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之外的世界》: 意外事件
第一回 意外事件
第一回意外事件
当忙碌了一天的刘天军赶回家里的时候,喊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刘顺民的回应,他的第一个意识是儿子失踪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很快就赶到了他的家里,甚至已经有人报了警。乡村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案,不敢怠慢,立即出动了。大伙有些紧张的讨论着事情发生的前后左右,有人提议在村子里展开地毯式搜索,村长一看大伙没有什么异议,马上带了十几个人救出发了。几个表亲们都是愤怒异常,皆纷纷表示,将不息一切代价找到顺民,把人贩子绳之以法,以泄心头只恨,众人之怒。简单议论一下,也各自行动了。刘天军的妻子蒋冰坐在一旁,以泪洗面,一言不发,她的婆婆在一旁悉心劝说,让她不要过于悲伤,孩子会找到的。院子里只剩下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了,刘天军抬起头来,看看天空。此时已近黄昏时分,天空飘过一团团乌云,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下雨了似的。他脑海里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跳上自己的电驴子,发疯似的冲出了院子,留下了满脸诧异的老人们惊呆在那里。
乡间小路迤逦崎岖,尘土飞扬,他像一只发疯的狮子一般,骑着车子从路上呼啸而过,速度超出了寻常近倍。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在乡村公路与省道的汇合处发现了儿子和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影子,于是加快速度冲了过去。当他把车子横在两人面前的时候,才发现七八岁的儿子正和对方有说有笑往省道上走去。他感到什么地方不对?上前一把拽过儿子,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儿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问他这是怎么了?很快,两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刺耳的警笛从省道上飞驰而下,停在了他们身旁。几个民警冲下车来,把他们三人围了起来。那人贩子居然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冷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举动,一脸的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经过和上面的联系,几位民警不由分说把三人全部带上了车子。警车鸣叫着,闪烁着刺眼夺目的光芒,弛上省道,呼啸而去了。那电驴子的躺在地上,两个轮子还在那里不停的旋转着,看着这个昏暗迷离的世界,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下来似的。
经过审讯才得知,那人贩子叫王国才,27岁,是L县东林乡李家村人氏。民警立即赶往东林乡,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来到了李家村,经过仔细调查,发现这个王国才根本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带着不少的愤怒,民警赶了回来。把手续一办,不由分说把这个所谓的王国才给暂时关押了起来。
一连三天过去了,狱卒给他送去的饭菜他居然动都没有动一下。这天晚上,狱卒朱一凡有些于心不忍,索性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有些语重心长的跟他说道:“你这是又何必呢?你都三天滴水未进了。再这样下去,你会饿死在这里的。喏,这是我今天特意给你准备的,还是吃一些吧!这是尚好的烧酒。”说着,他拿出几碟精美的小菜和一壶烧酒来。只见王国才抬眼看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阵厌恶的神色,轻轻的摇了摇头,慢慢说道:“我行我素天地间,今夕何夕是归途。不食人间烟火又如何?只是此时困在破牢中。奈何?奈何?”朱一凡听他一阵胡言乱语,心中有些郁闷。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吟诗作赋。真个是一个白面书生。于是,他又问道:“我看你好歹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为何要做一个人贩子呢?真是有些不可理喻。”只见王国才冷笑了一声,呆滞的看着墙壁说道:“什么是人贩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来自遥远的世界,已经在你们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了。只是我们的母舰迟迟没有经过地球轨道,所以我们一直滞留在了你们的星球。”说完,只见他神态黯淡,眼中含泪,一番茫然绝望的样子。朱一凡心中大吃一惊,怔怔的看了他半天,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表情,似乎不是在胡言乱语。于是又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贩卖人口是违法的,所以你才来到了这里?”只听王国才说道:“什么是贩卖人口,对不起,我不清楚。我只记得我们和那刘顺民是很好的朋友,他说他很久没有去过大城市了,他喜喜欢城市里的生活,所以我就带他去见识一番啊!而且是他自愿的。”只见朱一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说道:“行了,我看你还是吃一些吧!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你不是希望你们的人来接你吗?那你就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和身心健康啊!来。”他拿出了筷子,放在他面前。自己先夹了一块猪肉放在嘴里,嚼了半天,咽了下去。嗯,的确有味道。只见王国才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实在是没有半点食欲,只听他继续说道:“难怪你们地球人类的生命那么短暂。原来你们的身体组织器官都被这些食物里面的病毒给腐化了,感染了。最终失去了生命组织再生的功能。一旦生命周期到的时候,你们的人生循环也就该结束了。可叹,可悲啊!”朱一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他说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所有的病毒和细菌都来自外面赖以生存的食物,只是我们不吃不喝,生命岂不是很快就会寿终正寝?于是有些好气的问道:“那么你们赖以维持生命的能量又是什么呢?”只听王国才看了他一眼,慢慢说道:“我们的身体只要吸收一些透明状的、无色无味的液体就可以维持在太空作业时身体所要消耗掉的大量的能量所需要的营养。这就像你们培养的营养液一样,这也将是你们人类未来生活发展的方向。”王国才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僵尸一般。是啊!我们的宇宙飞船在穿越浩瀚的银河系时,我们携带大量的食物已经严重的阻碍了我们前进的速度,又如何利益到达更加遥远的世界呢?他不由得开始佩服起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来。此时此刻,他才开始改变了自己的初衷,也许他根本不是一个什么人贩子。也许,所有的人都错怪他了。于是说道:“看来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不该把你关在这里。”只听王国才说道:“你们这个国家所谓的法律法规实在是糟糕透了,还有你们这些执法人员的素质和态度,这叫我十分失望。其实,我想离开这里简直是易如反掌。只是我不想让那些无辜之人再受什么牵连罢了。凭你们这些简单的施舍,呵呵!。。。”他有些不可置否的笑了一下。
王国才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了。很快,脸上有些微醺,接着酒劲,继续说道:“我帮助你离开这里吧!你不应该待在这里。对了,你们是如何来到我们的世界的?”
只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那是二十四年前,我们的飞行器遇到了故障,不得不在西部的一个山区降落。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有完全修复好它,而你们的巡逻部队却刚好从那个地区巡逻。我们只好把飞行器销毁,并隐藏了起来。从此,我们失去了和太空中母舰的联系。我们一行总共四个人,由于其中两人实在无法适应你们这里恶劣的环境,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都病故了。我们只好把他们的尸体藏了起来,等待着我们的母舰派出舰队迎接他们回去。我和另外一个人救被迫滞留在了这里。后来,我们开始渐渐适应你们的生活,进入到了你们的社会。现在,我们已经退化的和你们的身体结构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心电感应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慢慢退化,直到今天我们已经无法和我们的舰队取得正常的联系了。”
朱一凡说道:“你留在了这里,那么另外一个人呢?”
“他大概去了北方极寒之地。那里有其他星球前来地球探险的舰队,他们把飞行器隐藏在地下,上面覆盖着经年不会化开的积雪。所以你们的卫星根本探测不到他们的存在。只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也和我渐渐失去了联系。”王国华说道,“再后来我就隐名埋姓在红山的乡下生活了下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认识了刘顺民那个小孩子。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孩子,未来也许他可以接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不过,希望你可以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他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朱一凡。
朱一凡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说着伸出了右手。王国才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他又说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礼节,就是以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王国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伸出手来和他握了一下。不过那手臂传来的不是温暖的体温,而是冰凉的体感。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希望你可以为我弄点面包和牛奶来,这些我才可以吃的下去。可以吗?”王国才看着他说道。
“当然,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拿来。”他说着转身出去了,不到片刻功夫,他已经买来了面包和牛奶,放在了他面前。
只见王国才拿起面包闻了一下,张开嘴来用力咬了一口,还好口感不错,于是就着牛奶,吃了下去。朱一凡看着他终于肯吃东西了,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开心的笑了一下。朱一凡心道,只要你们是正常的生物体,总是要获得能量来补充身体需要的营养。只有这样才能正常的生存下去,好像神仙应该也不例外吧!只不过是大家彼此获得能量的方式不同罢了。过了一会儿,王国才终于把那些面包吃完了,牛奶也喝光了。只听他继续说道:“这些食物中含有大量的细菌和病毒,他们将对我的身体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已经是无力改变什么了?”
朱一凡眼中忽然间放射出一阵光芒,看着他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大型的营养萃取工厂,来向人类提供这样无毒无害的营养体。这样以来,我们人类就不会再受到疾病的威胁,那么我们的寿命极限岂不是可以取得惊人延伸。”
王国才看了他一眼,慢慢说道:“当然可以。倘若你们吸收的营养里面没有的细菌和病毒的危害,你们身体内的组织器官就会发生你们意想不到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生命极限自然可以突飞猛进的增长了。理论上达到我们数千岁的生命极限也不是什么不可实现的事情。这当然是按照我们的时间计算法则。”
朱一凡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什么?你们的寿命极限居然有数千岁之久?在我们这里有一百多岁很多年纪已经算是长寿了。这有些不可思议。看来,我们的思路是到了改变的时刻了。”
“是啊!”王国才看着他说道,“可是我被关在这里,而你只是一个最基层的官员。所有的这一切对你来说无异于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罢了。他一脸的惆怅,又坐了回去,看着墙角,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这样吧!我尽我所能,尽量早点放你出去。你看如何?”朱一凡看着他说道。
“倘若这样,我又要怀疑你们的法制公正和司法公平了。把我关进了又放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有些戏谑似的看着朱一凡说道。
“你。。。我。。。”朱一凡脸上一阵火辣,一时语塞了。半天才说道,“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把你弄出去的。”
王国才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满是期待的眼神。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没有理会他,躺在了床上,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不再理会他了。
朱一凡收拾了一下,提着篮子,走出了牢房。
第二天,他一个人踩着一辆单车赶到了刘家湾,径直进了刘天军家的院子。这次他穿的是便装。刘天军热情的接待了他,两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他说明了来意。只见刘顺民走出了屋子,满脸的不高兴,看着他说了一句,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两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小屁孩儿,眼里哪里还有大人。只见朱一凡看着他,温和的说道:“告诉叔叔,你是怎样认识那个王国才的。你喜欢他吗?”
只见刘顺民坐在了他面前的地上慢慢说道:“那叔叔就是一个怪人,也不知道从那里走出来的。我当时就在外面的大树下玩耍,他走了过来,告诉我可以给我任何我喜欢的东西。我一听就高兴了。我说我要一本我喜欢的童话世界。谁知道,他右手一挥,就从后面拿了出来。不过,我还没有看几页,那书居然就自动消失了。然后,我就又要玩具车,他也变了出来。不过还是玩了一小会儿就没有了。”刘顺民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们。
朱一凡心道,他居然有这样的幻术,果然不是普通之人了,于是又问道:“他为什么带着你上了去往县城的省道,他有没有威胁你,或者强迫你?”他希望从这个天真的孩童嘴里知道答案,可以帮王国才的忙。
只见刘顺民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说道:“他是一个好人,根本没有难为我。我们也不是去城里。只是玩的尽兴了,到处乱跑罢了。你也知道村里的道路距离省道也就几十米远。”
“好!”朱一凡高兴的几乎要跳了起来,看着他说道,“你可以保证你说的都是事实吗?”
“明明就是这样啊!我为什么要骗你?”刘顺民一脸的懵懂,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刘天军在一旁感到一头雾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说道:“难道这样就可以把王国才无罪了吗?”
“只要你儿子可以这样作证,他基本上是无罪的。至于其他事情都好说了,只是司法程序总是要走的。
“可是,据我所知,一个未成年人的证词是不足以被法庭采信的。”刘天军说道。
“你也是律师出身,当然知道。未成年当事人需要在监护人和父母的陪同下才能完成正常的司法程序。刚才的事情经过你也看到了。”王国才说道,“你儿子陈述的就是事实,不容辩驳。”
刘天军终于明白了,他这次为什么穿着便装登门拜访了。他只是想找到事情的真相罢了。不过,他这样做也是违法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王国才呢?儿子也是对于当局抓了王国才一直烦恼不已,难道其中另有什么隐情吗?一家人虽然都痛恨这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可是从儿子嘴里得知对方明明是个无辜之人啊!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只听朱一凡说道:“过几天要是开庭,届时你要陪同你儿子一起去。在法庭上你代你儿子陈述,刚才的话就是事情的经过。你明白吗?”
刘天军点了点头。
朱一凡出了院子,骑着车子,一路到了所里。见到了老所长吴恨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只见老所长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看着他说道:“既然是这样,就证明了那王国华是无罪的,早点把他放了得了。”
只见朱一凡喜出望外,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放下杯子,就朝外面奔去。又被老所长叫了回来,大声的叱责道:“混账东西。现在上面三令五申,严厉打击人贩子。你却倒好,就这么轻易的把一个人贩子给放了吗?说,你到底得了那王国才什么好处?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身警服你就不要穿了。”老所长忽然翻脸,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为了政绩,他根本没有把这个下属放在眼里。
朱一凡愣在那里,一脸的绝望。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只好狼狈的退出了屋子,心中郁闷不已。看来自己是帮不了王国才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他希望会有什么转机出现。至少在他看来,我们那个破房子是无法关住这个神通广大的外星高级智能生命体的,至少在这个小小的乡村派出所里,他一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很快北阳市公安局长郭天顺的电话打到了刘家湾派出所,所长吴恨水拿起电话,身子站的笔直,昂首挺胸接受对方的谈话:“局长,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就算了,很久没有到基层来了,就说说你们基层派出所最近的工作情况吧!”话筒里传出来的是一番和蔼可亲而又不失官僚做派的的语音。
吴恨水一直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的把最近在工作情况做了汇报,末了,还不忘问候局长家人和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并表示,不管怎样都会按照市局的指示精神抓好乡村基层的法制建设工作。维护好一方治安,保护好这里的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事宜。当对方最后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重大案件的时候,他想了想最终笃定的说一切正常。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案件,不要局长大人操心。对方最后嘱咐了一下,就挂了电话。吴恨水放下电话,心情忐忑的坐回到位子上,他也不知道这个王国才的案子算不算是什么大案或者要案了。这里毕竟是乡村,远离繁华的都市。案子处理不好,自己倒是罢了,可不要耽误了自己拿宝贝儿子在市局的前程啊!毕竟现在的市局已经不同以往了。稍微有些把柄被那些同僚们给抓住了,什么事情都难办了。自己还是小心谨慎的为好。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和郭天顺一直是世交。他们上一辈可都是老革命,不能因为一些小问题而彼此毁了各家的前程。难道他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别有深意不成?可是,他在电话里也没有明说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有些无法揣摩“圣意”了。别整出一出叫人哭笑不得的大戏来,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吴恨水不敢怠慢,梳理了最近的治安事件,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啊!很多案子虽然小,可都是自己亲自督办的啊!难道又是这个王国才的案子吗?他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直奔看守所而去了。
吴恨水命令手下人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的家伙,才发现他身材有些矮小,五官也不是那么标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看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叫人憎恨而恶劣的事情来了。他看着王国才,坐了下来,有些没有好气的说道:“说吧!为什么要拐卖儿童,你家里真的有什么困难吗?还是生计所迫,不得不从事这样的非法勾当?要不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今天来到这里,就休想再从这里走出去了。老是交代自己的罪行吧!免得大家都不高兴。”
那王国才哪里理会他这一通不着调的怨气,只是一味的看着墙壁,似乎想穿墙而过一般,离开这里,不再受这些低能生物体的非人性折磨。他转过身来,像看着一只怪物一样大量了吴恨水半天,便扭过身子,继续看着墙壁,都没有搭理他一声。他知道,跟这些人说什么都是废话。他要凭自己的能耐走出这里,在他看来,这样的一个石料结构的屋子根本关不住他。只是,在这个星球时间长了,很多技艺都已经开始慢慢退化了。根据格物致知的原理,这些石料原本就是沙河里的泥沙堆积而成,摆脱这些泥沙的围困岂不是易如反掌?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想通了,于是心情不再烦躁,索性坐了下来。开始思考着下一步的问题。离开了这里,他该去往何方?
吴恨水看了他半天,见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只言片语。心中有些生气,但是转瞬间他就想通了,也许对方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罪名,只等着着法制的裁决了。也罢,届时一旦程序走完,先关他个十年八年吧!反正在这个远离庙堂的偏乡镇里一切还不是由那几个对社会制度早已不满的法官说了算。只要他们稍微有些不高兴,多判他个两年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于是,他仿佛自说自话的说道:“也好!既然你认输了,那么我的事情也就变得简单明了了。你好好保重吧!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会善待于你,决不让你在这里受半点委屈。”说完,他便走出了屋子。门吏早已重新锁好了门锁。
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到了休息的时候。
黄昏来临,万家灯火。
吃过晚饭的人们,开始走出家门,来到湖边散步。微风吹拂,碧波荡漾。静静的湖面不时激起一阵阵涟漪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显现出五彩斑斓的光华来。人们或者三个一群,或者几个一伙,或者情侣一对,在湖边悠闲的徜徉着,徘徊着。心情是那么的美好,神情是那么的幸福。吴恨水和家人一起来到湖边,有说有笑,欢快无比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岁月。妻子开心的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这是他们结婚20周年纪念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其实都老夫老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他们只是有些感慨,岁月如梭,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人生已经走完了大半辈子。现在想来,人生依然没有取得什么值得骄傲都是成就。就像这天底下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一般,最普通,最平常的那一个罢了。唯一叫他们感到值得庆幸的是那争气的儿子已经进入了省城的公安基层,有了一份正式的稳定的工作。未来两人也终于有个盼头了。自己退休后也有了最根本的保证,起码不在像那么多的相邻一样四处漂泊,为生计而愁了。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开始舒展开来,会心的笑了。是啊!我们这个世界,很多人自从出生那一天起都在为生计而奔走。上天并没有为他们准备什么丰厚的物质基础。他们很多人的未来面临的是不确定的各种各样的因素。有的人穷其一生,最终也没有改变自己贫困的命运。临终之前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继续自己的路,也不知道什么年代他们可以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让他们的后世继续他们曾经不幸的命运。很多人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所谓的运道,人世间难道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吗?也许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只是很多人不愿意去改变罢了。
第二天,当吴恨水赶到办公室,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时,他的手下向他来报告。王国华失踪了。他大吃一惊,不顾一切冲向看守所。当他来到看守所的时候,才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而房门的锁却是好好的,根本没有被人动过。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灰意冷,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属下看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亦无计可施,乱作一团。朱一凡欲打电话向上面汇报,被他给制止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检查周围的一切设施。
第二回 风云激荡
第二回风云激荡
郭天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栽倒在这个婊子身上。这个张泽天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已经无法满足了。他知道在那个时代,杀个人像宰割鸡子那样简单。但是现在不行了,世事已经变了。只要你有人命在身,上面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到底的。任你是天皇老子,最终也会把你送上历史的审判台,接受法制的制裁。他穷尽一切终极思想,非要把这个绑在身上的定时炸弹给解决了。否则,她像恶梦一般缠绕着他,几乎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也许自己的试图会毁在这个三八身上,届时真的是得不偿失了。今年的换届选举,市委副书记的位置应该可以坐定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只要能进入市委领导班子,那么未来进入省委常委班子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例行公事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错,否则,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看来,很多事情也只能暂时答应她了,等到明年,市委领导班子的人选定了,再和她摊牌也不迟。看来,剩下的事情就是渡过这个难熬的季节了。
北阳市西郊。
这里靠山临湖,风景秀丽。一栋栋别墅群在偌大一个西阳湖边上一字排开,从远处看上去宁静深远,庄严肃穆。是一些非富即贵之人的度假胜地。别墅群起了一个比较老气横秋的名字,叫聚豪圆。整个景区可谓湖光山色,美轮美奂。这也算是这个经济重镇的一大特色吧!张泽天的2号别墅位于西阳湖的南岸,凭栏眺望,不远处就是碧波荡漾的西海湾。从那里出海,一路向南就是波涛万顷的印度洋了。出了聚豪圆不远处就是388省道,再向西几公里处就是108国道。上了国道就进入四通八达的国家高速公路网了。园区可谓交通便利,位置得天独厚。很多著名企业家选择了这里作为生活起居的理想之地也就在常理之中了。这里基本上一年四季,长夏无冬,气候适宜,温度适中。芳草萋萋,绿意盎然。没有北国那冰天雪地、酷寒无比的冬季,也没有南疆酷热难挡、挥汗如雨的夏天。温暖而舒适的气候造就了这里独特的天然优势,很多游客慕名前来,争相目睹这西阳湖的动人世界。因此,这里也就成了全国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年都接待大量的来自各地的游客。而旅游收入也成了当地的一大经济支柱,支持着这里的产业结构向着更多方向发展。
这天下午,张泽天像往常一样,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拉开窗帘,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她梳洗一番,开始了一天无所事事的生活。很多时候她似乎已经对于这样的生活开始感到有些习惯了。这种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基本上已经磨灭了她那与生俱来的天性。众所周知的是我们人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要努力奋斗,来改变自己甚至是别人的命运的。而有的人不是。命运的青睐和天生的优越感可以让他(她)们不需要多少努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或许我们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我们人类就可以像这些少数人一样不需要付出什么就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生活方式。而那是一个遥远的时代,也就是未来的共产主义时代。这需要我们几代人甚至数代人的努力才能走向那个美好而富足的时代。
用过张妈为她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她便来到屋子外面,躺在了椅子上,欣赏着北阳湖边这美丽的湖光山色。微风吹拂着湖面,波光粼粼,氤氲阵阵,好一副叫人陶醉的人间美景、岁月极致。要是这样的日子可以继续下去该有多好呢?这不就是很多人努力奋斗一生所要向往的生活吗?而自己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说实话很多时候她心中还是有些内疚的。不经意间,一条影子趁着昏暗的夜色从远方掠了过来,几个起落已经进了院子。谁知道,另外一个人也快速的发动,跟了上去。对方还未来得及动手,他就一个翻身挡在了对方的前面,两人展开一番较量。很快几十个回合就过去了,看得出来,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几番急攻之下,对方感到已经没有什么胜算?佯攻一招,便跳出了圈子,翻身到了外面,很快就消失茫茫的夜色之中了。张泽天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跑上前来,欲问他是什么人?叫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人居然一个照面都不打,转过身去,快速离去了。他有些郁闷,这两个人闯到这里,究竟所为何来?难道是为了钱财而来,可是这里偌大一套房子,哪里又有什么钱财啊?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郭天顺呢?她有些犹豫。在没有弄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之前还是算了,免得这个生性多疑的局长不知道又该如何猜想了?她倒是心宽体量,毫无顾忌。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儿电视剧,洗过澡,躺在床上,很快就酣然入睡了。
黄子文连夜向郭天顺做了汇报。
“这么说来,他们已经盯上了泽天了。”郭天顺背着双手,看着窗外的世界。天气有些阴沉,一团乌云飘了过来,挡住了月光,使原本就黑暗的夜空变得愈发黑暗了。冷风阵阵,叫人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南国的冬天原本没有那么酷寒,只是吹在人的脸上,还是有几丝寒意。
“我和对方交过手,从他的功夫来看,对方应该不是BJ派来的人。他更像一个江湖浪子,汪洋之盗。也许他潜入凌云阁只不过是为了索财而已,大人您不要多虑了。”黄子文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不管他是江湖中人,还是经常派来的密探,我们还是要防患于未然的好。决不能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他们既然想从张泽天身上找到突破口,我们干脆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郭天顺说道。
黄子文一听,心中感到有些不妙,于是说道:“倘若对方是江湖中人,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呢?给他们一条生路就是了。要是BJ派来的密探,我们就要另做打算了。”
只见郭天顺摇了摇头,慢慢说道:“心存慈悲,绝对成不了大事。当断不断,后患无穷。照你这么说来,对方一定还会卷土重来的。我们这次就干脆给他一个痛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子文知道此时再多说已经无疑,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谨遵大人吩咐!”只是他心中一直不明白,来者到底是什么人?倘若他是江湖中人,一切自然容易对付,毕竟自己就是来自江湖。倘若对方要是上面派来的使者,那么后果将会超出他的想象了。他当然明白BJ的能量是他无法小看的,他们既然已经对郭天顺起了疑心,那么他们将会不惜一切追查下去的。直到一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当然,他们最主要的还是维护法制的尊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毕竟,在这个法制的年代,像郭天顺这样肆意妄为的高官他们是决不允许他存在的。因为,那个时代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去不复返了。
黄子文走出了郭天顺的屋子,一个人走在空旷的马路上,此时此刻,才感到一种空前的孤独和无助。一阵风吹来,他加紧了身上的衣服,一股寒意很快袭遍了他的全身。此时此刻,他仿佛一个人在战斗。但是,面对的敌人却是强大到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了。经过一番较量,他知道对方的功夫根本不在自己之下,只不过是顾忌什么?才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而是不经意的飘然而去了。从他的身形看,对方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浪子。他只所以和自己打斗这么久,是因为他在试探自己的底子。说实话,他已经竭尽全力了。至少在对方看来,郭天顺的能量也不过如此了。他数次想把自己的意见告诉郭天顺,可是看到他那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他只好欲言又止了。他当然明白自己的主子,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发敏感,猜忌甚至是多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管怎样,忠于郭天顺也是自己职责罢了。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因为他的生命都是郭天顺给的。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一阵凄然。仿佛和郭天顺一起正在走在一条不归路上。他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堂堂七尺血性男儿,勇敢面对眼前的一切就是了。不管怎样,这也许就是自己的无怨无悔的人生吧!想到这里,他心中倒也释然了。加快了步伐,往回赶去。
北邙回到了位于郊外的一处建筑。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所在,他们是一个久负盛名的地下组织,因为早年曾经发迹于北方的泗水地区,民国时期曾经盛极一时,名扬江南一带,名字叫泗水帮。原本组织庞大,人员众多。只是到了现代,由于社会高度发展,法制高度完善,他们基本上上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大部分组织成员纷纷金盆洗手,弃船上岸,回归传统世界了。最终剩下的一些组织成员多是一些无家可归,无依无靠之人。在数代帮主的带领下,走过了一代又一代,传至北邙这一代,已经是八代了。现任帮主叫袁可杰,现年47岁,中原人士,好习武,嗜文学。文治武功自然是非同凡响,颇有大将风范,统帅之表。这袁可杰据说是袁世凯之子袁克武第七代孙,自然是帝胄之后,将相之才,乃一代风云人物也!北邙向他说了凌云阁之事,并把遭遇黄子文的事情亦一并告知了。
只见袁可杰一脸的不悦,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郭天顺果然是江湖儿女,性情中人。他年纪轻轻,能力非凡,未来仕途可谓一帆风顺。难道也要栽倒在女人身上不成?这好像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唉!。。。”说完,禁不住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
“是正常人他都有七情六欲、五荤八素,仍何人都不例外。更何况他很早就失去了妻子,有一个人关爱、温暖亦实属正常吧!总不能像儒家所言,让每一个人都远离世俗烦恼,没有任何私心杂念,物欲人伦,做一个六根清净之人吧!”北邙说道。
袁可杰苦笑了一声,看着他问道:“对了,那个和你交手之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郭天顺的心腹之人,名叫黄子文,是郭天顺派去暗中保护张泽天的。此人谨小慎微,武功奇高,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次行动基本上失败了。”他看上去多少有些失落。
“这个郭天顺果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什么事情他都想到别人前面去了。作为一名军人,他的行事方式果然与众不同。看来,我们小觑他了。”袁可杰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打算呢?”北邙问道。
“你先休息一阵子,我亲自去探一下他的虚实。倘若袁可杰真的在建立自己的帝国,那么我们就可以和他并肩作战了。要是,他另有计划,那么我们只好得罪了。”袁可杰神情凝重的说道。
“是!”北邙走出了屋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躺在床上,他心中思潮翻滚,久久无法平静。这个世界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风起云涌、暗流激荡。每个人都在计划着自己的未来帝国,看来作为我们人类还是不甘平庸,是为人后的。就拿着郭天顺来说吧!四十几岁的年纪已经坐上了局长之位,倘若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下去,前程可谓一片光明。有生之年坐上公安部长的位置还是值得期待的。可是,他却野心勃勃,另有自己的计划。一心要建立自己的帝国,以期可以名垂青史,万世流芳。而这期间要付出的代价和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们的帮主袁可杰亦然是袁家后代,继承先辈遗志,完成宏伟大业,自然责无旁贷。这样看来,这个世界在他们眼中真的是太小了,小到已经无法装下两个顶尖的智者、英雄豪杰了。不知道到头来,谁可以胜天半子,更进一步了。成为历史巨轮中一座耀眼的丰碑了。看来,一切只好静待天意了。他想了半天,终于感觉有些疲惫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镇长刘松山听说那个人贩子王国才失踪了,大为震惊。急忙赶到了看守所,查看了所有的地方,最后径直来到了吴恨水的办公室。吴恨水看着他们的到来,心中一阵惶恐,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于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向他们做了汇报。给他们一行三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他们面前。只见刘松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他说道:“既然不是你们失职,你们也不用紧张。我们查看了里面的环境,门锁和窗户都没有被人动过,他不是从门窗走出去的。而是自动消失了。这超出了正常我们正常的思维模式。”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有些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了。只见吴恨水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仿佛发现了什么,有些兴奋的说道:“原本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有人相信我的判断啊!我甚至翻看了所有的录像记录,发现他根本没有从门窗出来。”
“这个王国才不简单,他不会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了。也许,他还会出现的。你们所也不用对于这次突发事件有任何抗拒之虞。放心,上面我会对付的。同志们,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该进行一场新的工作革命的时候了。”刘松山有些开明的说道。
什么?吴恨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这位上司说出的真心话吗?从他的表情看,应该是了。不过,这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这哪里是过去那个傲慢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镇长大人啊!他有些激动,看着他说道:“多谢镇长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浑身激动不已,嘴角翕动着。“不管怎么样,我会竭尽所能,配合你们,做好善后工作。”
只见老刘松山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大伙说道:“这个人的到来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我已经预感到很多我们不敢想象的事情将要接踵而至了。所以,我们必须未雨绸缪,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未来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了,我们还是准备好一切,迎接这场硬仗吧!”
大伙被他说的神情有些凝重,一种别样的气氛笼罩住了整个屋子。吴恨水看了一眼大伙,慢慢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团结在组织周围,并肩作战,勇往直前,决不后退半步。请您放心。”
谁料刘松山忽然间转过身来,一下子抓住了吴恨水的领口,大声的训斥道:“你这个叛徒,王国才就是你故意放走的。你说到底是什么让你鬼迷心窍了?叛党,叛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的下场将是凄惨的,痛苦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顺势推了他一把,吴恨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那吴恨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给整蒙了,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镇长,您不能这样愿望我啊!我以党性担保,倘若要是我放走了王国才,我吴恨水死不足惜,愿意接受组织的一切处罚!”他额头上开始冒汗,浑身筛糠般的抖个不停。他心里也不知道这刘松山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还在狡辩,难道你不想活了吗?”刘松山一下子拔出了旁边一个法警腰间的手枪,对准了他,咬着牙关,看着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再不说,你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言罢,拉开保险,哗啦一声子弹上膛了。作为军人出身的他,对于这一切早就驾驭娴熟,一口气就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吴恨水战战兢兢,浑身还在抖个不停,只是口中说道:“你就是杀了我,也无济于事,那王国才不是我放走的。”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一枪击下。
叫众人感到诧异的是,只见刘松山迟疑了片刻,把枪还给了法警,弯下腰来,拉起了早已吓得瘫软的吴恨水,轻言相慰:“吴所长,瞧你吓成这样,我逗你玩呢?你干嘛呀?像个所长的样子吗?起来,起来。”
吴恨水挣扎着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又看看大伙。狼狈之态,酸楚之色,难堪之极。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众人看着他,颜面失笑,心中亦不是滋味。
只听刘松山继续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们彼此保重吧!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们。”最后,上去拍了拍吴恨水的肩膀,有些戏谑般的说了一句,让你受惊了,上面会相信你的。很快,他们一行几个人出了屋子,钻进车子,一溜烟开上了马路,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了。
吴恨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忽然间放声大哭起来。大伙一阵诧异,纷纷上前好言劝慰,可是却怎么也劝不住他。最后只好由他去了。那吴恨水的哭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声音穿过云霄,传出很远很远。几乎外面的山川河流都听见了一样。此时此刻,他开始痛恨起这个刘松山来。在他看来,就是位子不保,也要把他给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只恨,今日之辱!事实上,在这个乡村派出所的基层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早已受够了。也许是自己的官职太小了,已经小到上面任何大员的到来都可以恣意妄为的威风一把。仿佛他们一直就是高高在上,根本没有把他们这些基层干部放在眼里,当成一回事似的。这叫他感到有些无助,有些害怕。倘若今日自己不够坚定,而那王国才又不是自己放走的,结果可想而知了。他开始对于他曾经的信念开始动摇了,开始怀疑了。也许,他不需要在这样的道路上走下去了。很快,他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们要想成功就必须独辟蹊径,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崭新道路来,而成功就在眼前。老实说,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黄昏来临,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很多同事都下班回去了,吴恨水故意走的很晚。当所有的同事都离开的时候,他一个人独自来到了看守所。径直走到一个房间内,打开了房门。看着里面的王天来说道,你可以走了。王天来是个重犯,因为涉嫌谋杀刘家镇的富豪朱家会而被关了进来。正在这里等待着法律的制裁。只是一直证据不足而被暂时收监在这里。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老所长半天,还是没有移动一步。吴恨水走上前去,亲自帮他解下了脚镣手铐。瞪着眼睛,吼了一声,还不滚!?王天来吓了一大跳,看了他半天,这才相信他不是开玩笑。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了门口,迟疑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他说了一句,朱家会的财富中有一半是郭啸天的。便走出了屋子。走过一道岗哨,直接翻身出了走廊,施展自己飞檐走壁的功夫,跃过数米高的围墙,消失在后面的山林中了。吴恨水走出屋子,站在那名看守身边半天,一眼不发,。那名看守倒是知趣的说了一句,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又回到监控中心,把刚才的监控录像全部给删除了。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很晚了。他坐在办公桌旁边,双腿翘在桌子上,点燃一支香烟,悠闲的抽了几口,喷出了几个圆圆的烟圈。那蓝色的烟圈在空中荡漾着,飘浮着,一直飘荡了很远很远。最终化作一缕青丝,消失在不尽的红尘中了。
难怪这朱家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垄断着本地的地产业,原来他和身为北阳市市长的郭啸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吴恨水转眼一想,开心的笑起来。这不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要员们,官瘾过足了,就开始为自己的退路着想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些亿万富翁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你们帮他们花点,也实属正常。这就是所谓的官商两利吧!注意拿定了,吴恨水便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程了。
第二天是一个晴朗的周末。晴空万里,白云点缀,端的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太平年代。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涌向公园,享受这难得的短暂而又美好的假日。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动人的微笑,青春在如花的季节里绽放,美好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岁月是多么的叫人陶醉。到处一派欣欣向荣,井井有条的太平年代。战争和瘟疫早已远离这繁华的世界,一切看上去都是美好的,快乐的,真诚的。整个崭新世纪的神州大地,可谓时和岁丰,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了。然而,人类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就像我们那铁打的胃肚一样,你每天都给他塞满等待腐烂的山珍海味。过不了多久,饥饿感还会接踵而至,仿佛永远都填不满似的。而那些身居高位的遥远们,自然想仕途更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直至走向人生的巅峰。这个国家权利的终极之位。谁又不想觊觎呢?毕竟我们这个数千年来的封建王朝已经有了太多的皇帝了。可谓状元之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不是那些读书人一辈子为止奋斗的目标吗?哪怕是做不了皇帝?这郭天顺出身于革命军人家庭,其先祖对于新中国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战功。在中国近代史上可谓标榜千秋,青史留名了。而他所谓的根红苗正,又恰逢太平时期。自从走出军营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坐上了仕途飞奔的快车。从一个地方边防长官调到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不出数年已经晋升到了北阳市公安局的局长了。其速度之快,叫人感到有些不解。而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他的那个革命先烈的爷爷。
中午的时候,郭天顺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悠闲的欣赏着一本现代都市小说。吴恨水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在他身边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放下书本,直起身子,看了这位昔日的老部下一眼,知道他有事。但是,这样的气势还是第一次,他有些不解。知道来者不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只见吴恨水拿起杯子,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口。他想这个时候也不用跟他客气了。半天才说道:“局长大人,您还记得一个叫王天来的人吗?”
郭天顺心中吃了一惊,他当然知道这个汪洋大盗,于是说道:“他不是被你们关了起来,正等待着检察院的批复逮捕吗?他犯下的可是杀头的大罪!”他故意强调哦最后一句,而且声若洪钟。
“对不起,局长大人。他已经从我们那里失踪了。”吴恨水说着,故意看了他一眼。他发现郭天顺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酱紫,简直如丧考妣一般。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基层派出所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所长是怎么当的?”他一连串的发问,仿佛在试图掩盖自己的窘态似的。此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他明白这小子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迟早会爆炸的。一点爆炸,自己的一切都会给他毁了。
吴恨水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的变化,这个时候他已经多少看出一些端倪来的。王天来说的不错,这朱家会和他之间果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说道:“我们乡村基层派出所人才稀缺,监控设备又那么陈旧。关住几个寻常的小毛贼都捉襟见肘,更何况这王天来是一个驰名大江南北的汪洋大盗。来无影,去无踪。那个破地方他怎么会住的习惯呢?要怪只能怪检察院,他们办案的速度实在叫人不敢苟同。给这样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定个罪就这么难吗?我们也是倾尽全力,关了他一个月之久。可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还是给他走脱了。对不起,局长大人。”他倒是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仿佛自己已经尽职了。
“唉!。。。”郭天顺捂着头,长叹了一声,慢慢说道,“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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