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曲》: 临世
第一章 临世
狂风呼啸,街道上掀起一片沙尘,天上的云快速聚拢,原本明亮的天空,开始变得阴沉了。“要下雨了”,人们望着天空,心里这么想着。“轰隆”!雷声伴随着闪电出现,风变大了,人们不得不关上门窗。各个商铺的老板,饭馆儿的掌柜阴沉着脸,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贼老天”,也不得不吩咐手底下的伙计关了门,现在还只是未时。“老大一笔钱没得赚喽”,街边一烙饼的小贩恨恨的想到,“呸”,小贩狠狠地瞪了一眼这阴沉的天空,随后用力的往地上吐了口痰,万般无奈地推着车赶紧走了。天愈发阴沉了,此刻几乎是黑夜一般,挨家挨户不得不点起灯来。“轰隆”!又是一声响雷,紧接着,天上开始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雨声挺大,淹没婴孩儿因雷声而惊吓出的哭声,此时街上已空无一人,世间此刻只剩下这雨声,竟是别有一番趣味。
夏国,一个毗邻大荒氏族部落的国家,其原身便是由五万年前大荒的激进派而出,当时世间仅此一国,与大荒的保守派对峙,争取生存土地,后来国力变得强盛,渐渐压制住了大荒,但也始终无法吞并大荒。两派原为一家,长期的战争对峙,加上或多或少的血缘关系,使得两派渐渐不想再对峙下去,遂两派和谈,划地而分,大荒以天然的山川,河流,沼泽为屏障,与大夏隔离开来,自此大荒与国土只剩下普通的贸易交流。后一万五千年,大夏内部动乱,大荒恐祸及自身,与大夏断绝了贸易交流,众部落迁徙,不知去往何处,渐为国土忘却。而大夏,则一分为三,自此有夏,商,周,三国鼎立,各国之间时有摩擦。不到千年,夏,商二国内部各有分裂,各分裂部聚拢自立一国,是为秦国,当时秦国自知自己弱小,为求发展,遂乞求与临近的周国结盟,四国暂时获得了较为平和的一段时间。约五千年前,秦国变法,国力渐为强盛,逐渐可与其余三大国对峙,不需再依靠周国而存,遂撕毁盟约,四国开始陷入小动荡时期,然这小动荡仅限于各国交界处,毕竟现在谁也没把握可以吞并其中任何一个大国,更何况还要承受住另外两个大国的攻打,四国对立时期就此拉开!
“这雨下的颇不对劲啊”,在一辉煌大殿的龙榻上,夏王躺在美人的怀里,道:“大巫祭,您觉着呢?”大巫祭忽的出现在龙榻旁,对夏王躬身一拜,说道:“大王说的在理,老夫昨日占卜时并未得到今日下雷雨的提示,到是得到了另外的迹象。”夏王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身姿,望向大巫祭道:“怎么说?”大巫祭道:“天象迷雾浓重,老夫只能依稀感到十五年之后天下格局或许有大变!”夏王眉头紧皱,心里沉思:莫非我现在还不能动那镇天侯?夏王桀自登基以来在位二十年,世人皆道其生性残暴,荒淫无度,可以说是自夏国建国以来口碑最差的一位君主,除却后宫的妃嫔,宦官,几位见风使舵的大臣还有一些心怀鬼胎的王爷,诸侯,可以说是根本没人愿意去主动去拜见他。更何况是与桀同等地位的大巫祭,除了重要的祭典,平日也都是随意应付桀。可这桀暗地里却是一个枭雄般的人物,夏国内的动乱自他父王在位就隐隐有发作,虽是一些小动乱,他亦心知要趁早解决这些小动乱以防其更进一步,可偏偏这些小动乱是那些王公,诸侯之间领地上的小摩擦,这是在看他这位夏王的态度哩!先不说自己只能干看着,就那兵权,自己手里只有明面上的一支王室禁军可用,明知有人有谋反之心却不能有所作为,这个大王做的可真是憋屈!桀现在没办法动,一旦说出要起兵征讨谁就势必会引起巨大的动乱,一个不好自己的王位就没了,国内现在的情形,注定了他现在只是个明面上的大王,没有太大的权力。若要想改变这一现状,就必须在国内来个大改革,而这改革的开口,就必须是那镇守边疆的镇天侯死!镇天侯的明面上只是个诸侯,但他却有个做大巫祭丈人,手里还有一支全夏国最强的军队,夏国共二十一位诸侯,以镇天侯和镇守夏国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大诸侯为首,偏偏这四位大诸侯与镇天侯交好,可以说镇天侯是整个夏国权力拥有的最大者!镇天侯一脉世代守护夏国边境,那是劳苦功高,先不谈当代镇天侯是明面上整个夏国的最强者,他的声望也是整个夏国最高的,桀若是要杀那镇天侯,本就涣散的民心就会更加涣散了,更何况现在根本无人可取代镇天侯去镇守那块边疆。“难啊!镇天侯虽然定不会反,但他不死,我终究心不安啊”,桀在心底一阵叹息,无力的道:“我知晓了。”语毕,大巫祭便就地不见了。
“轰隆!”又是一声响雷。镇天侯府——“还没生吗?”来者正是大巫祭。镇天侯的九岁大的长公子是秋回道:“还没有哩,外公。”是秋抬起他粉扑扑的脸,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直愣愣地望着大巫祭,大巫祭微笑着摸了摸是秋的头,安慰着是秋道:“赓祥没事,她的气息很平稳。”虽然大巫祭说的语气也挺平稳,但他心里却是十分着急:赓祥自未时感到肚疼,有临盆的迹象,可现在都快申时了!“你父亲还没回来吗?”为了转移是秋的注意,不让他过于担忧,大巫祭问道,是秋回道:“母亲一说感觉要临盆了,我便用传讯玉告知父亲了。但是肜旂伯伯说父亲现在正率兵抵抗一小股兽潮,无法归来。”大巫祭叹了口气道:“也是,边疆更重要一些。”
“轰!”边疆炮声震天,鲜红的血液在半空飞溅开来。终于平息这股兽潮了!将士们一阵欢呼,一名将军对一身着黑甲的大汉道:”侯爷快些回去吧,夫人临产可不能没有侯爷,战场上的清扫我们做好便是了。“这名将军口中的侯爷便是镇天侯。却说这镇天侯身长八尺,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再加一身血气,好不一副凶神模样!“也好,那便拜托你们了”,镇天侯在战场上如此深得人心,不仅仅是因为他亲民,在战场上也都是身先士卒,任何事都亲力亲为。镇天侯回道,“肜旂,我们走也!“只听得镇天侯朝着城内一声大吼,城墙上竟有一丝微微的颤动,只看得周边的将士们捂着耳朵,满脸苦笑,他们心知自家侯爷现在心里高兴哩!
与此同时,夏国都城,镇天侯府内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竟是盖过了屋外那磅礴的雨声!大巫祭和是秋一听到这哭声,便满是欢喜的向内屋走去,“申时了,终于生了!”大巫祭心里高兴的想到。整个府内充满了喜庆的味道,没人注意到院内的土地变得厚实,树上的叶子变得更加翠绿……“轰”!又是一声响雷,但是雨却渐渐小去了,镇天侯府内,一座隐秘的传送阵亮了起来,原来是那镇天侯赶在他二子出生后的那一刹那回来了!听到这嘹亮的哭声,镇天侯顾不得那满身的血腥味儿,直接奔向祖堂微微一拜,便是直接跑到内屋。浓重的血腥味儿,屋内的仆人顾不上自家侯爷的面子,捏起了鼻子,大巫祭皱了皱眉头道:“你这混身的血腥味儿也不洗洗再回来!”镇天侯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这不是着急嘛。”“父亲这样可是要吓坏弟弟了”,是秋捏着鼻子笑道,“是秋说的在理,你赶紧出去洗洗再进来!”满脸疲惫的赓祥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刚出生的婴孩儿原本啼哭不止,在闻到这镇天侯满身的血腥味儿时竟不哭了,还伸手向镇天侯要抱,镇天侯本欲出去,不过看到孩子这般模样,索性不听众人言语,一把抱起婴孩,此刻婴孩在镇天侯怀中很是安稳的睡了。“看吧,我的这二子可喜欢我哩。”语气中竟是有些骄傲,此刻也是没有平日那威严的样子,房内众人见状,也不由得苦笑一声,便随镇天侯去了。“可曾取好我这小孙儿的名字?”大巫祭问道,镇天侯突地严肃了,沉声道:“陨尘!今日边疆兽潮,我方伤亡人数虽少,但他们也终归是如同那些荒兽一般,尘归尘,土归土,陨落于战场!”
第二章 试探
万贤时代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一年,周王余臣离世,其嫡子宜臼为太子,因宜臼年仅七岁,庶子仁三十有一,在朝中又颇具声望,见宜臼年幼,便想篡位,但周国保皇派势力庞大,遂仁求得与秦王政联合,打败保守派。自此周国分裂,为春秋国与战国。周国经此事后国力远不如前,以宜臼为首的春秋国为保周国嫡派传承不断,便奉商王辛为主,此后为商国统领下的一个王公小国,拥兵不过三万!而以仁为首的战国因其之前与秦国联合,实力存留大半,虽远强于各诸王公,侯国,但与夏,商,秦这三大国相比仍有较大差距,明面上与秦国是盟友,但实际上却是主从关系,称秦王政为王,己为臣,周国不复存在!两年后,实力大增秦国逐渐显露其野心,在其较为先进的制度与规整的军法下,胁迫商国与自己结盟,联合出兵攻打夏国。百万大军直指镇天侯所守领地——鸣条!
鸣条,整个夏国地势最为薄弱的地方,却有着夏国最强的军队,镇天军镇守!
联合大军以鸣条之战来命名这场战役。史有记载,鸣条之战,为夏,商,秦三大国鼎立局面之转折点,更为当代镇天侯裔与其部下九人的盛名之战。商,秦,战三国为击败裔与其军队,出动了各自国内的最强者,有商国三名诸侯,两名将军,秦国四名将军,战国两名将军。以这十一人为首,统领三十名副将,百万大军攻打鸣条!此一战,裔与其府内管家肜旂战这一十一名三国联名的最强者,最终两人携带这一十一人一同去与先祖作伴;裔底下八名将军,对抗联合军三十名副将,最终敌方副将死十三人,重伤七人,五人被废!裔等十人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来敌方的巨大伤亡,使得镇守边疆的二十万大军士气激昂,面对百万联合军,硬是守住边疆城池防线两个时辰!虽最终全军覆没,却也是谱写一段传奇。联合军被这些镇守边疆的战士所震惊,为表达对他们的尊重,停止了整整一天的攻城战。自此之后,联合军势如破竹般的在两日内攻破鸣条三城,鸣条沦陷……
夏国都城,镇天侯府。府内已挂起了黑布,正办着裔的丧事。此时,王宫里传来夏王桀的旨意,镇天侯裔的长子是秋,二子陨尘搀扶着他们的母亲赓祥,领着一众下人听着桀传来的旨意:大夏国威,永世长存!吾闻前线之役,吾大夏之镇柱镇天侯阵亡,吾心甚痛,特告先祖,得先祖之允,追封镇天侯裔为镇天王,位王公一列,其灵位可入我王族,此后镇天王之位世代传。暂封镇天王长子是秋为镇天将,十日后去往前线,卫我国土,待其立功后继镇天王之位。封镇天王二子陨尘为永乐将,协助镇天将卫我大夏之领土,耀镇天王之威名。然吾念镇煞将尚为年幼,可暂留都城,待三年后镇煞将年及十八,再去前线协助镇天将!
夜晚的夏国都城依旧十分热闹,人们好似并未因前线战事的吃紧而感到任何的紧张。青楼大门前的姑娘们卖力的吆喝着,身上凌乱的衣服暴露出自己大片的春光,摆弄着诱人的姿势,借此来吸引街上的男人;酒楼里的人们憋红着脸,拉高了嗓门儿说着话,看上去更像是在争吵着什么;相比之下,茶楼却是显得安静了,这种高雅的地方,也就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才会前去喝茶谈天了罢。
镇天王府,赓祥正在书房与两个儿子说话。“这十三年来的准备也算没有白做”,赓祥道,“只是千算万算,真到了这时候还是叫人心伤”,说罢,赓祥本就通红的眼眶又是流出两行清泪“。是秋安慰道:“母亲莫要伤心,眼下我就将去往前线,弟弟还不能领事,肜旂伯伯也战死在前线,府里现在是全靠母亲了,母亲可千万保重。”赓祥点了点头,突然转而怒斥陨尘:“这十三年,你父亲带你去边疆历练,你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愧对你父亲了!”说着便是抬起手要打她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可陨尘却并不躲闪,反而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赓祥,眼看这赓祥这一巴掌就要落下,却是硬生生的停在半空,“唉”!赓祥一声叹息,小儿子不在自己身边十三年,反而在那边疆受苦,自己终究还是心软,舍不得打下去。
陨尘出生那会儿,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大巫祭为了给自己这小孙儿最好的洗礼,先是胁迫夏王桀开启王宫的藏宝阁,拿出里面最为珍贵的药材和珍稀的兽血,接着又不顾巫殿一众长老的反对,将药材兽血扔入夏国传承几万年的祭天大鼎中熬炼,给自己的小孙儿在祭天大鼎中来了个夏国史上最强大的洗礼!直到把这小孙儿扔进去开始洗礼后,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小孙儿可能承受不住那强烈的药性和血气。可洗礼一旦开启便无法停止,当先祖的光辉照耀在大鼎上,耳边响起天地间传来的奇异的呢喃声时,大巫祭只是眼神一片空洞的望着大鼎,眼角流出忏悔的眼泪,不断跟身旁正哭闹的女儿和还没回过神来的女婿道歉,孩子只怕是不死也废了!半个时辰后,光辉散去,呢喃声亦不再响起,洗礼结束了,大巫祭呆呆的望着大鼎,女婿正拦着自己的女儿防止她靠近大鼎,隔了约莫三四个呼吸后,大鼎里忽的响起了婴儿嘹亮的哭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巫祭此刻竟是连爬带滚的爬向大鼎,大巫祭颤抖着抱起婴儿,用灵识将婴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异状!除了后背脊梁骨上一点宛如晴朗夜晚上空的星星一般的亮光,不过却是马上消失,快的让大巫祭以为是先祖光芒的余晖。看着婴儿这哭闹哭闹,竟是像有些没吃饱而生气的样子!大巫祭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哆嗦着跟自己的女儿女婿讲:“孩子没事!”
“我就知道母亲不会打我。”陨尘笑道,赓祥听罢狠狠地瞪了陨尘一眼,一旁的是秋也是摇头苦笑着。边疆终究是边疆,那里有多苦是秋也是知道的,他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外公大巫祭学习,偶尔外公也会把自己丢到边疆去试历练,想想在边疆的那段日子,是秋有些失神。“由着弟弟吧,母亲。”是秋说道。听了是秋这话,赓祥不由得怒了:“你怎么做哥哥的,弟弟这么不成器,你不管教,还反而说由着他?”“这是外公说的。”是秋忙辩解道。“嗯?”面对赓祥传来疑惑的眼神,是秋道:“外公说,弟弟是那个人的弟子,不用管。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时,陨尘笑嘻嘻地说道:“不就是来个长进嘛,母亲,哥哥你们等着,明天就给你们见识见识。”
“着火啦!琉棠宫着火啦!”丑时,皇宫内突然起火。
“怎么回事!”桀斥问着面前依旧在争吵的琉棠公主和陨尘,两人依旧在争吵,仿佛没有听到桀的问话。“够了!”桀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琉棠,你说!”“父王”!琉棠回道:“陨尘是来退婚的!他说自己有心上人了,不愿娶孩儿了,当年那个婚约,只要孩儿愿意,他就可以当作没有,并以辞去自己镇煞将的职位,来请求您的同意!孩儿想着自己是王室,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诸侯的嫡次子前来悔婚,遂与他争吵,期间陨尘想动手打孩儿,却怎想被孩儿躲了过去,结果打翻了桌上的烛台,酿成孩儿琉棠宫失火之祸!”“放肆!”桀怒道,“好你个陨尘,我还以为你到边疆历练的这十三年变得成熟了,谁知你还是如此幼稚,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想打我的孩儿。好!我本想让你受些牢狱之苦,但念及镇天王的功劳与大巫祭的脸面便放过你,官位留着,至于这婚约,退便退了,不过你要记住,是我王室向你提出的退婚约,而不是你!我顺便也替镇天王与大巫祭责骂你一番:在都城中,所有受过洗礼,开启体内灵土,与你同辈的这代人中,就没有一个如你一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跨入纳气一实的废物!就连我五岁的幼子,都已经是纳气二实的境界,亏你还受过我大夏有史以来最强的洗礼!”桀在说这番话时,眼里没有隐藏丝毫的蔑视,当他见到陨尘在听完他这番话后依然是摆着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时,眼里的蔑视更是加深了许多。一旁的琉棠也是嫌弃的看着陨尘,那眼神,就如同是在看街边的死狗一般。“既然大王这么说,我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琉棠公主这模样要配本少也确实太差了些!”陨尘懒洋洋的道。“你!”琉棠怒喝道,却被桀给制止了。“五岁便到纳气二实,确实是天资聪颖,不过大王也要小心保护了,这么好的天资,指不定就会被大王您哪位善妒的王子给废了呢!”说罢,陨尘大笑一声,便扬长而去。
“哼,大巫祭这老家伙只剩一年半的期限了,我便再容忍你镇天一脉一段时间,到时我再好好的调教调教你!”桀在心底恶狠狠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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