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侠》——荷衣汉服

序

天际赤红，熊熊大火漫上天穹。无数火蛇从虚空窜出，流淌出来的黑炎焚烧着苍穹，黑烟滚滚。天宇震动，先是西北的一角，华丽恢弘的宫殿庙宇像是一块玻璃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裂痕逐渐变大，在火焰的风暴中变得支离破碎，夹杂着火焰化作流星从天幕划过。

一根通天的棒子出现在视野，火舌烧的它通红，隐约有了融化的迹象。棍子一甩通天彻地刮倒千座宫殿，绝世妖王孙悟空一棒带着无穷巨力，十万八千斤的呼啸卷起火焰连同巨大的南天牌匾劈的粉碎。

“妖猴住手！”遥遥远处，玉帝面色铁青站在青鸾殿中，身子颤抖，声嘶力竭指着孙悟空：“天兵！天兵！”

一声令下，诸神施展各色法术加持给银甲天兵。银甲天兵提着兵器，从四面八方冲出涌向妖猴。孙悟空长啸一声，战意满满身子一抖，掉落下的毛发变化作万千猴兵与天兵厮杀在一起。

妖王孙悟空伸手握紧如意金箍棒，起身一跃手中重叠无数棍影，金芒掺杂着赤色别样妖异，虽是一挥，却打出了千万道残影，凌霄宝殿的牌匾被他劈成两半砸在在云霄上。

“哇！哈哈哈！”猴子狂笑，眸子闪烁火光，眨眼间两道金芒射出望向诸神戏虐道：“让我看看你们是什么妖魔鬼怪！”

眸中火光大盛，被太上老君从丹炉中炼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火眼金睛一成，任何东西的本来面目都看的出来。

“原来你也是猴子变的。”

诸神中的袁洪面色暴怒，伸手之间，一根乌黑细长的铁棍被他变出来握在手心，直接侧飞向孙悟空。

“吾乃受封神榜册封的神，正统神位四废星，又岂是你这小小的弼马温可以揣测的！”

“有趣！有趣！有趣！”

孙悟空哈哈大跳，身躯闪耀七彩神光，单臂架起金箍棒直迎上去，十万八千斤重的金箍棒被他耍的威风凛凛，棍棒卷起风暴带着瓦砾呼啸成一头神龙卷向袁洪。袁洪急忙招架，身躯玉色化作百米巨猿抵挡，却是不敌，被孙悟空一棍打飞，掉进人群里面昏迷过去。

绝世妖王孙悟空，停在在空中环视四周，铿锵有力念道：“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

“大逆不道啊。”太白金星从地上爬起，颤巍巍的指着孙悟空：“玉帝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才成帝位，你这妖猴何德何能？”

“那我就告诉你。”妖王指着底下的诸神讽道：“我法力深厚，天下无敌！”

“那天的上边呢？”

罗汉佛号悠悠，菩萨吟唱诵经。无穷的祥云聚拢而来化成一个巨大的佛陀，面目慈祥正是西天的如来佛。

“你与我佛有缘。”如来微笑，他身旁开满金色莲花，里面人影幢幢，恰若一个个苍茫小世界。

“我可不会做秃驴。”孙悟空面露凶相眼中狰狞：“我要做这万物众生的主宰！我要做那天下的王！”

“那天呢？”

“天？什么是天？我就是天！”

“天不可测，如果你这么想，度不过那最后一劫。”

孙悟空长吼：“谁也挡不住我！”

说罢直接施展法象天地，身躯暴涨万丈、头顶星晨、肩比日月、脚踩冥土，一棍子捅破了天幕，像火柴一样划着黑焰砸向如来。如来微笑伸手一推，一个手印闪烁迎向孙悟空。手印不大，跟孙悟空的身躯相比就如同皓月烛光，但就是这小小的手印自成一界，是无上的神通。

“皈依佛门，我授你避劫之道。”如来面不改色依旧笑着。

“信佛吗？我辈修士朝闻道 ，夕死可矣！”孙悟空忽大忽小企图破开这手印界。

文殊上前：“世尊，这妖猴冥顽不灵，如何处置？”

如来转过头望向玉帝道：“陛下？”

玉帝心想：这妖猴虽说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但好一个朝闻道 夕死可矣！如果能为天庭所用？给些惩罚罢了。故面色凝重讲到：“这猢狲天生精灵，又巧学神通；刀劈不得、火烧不得、雷打不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且困他五百载吧。”

如来面色微变，本以为能借此让收服孙悟空，没想到玉帝临时变了一卦。他讲到：“孙悟空，你可愿意接受惩罚？”

孙悟空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扰乱这方天地，他心知不是如来的对手，想到能屈能伸才是英雄，沉默半响思考今后境地，语气悲凉道：“五百载定要放我自由！”

如来点头，一旁的文殊上前领了法旨，那是一张青莲花黑狮子的画像，布满佛理玄奥。一展开就化成了五根无垠铁链，牢牢锁住孙悟空的四肢和他的尾巴。

孙悟空沉默，他的身上似乎少了什么，漫天神佛也看不懂到底少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孙悟空并不是那么不可战胜的了。

如来闭上眼睛开口道：“五百载，身拘于人间，灵驱与五指界。”

“你骗我！如来！”孙悟空暴怒，他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若是应了眼前的神佛，所拘束的时间太过长了，这个代价他等不起。妖王愤怒化身成通天巨猿拉扯着身上的锁链，一拳一拳的打击着五指界，拳拳轰鸣爆炸。

“世尊？”玉帝脸色难看。

“无妨，这五指界是我演天地大道创造出来的。”如来面不改色：“这妖猴挣脱不开，陛下放安心。”

“啊！”魔猿疯狂，他的元神完全魔化，一拳凝聚全部仙元像盘古开天劈地般轰开五指界，踏了出来。

“我要杀光你们！”

一声怒吼震飞文殊及无数佛陀，魔猿伸手去抓如来，如来色变脚下缩地成丁让孙悟空抓了个空。

“竟然跳出五行之中？”如来内心震撼，想得到孙悟空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天将！天将！”玉帝被太白金星搀扶出凌霄殿大喊着。

凌霄白光中涌出十万天将，他们自玉帝授命于天以来第一次出现，这就是天庭的王牌！十万天兵在外，十万天将是底蕴，它是天庭的影子。

清铭自千年前成为天将的一员，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九霄日光之下，这是他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暖了。

“受死吧妖猴。”

清铭端着仙宝冰戬月牙鞭，飞向了魔猿，魔猿手臂一挥，瞬间清铭的身躯残破不堪倒飞了出去。这就是被喻为天将中的天才？却败给了一个妖物，输的真是丢人啊！清铭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躺在降仙台，鲜血染红了阵眼，一个幽白色的漩涡出现不断拉扯着清铭的身体。

清铭闭上眼，他神格被打的破碎，现在吸收仙元恢复如同嚼食毒药，没有办法只能下凡慢慢恢复。手持仙决，这是牵引他身躯的一种仙术，来保护他降仙到人间，身体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变的四分五裂。

最后一眼的天庭残破不堪，像暮年的老人没有生气。大佛如来祭出修罗相与妖魔厮杀在一起。

第一章 飞来峰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论，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其中北俱芦洲疆土辽阔，以人杰地灵，物产丰富被誉为中华神州。神洲大地浩瀚无垠，它的最南端连接东海，水产丰富，养育诸多种族，林立小国无数，其中有一个飞来国最出名。

飞来山是小国的神话。传说，天上的神仙飞到这里的时候，看到被海鲛人大军攻打的国家即将灭亡。不忍看到人族白骨露野，于是牺牲自己变成一座大山从天而降，镇压住了侵略者救了这个国家，皇帝心中感激，为了报答仙人的恩情，从此就把国家改叫做飞来国。

飞来国道统兴旺，各种道场林立，修行之法也变得普及起来。普通人随便走进家道场，缴纳一定数额的银两，就可以拜师学艺。

当然这种草率的授道方式所教出的徒弟，并不是每个道场的核心弟子，只能算作朝廷的修士，可以说朝廷就是一个最大的道场。而飞来国的王宫就是王国修士们唯一公认的市场。

各种珍奇的宝物都可以拿来交换或者拍卖。无论是他国修士亦或跟人族敌对的异族修士都可以来做交易，这是一个修士的王国。

只是从来都没听过王宫拍卖场发生过什么杀人越货的案例，这就是飞来国的强大。

飞来国郊外

日光鼎盛，像个大火球一样顶在人的头上，毒辣的温度焦灼着空气，暴晒着疏林中间的一大一小的两人。

“增牛哥，你说的那株药材在哪啊？”虎子背着大过他身体一整圈的药篓，鞋尖踢飞脚边的石子，一边用手背擦着额头豆粒大小的汗，嘴里一边还嘀咕着：“都二十多里了还走不到头。”

李增牛虽然什么也没有拿，但天生体弱的他精神上早已经到了极限，身体疲惫不堪，也没说话，挥挥手示意虎子休息，整个人直接瘫在地上软坐在树荫下，也顾不上跟虎子交流，只是举起水袋，一个劲儿的往喉咙里灌。

“给我留点啊！”虎子伸手去抢，丝毫没有嫌弃凑上嘴边，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摸摸撑起来的肚皮，才满意的躺在地上眯上了眼睛。

默默无言中，李增牛琢磨着，凡是草药，百年之内只是凡草是用来医人救命的。但过了百年的瓶颈，就会受到上天的青睐，产生灵性，称为灵草，虽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却能够帮助人修行感悟。而过了千年的灵草就会修练成精灵，凡人吃了的话就会白日升天，位列仙班。

休息半响，日光炫目。

李增牛站起身，拉起虎子故意拍了拍他的光头，两个人嬉笑玩闹一番后，才收拾好东西继续顶着火热前行。

高峰突兀，赤红色的岩壁陡立极难攀登。强光晃耀下，山丘色彩迥异，多种颜色重叠白里透红、黄里掺着绿诡异极了。山峰入眼，高耸入云，笔直的像一把尖刀从地里冒出插向天空。

“就是这吗？”虎子仰望峰顶，挠了挠光头转过身问道：“这里怎么可能有药材？”

李增牛小锤一下虎子的光头，看着孩子大呼小叫的模样笑的很开心：“呵呵，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告诉你这里就是飞来山。”

虎子惊讶的表情跟他想的一模一样，光头铮亮反着光，大眼跟小眼睁圆睁开，嘴张的塞得下两个鸡蛋。

“真真的有神仙吗？哇塞！”虎子眼睛瞪的像灯笼一样，根深蒂固的传说从小就耳熟目染，此刻就在眼前怎么不叫他兴奋。李增牛卸下身上的背篓，放在脚边，脸色平静：“四百多年前，这个地方是咱们李家的药谷，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填平了这个地方。当时的族长在这山峰上留下数株珍贵药草，就是想借助大山的灵韵，希望能够培育出灵草，前人可敬啊！”

说罢，对着飞来峰鞠了一躬。虎子也有板有眼学着他鞠躬，对待祖宗他可不敢懈怠。

“待会儿，你爬上去。”李增牛突发奇想要逗逗虎子。

“我？不行不行！”虎子一脸紧张，就像小孩玩的拨浪鼓似的使劲摇头，用袖口擦了擦脑门的汗低声乞求道：“我恐高的......”

“你不想买符文了？”

“我......”

李增牛见时候差不多了，趁机提出无理要求：“修炼一途就是要勇往直前，什么困难都不要害怕才对，虎子啊，你要好好磨练自身才对，回去要好好清理道场啊。”

“我会努力清理干净的！”虎子扯着嗓子喊，只要不让他登高怎么都行。

目的达到，李增牛嘿嘿笑出了声。虎子这才恼怒的明白过来，伸手去抓正在偷偷敲打着光头的魔爪。

日光微醺，光芒从云中破碎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在余晖中拉长。修真界的友情很少，尔虞我诈的修行就像吃人，一个道行高深的大修士往往身边连一个亲信的人都没有。

漫长的岁月里，而这样纯真的回忆是最让人珍惜留念的。

山脚下，李增牛跃跃欲试挽起袖子，背上药篓就要攀爬飞来峰。他绷紧四肢肌肉，踩住凸起的岩石，望着高不可攀的峰头心中荡起征服它的欲望。

李增牛将上半身的力量灌在十指之间，双手用力握住凸点，右脚顶住岩缝，左脚踩住凹洞，一点一点儿向上挪着身子。

不知不觉，黄昏的碎屑洒在他的肩头上，毅力带来的坚持化作动力，整个人不断向上突破，全身的脉搏跳动的异常快速，干硬的泥土味儿就在头顶，李增牛使劲一跃，跳进了峰头。

“好哎！”虎子摇头晃脑高兴的从地上跳起，一扫之前的紧张不安。

李增牛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上满是鲜血，那是攀爬时被石头棱角磨破的伤口溢出来的。

还没等休息，就跟山下的虎子打招呼叫他找地方休息，才开始打量起整个峰顶。

峰顶呈圆形像碗的底部，只有中间有块一人高的褐红色石头上面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纹，就像往上面泼了墨汁一样。旁边有个药池，李增牛赶紧上前一撇，一朵玲珑小巧的黄花耷拉在一堆枯叶里，六片微卷的叶子也已经变的有些枯黄，花蕊中闪烁着银色纹路，发出淡淡清香飘在风里。

李增牛心里一阵后怕，幸亏来的较早，不然这株灵草恐怕也会枯死。蹲下身子将枯草扒拉开，拿出药锄刚要移栽灵草。

这时耳边呼啸震耳，李增牛下意识侧开身子，一柄木剑破空袭来，一剑洞穿了他的肩头，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甩在石头旁，鲜血顺着纹路一路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