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 这一年

时间:2019-05-11 06:21:0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虞丸粗面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这一年

“天命所归,武周当兴。至德配天,化及草木。陈嫡感佑,玄溸昭告。黄天上帝,后土神袛。。。。。”

天授元年,九月初九,武则天在六万民众与官员的拥护下登上皇位。

这一年,传国七十二年的大唐帝国改国号为周。

这一年,千古不曾有女人为皇的惯例被破,武则天登基称帝,自命则天大圣皇帝。

这一年,京兆府长安城不在为皇城,迁都洛阳。

武则天做出了这世上千百年所有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杀了女儿,杀了兄长,杀了姐姐,她杀光了所有与她为敌的人,最终登上皇位之时,转身望去才发现,此时她身后以空无一人,她坐上了皇位,也失去了所有,唯独剩下一把皇椅,一个皇位。

但她不悔,她是皇帝,大周王朝是她的,天下的百姓是她的,从此这片大好河山不在姓李,改姓为武,整个天下都是她武则天的,却并非武家。

时间葱过,登基一年的武媚娘以是有些寂寥,整日奏折公文的陪伴让她感觉到了枯燥。今日在批阅奏折时让她顿感烦躁,放下手中的奏折,舒展身姿缓解些许疲倦,慵懒的靠在龙椅中斜视身旁的宦官。

“近来宫中可有趣事?”

她身旁这宦官的出身当真是不低,名高力士,曾祖是贞观初年岭南王冯盎。高力士是心思灵活之人,年幼入宫,后受武则天赏识召来身边侍奉。

高力士见陛下兴致泱泱,连忙躬身轻声回话。

“回陛下,这趣事儿到不曾听闻,但掖庭中到是有些热闹。”

掖庭?武则天稍稍升起了一丝兴趣,这个地方她怎能不熟悉,当年她也曾落入掖庭为奴,回想去那段时间,武则天当真悲喜交加,只不过这其中会有乐趣可言?

“说与朕听。”

高力士再次躬身。

“陛下,掖庭中出了一个天资聪慧的女娃娃,舞勺幼龄,在掖庭中不但读书学字,且琴棋书画,弹唱歌舞也是一学便会,去年写出一篇超凡脱俗的诗文。”

武则天顿时来了兴趣,舞勺幼龄与她当年入宫时相仿,聪慧过人?听此话,这女娃娃不像是民间召来的民家之女。

稍稍直起腰,拿起桌上的奏折继续批阅,本不想将这件杂事放在心中,但高力士的话总是回荡在脑海中,这女娃娃当真如此聪慧?此时她以无心审批奏折,抬起头笑骂高力士。

“你这奴才,扰乱了朕的心绪,那女娃娃是哪家的后辈?”

“回陛下,此女名为上官婉儿,是罪臣上官仪的孙女。”

“带来见朕。”

这一年,上官婉儿因受父辈牵连入宫为奴,因天资聪慧被武则天召见。

这一年,年仅十五岁的上官婉儿面见武则天,面对这个杀害他们全家的女人,不卑不亢,不喜不悲,不怒不笑。

紫宸宫中,武则天批阅奏折,与官员言论政事,对站在宫殿中一个弱不经风的上官婉儿不闻不问,上官婉儿这一站便是两个时辰,武则天与官员言论了两个时辰的政事,一切谈妥之后,武则天才看向上官婉儿,仔细打量。

年约十四五的样子,但已经可以看出是一俊俏胚子,面容精致,一双杏眼有神,小巧的琼鼻,粉红的仰目唇,身处为奴面颊两侧竟然还带着些许婴儿肥。

但给武则天的第一印象不是上官婉儿的容貌,而是她那倔强的眼神,没有同龄女子眼中的那份娇柔,没有下位人面对当今皇帝的那份求饶,站姿两个时辰从未变过,不喜不悲,不怒不笑。

她面前的是当今的皇帝,也是她上官家的灭门之人,面对这个传奇一般的女人,上官婉儿心无恐惧,也无怨言,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莫要说让她站两个时辰,便是砍去她的双腿她又能如何?反抗有用?或许求饶?上官婉儿的字典里何曾出现过这两个字,打记事起,她便告诉自己,这一生可以做一个低贱的奴仆,但万不可求饶,不论是谁都不会让她求饶。

“你是上官仪的孙女?”

武则天冷声问话,身在紫宸宫的官员同时望向殿中那个柔弱倔强的女子,面露疑色,不知陛下为何会召见罪臣上官仪的后辈。

上官婉儿屈膝行礼。

“是。”

没有敬语只有屈膝,这已让宫中百官脸色稍稍有些变化,然而武则天不但没有在意,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朕听闻你聪慧过人,精通诗词歌赋,现在朕要你吟诗一首,以剪彩花为题,作出可活,反之则斩。”

“笔墨。”

再次道出二字,未曾有敬语,更未屈膝。

武则天再次微笑,派人端来笔墨纸砚,此时她以在上官婉儿的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武则天十四岁入宫,上官婉儿十四岁入宫,两人同样倔强,同样的要强,同样的容姿。此时武则天已经对上官婉儿充满了浓烈的兴趣。

然而上官婉儿也并未让武则天失望,提笔作诗,年纪轻轻的样子却有着一场沉稳的性子,遇事不慌不乱,在武则天的心中再加一分。

这一年,上官婉儿受武则天赏识,除奴籍,受命伴君左右。

时光荏苒,眨眼两年。

这一年,上官婉儿以成内舍人,当今陛下身旁的受宠之女。

这一年,一位不速之客落足大周王朝皇都洛阳。

寒风呼啸,大雪漫天,洛阳城外一处荒野山脚下,一年约十七八岁的男子在风雪中迎风前行,好在此时四方无人,无人能见得此人怪异的模样。

风雪之季,寒冬之日,这男子赤裸双臂,一件短袖粉色花衬衫在身,下身一条纯白八分短裤,搭配着一双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布鞋,左手一只木棍,右手紧抓纯皮手包宁死不放,他坚信只要有钱便能活下去。

同时,洛阳皇宫驶出一辆马车,车内暖炉旺盛,热气弥漫整个车厢,车厢中一名锦袄女子对着那暖炉发呆,鼻尖上肉眼可见香汗。

这一日,上官婉儿乘马车驶出皇宫,马车内的热气让她心生烦躁,这两年的变化让她有些无法辨清虚幻真实。

这一日,周不正凭空出现在大周帝国,面孔被寒冰覆盖,但是他坚信自己能活下去。

相隔甚远,处境天地之差,但两人此时正在逐渐靠近。

第二章 秀冬剑

风雪之中,三间茅草房立于山脚之下,在这方圆百里中显得有些突兀,也有些孤独,或许是因为喜欢这份安宁,这家主人才会将这三间茅草屋建造再此吧。

不论是否孤独,还是其主人的风趣。这三件茅草房在周不正的眼中比那富丽堂皇的宫殿还要讨人欢喜,想想将炉火烧的旺盛,滚烫的热炕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正是此时周不正的心中所想。

可他似乎忘记的后面的两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他不是这茅草屋的主人,而这主人是否会招待他都是一个问题。

谁会在这大冬日招待一个来历不明的冰块入宅饮酒?

恐怕没有,或许也有。

风雪之中饱受煎熬的周不正已经没有时间多想,如果在冻上一段时间,他坚信自己会变成一座冰雕,成为冬日道路上的引路者,指引无知的人类走向人生巅峰,出任。。。

说远了。

此时周不正已经扔掉手中的棍子向茅草屋疾驰而去,只不过速度快不过一只年迈的老狗。

滑稽又让人心疼。

茅屋前是一片桃林,上官婉儿身着红白锦袄,手持一把精致女剑站在茅草屋前这片桃林前犹如一朵娇艳盛开的桃花,又像是那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气质淡然,面带有几分哀伤。

她喜欢桃花,更喜欢安静,喜欢相依桃林,喜欢醉闻晚风。

可是那相依之人永远都不会出现,而桃花也不会永远盛开。

她此时便是那一朵盛开的桃花,而何时会凋零?

不知。

两年时光让她的人生得到了改变,但这两年也让她知晓这不是她所想得到的,与其这高高在上的地位,她更希望有一个朴素的人生,与他生活在这三件草房之中,相依在桃林。

他抚琴。

她舞剑。

他饮酒。

她相依。

依偎在他的怀中嗅着桃花儿与烈酒混合的浓香和他身上那淡淡的男人气味。

这便是人生。

可她知,她一直知,那个人永远不会出现,更不会来。

不会有人与她相依在桃林,她的剑永远不会为谁出鞘,更不会为谁起舞。

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

桃林和茅屋是上官婉儿的一种寄托,一个让她做梦的地方,梦是否会成真?

不知。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踏雪声音惊扰了上官婉儿,她曾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靠近,更不许看,不许听。

这里是属于她的小世界,不许任何人打扰,玷污了这里。

但是此时竟然有人敢靠近这里,上官婉儿本以为是随行的护卫或是车夫,大怒。

未曾转身,开口呵斥。

“本官说过,任何人不可靠近此处,回去领三十大板,如果敢说出去,本官会拔掉你们的舌头,刺瞎你们双眼。”

缓缓靠近的周不正一愣,随后颤抖着开口。

“美美美美女,我我我我未曾收到什么命令啊,您可是这茅屋的主人,这天。。。”

噌!

利剑出鞘。

上官婉儿持剑转身,动作优雅犹如风雪中的精灵,这一幕看呆了周不正,待看到她的面容时,周不正再次愣住。

他颤抖并非恐惧,而是寒冷。

惊呆是因为转身的那一剑,很优雅,很英气。

发愣出神是因为这女人的面貌,朱唇皓齿,姑射神人。

一瞬间周不正感觉不到寒冷,或许是习惯很冷,或许是惊艳,或许是搭在脖颈上的那一把利剑。

这一瞬间上官婉儿也愣在原地,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穿着怪异的男人,或许是疑惑他为何出现再此,但更重要的是她的那柄从未出鞘的秀冬剑出鞘了吧。

不是舞剑。

不是那人的旨意

只因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

“美美美美美女,您别激动,是我的错,我这就走,这就走。”

不论如何被寒风摧残,周不正的头脑都是清醒的,他听到了这个女人道出的一些话,本官、三十大板、拔舌、刺瞎,这绝对不是在拍摄什么电影,他一路走来未曾发现有任何车印,未曾听到有人讲话,如果拍摄电影,靠近这里时便会有人阻拦。这里绝对不是他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而这个女人杀了他不会有人阻拦,不会有人去查看他的死因。

宁愿冻死,他也不愿过早的放弃。

周不正转身便走,没有任何留恋,美女又能如何?三件茅屋又能如何?此处不容他,他便会离开。

厚着脸皮去哀求人,周不正做不到这一点,同样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为何要求你?死也不会。

他也是如此的倔强。

上官婉儿见周不正转身,方才从愣神中醒来,黛眉微蹙,盯着周不正的背影一眼不眨。

这个男人从何而来?为何在这风雪中穿的如此薄少,仔细观察那衣衫虽然怪异,但绝非贫家所能用起的衣料,身上的已经多处冻上,双脚肉眼可见的裂口透露着鲜红,为何?

为何他会出现在桃林,为何我会拔剑,又为何他身体已经如此竟然转身就走,方才清晰的感觉到他很希望入茅屋取暖,很清晰的发现他被我的容貌所惊艳,为何他转身时未曾有一丝留恋?

这一切都是为何?

“站住。”

上官婉儿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问,这个男人的死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是出现在桃林的第一个男人,唯一一个让她拔出秀冬的男人,心中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上官婉儿,不能让他离开。

一声站住当真让周不正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上官婉儿,眼神中带着几许愤怒,只不过被墨镜遮挡了。

秀冬回鞘,上官婉儿冷眼目视周不正,厉声问道。

“你为何会出现再此?”

此时周不正感觉双脚异常的疼痛,还有那本以为能活下来的希望已经被这个女人所毁灭,再好的脾气也会有几分不愿。

“姑娘,我知我不该出现再此,为此我以向你道歉,但为何你要如此咄咄逼人。你锦袄加身,我身上只有这片缕遮羞布,片刻之后不用脏了您的手,我便会冻死在这风雪中,但您放心,我就不会让晦气沾染了您的这片桃林,告辞。”

犀利的言辞让上官婉儿一阵语塞,一瞬间让上官婉儿觉得她犯了错,但她何错之有?双眼含怒再次呵斥。

“我让你站住,本姑娘有话问你。”

这一次不是本官,而是本姑娘,上官婉儿在秀冬出鞘时已经失去的理智。

而这一次周不正不在回头,背对上官婉儿冷声道。

“我为何要站住?因为你是女人?你是官?你能杀我?”

上官婉儿银牙绷紧,字眼在银牙中蹦出。

“借你茅屋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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