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悚》——钟离丁当
第一章 初寒
心魔?
梦魇?
不管是什么,仿佛都有尽头,无尽的黑暗中闪出一丝光明……
还好,头不痛,接近于酒精的烈酒或许就这么点好处吧?
唉……好多年没这么舍命喝酒了,酒醒后依然是一片空白,也许只有断片的时候才是酒醉的真谛?
努力想要回忆起些什么,毫无头绪,似乎是在黑暗中孤独前行了无数世纪,直到看到那丝光明,光明?
韩冰努力睁开了眼睛!
聋七眼底闪过一丝希望,转瞬即逝。新来的队正看上去乳臭未干,但一身腱子肉和那几处触目惊心的伤疤,告诉他,这是个厮杀场的积年。
大战前夕,还能睡得如此死猪……鼾甜,绝对是个滚刀肉的存在!
半个月了,聋七有些麻木,右军营送上来的,一码色新兵,有的甚至连装药,填铳,理火绳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也就列阵时能看出,算是受过训练的新军。
昨天一场大战,这些消耗品又基本清零,最让人绝望的是,为数不多的老油条们,也损折过半,对面的攻势越发凌厉,断龙沟今天看样子是躲不过失守的劫数了。
“断龙沟,断龙沟,唉,俺龙飞惊道号聋七,此地断龙,看来命中注定要死在此地了……”按了袋烟,吧嗒了几口,开始自言自语。
新送上来的三十几个消耗品,一个个亢奋地不要不要的,围在一起扯淡着什么精忠报国,杀身成仁,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七八个老油条们则缩在一起,报团取暖,一个个睡得天昏地暗,海枯石烂,波澜不惊,弑神杀佛……
十四年了,大小近百战,貌似从跨进老兵行列的第一天起,战前睡不着的事情就再没有出现过,今天是怎么了?难道……
“营座!”靳凯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掩体,一张黑脸,一嘴白牙,夜色中跟鬼一样,吓了聋七一跳。
“营个锤子,老子就还七八个人,十来条枪了,你他娘的是来恶心我的?”聋七踹了靳凯歌一脚,还是把烟袋锅子递了过去。
靳凯歌夸张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就地盘腿坐好,接过烟袋,使劲吧唧了两口,道:“这不又补充上来一整队么?”
“滚滚滚,这些能算是人……手?一个照面就都是尸体了,看对面这个狠劲儿,是狗急跳墙的节奏,老子认命了。”聋七夺回了烟袋:“最后一锅了,你他娘省着点。”
“呵呵,该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你老梆子什么时候学会多愁善感了?”
“半个月下来,三百多口子在你狗日的催命鼓下没了,多愁善感,老子还诗情画意呢,别扯淡了,你娃咋不睡觉?”有些不忍,但还是下了决心似的,把快要灭了的烟袋递了过去。
“可能是大限到了,睡不着。”靳凯歌贪婪地吧唧了两口,磕掉烟灰,道:“已经是死局了,把老子的燧发手铳还我吧?”
聋七愣了一下,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再不说话,从身后把手铳拿出来,递给了靳凯歌。
掩体内死一般的沉寂了一下,突然,有鼾声如雷。
挣扎不起来,不如酣睡!
意识回来了有一阵子了,但还在梦魇中无法清醒,韩冰见怪不怪,听两个病友神神道道了几句后,确信自己断片时被送回了内三科住院部,放下心来,继续蒙头大睡。
话说,内三科有神仙,有圣人,有外星生物,有……总之没有凡人,耳濡目染,韩冰也早就有了些仙圣之气,一个月来,早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
他们都说我疯了。
那就疯了吧,所以,韩冰基本没抵抗就来了内三科,别说,或许这一个月,才是今生最安稳,最平静的日子。直到……
直到昨天他突然想喝酒,想喝醉,才偷偷溜了出去。
“任我是三千年的成长人世间中流浪~
就算我是喀什噶尔的胡杨~
我也会仔仔细细找寻你几个世纪~
在生命轮回中找到你~
我不怕雨打风吹日晒被大漠风沙伤害……”就是这么怪,真想睡的时候,又要开始辗转难眠,假鼾都不管用,索性高歌一曲,起来和大伙儿论道!
内三科住院部高人如云,什么时候都不会寂寞。
“呵,人才,还会作歌?这是新曲,有感而发啊,赶明儿大家都化成胡杨林肥料了,轮回也别再来西域,喀什噶尔断龙沟,葬身之地,让你娃这么一吼,还真有点意思。”聋七看着伸懒腰做起床状的新兵队正,仔细回味着他刚才那几句狼嚎。
“就是,有点意思,天明后,大家就再也不怕雨打风吹日晒被大漠风沙伤害了。”靳凯也有些感慨。
“什么跟什么啊,二位这是进来多少年了,这他娘的老歌,还是情歌好不,哪来那么多……”韩冰终于睁开了眼睛,话却说不下去了,一脸懵逼。这他娘的什么地方?不像是豪奢的住院部,倒像是拍电影的地方,咳咳,哪位大仙又玩游戏呢?难道是钟离丁,钟离当哥俩玩我?可那俩货再怎么化妆也成不了这样子啊!
“老子十四年了。”
“老子六年了。”
噫,还好,这两位有些面生的病友口齿清楚,逻辑不乱,都知道自己进来多少年,应该是病情不重,或许跟自己一样,躲内三来消灾的,不过……
来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不内三,也熬成真内三了吧?!韩冰下意识的抱紧了双手,看这二位爷的意思是活在战争中,自治州的这个内三住院部在戈壁深处,相当奢华,而且,能住这里的,不管真疯假傻,都非富即贵,弄个自己认为的世界场景,不少人有能力办到,无外乎钱罢了。
安保护工们会在第一时间扑灭不安全因素,韩冰还是有些害怕,论道可以,搞情景代入也不是不行,但决不能搞战场情景!
尽管他很清楚,那次行动他绝没有丧失理智,清醒到不要不要的,可最终杀伤过多,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直接导致他和钟离兄弟退出现役。所以他怕战场,不怕被伤,害怕伤人!因为,这里不是异国他乡,脚下是他深爱的土地!
十多年过去了,无论是他远走异国打拼,还是钟离兄弟在戈壁深处隐居,似乎都是在强迫自己寻找一份或许并不存在的救赎。
不久前重逢,三个人依然对当年事无怨无悔,四十不惑,看来这份救赎大家真的很难找到了!
昨天溜出去跟他俩喝酒,正是因为俩货打算重回人间,大家庆贺一番,刚开喝不久就把几个如花似玉的陪客抬出去了,最后……
断片啦。
不对,意识全部回归,韩冰马上感觉到了漫无边际的血腥,这不是哪位病友玩烧钱游戏,这是真正的血肉战场!
嗯?老子苦心经营起来的肚腩呢?!
惊诧一个接一个,稍微活动了一下,感觉体力,精神,反应一下子回到了巅峰时期,刚从连队选拔进前卫大队时的感觉?
那些疤痕仍在,但韩冰确信,身体机能重回了十七八岁的年纪!还在梦中?!伸手到大腿根处狠狠掐了一把……
“嗷呜……”
真疼!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新兵队正有些疯疯癫癫,迷迷糊糊。聋七和靳凯歌对看了一眼,同时摇摇头,尽管二人都感觉到了这小家伙是个老行伍。应该是从少年军转来新军的,这不难判断,他身上的伤都是冷兵器造成的。
少年军威名赫赫,为帝国立下了不朽功勋,可惜,新军出现以后,他们就荣光不再,被打乱编进了新军二十二营,皇家亲军少年军整编,二十二营营侯,哪个不是伸长了脖子,可惜,龙飞惊的申字营西进已经两年,天高皇帝远,一个少年军也没捞着。
如今,申字营山穷水尽了,才见到一个少年军英豪,唉,可惜了……若是早几个月来,一旦熟练了火器……
右军参谋部过来的绝密命令里写的很清楚,申字营就是一个诱饵,哪怕打光了,也要把敌东征兵团拖在喀什噶尔一线,断龙沟是最后防线,再不能退后一步!参谋部的决心从提前让营参军携带申字旗徽撤离战场就能看出来,这是真要舍孩子套狼!
韩冰只能判断出自己貌似重生,穿越到了某个年代?空间?但无法确定,熟知世界军史的他看到了太多的似是而非,近现代军服,火绳枪,燧发枪,战鼓手,同胞……历史上绝没有这样的队伍出现,哪怕是袁项城的他大清新军也不会这样四不像啊!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掩体内的二人,一个明显是战地指挥官,另一个是行军鼓手……
行军鼓手!这是排队枪毙的火器战术初级阶段!华夏可从来没玩过排队枪毙!老子这是穿越到了哪里?难道是幻觉,可是,腿根上火辣辣的痛给了他否定的答案,难道老子真疯了……
下意识的往裤兜里一摸,不错,烟和火都在,抽根烟理理头绪?掏烟时骇然发现自己还穿着溜出住院部时安保服,当被子盖的上衣被蹂躏的一塌糊涂,但上面的两个大字还清晰可辨,一把抄起来,手机也在!登时又是一片凌乱!
“马队正,韩队正!整理队伍,准备列阵!”东方第一缕阳光出现,聋七空洞的眼神仿佛又多了一丝生机,居然来了个大晴天!
敌人迎着阳光列阵,老子捡了个大便宜,中午之前应该还能站着不少人,下午?想那么远做甚?
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韩冰在凌乱中还是下意识的听到了命令,猫腰钻出了掩体。
草木枯黄,白霜皑皑,一马平川的战场对面,敌军正在列队,三段击战术,一目了然,还真是排队枪毙!这他娘的活下去全看运气,不是胡扯淡吗?至少得让老子明白究竟到了哪里好不好?
运气?死期!
对面三排至少二百多条枪!自己这边?
三个一看就是菜冬瓜的家伙来给自己报到,一共三十三条小命!
那边的预备队目测不比先锋队人少,自家这边?
那指挥官身边杵着九个老油条……
微风徐徐,韩冰突然感觉彻骨生寒!
第二章 疯子不是傻子
韩疯子又发疯了。
李向武于第一排左手站定,整理好行军鼓,着装,还特意把靴子上的灰尘在裤脚上擦了擦,华夏帝国的军人,就是死,也要仪表端庄!
可是,严格按照操典进行列队的三个伍长加上自己这个鼓手,居然被韩疯子一脚一个,踹了个嘴啃泥!
少年军了不起啊?不还是解散……整编了吗?动不动就打人,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了,要不是打不过你……
能打很牛?再快能快过火器?有本事老子拿火铳,你用少年军的长矛比划一下!
牢骚满腹,却不敢表现出来,韩疯子可是少年军曲长,尽管整编后成了队正,可军衔还在,新军最重纪律和军阶尊卑,自己虽然有队正职务,可毕竟是军士,不是将校。
可是……
韩疯子只跟新军一起突击训练了一个月,步军操典都还没弄明白,凭什么让他带队?而且这厮好色贪杯,那一个月净他娘喝花酒了。断龙沟是战役关键,真不明白上峰怎么想的。
尤其可恨的是,昨天开拔断龙沟之前,这厮居然大醉酩酊,据八卦社消息,说是喝死了,没了脉搏,身体都硬了,军医都要安排人去挖坑的时候,这厮居然诈尸了。看他现在的揍性,还不如……
聋七眼底闪过一丝杀机,手伸向了腰间的手铳,却被靳凯歌按住了。
这位韩队正带来的命令可是支援,并没有归建字样,也就是说,新命令没下来之前,他还不算是申字营部曲,聋七没有生杀大权。
当然,断龙沟已经是死局,聋七就算是宰了他,也不会有人追究,今天就是大家的死期,谁来追究?可是,何必呢?前面多个挡子弹的,后边这些弟兄就能多活一会儿不是?
新军成军以来十年间,无论是南击新月,东征海岛,北伐奥罗,所向披靡,申字营跟黑皮,红皮,白皮人都交过手,从无败绩,当之无愧的从胜利走向胜利的王者之师,可眼前……
十几年前,一向傲慢的奥罗神域诸国组团入华夏帝国求援,皇室知会三院协商,决定趁火打劫……
不料,这个皇室难得跟三院达成一致的决议遗害无穷,狼人军团很快征服了西境,攻陷北陆,奥罗神域诸国大半投降,被编成仆从军攻击南屿诸岛国,剩余的抵抗力量苟延残喘,朝不保夕。
人类和狼族,翼族,树族,巫族,灵域,海族千万年来合称七灵,一向谨守边界,河水不犯井水,地表战火多是人族内战。但利用异族借力打力的事情屡有发生。所以奥罗神域的溃败在华夏帝国境内相当长一段时间被公认为是好事!直到……
狼人军团驱仆从军东征,一度逼到华夏长城沿线,生死存亡关头,皇室下罪己诏,皇九子受烟花爆竹启发,令科学院研制火器,编练新军,联合,援助奥罗神域抵抗力量,堪堪稳住阵脚。
皇九子凭殊勋监国,励精图治,数年生聚,开始战略反击,新军两年时间光复帝国西域,将战线推进到了喀什噶尔一线,不料……
巫族,灵域突然起兵攻击树族,海族,战火蔓延,新月,海岛人类栖息地成了战场,人类诸国联合抗敌,却节节败退,随着新月全境失陷,帝国南大门洞开,腹背受敌!不得已,皇室和三院挖东墙补西墙,急调十天干营开赴南疆御敌,西线交给了十二地支营。
轩辕历9527年,也就是今年初春,皇九子荣登大宝,下旨施行战时特别法,集权于皇室,整编皇室亲军三卫,近卫军,少年军编入新军,天机军编成派遣军,远赴新月,海岛,奥罗,北陆四大人类栖息地援助抵抗力量。
布局合理,但成败之关键在于西线十二地支营能不能挡住狼人军团的全力反扑!
要知道,帝国二十二新军营全部铺在西线时,也只是个均势,两年间相拒在喀什噶尔一线,犬牙交错,却并无寸进。一下子抽走了半数兵力,其中凶险难以想象。
十天干营奔赴南疆要实现战略快打,同样险不可测,帝国火器新军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狼人军团的火器部队现在已经日渐成熟,谁敢保证巫族,灵域的火器就跟不上时代?要知道,这二族的格物能力一向不弱于帝国!加之他们还拥有神秘力量。
南疆打成僵持的几率,比今上的战略快打实现的几率要大得多!故此,十二地支营行军大总管,左丞相,汉国公,知内外事,护国大将军刘子仪不得不兵行险着,将右军三营兵力薄薄铺成条直线坚守,申字营孤军前出至断龙沟为饵,牵制敌大部兵力,集中后军,中军,前军六个营展开优势兵力歼灭战,意图大量杀伤敌仆从军,辎重部队,避免决战,拖延时间,以待变化。
左军三个营作为总预备队,驻守喀什噶尔城,哪怕外线全军覆没,也不许离城半步!
一向以谨慎稳健著称的汉国公制订这样的战略,各营侯哪里还不明白?大将军本人都抱定了成仁的决心,谁还敢惜命?
尤其是申字营营侯龙飞惊,身为皇亲国戚,自当奋勇争先。
料到了残酷,没料到残酷如斯!狼人军团吃了几次大亏以后,发觉追在刘子仪屁股后面吃灰不是个事儿,索性来笨的,一力降十会,集中数倍于敌得兵力正面突进,能干掉申,未,酉三营帝国新军,足以震动天下,打开东征门户也就剩下了围困喀什噶尔城。到时候跟他们玩围城打援,就不信你刘子仪不露头!好教卑鄙的人类知道,狼族也会玩计谋!
于是,半个月下来,聋七麾下三千六百好儿郎就还剩这九个人杵在战场上,这还不算右军指挥使方恨少大人这几天给送来的数百新兵。
就算那个欠削脑袋的韩冰把他那三十三颗人头算进申字营,都不够半曲之数,老子这营侯当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再说了,今天一过,申字营就还剩参军带走的营直那十来颗种子了,何必在乎那么多?这厮绣花枕头一枚,连列阵都不会,早死晚死无伤大雅不是?靳凯歌一按,聋七顺坡下驴,和袍泽们一起满眼戏谑地看着那姓韩的在前面耍猴戏。
“卧倒,懂不懂?战壕懂不懂?你妹的,挖个坑有多难?”韩冰上窜下跳,一会儿整出了一头白毛汗。
火绳枪质量不错,让他长松了口气,而且,弹药充足,那个插标卖首的掩体后面堆满了多余的火铳,挑好的用,人手十把二十把都绰绰有余,更妙的是还有不少遂发手铳!
稀里糊涂出来之后,他已经连吓带急出了好几身冷汗,先说那掩体,一马平川的戈壁小绿洲上,就杵着这么个帐篷,看到远处几门炸毁的土炮,韩冰怎不彻骨生寒?对面有个不傻的,集中这准头不咋地的土炮干掉你的指挥部,不是太难吧?就算敌人的炮也都报废了,组织个敢死队抄了你老窝还不是轻松愉快?
这且不说,就算是火绳枪适合排队枪毙的三段击战术,谁又规定了,非得一边前进,一边开火?三十多条枪跟三百条枪玩排队?都他娘傻了?
踹两脚还你妹的跟老子玩眼神杀人?不是看到有求生的可能,老子先把你狗日的踹成相片!
言传不如身教!韩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复杂的战场形势没见过?而且,那个世界杀人手段可比这里先进太多,无数次死里逃生,岂是白来的?吼了半天不起作用,他马上想明白了,这些人除了会排队枪毙,还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热兵器战争!完全是对驴弹琴!浪费口舌不如身体力行,让他们有样学样。
连打带踹催着那鼓手和三个兵头跟着自己往前跑了百十米,没用过这火绳枪,韩冰不确定射击距离,所以保守的以三十米为一道火力线,散兵坑不需要怎么挖,戈壁滩都是砂石,动手就能垒个枪托,至于防护,连望山都没有的火铳凭借的不是准确度……
赶羊般把这些走队列走傻了的大兵们身上挂满火铳弄到第一火力线,还别说,备铳环节,这群冬瓜倒是干净利索,速度极快,让他又多了丝活下去的希望,奈何,让他们把备好的火铳放下,退向二防时,又一个个一脸懵逼……
乱七八糟,稀里糊涂把羊群赶到二防,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看热闹的聋七等人眼中的戏谑渐去,一个个开始面色凝重起来,都是五年以上混在最前线的老兵,没有一个傻子,很快就看出了门道,还能这样打仗?!嘶,有够歹毒,这么简单,老子怎么就没想到?!
人就怕开窍看出了门道,就有了希望,希望的力量有多大?一杆火铳十五六斤,每个人都挂了十几把开始向韩冰划线的地方冲锋!多亏没有把集中起来的火铳提前销毁,聋七一边跑,一边暗自庆幸。
“这厮疯归疯,倒是不傻。”
“岂止是不傻,简直他娘的聪明绝顶。”
“这不是坏了操典?等会对阵,没有列阵,狼崽子们岂不笑话咱们?”
“妈的,谁说一定要排队枪毙的?咱们也清楚火铳有架子比端着打准得多,可列队时又没办法带铳架,这架地上解决大问题,尤其是谁说必须一人一铳的?操典上也没有啊……”
说着这样那样的话,老兵们手里却丝毫不停顿,有样学样,很快按韩冰的办法开始梯次配置,他们很清楚手里的武器,几道火力线下来,已经开始对韩冰指手画脚了。
累成狗般粗喘的时候,对面响起了铿锵有力的行军鼓点个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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