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塔》:01:旧忆
01:旧忆
在魏与周的百年之战终止了十年后,两国骸骨片片的交界处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两国边疆军士的仇视,商业的复兴,百里荒野重新被开荒等等的情况在这里不断出现,但大部分有益于民生的措施全都受到了阻碍,其中以商业最为犹历,毕竟两国都是农本国家,但因为农业发展度高,经济的发展也紧随其后。
但伴随着周国左丞林子书在边界处首先与魏国总军李云隆握手言和,冰释前嫌的时候,一座象征着和平的高塔便矗立于两国边界间。
随着友好信息的放出与林子书农商皆本的理论的提出,两国的商业来往立刻兴盛起来。商人的力量是可怕的,尤其是在放开限制之后,以高塔为中心的一个大型商镇在短短的五年间拔地而起。这无疑是史无前例的,不管是在周与魏的历史中,还是在四个国家的历史中。
人们看着那高耸入云的白色巨塔,想起了筑造了它的工人们。他们为了它,死去了近千人,但幸好,它不负他们的所望。可,那些埋于它土地下的骸骨呢?两国百年来的交战留下的,只有近千吗?那可远远不止,那他们的所望呢?
旧日的战火与侵略,今日的高塔与和平。
“他们还想着往外建啊?”男孩看着窗外的商镇扩建部分,有些惊讶的问着,“里面已经很深了,上次……上次什么时候来着?反正我跟你可是走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横穿这个镇子呢。”
“嘻。真是的,你为什么要管他们呀?”妇人轻笑一声,抚着男孩的头,说着,“反正我们这次又不走着过,而且也只要到秦塔那就行了。”
“秦塔?”男孩看着那高塔,却是觉得还是太过远了些,不禁皱起了眉头,碎碎念起来,“只要别把我肚子给饿着就行。”
也不知妇人听见还是没听见,男孩不耐烦的挣开了她的手,挪到车窗前,打开旁边的箱子,找起吃食来了。
看着他,妇人摇摇头,笑容渐渐消失,一抹愁容却是浮上脸庞,但看着男孩那肥嘟嘟的身材与因为马车颠簸而从口中掉下的吃食,又是笑了,“吃吃吃,你看你,都快成个胖子了。这可怎么行啊,你要瘦些,那才……”
“才能够灵活,”男孩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这让妇人脸色愠怒,但他继续说道,“吃多点,也不怕,就算我成了胖子,那也很灵活。再说了,要对付那些只会用蛮力与利用黑暗的莽夫,我只要动动我聪明的脑筋,就会让他们万事皆休。而且,吃胖点,万一日后还有什么那该死的地牢,我凭着这块肥肚腩,怎么说也可以撑个几天。”
脸刚经历过阴转晴的妇人,在听见他最后一句话后,笑容突然僵硬。
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男孩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来这是干嘛来着?”
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惊得路上的行人咒骂起来,净说着像“哪家的大人”这样的“好话”。可车上的人早已远去,只留下一句话。
“给你这个神童,找个与之相配的妻子。”
高塔的白色砖石,在强烈的阳光下照得分外刺眼。
男孩低下了头,揉起了被阳光刺得有些痛的眼睛,而妇人拉着他继续前行——沿着高塔楼梯向下前行着,而他们身后的大门被人关闭,将他们与外界隔离。
童养媳?
男孩不禁想到,他想问问妇人,这是为何。可是他抬头,却只是看见她凝重的表情,还有她那身后潜伏于黑暗中随行的两个人。
这有点不对。
如此想着,男孩顿了脚,可妇人却几乎在他停下的瞬间捏住了他的胳膊,继续向下行去。
想喊痛,但男孩知道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这样做是愚蠢的,尤其是在他们的地盘中……
突然的停下将男孩的思索打断。他们停在了高塔之下,大门之前。
似乎是等到了应该来的人,那有着金属光泽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它身后的面貌。
那有一个角斗场,还没等男孩看清场上的移动着的黑影是什么,大门就全开了,一个男人在此时出现,而他看着男孩的目光中含着期待与怀念。
妇人想迈步进去,可是男人的注意立刻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目光如炬,他在警告着她,而她身周随行的人也是一样的目光。
这已经不是你能够来的地方了。
妇人轻叹一声,放开了男孩,让他进去。男孩似乎还是有些疑惑,但他只能看见她痛苦的神情,似乎是在避开苦痛的过往。他想问,不管现在还是不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可他刚涌上喉头的千言万语,皆被突然关上的大门给压了下去。
“你该往这走,我的儿子。”男人对眼含怒意的他如此说道,只是他没有回答,就连脚也没动一寸。
男人眉头微皱,但目光却似乎依旧未变。他问男孩道:“秦空余,你确定如此做吗?确定在这种地方还如此对抗我……”
突然,角斗场那边传来了一阵呜咽声,虽然微小,但却打断了男人的问话,让一切重归死寂。
男人转身望想那角斗场,突然他似乎看见了什么,眉头舒展开来。他回过头,对男孩笑着说:“罢了,你喜好在这站着就站着吧。”言毕,他举手,挥下。
被他打破的死寂在即将重回的那一刻,这个黑暗的地方的墙壁上立刻燃起了数十处火焰,但也只是将黑暗变成了昏暗。
可这已经足够让男孩看清这里的一切了。
“看吧。”男人平移一步,让出了空间,以便让男孩好好的看清角斗场上有什么。
场上,有三个人,均是身着黑衣,蒙布之人,只不过有一个人站另一个人的身旁,正捂着脖颈,但那还是阻止不了血的涌出,仅仅一秒,他无声的跪倒在地,流出的血与其他倒下的人的汇集在一起,向着场下流去。
现在场上就剩下两人了,两人相距较远,而身上的衣服却是一个血污遍遍,一个几乎纤尘不染,只是脸上那一道血迹实在看得人有些惧怕。前者的手上只握着一把短剑,而后者左握匕首右持长剑,似乎他们唯一的相似点除了那鲜红的眼睛外,就只有身周遍地的尸体。
这……这里怎么……
“儿子……”突然,男人带着些许玩味的话语打断了男孩的思绪,“你猜哪个赢呢?”
男孩没有应答,只是眼中的怒火更盛。而男人似乎不太在意,将音量放大说道:“我赌那个刚刚杀了人的女孩赢。”
那是双手皆有武器的家伙。
看向那一眼,男孩又将目光移向另一遍的另一个家伙。
“那你赌谁呢?”男人继续说道,等待着男孩的回答。而场上那个只有一柄短剑的女孩却是身子一震,似乎是被触动了什么向男孩的方向看来,而场上的另一边的身影动了。
男孩看着男人,将愤怒的声音压低,说道:“选谁,都不一样么。”
“是么?”男人笑了,“的确,都是天赋异禀的女孩呢,而且,都站在这个遍地尸体的地方呢。只是,是赌的那个女孩,是我手下的……”
“……那你,会选谁呢?秦空余。”男人顿了一下,问道。
该死的,你明明知道这是我最为厌恶的!
男孩暗骂道,目光重回场上,却是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那浑身血污的女孩被另一个女孩踢得一脚腾空,而双手正吃力的抵着与面部近在咫尺的长剑。而在下一刻,一把匕首残忍的从她双臂间刺入,捅在了胸口处居然还微拧了一下,随后她被一脚踹飞,落在场边。
没有痛呼,看着得手的敌人,她的眼神中也只有坚定,这让男孩觉得悲哀。
她的敌人踩在她紧握短剑的手腕上,高举起长剑。
“住手!”男孩猛然拉断脖子上的项链并高举起来,“我用我三年所获得的权利,换她一条性命!”
可,长剑的剑尖只是顿了一下就猛然落下。
男孩不想看结果,他愤怒的回过头去,依旧高举着项链,怒吼道:“为什么不停下!”
她是你手下的,只有你才能够让她停下,难道我的筹码还不够重吗!
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抱歉,规矩是不能改的。”
什么规矩?什么规矩!难道这些……
突然男孩愣住了,他看着男人愣住了,因为有个声音对他说道。
若不遵守这规矩,那么这些家伙还怎么能够心甘情愿的走这唯一的一条生存的道路,然后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呢?你毕竟也曾经是经历者,你不会不明白希望对人的鼓励作用有多么巨大的吧?
然后,你跟你们,就收获了一群恶鬼。可我,只是想要两个人都活着的结果,而不是像我一样。
高举的手颓然的放下,那是他走三次走出尸山血海的证明,他没有资格反对这个,因为这个地方只需要实力,而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她的失败,或者说活下去的可能是我断送的。若是我在能够当时立刻回答……
“不过你应该得高兴一下,你还是达到了你的目的。”男人突然说道,并指着男孩的身后,“她活下来了,因为你的话语,另一个女孩疏忽了一瞬间,而她也很会把握时机。秦空余,你赢了,不是吗?”
男孩回过头去,只看见了一个浑身血污的胜利者,可他觉得悲哀。
他还是害死了人这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因为,这结果没有任何的改变。
02:除名
“虽然我已经下过注了,却一直在往一个人的身上下注。所以,我必定满盘皆输……遗憾啊。小子,我怎么可能没有,只是我这个将死之人,有又如何呢?还不如,欣赏下外面的月光,这可是陛下给的恩赐呢。”
明月犹梦,星河渐散。那空寂的院子中,就只有少年一人了。他慢慢坐在台阶上,以求舒服,但胸口一直很闷,那是想不开造成的。
歇息一会,品尝够旧时的味道后,少年将刀拔出,眼里的伤感还是不适时的溢出,只可惜洗不干净刀上的锈斑。握刀,舞了一个样式,这将是它最后的表演。
少年将刀掷出,刀尖深深没入坑中最底部,然后它的现任主人,将它与一壶酒一同掩埋。
反正这个院子已经不会有人再来了,无论是少年还是先前的主人一家,不再会了,明天中午这里只会被白色的封条给封锁。而这把刀将会与它一同,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除非少年失败了。
再看一眼这个院子,那棵桃树上结满了花,可就是不落下来。少年轻叹一口气,翻墙而走,他还有事没办办。
天上的太阳很毒,看来连将死之人停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刻都不饶。不过这正合很多人的意,包括少年身边这些几乎狂热的平民百姓,他们巴不得上面的人难受,即使他们的脖子后的刀即将落下,因为他们听说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三十人的行刑,让这个国家的首都万人空巷。行刑台上已有两具无头尸首,喷涌的血应和着百姓们的狂呼。判官戴着鬼面具,白色的衣服被地上的鲜血染上却丝毫不觉,依旧在念他人的罪责……
“……我们的复国元臣,林子书的判决今天将要开始。神圣的浩宇将会聆听他所做的一切污秽,即使不堪入耳。百姓啊,你们看看你们的英雄,可曾想到他是一个叛徒!”
一声暴吼,让台下的百姓彻底沸腾,他们嘴里吐出无数污秽,喷在被称为林子书的男人身上,不过,后者只是在看天。
少年也看了看天,似乎那有很奇妙的东西。
“……现在由我们的陛下,为其人除去圣者之名!”
行刑台对面,豪华的金丝楠木楼上,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叶离的视线中,印象铭刻在心。少年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青弦弩,他知道,如果陛下出现了,那家伙也就会出现了。
所以……
“斩!”楼上的人一声令下,的心脏猛然停滞。百姓们的呼声再一次到达高潮,因为那罪人的头颅被高高抛上天空,从脖颈断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遮住了太阳。
一时,眼前都是血红的,可少年还是看见了那个可恨的人。举弩,瞄准,可手指却扣不下来,因为有个人撞了他,肩膀立刻火辣辣的,少年没有时间了。
汤武信就要跑了。
少年猛的一跃,不管脚下那个被自己踩断脖颈的人,他现在眼前只有汤武信。那家伙正在楼上观看,身着华服的他,脸上正闪过一丝恶毒的冷笑,但在下一刻就被一枝弩箭洞穿。
品尝着仇人的哀嚎,少年狂笑起来,以致胸中的闷气涌上喉头,并喷出。场面霎时就混乱起来,人群拼命的想离开叶离,以致将冲过来的兵士冲散。
少年丢开弩,不管那楼上的弩手瞄准了自己,不管已经近在身前的兵士,大喊道:“林子书,你个蠢猪!”言毕,自己的肚子便也如汤武信一样,多了个血洞。
握拳,轻而易举的将面前兵士的鼻梁砸扁,夺过他手上刺穿自己肚子的长枪,肚子里的冰凉立刻就变得痛起来,不过,谁叫少年他自己只带了弩呢?就凑合着用这个吧,只是嘴里掉出来的血太多了。
狂吼着挥下长枪,每看着一个人的身影在面前软软的倒下,少年心中的郁闷便少一些。少年砍杀着狂呼着:“你说,不要让你看见汤武信的死状。那我就让他在你去时,一起去陪你见天,看看它是不是瞎了眼的……”
突然,嘴巴被什么蒙住,只见楼上出现了一个新的身影,少年对那很熟悉,因为就是护国国师——浪倩雯。叶离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但知道她一定是很难受的,跟自己一样。
“糊涂。”只听一声叹息,眼前被刺白的光芒所遮盖,少年咬着牙挥下最后一次长枪,不过这次却落到了空处,然后就是一切的远离……
醒来,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梦一般。可爬起来的少年看着眼前的院子,眼中净是不可置信。
难道,我还没有……
可是,他却找到了一些证明那些不是梦的东西——满院的白色封条。
“哈哈哈哈,浪……”少年大笑起来,但却突然住了嘴,因为他明白她救他出来,可不是让他在这里大叫着她的名字,然后一起被扣上弑相的罪名打入大牢的。
所以,少年就起身,准备赶快逃离这里了,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他的笑容突然僵硬。
因为,他的腹部没有任何的伤痛感。
摸遍了肚子与胸口,他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但他还是脱下了衣服,可惜,光溜溜的他身上除了肩部有一块淤伤,就没有任何伤处。
颓然的坐下,在一秒内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他开始大声的咒骂起她来,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得见,只是声音是越渐越小了。到最后,就只剩呜咽。
“吴将军,您原来在这……”突然,一个熟悉声音在少年不远处响起,惊得少年赶紧拉过一件衣服遮羞,“……您,这是在?”
循声望去,少年却是有些愣了,因为来人的面容与他的面容竟然一模一样,而那熟悉的声音也与自己无二致。
似乎是知道了异处,来人说了声“抱歉”后,手附上耳后一拉,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便撕了下来,而来人本来的面貌也显了出来。
那是浪倩雯身边的老侍女。
少年表情瞬间石化,却不料她说:“怕什么,我都五十多岁了,什么没见过,难道还会出去乱传不成?”
可这只让他多了几分怨念,他索性在她面前穿上衣服,然后冷冷的问道:“你过来这里是干嘛的?”
“将军,不不应该这么说了,因为就在刚刚,我已经替您接受了审判,而您刚刚应该还昏迷不醒。所以,吴离,你现在已经不是北军总军,而是流放者,你在次日,便会被押往边境……”
吴离除了前半段有些吃惊,可后半段,他却是漠然处之,毕竟这比起之前的,又能够算什么呢?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他们对付流放者的态度的吧,尤其是你……”老侍女如此说道,声音也变回了女声,“……大人,你怎么到这来了,这里已经被封……呀?他们这是。”
吴离漠然的看着老侍女指向的地方——那是监视流放者的黑水卫们。
看着屋塌上的人,已经是流放者的吴离说道:“各位,抱歉添麻烦了,我只是回来怀……”
“那你可知你已经是一个罪人了么。”他们如此说道,气氛沉了下来。
“那是当然,不过我不太想在接下来所剩的时间中待在牢房里。”吴离如此说道后,他又用腹语对装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老侍女说道,“我的刀还在这没取出来,你帮我取来,在路上给我。”
“大人……不,您这是要?”老侍女回过身来焦急的问着,同时隐蔽的捏了他一下表示赞同。
“保重。”言毕,吴离笑了一下,跃身而起向院外而去。
“该死的!”黑水卫的一人大骂道,“追上去,不要怕他跑了,要注意他有没有联络林子书党羽的动作!”
随即,众人在屋顶上飞奔起来。
老侍女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轻轻的摇了头,然后转身走几步,推开院门,一个女子便带着个少女随即走入于此。
女子闻着满院的花香,问道:“吴离没怎么样吧?”
老侍女躬身答道:“没怎么样,只是需要我去将他的锈刀给送回给他罢了。”
“那他人呢?”少女突然问道,话语中带着些许焦急。而老侍女也没有办法回答,只是指了指他离去的方向,可少女却是安了心。
“怎么,你知道他去哪了?”女子好奇的问着。
“还能去哪,去给自己的弟兄告个别而已。”少女叹息的说着,却是不觉落了泪,细声骂道,“可我呢?”
此时,黑水卫尾随着吴离,却是来到了墓园,而吴离,正跪在万千墓碑之前,手持着不知从哪来的一壶酒,大声的说着什么。
一个黑水卫准备上前,可有人拦住了他,说道:“等等。”
“为何,他已经是个罪人了。”
“可土里的那些不是!你想当着一群为国荣死的兵士抓走他么?可他也只是被林子书牵连的而已!”
远处的吴离身子震了震,喊了声“多谢”,然后看着面前的一个墓碑缓缓说道:“刘宝毅,你这家伙,不仅在我手下时机灵,而且死了还带着弟兄们保我啊……”
吴离将酒一洒,狂笑起来。眼眶中晶莹的泪珠与酒一同洒在他面前的土地上。
“我找到了!”少女兴奋的声音在院中回响。院中的所剩的另一个人回过头来,看向少女手中的锈刀,那上面遍是黄土。
“那我们也该动身出国了。”老侍女如此说道,“他们这时还没能找到你,肯定会把全部人派出来的。唉,因为你父亲,而生出来的这都什么事啊。”说着,老侍女接过锈刀,却不料少女将剑柄处的流苏给取下。
“留个纪念。”少女如此说道,老侍女也不可置否,只是嘱咐道“要快点动身”,随即离去。
少女看着空无一人的院中,悄悄的将坑中的酒取出,她准备喝了这酒,来报复一下他。
却不料酒的封泥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有两个大字赫然写道:“勿开”
“才懒得管你!”少女骂道,然后拍开封泥,却不料这沉甸甸的东西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一个礼盒,上面也有字,只不过是三个:
死丫头。
她愣了愣,笑了。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