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尘埃之血色荣光》——风舞蝼尘
第一章 酒鬼，无赖，那个流不出泪的男人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璀璨的文明会是停滞不前的，即使征服了星空，人类还是会将目光瞄向别的方向，譬如漆黑而又冰冷的宇宙深处，这个传统，数万年都未曾改变，这似乎是人类的幸运，又似乎是人类的不幸。
八百多年前，卡罗人如蝗虫一般侵入了落云星系，在对落云星系造成了巨大创伤之后，他们又如潮水一般退去---苏伊河，这一处战场，一个令卡罗人永远摆脱不了的梦魇，一个令无数落云人振奋的骄傲，在时隔八百多年之后，再一次迎来了一支即将跨过它的舰队，只不过，这一次准备跨过它的是落云人----
“第三源动引擎已经加载完毕，随时准备空间跳跃。”一名穿着暗灰色军服的操作员透过耳麦，平静地向贵宾室里的一个女人汇报道。
晶莹的酒液在杯中缓慢地旋转，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的女人靠着观光窗，似有倦意地说道：“获得稳定的空间坐标之后，立刻进行跳跃，另外，让后面的舰队跟紧一点儿，到时候我可没兴趣把他们从空间乱流中捞出来。”
女人说完之后也没有去在意通话那头的人的想法，一双微紫的眼睛悠闲地望着窗外的星空，这所谓的征途在她看来更像是一场旅行，因为，在她动身之前，已经有无数人对未知的前路进行了探索，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也有无数人已经为此而献出了生命。
庞大的宇宙舰群在寂静的宇宙中快速地航行，如一群潜入深海的幽灵，这是整个落云联邦五分之一的军力，为了资源，也为了所谓的未来，于战争之中成立的落云联邦即将再一次于另一片天地挑起战争。
当舰群划过苏伊河战场时，那残破不堪的硝烟味道即便隔了七百多年，也能透过封闭的舰体清晰地闻到。
贵宾室中，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看着苏伊河战场中漂浮的机甲残骸，蓦然想到了一个曾经照耀过一个时代的名字——白如哲，一个十分温柔却又十分铁血的男人，在联邦所谱写的名将谱上，他永远是无法被遮掩住光芒的一位，他曾率领一个师在苏伊河战役中拖住了三个卡罗人的机甲师团，最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力竭身亡。虽然白如哲所部近乎全军覆没，但那一战，吹响了苏伊河战役全面反攻的号角，后落云时代第一名将之称白如哲当之无愧。
“后落云时代第一名将……这个称谓，不久以后可能会易主了呢---”紫裙女子嘴角微微一勾，望向那无尽星空的眼眸中充斥着莫名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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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流莺四顾的诺尔老街似乎一直都是白虎星圈的大老爷们儿们最爱的地方，这一点，从战前到战后都一直未曾改变。芙蓉帐暖春宵度，红酒美人月下舞，沉醉于这样世界的男人从来都不在少数，他们白天忠于金钱，夜晚则用烈酒与美女来麻痹自己的精神，这一点，从战前到战后也都一直未曾改变。颓废，迷茫，这个重建中初升的联邦似乎还未升起，便让人一眼看到了尽头。
“他娘的，这个宇宙无论哪个角落都缺少不了婊子！”喧闹的黑潮酒吧内，一个胡子拉碴、叼着烟头，侧身坐在吧台旁边的中年男人貌似极为愤慨地感叹了一声，他出神地看了人群中间那个正跳着钢管舞身材火辣极为诱惑的舞女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早已所剩不多的香烟，将烟雾从鼻腔中缓缓地喷出，极为享受却又好似无奈地说道：“可是人们却偏偏就还喜欢这个调调。”
他的言语和举动无疑是非常令人恶心的，可站在他面前调着鸡尾酒的酒吧小妹却没有半点儿反应，不是中年男子的行为不够做作，而是她早已熟悉了面前这位中年大叔奇葩的风格，看着吧，下一秒就会原形毕露，看似专注于调酒的菲儿内心如是想到。
“诶，菲儿啊，也给我来一打鸡尾酒。”中年男人轻轻弹飞手里已经燃尽的烟，立刻收起了刚才那副看透世俗的模样，一脸的谄笑，长满硬茧的手看似要去拿菲儿正在调制的酒，实则是想去抚摸菲儿那白嫩的小手，嗯，和叶回那只长满硬茧的手掌比起来，菲儿的手的确很小。
“叶回！你先把欠我的钱付了再说……”菲儿瞪了他一眼，机警地端着酒杯后退了一步。
“我没钱，这你是知道的，要不我卖身给你？”叶回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无赖！”菲儿羞红了脸，放下手中的鸡尾酒，抄起吧台上的价目板作势便要打叶回。
叶回依旧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过他戏谑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菲儿的耳中：“能被菲儿打两下，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监控呢？被扣工资可就不妙了啊小妹妹~”说着还故意瞟了瞟斜上方的微型摄像头。
“你……”菲儿是真的有点儿怒了，重重地放下价目板，转身便走。
“嘿，我的鸡尾酒呢？”叶回坐在座椅上大声叫道。
“卖完了！回家喝你的凉白开去吧！”听见叶回还在问他的酒却没想着哄一下自己，菲儿咬牙回应道，脚下不停，将地面踩得哒哒作响。上次见他喝醉，摸遍了他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没找到一分钱，也是因为一时同情心作祟，先用自己的钱替他把酒钱付了，原本这个月就已经没剩多少钱了，这个姓叶的非但不还钱还故意用工资来威胁她，菲儿暗自决定一个月不再和他说话了，否则一定会把自己气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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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虽然走了，可酒还是要喝的，叶回看了看遗留在吧台上的鸡尾酒，不由得失笑，他来这个酒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清楚按照黑潮的规定，员工在调酒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和已定顾客之外的人交流的，也就是所谓的一对一服务，虽然菲儿让他回家喝凉白开，但很显然这杯酒就是他所准备的。
摇晃着杯中湛蓝的酒液，叶回微眯的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光芒---这小姑娘，还真有点儿意思啊……
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叶回再次在心中为菲儿打了一个勾，这酒，早就已经调好了。
没有兴趣再去欣赏人群中那愈渐热辣的舞蹈，叶回起身径直出了酒吧，当然，这次他也没有付钱。
诺尔老街可以出现赌徒，可以出现酒鬼，甚至可以出现毒品或是军火贩子，但绝不会出现一种人——来自军部的人。因为诺尔老街是灰色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与军部所自诩的正义格格不入，这里暗世界的势力错综复杂，但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一旦碰到军部的人，他们便会如嗜血的群狼一般一拥而上，即使失去生命也要撕下对方两块肉来。原因很简单，老街的各大势力，大多都是被军部剿杀得龟缩于此，彼此之仇，不共戴天。
可现在站在叶回面前的就是一个女人，一个来自军部的女人。她从虚无中走出，正好挡住了叶回的去路。
“你出现在这里，就不怕遭到各方势力的围攻？”叶回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女人，淡漠地说道。
“你知道的，他们奈何不了我，倒是你，悄无声息地回来就只是为了来这种地方欺负小女孩儿？”王寂下意识地撩了撩乌黑的长发，缓缓地走向叶回，高跟鞋在地上敲出哒哒的声响，倒是让原本喧嚣的街道显得似乎有些宁静，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叶回没有去在意她布下的结界，娴熟地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吐出大朵的白色烟雾，嗓子有些沙哑地道：“回去吧，我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和你们军部也没什么可谈的，你们应该做的，是提防我哪天不高兴了杀过去，让某些人给早已逝去的白将军陪葬，他们已经活得太久了----”
“你学会抽烟了……”王寂定定地看着叶回有些发黄的中指和食指，似乎看见了他第一次尝试抽烟时的狼狈模样，那时候姐姐也还在……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七百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事情，相对于这七百年中落云星系发生的事情，我的这点儿变化简直不值一提。”叶回有些嘲弄地看了看她，心下有些萧索，也略微有些凄然。
“……不论发生过什么，这个星系，这个国家的确是在向正确的方向发展不是吗？”似乎是无法忍受叶回对军部的鄙夷，王寂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正确？”叶回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冷漠，他扔了香烟，用脚狠狠地踩灭：“白氏皇族精英尽数被屠杀，老弱妇孺被赶往蛮荒苦寒之星采矿，这叫正确？韩家祖星被打爆，数亿人丧生于你们的弑星源能炮下，这叫正确？王家满门遭到血洗，除了你以外无人幸存，这叫正确？蓝泽柯星因不满联邦的星海计划，被整体改造成了战争堡垒，老子回去连我妹妹的骨灰都找不到了，这他妈叫正确？！”叶回最后几乎是咆哮着吼完了这些话，他的双目变得有些赤红，有一种想流出却又流不出来的液体不断地堵在眼眶之中，哦，是了，他已经流不出泪了，在千机道宗毁灭的那一刻，在温文尔雅的大师兄白袍染血，微笑着倒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他的眼泪便已经流干了，还能流下的，唯血而已。
伴随着声声道喝的咆哮震得王寂双耳剧痛，强烈的音波甚至震碎了结界，波及到了许多无关的路人，诸多店铺的玻璃碎裂得到处都是，一时间，诺尔老街警笛大作。
叶回看了一眼捂着淌血的双耳跪坐在地上的王寂，声音无比地冷漠：“我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杀了你！你姐姐的仇，我会算在整个军部头上，至于你……下次见面，我不会再留手。”
说完，叶回化成一道幽蓝的光芒，飞入了无尽的夜空中，再没有去看跪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一眼。
“白凤娇率领落云第十一舰群越过了苏伊河战场，已经开始进行远征，他们的目标是你归来的地方，抱歉，我没有守住秘密----”一道虚弱的声音勉强传进了叶回的脑海中，他微微沉默，而后默然一叹：“王寂，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二章 星空的这头与那头
“哟，小沫，买菜回来啦！”
“回来啦，李阿姨！”
“你哥呢？怎么总是让你一个女孩子操持家务？”
“我哥他…有些忙。”
罗尔斯星的一个公寓小区内，常在石子儿路上溜达的李婶儿正一脸慈祥地冲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提着一篮蔬菜鱼肉、清秀可人的年轻女孩儿打招呼，言语中似乎对这个名为小沫的女孩儿的哥哥很是不满。
肯定会不满啊，包括李婶儿在内的街坊四邻其实都对小沫的哥哥没什么好感，这一家听说从漠北星迁来的兄妹三人，街坊们真正熟悉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个乖巧可爱，勤劳善良的小沫了，每天都能看见她到小区里的幼儿园做义工，或者是在小区里帮街坊四邻做一些事情，再不然就看见她在菜市场轻声软语地和小贩讲价。市场里的小贩那都是活成精了的人物，就算是不介意变身为市井泼妇的大妈们也很难从他们手里讨到便宜，可早已活成人精的小贩们却偏偏就吃小沫这一套，不说那柔柔的声音让人听着很舒服，就是让这水灵的年轻姑娘冲他们笑一下，那也是莫大的幸福啊。
对，小沫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正如四月暖阳三月春风，让人在不经意间就能对她产生好感。与她相比，小沫那个三天两头不着家，胡子拉碴，一回家就满身酒气常常醉倒在家门口的哥哥显然就不那么受人待见了，说是兄妹三人，可小沫那个妹妹似乎比她那个醉鬼哥哥还不靠谱，除了刚搬来时露过几次面，这四五年来，街坊四邻们几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女孩儿，如果不是街区民警几次上门了解情况都没什么大事儿，小区里继承了喇叭属性的大妈们早就不知编造出多少个版本了。
李婶儿听她这样替她哥解释，怜惜之余不由得对小沫那个不着调的哥哥更多了几分不满：多好的小姑娘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哥哥，如果不是他，让这小姑娘做我的儿媳妇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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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李婶儿的心里泛起了一些奇怪的念想，回到家的小沫赫然发现一个男人正神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等她，正是邻居眼中那个不着调，常常醉倒在家门口的人——叶回。
“师兄---”小沫将手里的菜篮子放在桌上，清秀的脸上顿时变得有些担忧：“出什么事了吗？”
自千机道宗毁灭之后，他们师兄妹三人躲藏过很多地方，师兄虽然不着调，可却总能令她们安然无恙、心中无忧，即使喝得酩酊大醉，师兄也能清晰地作出门派重建的下一步指令，她知道他心中有痛、有苦、有恨，她又何尝不是呢？可每当夜深人静暗自抹眼泪的时候，总能听到原本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师兄无比冷静的安慰，面对她和师妹时，那张脸上从来都是柔和的线条，她从没有见过脸色如凝重地师兄，他竟似乎有些焦虑，沉浸在思索中竟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归来，什么事情能够令早已深不可测的师兄如此失态？
“师兄？”见叶回全无反应，小沫心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忧虑，再次试探着叫了叶回一声。
“啊，十一回来啦？正好，这两天师兄要出去办一件事，马上就走，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临走之前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交代一下。”叶回仿佛惊醒一般，一瞬间竟然险些看错了方向，不过转头望向小沫之时，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十分柔和，似乎小沫方才所看到的凝重都是她的错觉，不过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又怎么能逃得过小沫的眼睛呢？“师兄的心已经乱了……”看着叶回那略微有些歉意与关心的表情，不知怎的，小沫忽地鼻酸，有些想哭。
“嗯…”带着些许的鼻音，小沫走进客厅，坐到了叶回的对面。
也许的确是碰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没有再闲聊，叶回直接切入了主题，正色道：“寻找修行天赋优异的孩子这件事情不能放松，你的化身可以逐渐向落云主星渗入，现在的联邦将大量的好苗子都搜罗到了中央政府的眼皮底下，美其名曰精英教育，实际上，哼……不过是为了压制各大世家罢了，而这，正好是我们的机会。”叶回似乎对联邦政府的这种做法十分不屑，嘲讽似地哼了一声。
“……”小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师兄对于落云联邦会有这么大的敌意，不过隐隐地，她似乎觉察到了叶回对于这方星空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至少当他们师兄妹三人来到落云星系，师兄对着一颗钢铁堡垒一般的星球默然驻足时，她就知道，打开通往落云星系的空间虫洞绝对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
“……”叶回看着她沉默的表情，轻叹了一声，说道：“这次我回来之后，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关于我过去的事情。”
“嗯？”小沫看着叶回，微微有些错愕，她不是没有追问过关于师兄的过去，不过每次都被他用沉默给挡了回去，没想到这次叶回竟然会主动开口。
“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们了。”叶回喝了一口桌上泡好的清茶，手心翻出了一道幽蓝色的符印，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暂时不重要，这次我在白虎星圈种下了一枚种子，是一个在酒吧打工的女孩儿，水灵之体，以这一方宇宙的修行体系来说未来的成就有限，不过正好却是修行上古之法的绝好苗子，正好可以传承琢玉师叔的道统，我走之后，你可寻着我留在她身上的种子找到她，不过那地方鱼龙混杂，你圣劫将至，到时还是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师兄，我会注意的。”小沫接过叶回手中的符印，郑重地应道。看得出师兄对那个水灵之体的女孩儿很是上心，这也是因为琢玉师叔的道统的确是少有人能够传承，水无常形，顺可琢玉，逆可倾天，修行者必须身如活水，心可琢玉，而这种人，往往旷世难求。
收好符印，小沫看着叶回，有些忧虑地问道：“师兄，十七……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
说起那个惹祸精，叶回不由得有些头疼，下意识地掏出了一支香烟准备点燃，蓦地想起这不是在外面，连忙将烟收了回去，有些尴尬地冲小沫笑了笑：“那个……这丫头的确让我很头痛啊，我在她身上连下的十八道禁制全给我破了去，连追神符都给扔在赌场了，这次呢……人倒是撞见了，在主星的一家餐厅钓凯子、咳，错了错了，是约会。见了我撒丫子就跑啊，我九道化身一起追都没把她追上，这小丫头临了还差点儿把我引沟里去，险些撞上星空巡警……”
小沫听得目瞪口袋，半晌无语，最终只能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力地道：“算了，由她去吧，连师兄你都奈何不了她，想来旁人就更伤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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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落云主星，一家古旧的星图商店内，一个身穿红色小夹克，梳着一头脏辫的妙龄少女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忽略掉方才一瞬间异样的感觉，抓着一张古旧的羊皮图冲柜台内那满脸堆笑的老板道：“喂！大奸商，你上次说给我的星图能通往初源之地，姑奶奶我在一片陨石星带兜了半个月的圈子也没发现你说的空间虫洞，你这属于欺诈懂不懂，小心我去消协告你……”
那满脸堆笑的老板早已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一个劲儿地承诺这张羊皮只是上半张，大方向是没错的，要是下半张到了一定给您打折优惠如何如何，好容易才将这小姑奶奶送走了，不过在她出门的那一刻，老板脸上的谄笑瞬间便变成了嘲讽，对肥羊的嘲讽，这样的小姑娘，不坑她简直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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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苍林，龙行凤鸣。传说中存在于上古时期的神兽自然不可能到现在还真实存在，即使真的存在也不会被人轻易地察觉，在这个灵气匮乏，万法凋零的时代，哪怕是仅余它们一丝血脉的洪荒异种也足以令大量的修行之人恐惧。不过即便是再恶劣的修行环境，人族终究都还是会诞生出能够移山倒海，横行天地的强者，这或许就是人族在各个时代都能够屹立不倒的一个重要原因。
猎与被猎的关系总是不断切换的，异兽凌虐下层修士，而真正的强者则凌虐异兽，甚至，都不需要他们自己出手。
距离落云星系不知多少光年的一片大荒中，数十驾神华绽放、碧彩流霞的战车呼啸着划过天空，不紧不慢地追击着前方一只已然负伤的火红色鸾鸟。
唰！凌厉的破风之声响起，数十驾战车中同时射出了诸多黑色的铁链，先后打向那只疲惫的火鸾。
“吱——”一声凄厉的嘶鸣，那火鸾身形暴涨，回身一啄，瞬间将一架战车啄得四分五裂，直直地向大荒的泥沼中坠去。
“孽畜！”一驾明显华贵于余者的战车中传出了一道低沉而冷漠地声音，一道紫芒如电一般射出，重重地击向了火鸾的头，将它打得蓦然一栽，数十道铁链趁机相互交错，牢牢地缚住了它的身体，任凭它如何挣扎也不能挣脱丝毫。
数十驾战车将火鸾庞大的身躯团团围住，那道紫芒定在天空，散发出一缕缕紫色的光华，赫然便是一面紫铜八卦镜。
“吱——”又一声凄厉地嘶鸣，火鸾浑身燃起了熊熊烈火，不断地变换自己的身形，可任凭它将法相神通施展到了极致，也丝毫不能改变即将身处囚笼的事实，只能凄厉地低鸣，那声音之中分明蕴藏着无尽的绝望与悲哀。
一幅巨大的八卦虚影缓缓浮现，镇压而下，将那伏地哀鸣的火鸾收入了铜镜之中。数十驾战车中没有半分声响，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已见过不知多少次，弱肉强食而已，哪里会有可怜一说？不过这孽畜竟敢毁掉王爷的一驾战车，此番回去他们定然会受到惩罚，说不定又是一次噩梦般的训练……
“走，继续狩猎。”收起紫铜八卦镜，端坐在主战车中的镇南王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似乎折损一个手下对他来说不过是死了一只蚂蚁，完全无法挑起他的情绪，一声令下之后，车队再次开始了狩猎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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