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长生传》：第二章 梅子黄时半梦半醒间

第二章 梅子黄时半梦半醒间

游乐园，旋转木马上，程妙菱从后面抱住了云奕，幸福快乐的依偎在他宽厚的背上；

摩天轮上，云奕想牵着程妙菱的手，可是被程妙菱一巴掌拍了下去，下一个瞬间，程妙菱的手缠在云奕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娃娃机面前，程妙菱抓了好几次都抓不住，郁闷的很，云奕见状，露了一手，抓到了她最喜欢的娃娃，她很开心，抱着娃娃高兴的蹦了两下，然后，“吧，吧，吧.恩~嘛~”；

二人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走着，突然，二人均把头转了过来，两对眸子含情脉脉，“忽~忽~”，二人许久后才将嘴唇分开，一抹银色的拉丝在灯火阑珊下显得晶莹剔透。

“我有了。”

“咱们结婚吧！”

“嗯！”

“你这苹果真红，真想吃掉你。”

“哼，色鬼。”

“哎哎哎，我只是想多亲你两口嘛。”

“啊！啊！啊！啊！啊！”

美梦被折磨无情的摧毁。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云奕不堪折磨，不断着在病床上扭动着身躯，可是约扭动，“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传来，越扭越疼，越疼越扭。

凳子上的程妙菱被惊醒，看见云奕不断在“自残”，赶忙按铃，然后又轻轻地抱着他。

被爱人抱住的云奕停止了，可是五官还是拧成了一团。

程妙菱看见云奕如此痛苦，抿着嘴唇，泪珠无声的掉了下来，砸落在云奕的唇中。

好苦啊，对不起。

门“啪”的一声被一双皎肤如玉的纤手强行推开。门口一个扎着乌黑马尾的小女孩，将她白净的脸蛋探了出来。

青阳雪被姐姐吵醒了，慌张的拿手随便擦了擦冷汗，眼珠一动不动，楞楞的盯着前方，精神恍惚。看到姐姐的脸庞，似乎，痛楚减轻了些许。

“老弟，你怎么啦？”

“没什么，姐姐。”

青阳雨还是孩童心性，只见她双手交背，不点而赤的樱桃小嘴向着青阳雪努了努:“嘿嘿嘿。”

“姐姐，你又想干什么？”青阳雪说着便双手护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嗯呢，我想干什么，你猜呀。”

青阳雨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嘟着嘴，一脸无辜的看着青阳雪。

我的姑奶奶，我哪里知道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啊。

真不知道姐姐是吃什么长大的，才比我大三岁，却看起来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

当然了，青阳雪万万是不会把心事说出去的。

“姐姐，你那么聪明，我怎么猜得透你的心思啊。”青阳雪只能“天真”的拍拍青阳雨的马屁。

“哼，知道就好。”青阳雨双手报胸，仰起头，一脸傲娇地说道，“嘻嘻，我还是要你猜嘛。”边说还边抓着青阳雪的衣服，不依不饶。

青阳雪“顺杆往下爬”，装作一副小心翼翼猜测的样子说:“那......我想想。”

不过十几息的时间，青阳雪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姐姐，你是不是要和我玩过家家啊？”

青阳雪在说的时候，还摆出一副看了看姐姐又把头扭向别处的“畏畏缩缩”的模样。好让那种“哄”的感觉更上一层楼。

青阳雨对此很受用，学着大人的模样点了点头，学着长辈的语气，老成地说:“嗯～，不愧是我的弟弟，我一提点你就懂了，不错不错。”

还没等青阳雪暂时性松口气，青阳雨又开始吐槽他:

“哼，要是没有爹爹、娘亲和我对你的教导，你还要更晚说话吧，你怎么那么笨啊！”

青阳雨学父亲训斥学生一样的训斥青阳雪。

青阳雪内心苦笑不得，姐姐现在教训他还不是因为他两三岁的时候听不太懂天芒语，不知道姐姐和其他几个小孩子拉着他玩什么，还“呆呆”地搞砸了姐姐过家家的“大计”。

青阳雪觉得自己前前后后都三十多岁了，玩过家家自己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所以语气稍微变得有些平淡，淡淡地说:

“姐姐，你都那么大了，还在玩过家家啊。那你和石头、来福他们先玩吧，我就先去背书去了。”

青阳雨一听青阳雪接下来不理自己了，顿时眼神飘了下，慌张到手脚都没地方放:“好弟弟，天天看那种书无不无聊啊，陪姐姐玩玩呗。”

青阳雪看到青阳雨这幅慌张的样子，一瞬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阳雨一听到青阳雪笑得那么开心，就知道，自己被他“戏耍”了一回。

“好啊，我聪明可爱的弟弟，你敢骗我！”青阳雨的脸都鼓成“包子”了，气呼呼地说道。

“我不管，你就是要陪我玩！这次，你扮演新郎，我扮演新娘！”

青阳雨双手叉腰，瞪着大眼睛说道。

青阳雪看着青阳雨一会儿慌张一会儿霸气侧漏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觉得姐姐还是挺可爱的嘛。

年轻真好啊。

青阳雪顿时童心大发地想逗逗她:

“好啊好啊，姐姐，我们来成亲吧。”

说完后他偷偷地瞄着姐姐，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他觉得姐姐的表情应该会很有趣。

果然不出青阳雪所料，青阳雨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把头别了过去，还双手背在身后，几只细长的手指不停的“打着架”。

“成亲什么的，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青阳雨碎碎念着。

“哈？姐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呀，讨厌啦你。”

青阳雨捂着脸跑开了。

“......”青阳雪张了张嘴，尴尬地想着:“我是真没听清。”

“哎，姐姐你等等我，你刚刚讲什么了啊？”

青阳雪说着便向姐姐追了过去。

可是青阳雨听到后面“噗通”一声，惊慌失措地转过身。

原来是青阳雪跑得太急了，摔了个“狗啃泥”。

她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伸出小手。

他拿手放在了姐姐柔若无骨的小手中。

青阳雨将他扶了起来，拍净他身上的泥土。可是当她看见弟弟的腿摔破的时候，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青阳雪忍着疼痛安慰着姐姐，

“姐，你看，我不疼的。这点伤算什么，我可是男子汉。”

可是青阳雨还是心疼，摔在弟身，疼在她心。

不过青阳雨立马缓过劲来，蹲下来，慢慢地吹走伤口的沙石，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她粉嫩的小舌头，舔舐起弟弟的伤口。

青阳雪面露尴尬，挣扎着，可是青阳雨抓住他的双腿，不给他一丝逃走的机会。

最终，青阳雨搂着青阳雪，牵起他的手，在夕阳下，回到了屋子内。

二人此时依旧是梅子黄时的青雉模样。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那一年，春天，青阳雪七岁。

青阳雪准备看书的时候，镇子东头的二丫、小柳儿跑到青阳雪的屋外头，大神喊到:“雪哥哥，出来玩啊。”

青阳雪打开窗户，微微一笑:“不了，我爹还要我看书呢。”

还有，身后的杀气。

二丫和小柳儿还不死心，仍想和青阳雪玩:“雪哥哥，你读了那么多书，要不教教我们呗。”

“那…好啊。”青阳雪嘴角一咧，无视身后的杀气，“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好呀好呀。”二丫和小柳儿鼓着手掌开心地说。

“那我说了啊。”青阳雪说着还咳了咳嗓子，把声音调得略微低成沙哑，“从前啊，有一座多年没人住的寺庙，里面住着一个没眼没嘴的女鬼，她叫‘贞子’，她啊……”

“啊！雪哥哥你使坏，讲可怕的鬼故事给我们听。哼，不理你了。”二丫和小柳儿捂着耳朵跑开了。

青阳雪吐了吐舌头：“怪我咯。”

等到二丫和小柳儿走远后他才感到身后的杀气渐渐退散。

突然，父母屋头响起好几声嚎叫，青阳雪和青阳雨不禁莞尔一笑，又是刚出生的弟弟妹妹在哭闹了。

……

那一年，夏天，青阳雪八岁。

青阳雪正在院子里顶着太阳扎马步。

“雪哥儿，出来抓蜻蜓玩吧。”邻居家的石头、来福挥舞着捕网，大声地喊着。

“不了，扎完马步后我还要带弟弟妹妹呢。”

“那你可以拜托雨大姐啊。”石头楞楞地喊着。旁边的来福听到后脸色变了变，拍了拍石头的肩膀，扯着石头走了。

“哎，来福哥，你拉我作甚，雪哥儿还没出来呢。”石头边被来福拉着边说。

“你傻啊，这明摆就是雨大姐要雪哥儿和她一起带人。”

“哦哦。”石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那一年，秋天，青阳雪九岁。

青阳雪最近发现，原来蹦蹦跳跳的雨儿姐姐最近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老是见不到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此时的青阳雨正在屋中学习娘亲教给她的女红，她一边将自己的心意绣在香囊之上，一边傻傻的笑着。

“哒哒哒”的敲门声响起。

“姐姐你在干嘛呢？”

青阳雨听到弟弟的声音，微微失神，不料一针扎在手指上。

不过她来不及疼痛，赶忙将香囊藏好。装作气鼓鼓的样子打开门。

“姐……”

青阳雪一见姐姐生气的模样，顿时冷汗之流，尴尬地说道:

“哈哈，内个，看到姐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我就安心不少，那个，我先走了哈。”

溜了溜了。

青阳雨跺了跺脚，欲起身追去，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手指，便熄了这心思，还在心中暗暗想到:哼，这回就放过你。到时候要是你说不好看，我我我……

……

那一年，冬天，青阳雪十岁。

冬至，又是漫天飞雪、纷纷扬扬。鹅毛般的大雪渐渐的将温国雕刻成银装素裹。

赵蔓挽着青阳平，望着漫天飞雪，感慨地说道:“下雪了呢。”

“是啊，下雪了呢，上次见到雪还是雪儿出生的时候。”青阳平感慨万千，“这一晃，这么多年了。”

“是啊，距离那次也过了这么久。”赵蔓说着转过头，看着青阳平，担心地问道:“他们，不会找过来吧？”

青阳平将手从赵蔓那里抽出来，张开双臂，紧紧抱着爱妻:“没事，前几天我得到了消息，他们现在都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那就好。”赵蔓摸着胸口，很安心。

这时，青阳雨看到外面下雪了，走到青阳雪身边，打着趣儿说道:“弟弟弟弟，你看外面下‘雪’咯。”“雪”这一词被青阳雨拖得老长。

“嗯，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很久很久的‘雨’。”青阳雪不甘示弱，将“雨”也拖得很长。

青阳雨也不甘示弱地回答：“切，下雨是很常见的，下雪就不常见咯。”

顿时，青阳雪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来养，受到父母的关爱，还有和姐姐弟弟妹妹们一起生活，自己都变得有“童心”起来了。

就在这姐弟俩“斗嘴”的时候，三岁多的青阳晨和青阳玉跑到他们身边，绕着他们俩激动的喊着:“哥哥姐姐，外面，雪，玩。”边跑着还边舞动着手臂。

青阳雨一听就向着青阳雪扮了个鬼眼:“我们堆雪人去咯，不带你，略略略。”

两个弟弟妹妹听到姐姐带他们去堆雪人，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顿时开心的和青阳雨一起跑到屋外去了。

青阳雪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笑容，慢慢地走了出去。

青阳平和赵蔓听到身后孩子们的惊呼和打闹，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又望着漫天飞雪，幸福地笑了起来。

“父亲，母亲。”青阳雪对着父母行礼，然后和父母一起站在那儿，微笑着看着这场大雪。

人生难再续，愿长相而守。

第三章 源起

白驹过隙，四年弹指一瞬。

青阳雪继承了父母的容貌:干净白皙的脸庞，厚实中又不失棱角；剑眉下是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鼻梁微挺，与寻常人无异；至于双唇则微厚，至于是能说会道还是沉默寡言，外人则看不出来。

青阳雨也长成了亭玉立的大姑娘，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完美的身材十分高挑，减一分太柔弱，增一分却显肉感。虽衣着普通，但是普通的青色布料仍然掩饰不住其翩若惊鸿、面目粲如画。

前来说媒的人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镇子里年轻的小伙见到了她也面色通红。

可是，青阳平夫妇皆回绝了说媒人，而青阳雨也不似儿时那般爱出门。这可让镇子里的小伙们失魂落魄。

让青阳雪感到安心的是，在他十岁的时候，家中又添一口。

“话说，那五百年前啊，西云十六国可不叫西云十六国，此处皆为梁廷王土，可不知为何，梁朝一夜衰败，无人知其缘由，后天下各路诸侯群雄逐鹿，百姓民不聊生。咱们大温太祖皇帝不忍百姓堕于水深火热，遂以布衣之身起事，今日，咱讲的便是太祖皇帝征战天下之事。话说啊……”

青阳雪最大的爱好是拖着邻家小弟小妹去南街的茶馆里听书看戏，躲在酒馆外听江湖人吹牛皮。

古人有云:古往今来，最快最多最乱的消息，都来自两个途径，一是酒，二是女人。

不过青阳雪连被人说毛都没长齐的资格都没有，哪里来的本钱逛妓院？况且，小镇子里没有上台面的妓院，只有“黑作坊”。

这天，他抱着小板凳，坐在茶馆靠门口处。

“太祖起事之时，咱们大温还是无主之物，于是陈国窥窃，率百万雄师来犯。”

“太祖当时羽翼未丰，但太祖皇帝还是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说服南云八千守军坚守孤城以待援军，然后率领二十轻骑在敌军围城之际出城招暮义军，共召集三万人，可总数四万不到，怎能抵挡百万雄师？”

“正当来犯敌军踌躇满志，准备围城强攻之际，”

说书人卖了个关子，喝口茶，然后才缓缓说道:

“星陨天降，坠于敌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

“太祖遂出城痛击敌军，以区区四万之众，破敌千里，白袍染血千里赤！”

茶客们直呼惊奇，

“天命之子，天命之子啊！”

可是也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星陨天降？此事当真？”

面对众人对太祖的崇拜和疑惑，说书人轻抚长须，一脸得意的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传闻太祖受仙人指引起事，途中太祖又屡受仙人青睐，太祖可谓是天选之人。”

底下又掀起了谈论:

“这世间真有仙人？我看是世人杜撰之事，太祖皇帝绝非仙人所助，能以四万之众破百万之敌实乃太祖皇帝文韬武略。”

“这位老哥，岂能如此草率断定世间并无仙人？”

“诶，我看是老刘随口说的，世间哪有仙人，多半是道听途说，鬼晓得是从哪个老人家那儿听来的哦。”

“此言差矣，正所谓空穴来风，说不得有人就见过呢。”

“是啊是啊，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曾听说有仙人从天而降，有铁树一夜花开，有人曾横剑截断天河水。”

“切，好像我没在外见过世面似的，我只看过江湖侠客快意恩仇，仙人？听都没听过。”

……

青阳雪把白嫩的小脸拖在手上，淡定地听着众人谈天说地。

他原先本是本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看待神仙佛陀之流。可是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动摇了。

可是，仙家缘法何处求？

想到自己的死亡，即使是六月炎日，青阳雪不禁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冷颤。

还有前世妻女，说忘却前尘，可是前尘又怎忘？！

求得现世周全，也寻前世过往！

一颗小小的种子在青阳雪心中埋下，会长成参天大树还是半路夭折，一切皆看浮世造化。

……

安泰镇附近有一座名为马华山的高山。这马华山高达上千米，与附近的小山丘形成了分明的落差。对于附近的人来说，马华山确实是少见的高山了。

傍晚时分，天空中闪过一抹流光，一颗“流星”从苍穹之上划落，坠落在马华山上。

碎土沙石裹挟在滚滚的黑烟中，喷涌而出，向山脚下散去，被流星的火焰点燃的树木也冒着浓烟被推到高空又径直落下，激起漫天尘土。

伴随流星坠落的那一声“砰”的响声和大地的震动，惊天动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压去，振聋发聩的响声传进了四周的村庄和城镇。

正在茶馆里谈论仙人之流是否存在的众人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皆是一惊，几人吓得拿不稳茶杯，响起了几声茶杯摔裂的声音，可是又被回音所淹没。

众人慌忙走出馆外，只见马华山浓烟四起，问起惊慌失措的回家的路人，才知是天降流火，砸向马华山。

这可吓坏了刚刚说世间无仙的人，他哆哆嗦嗦，双掌合十，坐立不安: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神仙老爷莫生气，莫生气，草民嘴贱，该打！”

说完还真朝自己嘴上狠狠地来了两下。

众人皆胆战心惊地跑回家，街上一片狼藉，尽是些单只的鞋子和散乱的头衣。

街头的店铺也立马收拾东西，关了店铺。

又乱又冷清。

至于百姓早就将大门紧锁，纷纷烧香拜佛拜神拜祖宗，以求平安。

青阳雪赶到家的时候看见父亲不断在门口张望，顿时心中一暖。

青阳平看见了儿子，立马跑到儿子身边，牵着他的手脚步匆匆地回到了门内。

“吱嘎”

青阳雪家的门也被父亲青阳平关上了。

在大厅里，青阳平压低声音，低沉而又严肃地说:“这几天都乖乖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听到了吗！”

青阳家五兄弟姐妹异口同声地说道:“听到了，爹爹(父亲)。”

但是此时青阳晨转着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嗯，好好听话。”青阳平刚一说完就看见了青阳晨的小动作，张口便要训斥他，“晨儿，尤其是你，别带着你的弟弟瞎跑，雪儿、雨儿，你们俩最懂事，给我好好看着他们三个。”

“好的，父亲。”“知道啦，爹爹。”

“要记住了，这几天没事不要乱走动。”青阳平又叮嘱了一遍。

入夜，外头天气晴朗，天上繁星闪烁，本该是孩童和少年们躺在草地山坡上看星星的好天气，可是外头一只人影都没有，加上支离破碎的马华山，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因为家里不大，所以青阳雪和两个弟弟共睡一屋。

最小的三弟早就入了梦乡，哈喇子都流了点出来。

青阳雪双手枕头，睁着眼睛，深邃的眼神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呐，大哥，你睡了吗？”青阳晨爬到青阳雪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没呢。”青阳雪盯着房梁，淡淡的回了一句。

青阳晨又问:“大哥，你天天扎马步练功，肯定很厉害，要不明天带我去山上看看呗。”

青阳晨边说还边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青阳雪。

“想都别想。还有，别装可怜，天太黑，我看不见。”

“哼，坏哥哥。为什么就不让人出去嘛。”青阳晨撅了噘嘴。

“一座那么高的山被撞得七零八碎，你说上面的东西危不危险？小心明天我告父亲去。”青阳雪吓唬他。

青阳晨的脸上交织着似懂非懂和害怕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早睡早起身体好，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说罢青阳雪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睡了过去。

大概一炷香多一点的时间后，青阳晨又悉悉索索地爬了起来，缓缓爬到青阳雪身边。轻轻地将嘴放到青阳雪耳边：

“大哥，大哥，你睡着了吗？”

青阳晨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青阳雪醒来。于是穿好衣服，偷偷下床，踮着脚走向门口。

可是当青阳晨走到门口时突然发现，窗户外透进的月光下有个高大的人影。青阳晨刚发现时就感到自己像是被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重新被扔回床上。

然后青阳雪又躺会床上:就知道这小子不老实。这样折腾了一下他应该会老老实实地睡觉了。

青阳雪并不想去一探究竟，不就是个陨石砸下来，最多得到块陨铁；若真是神仙之流干的，那么就更不能去了，此等修为在他这个凡人眼中可算是毁天灭地。

而且，不单单是天，还有人。人心最是毒啊！

又等了半个时辰，确信二弟真的睡着了后他才缓缓进入梦乡。

另一个房间里，青阳雨和妹妹青阳玉一同趴在床上深深地睡着。不过青阳雨的身体渐渐地散发出寒气，白色的寒气慢慢地向外渗透，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