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劫I：华盖记》免费试读_虞岩
第一章 文士
上古时期，北冥有大鱼，身长几千里，名为鲲。后来鲲化作鸟，名为鹏。鹏振翅而飞，两翼如垂天之云，扶摇而上九万里[出自《庄子逍遥游》]。相传鹏寿八万载，死后便化成了中原的鲲鹏山。
此山延绵不绝，直插云巅，从山下望去，只见烟雾浩渺，颇具仙气。千百年来，不乏勇士攀岩而上，欲一睹山间本色，但返回者寥寥无几，无人得见山顶真容。因此，对于此山的传说便更是千奇百怪，如山顶直通仙界，太白金星等诸天仙佛居住于此云云。
不知何时起，在鲲鹏山麓有人定居下来，久而久之，便有了一个小村落，名为杏花村。村民靠山吃山，性子多淳朴敦厚，生活清闲自在。随着上山寻仙访道的人越来越多，小村子却也热闹了起来，村中老何家开的酒馆，便成了大家的集散地。
这一日，杏花村又来了一行四人，骑着高头大马，背挎大刀长剑，行色匆匆进了酒馆。几人坐下后，领头的虬髯大汉将刀往桌上一拍，喝道：“老板！快快上坛好酒，兄弟几个喝罢好上山去！”只见其赤面黄须，虎背熊腰，颇为壮实，桌上大刀明晃晃的更是令人生畏。何老板不由得一惊，急忙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几人聊起天来。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大哥，咱们这一路上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到了山脚下。”说话的人身形瘦小，尖嘴猴腮，一双阴森森的三角眼此刻正闪着精光，看上去很是渗人。“只是，还是不知这「头顶惊雷，脚踏冷月」是个什么意思？”
那领头的赤面大汉伸手在桌上一拍，大笑起来：“去他娘的！二弟不必担忧，待兄弟几个上了山便知！这什么的狗剑，老子要定了！哈哈哈哈……”
“那先恭喜大哥了！”其他三人也跟着讪笑起来，同时说道。
……
不一会儿，何老板抱着一坛家传“神仙醉”从库房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影窈窕，端着小菜。
那赤面大汉见到不禁心中一喜，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只见这少女肤色白皙，面若桃花，此刻杏眼微垂，眼中波光流转，娇滴似玉，确是个美人胚子。一时间看得眼睛发直，馋涎都快掉了出来，心想：这小妮子长得好生俊俏！
少女似感应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红脸大汉正盯着自己，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容，忽的心头一紧，慌忙低下头去。
正当酒菜上桌之际，少女突然“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原来是那大汉猛然抓住了其纤细的手腕。
“嘿嘿，小妞生得好看，声音也是这般娇嫩！”那大汉大笑道：“快来坐下陪爷喝两杯。”说着便拉少女下座。一旁何老板脸色煞白，急得说不出话来，颤声道：“这位爷……这……”
“这什么这？”那大汉圆眼一瞪，怒气冲冲似要吃人一般。身旁那尖嘴猴腮之人也尖声附和道：“难得我大哥今天高兴，还不快滚！少在这里碍眼。”
“呵！”
酒馆角落传来一声冷笑。
“光天化日之下，几位大侠欺负起一个小姑娘，这实在有趣。”说话的人在“大侠”二字上加重了几分，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呸！有你娘的趣！”那大汉听到有人顶撞自己，回头向来声处怒视。只见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文士，方脸浓眉，此刻正端着酒碗，慢悠悠地吹着碗中温酒，好像刚才说话与自己毫无关系。文士身旁还坐着一个十三四岁，娃娃脸的小姑娘，五官精致灵动，正低头把玩着脖子上的吊坠，竟也不抬头看自己。
大汉心头怒火中烧，心想这狗贼书生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待老子报上名号吓死他。于是大声喊道：“你可知道爷爷我是谁？哼，‘洛城四煞’听过没有？”说到“洛城四煞”时，大汉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颇有些得意。
何老板一听“洛城四煞”，面色更加难看了，心中惊恐不已。这“洛城四煞”说的便是洛城的四大灾星，每人占“虎”、“豹”、“豺”、“狼”其中一字。这四人平日里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但是武功又极其高强，官府每每捉拿都被其反制。于是四人在江湖上名号越来越响，再加上来往人众添油加醋的传说，以至于千里之外的杏花村听到这名号都无不胆寒。今日这四人却来到这里，恐怕自己和幼女都在劫难逃了。想到这里，何老板颤颤地向那文士瞥了一眼，满眼恐惧和担忧。
但那文士却神态自若，不慌不忙地对着身旁的小姑娘说道：“小谦，你说这世上什么东西又蠢又急？”
“猪！”那叫小谦的小姑娘想也不想，望着文士嘻嘻笑道。
“不对，”文士微笑道：“是野猪。嗷嗷叫着撞树的那种野猪。”
“扑哧……”小谦笑得更大声了，说道：“爹爹是说上次我们见到的红皮野猪，把树都撞掉了好大一块皮呢！”
“啪！”
那大汉听到这对父女骂自己是野猪，登时急火上涌，烧得满脸发青发紫，一巴掌拍得桌子一声闷响。
随即又怒吼一声，甩开手边何老板女儿，抄起桌上半人来长的大刀，登地而起。脚尖在桌上一点，又是“咚”的一声闷响，连人带刀弹起一丈多高。此刻他面目狰狞无比，双手举刀盖过头顶，咆哮着向那文士砍去。
这猛汉少说也有两百来斤，这一刀更似有雷霆万钧之势，旁人看着无不心惊肉跳，只怕文士要被砍成肉泥了。
谁知文士却是冷哼一声，毫不为这架势所动，单掌向桌角底部一打，掀起桌子便向那大汉掷去。几十斤的桌子在他手上竟如同棉花一般被推到半空，想不到看上去儒雅的书生，竟有这般本事。
“咔嚓！”
酒桌即刻便被大汉劈作两半，向左右两边散去，桌上碗筷也随之摔碎在地，乒乒作响。而那文士却不知何时已闪到了大汉左侧不到三尺的地方。大汉一怔，背后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心道：这厮怎的动作如此之快？但又马上回过神来，怒目圆瞪，“呀”的一声，横刀再向文士砍去。
文士向后弯腰躲过，身形柔韧无比。只见其双腿和腰身已近垂直，而大刀贴着鼻尖呼啸而过。何老板见状心头如小鹿乱撞，吓得一身冷汗，不禁握紧了双拳。
就在这时，仰在半空中的文士右腿支撑，抬起左脚猛然一踢。那大汉一惊，刚才挥刀过猛，此刻已是躲闪不及，不禁瞳孔张大数倍，背后冷汗涔涔。电光火石之间，已被文士脚尖正中胸口的膻中穴。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这二百来斤的壮汉此刻就像舌蝇被狂风扫过，四脚朝天地径直向后飞去，破门而出，最后重重摔在街上不得动弹。大刀也“铿”的一声，随后砸落一旁，激起尘土四溅。
其余三人瞬间面色煞白，倒抽一口凉气，失声喊道：“大哥！”急忙奔出搀扶起那大汉。何老板见机赶紧抱过女儿躲在一旁。
“好！”酒馆里爆发出一阵喝彩。
而与此同时那文士右腿再一发力，轻飘飘地站起身来，如同鬼魅一般。只见他拍拍身上的尘土，不紧不慢地说道：“小谦，刚才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那叫小谦的小姑娘说道：“爹爹一招‘移行换步’到那人身旁，然后便是一记‘醉汉踢驴’将他踢飞。”
文士听罢微笑点头，女儿所说是分毫不差。
外面那尖嘴猴腮之人查看大汉无异后，低声急促道：“兄弟们先撤，这狗贼有古怪。”说罢扶起大汉上马，四人纵马疾驰而去。
酒馆内此时群情激奋，为出了这口恶气不断拍手叫好。何老板拉着女儿走过来，对文士道：“小人今日落难，得蒙恩公仗义出手相救，不知如何感激！”其意发自肺腑，竟是落下泪来，说着还拉着女儿就要跪下。
文士连忙伸手扶起，道：“使不得，使不得。行侠仗义本是应当，不必如此多礼。”
何老板道：“还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文士微笑道：“名号不值一提。”但转念一想老是让人称自己恩公心里不禁有些发麻，随即道：“在下姓游，名四海，闲云野鹤，云游四海。若不嫌弃，叫在下四海便可。”
何老板哪里肯依？激动道：“恩公果然人如其名，潇洒自在！今日若不是游恩公，小人恐怕早已命丧当场。今后用的上小人的地方，还请游恩公尽管开口，小人万死不辞！”
游四海听到这老板接连不停叫自己恩公，差点没晕过去，心中暗叫失策，抱拳苦笑道：“不敢，不敢。”突然又似想起什么事情，说道：“在下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何老板听罢面露喜色，忙道：“恩公请讲！”
游四海道：“不瞒你说，在下此番前来，确有要事需要上这鲲鹏山。只是山中恐不安全，因此想将小女寄宿于此三五天，劳您关照了。”
何老板道：“恩公哪里话！小人一定好生照顾令媛。再说犬女与令嫒年纪相仿，也可作伴。”话音未落，两个小姑娘已然拉着手玩耍在一旁，游四海与何老板相视一笑。
第二章 巨石
翌日清晨，天阴欲雨。
游四海安顿好小谦后，便出发前往鲲鹏山。这一路上也算安静，但是村中行人时不时向自己这边张望，眼中流露出钦佩之意，想是自己昨日在酒馆中惩治恶棍之事已经传了出去。游四海感觉有些不自在，便加快脚步赶路。
不到一个时辰，游四海已经走到杏花村尽头。抬眼望去，巍峨的鲲鹏山上云烟缥缈，在阴沉的天色中透出狰狞。游四海不禁眉头一紧，却立刻又被远处一块巨石吸引。
走近看去，只见巨石浑然天成，一截深扎于土中，地面上的约有三十丈高，兀自耸立于此，周围只有些小花小草，更显得其格格不入。但是更让游四海惊讶的是石头上竟然还刻有一首诗！
杏花杨柳舒春意，
小桥流水载秋冬。
不得仙鹤西归去，
白云苍狗亦悠然。
若是说这石头不足为奇，在这石上刻字不足为奇，这诗也不足为奇的话，那这字写得却是让游四海暗暗称奇。
只见每一个字都有三个成年人大小，苍劲有力，入石三分。时而笔走龙蛇，似狂风呼啸；时而又流连婉转，似闲庭信步。刻字之人笔法诡谲多变，但字里行间却又遥相呼应，洋洋洒洒下来整首诗最后竟是浑然一体，实乃巧夺天工。
游四海心想：能在巨石上刻出这般字迹的，世间寥寥无几，自己师兄便是其中之一。况且师兄尊号“白云道人”，最后一句“白云苍狗”似有点他的影子，莫非真的是他隐居于此？
想到此不禁心跳加快起来，上次正魔大战，师兄深受重伤，随后便没了消息。十多年来，自己表面游历世间，实则暗访其踪迹。但是任凭自己怎么找，却都一直没有半点音讯。而今日，总算是有点线索了！
正当游四海暗自激动之际，身后传来两个少年的声音。
“阿光，你说咱哥俩今天赌什么好？”其中一个少年说道。
“老大……你可别为难我了，昨天爬树摔得我屁股现在还疼呢！”那叫阿光的少年闷闷道。
只听那被称作“老大”的少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咱今天比抓兔子，输了的……帮砍一个月柴！”
“……”
游四海回头看去，说话的两个少年一胖一瘦，都身着粗衣麻布，背着竹筐，想是本地农家出身。两人年纪相仿，都看上去十六七岁。瘦高的少年虽然五官平平，但笑起来却十分爽朗。身旁的胖子应该就是叫“阿光”的少年，现下正低头若有所思，想是为砍一个月的柴发愁吧。
看到这小胖子神情，游四海不禁有些乐了，说道：“抓兔子想是难为了这位小胖兄弟，我看烧火做饭他到可以比一比。”
那瘦高少年一惊，心想：这人平时没在村里见过，阿光做菜手艺他怎么知道？问道：“你是何人？来我们村又有何事？”
其实游四海哪知道阿光手艺如何，只是刚才想到了自己的师兄白云道人身材也是微胖，做得一手好菜，便随口一提而已。此时这少年却问的咄咄逼人，游四海便激他道：“我是大人，来你们村自然是有大事。你又是何人？”
那瘦高少年面带怒色，但仍镇定说道：“你是大人，我自然便是小人。小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杏花村‘叶俊山’是也。”
其实这叫叶俊山的少年，虽出自山村，但平素十分爱听说书，特别是英雄行侠仗义之事最为喜爱，因故说起话来也颇有些侠气。
游四海一奇，心中暗叹道：这少年沉着冷静，激他也不毛躁。言辞间正气凛然，在不经意间便怼回了自己，让自己这“大人”竟有些下不了台面。想到此不禁面露欣许之意，说道：“叶小兄弟自幼长于此村中？”
叶俊山回道：“是。”心中警惕起来，不知这自称“大人”的文士想做什么。不过看他面相温文尔雅，倒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游四海指着巨石问道：“那小兄弟可知这石头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叶俊山刚要说话，一旁叫阿光的胖子抢先答道：“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来村里也没这石头的，是二十年前一天夜里，土地公变出来的，用来镇压山上的妖怪！”阿光说得眉飞色舞，好像亲身见到一般。叶俊山暗自摇头，心想：这下丢人可丢大发了。
游四海不禁好笑，“土地公”、“妖怪”这等说辞多半是村民编出来唬小孩的。不过这时间点倒确实蹊跷，二十年前正好是师兄下山历练之际，看来这石头多半和他有关联！游四海越想心里越激动，追问道：“那这诗又是何人所作？”
“自然是神仙作的了！”阿光有些鄙夷的看着身前的文士，仿佛这个问题便是天大的笑话。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在这小胖子的世界里，能在这么高的石头上刻字绝非人力所为。
“哈哈！”游四海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阿光脸上一红，有些生气道。
游四海摇了摇头，微笑道：“小兄弟不要见怪，我想这作诗之人乃我旧识，并非什么神仙。”
“你胡说！”阿光气得脸上更红了。
游四海不做争辩，但转念想到这两个少年应该并不知道此间情况，况且正魔大战之前已有这石头，就算是师兄所为，他现下恐怕也早已不在这里了，不禁心头一沉，一阵惆怅。
叶俊山对眼前文士所说将信将疑，想再问问他。但见其脸色阴晴不定的，感觉有些古怪，便又不想再多做纠缠，对阿光说道：“咱们走，不理他了。”拉着他便往山上走。
没走出几步，叶俊山突然感觉背后被一只大手抓住，力道奇大，自己竟像被拎小鸡一般被腾空拎起。眼前一黑，不禁“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叫声立即被身后的一阵似有雷霆万钧之力的巨响淹没，就像处于惊涛骇浪中的一只小鸟，瞬间被巨浪吞噬无踪。
轰隆……
好似上古的猛兽，朝天怒吼！
天地为之不住颤动。
响声不断在耳旁来回震荡，连绵不绝。叶俊山只觉天旋地转，恶心欲呕。睁开眼时，竟看到漫天都是房屋一般大的石块！
黑压压的一片，遮云蔽日，仿佛无数妖兽狰狞着张开血盆大口，快速向自己扑来。而自己和阿光被刚才那文士一左一右提着，在半空中不停飞舞闪躲。
“砰，砰……”
比人大数十倍的乱石不断擦身而过，重重砸在地上，深深扎进土中，崩出尘土四溅。
大地开裂，不住颤抖。
疾风呼啸，云波诡谲。
好像刹那间，这天地便要毁灭。
这……是什么？！
叶俊山心头急剧跳动，口干舌燥难以呼吸。头上、背上冷汗涔涔而下，扎得全身发麻。只怕稍不留神就被砸得粉身碎骨。
突然！
一块十人来高的巨大石块迎头撞来，速度极快。
眨眼间，叶俊山感觉石块已经贴近鼻尖，惊恐得张大嘴巴。一阵刺鼻的泥腥味扑面灌入，在胃里翻江倒海。
眼前一黑，一股巨震在全身蔓延开去。
啊……
乱石如雨，潇潇而下。
狂风似刀，穿心剜骨。
而这一切，他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
“扑通，扑通。”
世间出奇的安静，静得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眼前是无尽黑暗。
仿佛一切回到了最开始，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山，没有水。
没有神仙，也没有妖怪。
只有，无尽的黑暗。
……
我就这样死了吗？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娘亲……
叶俊山蓦然睁开眼。
天边阴云密布，缝隙中透出丝丝阳光。
刚才做梦了吗？
应该是吧。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么可怖的景象？平日听说书时，最多也就是大侠以一敌百，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云云。刚才毁天灭地一般的情境，不是做梦又是什么。
叶俊山心有余悸，摇了摇头。刚坐起身来，忽然胸口一痛，赶紧伸手捂住，但仍然“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游四海听到动静，回头平静说道：“你被石块砸中，好在身子硬朗，却也没有大碍。”接着转过头去，凝视前方，眉头紧锁。
其实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若不是游四海猛的一拉，又从掌间将真气灌入，叶俊山此时恐怕真的见阎王去了。
叶俊山一惊，原来刚才一切并非梦境！不禁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随即揉了揉胸口，发现肋骨经脉完好，想是那文士救了自己。转头向身旁看去，阿光仰面躺在草地上，虽然脸色惨白，但是胸口起伏，显然还有气在。
“放心吧，”叶俊山刚要伸手扶起阿光，游四海说道：“你那小兄弟也没事。”
叶俊山向游四海看去，见其背对自己并不回头，笔直站立一动不动，想该是仍有危险。
前方不远处，已是一片狼藉，满地散落的都是刚才的大石块。而一开始那三十丈高的巨石，此刻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了。
叶俊山眉头深锁，心下恍惚。看样子，刚才满天的大石块应该就是那巨石炸裂飞出的。但是这巨石怎的就突然炸了？而且，这文士怎么能毫发无伤，还救下自己和阿光？难道这人当真是神仙？……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其实他想不明白也难怪，其自幼生活在深山小村，对世外知之甚少，只能偶尔听路过的说书匠和游客提起一些。这些人口中又多是些宫廷秘闻，侠客轶事。在叶俊山印象中，听到“修真”不过寥寥数次，而且都是些神魔鬼怪，妖兽吃人云云，自己压根就不信。但是今天亲身有这样震撼经历，不得不又重新考虑。
“咻，咻。”
正当他怔怔出神之际，一白一紫两道光团从天而降，落在废墟之上。
叶俊山大吃一惊，这世间果真有神仙？！
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个白衣美妇和一个身穿淡紫罗裙的少女。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