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伐》免费试读_偲児

第一章 男主卒

天空中乌云甚厚，恐怖的窒息感给早起的人们带来持续重压。天空压得很低，昏暗的街道上行人寥寥，看似又是夏天暴雨的前奏，事实上，现在已到十一月末…

早晨六点十三分。

S市，沿着长江边上的某个小城。

“这鬼天气，越活越回去了，都是深秋了咋还有大暴雨？”李二叔是路平街的老人了，在这儿开了二十余年的早餐店。

“谁说不是？一大早天就昏昏沉沉，这天怕不是要掉下来呦！”跟李二叔搭话的是隔壁店铺的徐阿婆。徐阿婆是路平街的“土著”，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嫁到这儿，还没离开过。

“我看哪是这政府治理污染不到位，这灰蒙蒙的天，咋看都像是雾霾加重了。”

“老实说这两年政府还是比较尽心，雾霾天气少了很多好伐！”

“话是这么说，但你……”不少吃着早点的上班族也讨论着今天早晨这略显诡异的天气。

他们的语气中肯，分析周到，像极环境局的同志；他们侃侃而谈，表情严肃，自带外交官技能包。

似乎每个人都从天气开始搭话。繁重的工作，日复一日，这群上班族也就只有在这饭点可以短暂恢复“生机”。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正躺在床上的咸鱼——纪云空。

其实纪云空五点半就醒了，只不过一直窝在床上，感受那么一点温度。

有时一个人不想起床，不是因为太懒，也不是因为太冷，而是他还没想好为什么起床。

刚好，纪云空就是这样一个人。

现年十七周岁的纪云空就读S市最好的第二附属中学。快要面临高考的纪云空成绩并不好，甚至在全年级垫底。

那么纪云空又怎么能进S市最好的中学呢？

咳咳，这个问题问得好，答案也简单：走后门。

纪云空父母有一家自己的小公司，不说年利润几十亿上百亿，但至少在这S市还算吃得开。

只不过，现在这家小公司出了点经济状况。纪父纪母也就经常出差，留小纪同学一个人在家。

纪云空也乐得自在，比如像今天这种鬼天气，纪云空也就懒得起床了。

“嘟嘟嘟……”六点半的闹钟响起，纪云空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了几下还是没摸到手机，也就放弃了，反正它会停！

翻动身子，把自己裹起来是纪云空最爱的睡觉方式。裹成一条猪儿虫睡觉真的很舒服！这是纪云空长期使用这方法得出的结果。

“滴滴滴……”“猪儿虫”才刚成型，手机又在叫唤。

“这谁呀，一大早的！”双脚用力，往枕头上蠕动，纪云空离手机又近了几公分。

正欲伸出手来，才想起自己还是“猪儿虫”形态，纪云空往旁边翻滚，把被子摊开。

“滴滴滴……”手机还在吵闹，一副你不接我就不停的姿态。

“哇，要要命了……”

“砰……”

床就那么大，作死翻滚的纪云空停不下节奏，直接滚到地上。

捂着脑袋，纪云空慢慢爬起来，嘴里骂道：“我倒要看看是谁的电话，简直没人性！”

一把抄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上官伐”三个大字。（上官伐，纪云空死党。）

“喂，空子，还没起呢？”纪云空还没开口，电话那头轻佻的声音传来。

“托您的福，刚从床上下来！”纪云空没好气回道。

“咋了？”那边问道。

“没事儿，”纪云空吐了口气，又躺倒到床上，“你干嘛？找我出去玩？”

“玩？”那边声音突然提高，满是不可思议。

“不是，那你找我还能是学习？”

“大哥，”上官伐嚼着口香糖，靠在一辆摩托车上，说道，“今天艺考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什么艺考，我们不是说好下学期再……”纪云空迷糊着，声音猛地加大：“卧槽，今天艺考？”

“嗯。”

那边只是淡淡回了一声就没说话了，可纪云空就要抓狂了，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等我一会儿，你在哪儿呢？”纪云空知道上官伐不会毫无缘由给自己打电话，开口问道。

“你家小区门口，老地方等你，我去喝几杯豆浆。”

“好。”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纪云空朝厕所跑去。

……

“李二叔，来杯豆浆。”上官伐喊道。

“好嘞，又来等空子？”李二叔问道。

“对呀。”

不一会儿，纪云空走出小区。

上官伐朝纪云空招招手，又对李二叔喊道：“再来一杯豆浆，两个包子。”

纪云空点头示意，正对着上官伐坐下。

“吃完再走？”上官伐问道。

“算了吧，我拿着走，我吃包子，你开车。”纪云空回道。

“也行吧。”

“嘿，包子豆浆来喽！”李二叔吆喝一声，放下东西，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这个早餐铺虽小，但几十年不变，也就全是回头客，而这时又是饭点，小铺子里挤得满满当当。

……

“老板，我到了，今天上官家的小子一定会从这里经过。等我好消息。”某个阴暗街角，一个风衣男子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

“嗯，任务完成后少不了你的，就这样。”

“好好，”风衣男子挂掉电话，嘿嘿笑道，“那个小娘们儿，那身段，那姿色，拿到这笔钱又可以去快活快活……”

“笑个屁呀，还不走开！”风衣男子身后传来骂声，听声音像是个大妈。

王大妈一把推开风衣男子，蹲下身子，在地上的垃圾堆里挑拣着。

“看什么看？这一条街上的垃圾都是我的，”王大妈低声骂道：“滚！”

“……”

……

“伐哥…伐爷…爸爸…”纪云空紧抱着上官伐的腰部，身体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带着哭腔道：“开慢点，要死人了！”

似乎很高兴纪云空的反应，上官伐转过头头哈哈笑道：“没事的，再怎么说我也玩了快十年摩托，熟练得很！”

“不是，你厉害，把头转过去行不！”纪云空看着上官伐转过头，赶紧大喊着。

“我这还不是想躲过早高峰吗，再过一会儿车就多了。”上官伐转过头去。

“你说得都对，好好看路。”

……

“来了，还真快呀！嘿嘿……”风衣男子坐在一辆无牌小货车内，透过望远镜看着远处飞快行驶的摩托。

“怎么你还在这儿？这里不准停车，快点把你这破车开走！”王大妈拍打着小货车。

“要你管！关你啥事儿啊？”风衣男子的火气也起来了。

“关我啥事儿？”王大妈举起右臂，右臂上有一个火红色袖章：区委会管理委员会

“看到了没？”王大妈吼道：“滚！”

“……”

……

感觉摩托突然变得飘忽起来，纪云空对上官伐说道：“伐哥，你这摩托车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这么飘？”

上官伐轻咳一声，“不是摩托出问题了，是我有点不舒服。”

“你怎么了？”

“好像是之前豆浆喝多了，现在肚子疼得厉害。”上官伐的声音略带沙哑，一张清秀的脸也变得发白。

“那就赶紧找地方停车呀！”纪云空连忙道。

“现在这附近都不能停车，我倒是知道两公里外有个公共厕所，我们去那里。”上官伐回道。

对上官伐有些无语，纪云空也就瘪瘪嘴，不说话。

“为什么你扭过来扭过去的？”纪云空突然问到。

“因为…”上官伐慢慢移动身子，挪动着屁股。

“噗……”

“卧槽，什么声音，什么味道，好臭哇，伐哥你有毒吧！”纪云空大叫。

“舒服了……”上官伐微微抬起头，脸朝着天空，一脸享受的表情。

“三十米…马上就好了…”风衣男子猛踩油门，同时伸手去打开车门。

可是，车门完全没反应！

“砰……”

摩托倒飞而出，小货车则继续滑行，冒气浓烟！

“砰……”一声巨大声响后，小货车引燃周围…

一高楼上

“老板，办好了，上官家的小子已经解决。”

“嗯，那方大傻？”

“也一样！”

“好，回来吧，小心点……”

“明白。”王大妈取出电话芯片，用力捏碎，扔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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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听故事

房间内装饰极其简陋，如果真要说算得上装饰的只有地上的半块还没雕好的兔子……

床上躺着一个男子，嗯，准确来说是个少年，不知死活。

少年眼皮微动…好吧，他还活着。

“嗯…”沉重的鼻息声响起，泛白的舌头从少年嘴中滑出，舔着嘴皮，好像是要汲取水分，可少年的嘴皮本就干燥皲裂了，哪儿还有水？

“水，水……”少年喃呢着，声音沙哑而无助。似乎是对没有得到回应的不满，少年睁开了双眼。

“这是哪儿？”纪云空摸着脑袋，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

“嘶……”疼痛感瞬间从大脑传遍全身的神经，忍不住抖动了一下，纪云空挣扎着撑起身子。

看清周围环境，纪云空有点懵了，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房间墙壁是由木板和木棒组成，南北开着两个小窗户。房内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纪云空睡的木床和几柄农具。

纪云空掀起被子，看见床下摆放着一双木拖鞋。纪云空踩上去，木拖鞋鞋面光滑，但那种冰凉透骨的感觉袭遍全身。

吸了口凉气，纪云空往前走了两步，大概适应了木拖鞋带来的刺激，纪云空往门口看去，大喊道：“这里有人没？”

没人回应，倒是纪云空在喊完这句话后感觉胸口有些疼痛，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坐在石凳上，纪云空单手撑着脑袋，想靠此减轻痛苦。

“咳咳。”低咳两声，纪云空发现撑着脑袋的右手变得无力，大颗汗珠沿着脖子流进背部胸口，意识逐渐涣散，恍惚间看见一个幼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

“上官伐，上官伐，快闪开，有车！有……”纪云空掀开被子，直挺挺的坐在床中央，冷汗浸湿了衣衫。

“爷爷，爷爷，那个奇怪的大哥哥醒了，快点过来。”清脆的喊声传入纪云空耳中，带着三分悦耳，以及三分空灵。

当然，此时的纪云空完全没想着去体会这声音的美妙，他只有一个想法：终于有活人了！

“咳咳～，小伙子你醒了？”一老大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床边，小声着纪云空。

纪云空转过头看向老大爷。老大爷身材干瘦，头上仅存着几缕稀疏白发，一张脸晒得乌黑，几簇花白胡子，不多，却更显精神。

老大爷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抱着老大爷的大腿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好奇的看着纪云空。

纪云空向老大爷微微点头，问道：“大爷，这里是哪儿？”

“我们这儿叫做小鹿村。怎么，小伙子对自己怎么到这里没有半点儿印象？”老大爷缓慢开口道。

“嗯…”纪云空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说道：“我只记得当时是出了车祸，然后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到这里了。”

“车祸？”老大爷似乎对纪云空所说的不太理解，想了一下，叹气道：“小伙子你有可能是碰到蟒山的土匪了，这群人最爱做抢劫的勾当！”

“土匪？”纪云空觉得有些好笑，回道：“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那还来土匪呀！”

大爷弯下腰，仔细看着纪云空，自言自语说着：“这看着没什么大伤呀，难道是脑袋出问题了？”

纪云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身子，继续问道：“那么，大爷，现在几月几日了？”记得艺考要一个多月才结束，纪云空想着还能不能补救一下。

“现在是太平六年，五月二十二。”老大爷想了一下，回答道。

“太平六年，五月…”纪云空转变脸色，看向老大爷，“大爷，你耍我呐？这太平六年是什么鬼？”

“诶诶，”老大爷急忙捂住纪云空的嘴，小心望了几眼窗户和门口，低声道：“小伙子，小点声，不能乱说话的……”

“谁乱说话了？”纪云空一激动，身上几处伤口裂开，疼得他龇牙咧嘴。

见纪云空身体不适，老大爷说道：“小伙子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晚饭我再叫你。”又转头看着小女孩儿，低声道：“小月乖，给大哥哥倒杯水来。”

“好的，爷爷。”小月应声一笑，跑去给纪云空倒水。

“奇怪大哥哥，给你水。”小女孩儿把水递给纪云空。

“哦，谢谢你呀，”纪云空笑着接过杯子，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要叫我奇怪大哥哥呢？”

小女孩儿望了一眼门外，没有看见老大爷的身影，转过头来，呵呵笑道：“因为大哥哥你真的很奇怪呀。”

“嗯，比如说，你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短呢？还有大哥哥穿的衣服都跟我们不太一样哦！而且你还有好多地方都很奇怪呢，所以小月才叫你奇怪大哥哥哟。”

听闻小月的话，纪云空才仔细去看小女孩儿身上穿的衣服，又去回想刚才老大爷所穿戴的衣物。

几滴冷汗从纪云空头上滑落，看向小女孩儿，问道：“你叫小月对吧？”

“对呀！我是可爱的小月哟！”小月哈哈笑着。

“小月，那你能讲讲你知道的故事吗？”纪云空问道。

“什么故事？”

“嗯，比如说关于你们这个地方的风俗，历史什么的。”纪云空细心对小月说道。

“风俗是什么爷爷没有讲过诶，”小月咬着手指头，“不过历史爷爷倒是经常讲，小月记得很清楚哦，爷爷都夸小月记性好呢！”

“是吗，那你很棒棒哦！”纪云空笑道。

“奇怪大哥哥等我一下哦。”小月说完，跑出门外。

不一会儿，她抱着一只小兔子进门，坐在床尾，对纪云空问道：“我的小白最喜欢听故事了，让它和奇怪大哥哥一起听好吗？”

对于小女孩儿的天真无邪，纪云空没有多大抵抗力，微笑着：“当然可以。”

“那好，小月开始讲咯。”

“爷爷说，我们这块大陆叫做四极大陆…”

“什么？”纪云空惊呼。

“哎呀，奇怪大哥哥你别说话，不要打断小月，不然小月想不起来了。”小女孩儿不满道。

“好好，你讲…”纪云空连忙道。

小女孩摸摸小兔子，开口道：“爷爷说，我们这块大陆叫做四极大陆，大陆接近四四方方的形状。”

“在大陆上有许多国家势力，比较强大的国家有我们升龙帝国，大魏帝国，盛羽帝国；强大的势力有蛮族人，妖族人和很多很多厉害的宗派。”

“他们经常会发生争斗，引起战争，每年都要抓很多人去参军，回来的却很少。”

“四极大陆上的人们都热衷于武力，在小时候都会进行念力觉醒，然后会学习念力心法和战技，使自己变得更强大。”

“念力觉醒一般，一般……”小月咬着嘴唇，突然开始哭泣。

纪云空正听得入迷，听到哭声，慌张着问道：“小月，怎么了？”

“呜呜…”小月抹抹眼泪，“小月，小月想不起来了…呜呜…”

松了一口气，纪云空拍拍小月的脑袋：“没事，小月只是暂时忘了，大哥哥相信小月过两天就能记起来的，不哭了好吗？”

“真，真的吗？”小月看着纪云空。

“当然了，小月这么棒，这么可爱，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小月不要不好看！”小月抹干净眼泪，又说道：“对不起呀，奇怪大哥哥，小月只有下次想起来再跟你说历史了。”

“没关系，大哥哥可以等小月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听。”纪云空笑道。

“奇怪大哥哥，小月要去给兔兔割草了，要出去一会儿，你不要乱跑哦！”小月抱着兔子，对纪云空说道。

“好的，大哥哥就待在床上，不乱跑。”纪云空摸了摸小月的小脑袋。

“那好，小月先走喽。”

看着小月离开，纪云空无力的躺在床上，嘴中低语：“四极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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