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十七重荒唐
序
汉北有山,名为清凉。山高百丈,却不同于这座天下的其他山峰,此山一年无春,花开即败,落地不腐,漫山疾风,落花却似千金重,风吹而不起。千百年来,落花积百尺,固又名花海。
更足以称奇的是,清凉山方圆百里无花,只有山上的落红而已。
第一章:梅子口
边关的风景,在文人墨客的笔下总是带着些莽莽风沙,大汉的北境边关亦是如此,这里是汉朝的最北的隘口,梅子口。
汉王室的建立不过短短三十七年,却以无敌的姿态睥睨于整个天下,五十三年前,前陈异姓王李邦乐兵变前陈,龙袍加身,又接连横扫周边数国,后又与西楚苦战十年,汉室蟒袍王将白士儒三十万铁骑踏碎了西楚最强硬的防线--甲子河,并做了一件令儒生唾骂百年的事,连屠三城,南陵,甲子,阳山。由此,活阎罗的帽子扣到了原本励志成为前陈状元的白士儒的头上,这辈子再也摘不下。
再过一年,汉朝大军轻松拿下了一百年间最昌盛的西楚,李邦乐也终于成为百年来令浩荡天下再一次统一的开国君主,万王之王。
飞鸟尽良弓藏,白士儒被诏封为一人之下的蟒袍柱国,却又被送于汉室最北的离州边境,美其名曰驱除北狄,却只佣兵七千,良马千匹,如何与北狄的狼骑相抗,或许是白士儒有些想念南国的梅子酒了,便随手将沙口隘改为了梅子口。
又是十年随风而逝,京城中的君王终究扛不住常年征战的旧疾,匆匆将皇位留与太子李彻之后遍驾崩了,而新君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蟒袍诏回京城,坐拥实权,于是好过十年光景的梅子口,又被风沙灌进,再次沦为不为人知的边陲小镇。
“小二,上酒!”
三个披甲的士卒走进了梅子口唯一的酒馆。
“好嘞,三位客官稍等。”
“奶奶的腿,这次北狄的咬子太狠了,拼了命的往玉栏山里钻,还一下子出动了三十个咬子,二队的蜉蝣已经阻击五天了,怕是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咬子是汉北境边军对北狄斥候独有的称谓,因其带着獠牙面具而得名,而汉北梅子口这边把斥候成为蜉蝣。
“最近这几天,狼崽子们确实一反常态,边境上的活动越来越来越频繁了”
“风雨欲来啊”
“诶,几位客官,您的酒来了”
……
坠星堆,一片巨大的石林,没人知道是如何它出现的,边境的住民只道是从天上落下的星辰,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石林,即便是边军最好的战马穿过这片石林也要一天一夜。
此时,一行身披兽皮,着轻甲的游骑兵,快速的穿梭在石林之中,隐隐的在队伍的尾端有一个阴暗的影子一闪而过…
“少爷,过了这片石林,马上就进入玉栏山的最后一个山头了,进山后我们在稍做休整。”
说话的是一位老者,身边是一个少年,二人各骑着一匹马,俩人皆是蓬头垢面,活脱脱的叫花子。说话的间歇二人也不敢稍作懈怠,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挥舞着。
少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显然是劳累过度,全凭一股气吊着神经。
……
梅子口旁的一座小山头上,一位着儒衫羽冠的文士眉头紧皱,手中不断的摩挲着棋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棋盘。他对面是一个国字脸大胡子的糙汉,一身粗布麻衣。
“嘿嘿嘿,你个老秀才,论国棋我曹玄黄是不如你,可这象棋嘛,老子还是有信心摆平你的,哈哈!”
糙汉子说道
儒士不与理会,依旧看着棋盘,忽然间嘴角一勾,走了一步棋,“哈哈,你个老山驴,玩你大爷啊,还摆平老子,老子谁,老子可是齐奇,你齐老爷!”
满脸兴奋的齐奇看着对面一脸茫然的曹玄黄笑的更加灿烂了。
“咳咳,罪过罪过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能骂人,不能骂人。”
“诶诶,不对啊,我这手棋可是白将军教我的必杀技,你个老山驴怎么给破了,妈的”
“下不过就是下不过,哪来那么多理由!”
“行行行,老子不跟你瞎掰扯,不过你怎么看这几天狼崽子在边境上的活动,这是自白将军走后狼崽子第一次兴风作浪,虽然不知道白将军走之前去那北狄皇城做了什么,但距离白将军所说的二十年之期还有三年,而且,根据蜉蝣的谍报,这三十咬子具是狼骑出身,还有北狄十三骑中的黑狼也出了窝,这可是大手笔啊。”
齐奇抬头看着黄沙吹过的天空,
眯着双眼,微微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心中又想道:即便是你慕容跋扈来了,我齐观潮也能保下这颗种子,想坏了青崖的事,你们北狄半座江湖还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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