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还债综艺》免费试读_鲜肉熟了
0001:骨瘦嶙峋的现实
犹如乌云倾夺骄阳占据的天空,暴雨冲刷着昏昏欲睡的城市,刷洗着摇摇欲坠的百年骑楼,仿佛要推陈掉所有的污垢。
两行酸涩的泪,穿透16载光阴,沿着眼角蘸湿鬓角,粘着耳角。
似梦非梦间,视觉朦朦胧胧,还停留在那场没有出口的空难里,他一直挣扎着,挣扎着,面对超出常理的灾难,空荡荡的头等舱里萦绕着静寂的窒息,那是从经济舱里蔓延来的绝望,扑通,人被海水吞噬。
他一个人,无助的挣扎着,以至于没有听到暴雨冲刷墙砖的声音。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不想死……死在农历生日多么悲催……我还没有找到真正喜欢的事物阿……阿,那首嘻哈风格的摇滚曲,还没有命名……不想死……不想死……”
疑,一段熟悉的旋律,断断续续跃入耳畔,那是听了不下百次的音乐,它冲破这永无止境的梦魇,犹如一束雷电之蛇,让不停轮回的大脑重新开始思考,他正逐渐找回对现实的认知。
“那已风华千年的誓言,一切又重演。”
这是什么歌?
好熟悉旋律……
阿,这是收录在杰伦2001年发行的第二张专辑【范特西】的《爱在西元前》。
杰伦的音乐如同一个新生儿,不似迟暮的摇滚,在音乐圈引起一场充满争辩的革命,如同晨曦的一道曙光,冲破海岸线的黑暗。
在音乐圈,杰伦是个恐怖的后辈,比他们晚出道八个月的恐怖新人,让同年出道的他,感到窒息,即便【风】,同样在音乐圈刮起一场鲜肉摇滚的视听革命。但,只有他深深地明白,杰伦掌握着时代的未来,是风暴的中心。
他们的组合风,却不过是风暴下一栋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随时都可能被时代遗忘在角落,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新的突破口,因此创作了很多不同类型的作品,本想在明年的第三张专辑发表,没想到却遇到这场空难。
轻柔的钢琴前奏替换了美索不达米亚的美丽传奇。
“I am what I am。”
“我永远都爱这样的我。”
这首歌是收录在张国荣2000年【大热】专辑中的《我》,是丽莎在2001年的愚人节推荐给他的歌曲,一首怎么也听不懂的歌。
明明要恋爱的是她,要分手的是她,藕断丝连的也是她。
女人总是难以琢磨,剪不断理还乱,某一瞬间突然出现,却又在某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们,也不明白什么是爱。
表现上,他英俊、聪明、多金又充满共情力,将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处理得相当妥帖,不论是满手污垢的陌生流浪汉还是英国女王,他都能笑着和他们打交道,让一切和谐而美满。
却……从来没有让任何人走进心里过,他,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
在父母亲人眼里,他永远是个乖巧聪明又让人省心的孩子。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听了不下百次的歌词,为何会触动心神。
想要起身,力不从心。
身体没有力量感!
抹掉眼角的泪,一双苍白的手掌柱着冰凉的竹席,颤巍巍撑起身躯。
他皱起眉头,品质好次的凉席,这是给难民用的吗?
“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伴着感知到的现实,歌声更加清晰,颓坐在床上喘息着。
好粗糙的床单?
费力的抹掉不停掉落的泪珠,起初还以为是吞没一切的海水。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昏暗的光刺入眼膜,撕裂般的痛楚,却渐渐看清景物。
随着认知和视觉的逐渐觉醒,感视到鼻孔里塞着异物,相当难受。
拔了下来,才发现是一条鼻胃管。这是给无法进食的重症病人用的进食管?
管子连接床边一包悬挂在立柱上的乳白色液体,如同在医院打点滴。
噗嗤噗嗤,奶香扑鼻,鼻孔里落下两道乳白,如同乳白色的鼻血,湿润苍白的唇瓣。
这是牛奶?
随着感知越加觉醒,才发现拔掉连接鼻孔的管子时,牛奶从管子里喷出,湿了床单。
连忙对空握着管子,用拇指堵住管口。
呼,呼,呼……
喘息着,大量氧气拥入。阿,脑袋有点痛。
哐当,门口响起一声惊响,伴着水声,遮盖了音乐。
一个蓝色的塑料面盆摔落地,裂了一半,水花四溅。
“阿……公……”
沙哑到挤不出声的喉咙,身体忘记了该怎么说话,视觉和大脑却仍高速觉醒着。
眼前的是爷爷?
爷爷惊在原地,老泪纵横。
听桥梁本已枯萎的身体,仿佛发芽的嫩枝,寻着阳光,刺破土壤,两三个跨步,瞬间从门口,奔到床沿,将昏睡了16年的孙子拥入怀中。
感受着猛烈的关怀和那份厚重的爱,久违的温暖。听雨鲤依偎在爷爷怀中。
爷爷瘦了,骨瘦嶙峋,这是为他担忧吗?
不。印象中的爷爷,从没有如此衰老过,仿佛被岁月无情的腐蚀,那高大的身影变得好瘦小。
听桥梁抱着孙子,喜极而泣,一切尽在不言中。
16年,苦苦坚持,终于守得云开,孙子醒了,听家唯一的血肉终于醒了。在苦在累都是值得的!
感知与认知的觉醒,超出了范围,听雨鲤丢掉手中的管子,颤巍巍的抱着爷爷。
苍白的手掌抚摸着嶙峋的后背,太瘦了。
这件破旧的白色背心都泛黄了……
望着破败的房间,空荡荡,家徒四壁?
泪落后,又落泪,音乐却还在继续。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苍白的手掌抚摸着稀松的白发,记忆中那茂密的头发,那硬朗的身影,还有那一套庄严的中山装,都哪儿去了?
“阿公……”哽咽。
感受着爷爷衰老嶙峋的身躯,心中千百个疑惑,皆放下。
“我想……吃……您煮的酸菜面。”
“好,好,爷爷这就去,你想吃什么爷爷都给你做。”
看着爷爷喜悦的背影,消失在老旧的粗糙珠帘下。
“我到底睡了多久?”
老旧的CD机,又换了一首老旧的音乐,不懂颓坐在木床上的人,那份发自心底的恐惧。
0002:姑娘一夜十八岁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这是真实还是虚幻,虚弱的瘫坐在漆色斑驳,充满年代感的木床上,熟悉的摇滚萦绕在耳畔,是摇滚前辈黑豹乐队1991年发行的《无地自容》。
他审视着陌生的房间,一生锦衣玉食,何曾见识过如此破旧的房间。
上个世纪味道的古早木床,一副经受了岁月摧残的模样,如同刚刚爷爷留给他的身影。
巴掌大、八角形状的古早红砖,满是裂缝,就像小学课本里鲁迅的故居。
床沿边上那张书桌,若不是上面放着一台老旧的CD机,以及连接CD机的粉红小音响,还以为穿越到了民国。
这里是哪里?
回想着爷爷收拾破裂脸盆的嶙峋身影,那些打湿地板的水,虽然被拖把修理过,却也让一切显得那么深刻。
“不在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手拍脸颊会痛,爷爷的怀抱又是那么真实与温暖。
这不是真的吧?
对了,这一定是一家奇葩的民国风医院。
他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崭新日历。
2018年
10月
“无地自容。”
16年?跟他年岁一样的数字。
这不是真的,那日历是假的,今天是愚人节,一定是……
“我才16岁,你告诉我现在是2018年,我32岁?”
“不,我只是经历了一场空难,不过是在大海里睡了一觉……为什么会……”
捂着生疼的脑袋,喃喃呓语:“睡了一觉……只是睡了一觉……”
“无地自……”
“咔嚓!”音乐中断。
“没事吧?”一个声音,一个辨识度相当高的女声,她的问候与敲打窗沿的暴雨声是那般交相呼应。
缓缓地抬起头,一个如同天山雪莲的漂亮女生,不知何时站到床边,她的一双明眸透彻得如同冰晶。
她虽然说着关切语,脸上却是冷冰冰的,不过青春的活力让少女的幽香绽放,相当好闻的味道,弥补了这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让人觉得她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你终于醒了。”
她开始收拾印着奶迹的床单,然后替换了一张洗得褪色的床单,一切显得那般熟练。
听雨鲤先是诧异,而后注视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女,将虚弱苍白的双手平放在新换的床单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询问道:“现在是2018年?”
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出弱小的一面。
少女抱着旧床单,云淡风轻道:“你睡了16年。”
打击,被证实后的现实打击,让心拧痛,仿佛眼前出现一大段空白。
少女面前,听雨鲤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无所谓惧:“你是新来的家政?”
少女秀眉一凝,面色寒霜道:“我是你姑姑!”
姑姑?
印象中有哪个姑姑是这么年轻的吗?
“听雪。”听雪点开了听雨鲤的疑惑。
“雪,雪儿?”
“请叫我雪,或姑姑。”
听雨鲤彻底震惊,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
记忆里,听雪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奶娃娃,如今站在眼前的却是一名青春靓丽的冰雪系小姐姐。
听雪抱着床单,转身。
她修长的背影,在门口驻足,似乎有话要说,片刻后她沉默的掀开珠帘,消失在门口。
听雪离去后,听雨鲤独自躺在床上,神态冷静了许多,他抬手观察着苍白的手掌。
“想不到我一睡就是16年,一觉醒来连雪儿都18岁了。”
“好假……”
“爸爸,妈妈和奶奶呢?他们现在是什么模样?”
“眼前的家,又是怎么回事?”
*
鲤城,这座海滨小城,前一刻还艳阳高照,这一秒已是暴雨倾盆,被高温晒得疲乏的街道,响起了舒畅的呻吟。
曾经的华夏首富,今年53岁的听海涛穿着干净整齐的外卖制服,骑着债主支援的电瓶车,冒雨穿梭在大街小巷,干外卖这一行最怕的就是突变的天气和等急了的客人。特别是那些被app重点关注的挑剔男女。
时间就是生命,外卖更是如此,超时了,菜凉了,客人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随手给你一个差评,这一天就白干了。
按时,准确,快速的送餐,是一名外卖员的基本操守,这一点听海涛向来做的很好,从业以来3万多单,没有迟过,更没有收到过差评,这在外卖app的后台大数据库里,是匪夷所思的唯一奇迹。
自从西街到钟楼的路段改成步行街后,往中山中路送餐,就必须经过第二医院,那可是极度拥堵的地,因为二院旁边是鲤城第一学府刺桐大学、中山公园、大鲤中学和鲤城最大的地下图书城,最近又开了一家水上乐园和购物商城,从钟楼电影院和国家5a级景点开元寺出来的游客,又通通往这边挤,导致这里从早晨7点到夜里八点经常性拥堵,至于夜里,那更是火爆,满街的小吃店和面包餐车,将之点缀成诱人的美食一条街。
下午一点多,听海涛手上还有1单意大利面,送往中山中路的精致高定女装设计公司,那公司里的CEO涂花兰可是出了名的笑面佛,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语气和姿态相当的依人,谁知出自她手的一条条点评却如鸟嘴般尖锐刻薄。
例如:“无可挑剔的美食,就是外卖小哥拉链没有拉,严重影响本淑女的用餐心情,一颗星不能再多了。”
诸如此类等等,因此,整个外卖圈没有几个人敢接她的单,背地里都叫她精致魔女。
听海涛却是不怕的,便是这突然下起的雨,也没有干扰到他,因为他随时随地都备着雨衣,保温箱更是做好了任何预防措施,他的电瓶车是旧的,这保温箱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可见内功多么深厚。
电瓶车拉着雨线,驰过大鲤中学,听海涛黝黑额头,爬着几条皱褶,今天跟那位又吵了起来。
那位,就是他的妻子吟风吹,两年来他们一直再为同一件事争执,如今经过儿子就读的大鲤中学,老泪便要纵横。
儿子太可怜了,现实也太过残酷,他想要签下那张人道死亡的申请书,妻子却一直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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