜刃生半束着头发,轻遮俊俏额头,眉如墨画,目似明星,面若明玉,修竹般的下颌上面有着一抹朱唇。
“好俊美的男子!”
叶知秋心里暗自想道。颜刃生文武双全,潇洒逸致,相貌英俊,叶知秋这个高傲的青年,也有点羡慕嫉妒。
暮色苍苍,白雪映晚灯,明亮如昼。叶知秋告别了颜刃生,微晕出了屋子,去寻投客栈。
路过一处街角,看见一个身材魁梧,蓬松着头发,身着破旧棉袄的中年男子,乌青宽大的手里持着一个破碗,碗里躺着孤单的一文钱。
“行行好啊!可怜可怜我吧。”那男子见有人来,嗓门扩张,声音更大,那个破碗一直对着叶知秋。
“看你有手有脚,虎背熊腰,不去工作,哪里可怜了?”叶知秋不屑的说。
“官人,我现在就是在工作。”那乞丐反驳着。“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不劳而获之人。”叶知秋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热闹非凡,而街上的人却越来越少。叶知秋看见不远处有一间客栈,便匆匆向前。可是当他途经过一棵柳树时,脚下“啧啧”几声,他被一张罗网束缚,直挂柳树上。
“小子,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啊!就让我们亲密的接触,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刚才那个乞丐带了七个乞丐,看着叶知秋坏笑着。
“弟兄们,给我打,不要客气。”一顿毒打后,叶知秋身上的长笛依旧是他的,只是钱财被乞丐们取走了。脸上本没有的伤痕,却恋上了他的俊俏,三五成群的和他的脸蛋作伴。
时间伴着风雪悄悄地过去,挂在树上的叶知秋,模模糊糊的用插在靴子里的匕首,划破罗网,昏昏沉沉不知道怎么就到陈子都屋里。
“哈哈!别人是秋天硕果累累,你却是冬天伤痕累累。”江画楼捧腹大笑。
叶知秋的丹凤三角眼,斜视着江画楼。江画楼耸了耸肩,裂开的嘴被无形的针轻轻缝上。
风雪或许疲倦,慢慢地停了,陈子都等人吃了点清汤面,便去集市上摆卖烂果子。
江画楼和叶知秋也帮着售卖,到了晌午,箩筐空空,钱袋鼓鼓。众人先是买了陈母的药,然后去购买晚上的下酒菜。
一辆宝马雕车缓缓驶过,锦绣车帘轻轻撩动,探出一张俊美的脸蛋,她那清澈的眸子映着人群里的陈子都,微微一笑,好似花蕾轻轻绽放。当她合上车帘时,她那两瓣眼里却落下两抹泪水。人群里的青少年眼睛万箭齐发,受惊的宝马拉着被青少年眼睛射得千穿百孔的香车,没了影子。
街道上,陈子都望着马蹄印。蒙蒙细雨,青石绿藤小楼,十岁的陈子都撑着伞,站在欧阳灵夕家高楼阁亭后院门前,那天是他的生日,欧阳灵夕赠于他一粒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欧阳灵夕说完从怀拿出一包红豆糕。
最是多情雨,浪漫这红尘。欧阳灵夕用手绢替陈子都擦拭着雨滴,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着红豆糕,笑着。
雨在说着它的心声,小草在享受着它的浪漫,他们笑着,就十分美好。
“站住。”
叶知秋一声大叫,把他从青石小雨地拉到了寒风白雪里,脸上的微笑也被抹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叶知秋边喊边追着一个乞丐。
“怎么了?”陈子都问旁边的江画楼。“应该是看见昨晚揍他的乞丐了。”
“我们追上去看看。”陈子都说完,朝叶知秋赶去,江画楼虽老大不情愿,但也赶了上去。
“站住。”
叶知秋加快速度追赶。“你喊站住,我就停下,我可不傻,更不想被你揍。不要用你傻瓜式的脑袋来命令我这样聪明的人,哈哈!”乞丐得意的笑着,破烂的衣裳在风中也得意的飘起来。
叶知秋一个纵跃,飞至房顶,此屋才起,那屋便落,眨眼的功夫,就凌立于乞丐前面。乞丐见状,立马调头就跑。叶知秋嘴角微浮,一个扫腿,地上一颗石子击中乞丐穴道,乞丐如雕像般纹丝不动。
“继续跑,请啊!”
叶知秋在乞丐周围绕着,手里还晃动着九寸匕首。
“大爷,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行行好,饶过我吧!”乞丐欲哭无泪,只是不听话的汗滴调皮着。
“我的钱呢?”“一半在酒楼,一半在赌庄。”乞丐低声道。
“什么?我半年的积蓄,你一夜间就让它灰飞烟灭。”说着就要揍乞丐。
“大爷,你揍我不仅于事无补,还会脏了您高贵的手啊!”
“叶兄,你不是清高自傲吗?现在为了钱这种俗物,竟然斤斤计较。”
“江画楼,你信不信我把你变成雕像。”
“叶兄,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江画楼赔着笑,然后向陈子都无奈的摆手。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叶知秋又气愤又无奈的说。或许是许久未能动弹,刚被解穴的乞丐一溜烟就跑了。
叶知秋放了乞丐,不仅是江画楼说的话,主要是围观群众不明事理的指指点点和人群里站着一个头戴斗笠,黑纱罩脸的人。
“你来了?”
叶知秋走到颜刃生前面。
“今天风雪稍小,我们可以如约切磋。”颜刃生说道。
“好吧!就在湖边。”江画楼说完,向颜刃生介绍了陈子都和江画楼。
“他就是那个文武双全的颜刃生,颜兄。”叶知秋看着颜刃生说道。
“幸会。”
“客气。”
四人走到湖边,陈子都和江画楼立于一旁;颜刃生和叶知秋空手切磋。
叶知秋一记直拳打出,猛如虎,颜刃生一个旋风腿,迫使叶知秋后退几步;随之叶知秋一招“明月松间掌”气势如虹,颜刃生一个“清泉石上流”,跃到叶知秋后面;此掌才落,那腿又起,掌如猛虎出山,腿似蛟龙翻腾;轻功如潮起潮落,招式似花谢花开。
二人兔起鹘落,越打越急,只见两团雪球滚来滚去,斗得难分难解。
几十个回合后,颜刃生的疾速拳直逼江画楼额头,而江画楼的腿离颜刃生有着几寸。
“颜兄,知秋甘拜下风。”
“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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