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帝尸》——左手凡
第1章 恐惧
时间：2022年6月15日
地点：腾格里大沙漠，银川西北约250公里......
天气：晴。
“第一次随学校考古队外出考察，一行三十九人从敦煌出发，深入沙漠，一直往西，走了整整六天。”
“今日，向导老人说已经临近了那一处古地......可是，这胆小的老头竟不愿再继续前行，让我们在此地露营。他说那一处地方恐怖而不祥，葬着非人的存在，甚至有阴兵伤人……
呵呵，谁信？建国之后都不许成精，哪里还有阴兵......我们都只笑笑，不说话......脚程快的话，明日就能接近那处传说中的墓葬，今夜就写到这里吧，好困......”
——《考古调研笔记》李不言
......
沙漠的夜色静谧无言，惨白月光肆意倾泻于万里黄沙，照亮茫茫瀚海。
沙丘下，七八顶帐篷围着微弱的篝火，从中传出熟睡的呼吸。
西京大学考古队在沙漠中连续跋涉数日，年轻学生和教授导师们都很疲惫，此夜，月色微凉，正好入眠。
月亮升上中天，无人注意到，这片荒漠渐渐发生诡异的变化......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沙丘顶上远眺，会发现目力所及的天边腾起黑色的雾气，如无声的浪潮，向露营区域蔓延席卷。天上的月亮、星辰都被黑云遮挡，篝火火光照耀的范围之外，伸手不见五指。
方圆数十里，已如同墨池。
陡然，一道极度明亮的闪光照耀，瞬间将黑色雾气穿透，夜色里，纤毫毕现。
随后，一道沉闷的雷鸣轰响，震惊四野。
“发生了什么？”帐篷里面的人们惊醒，黑暗中亮起几道光柱，有人已经打着手电筒走出帐篷。
“常年晴空的沙漠中那里来的雷声？”帐篷外不时传来惊疑声，不少人都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李不言，历史学院考古专业新生，整个考古队里最年轻的学生。此刻从睡梦中惊醒，透过帐篷上半透明的塑料膜，他看见一道道灿烈的闪电偶尔撕开厚重的黑雾，照亮了略显手足无措的人群。
“怪了，沙漠中怎么会有闪电和雷鸣？“
李不言心中莫名的悸动，突然想起宿营之前，一名向导老人偶然间所说的话......他皱眉，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也跟着走了出来。
“见鬼，打雷也就罢了，哪来这么浓重的黑雾?”
“我们被包围了，手电筒的光都透不出去……”
“为什么我老感觉那雾里藏着东西?”
人群议论纷纷，因为又有新的状况出现——整个帐篷区域被一片浓稠的黑色雾气包围，黑雾翻涌，遮蔽四野，就连侧近沙丘的轮廓都看不见。黑雾之浓郁，唯有强烈的闪电偶尔能撕开一角
教授们聚在一起，脸上多少带着疑惑的神色，即便是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沙漠中会出现如此诡异的气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半个小时前还是月明星稀的，为何就突然成了这样子?”
考古队领头的陈教授打出强光手电，试图照进黑雾，然而平时能投射千米距离的光柱在黑雾中竟探照出不到一米！
“这种气象从未听说过，老陈，此地很反常啊！”另一名教授走过来，轻声说道，有些惊疑。
“天呐！难道，难道是……阴兵巡守的日子？”
人群中突然传来老人惊惧的声音，众人惊愕，回头让开一片空间，正看见一名回族老人跪在地上，神色慌乱，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老者是此行的向导，自幼熟悉这片沙漠。
“老人家，您能不能详细说一说？”陈教授走到老人身旁询问。
“我……我竟然忘了，今日是十五！传闻中是守卫王陵的阴兵巡守的日期！”
老人抓住陈教授胳膊，有些慌张，以至于有点语无伦次：“传闻......每月初一十五，阴兵来到地面.......王，也会走出陵寝，巡视世间......这，这片土地，是王的葬地......我们，该死，我们冲撞了王的灵驾和卫队！”
人群安静下来，看着老人惊惶低语，大家都皱起眉头……难道，当地的某些传说是真的？
几名女生已经不知不觉靠在了一起，目光中含着迟疑和畏惧。
一名教授开口，对人群说道：“大家不要担心，也许是此地特殊的气象状况，我去看一看。”
教授打着手电，要往黑暗浓雾中走去。作为高级知识分子，自然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只是单纯的好奇，想进入浓雾探寻究竟。
“不要去！”老人惊呼阻止，众人回头，“为何？”
“浓雾中就是阴间的军阵，我们已经阻碍了它们，不......不能再深入了！也许它们走过去之后就好了。”老者站了起来，苍老的面容煞白，阻止那名教授。
教授不以为意，回头笑道：“老人家放心，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我只是去查看外面的情况，去去就回。”
陈教授思忖片刻，说道：“你等一下。”
他转身，从帐篷中拿出一捆绳子，一头系在那名教授腰上，绳子的另一头攥在他手上，说道：“这片浓雾中可见度几乎为零，电筒也照不透半分，很容易迷失方向，为了安全起见，这样要好一点。”
“如果我有什么发现，扯动绳子就行了，你可得把我拽回来。”那名年轻的教授笑言，神色没有丝毫紧张，打着手电径直往浓雾中走去。
“你们......唉！”老人叹气，未能阻止。
人群屏住呼吸，注视着年轻教授离去的那片浓雾，手电筒的光芒很快完全消失，浓雾中只有一条麻绳延伸出来，牵在陈教授手中。
每过十秒钟，陈教授就轻轻抖动绳子，感受着从另一头传来的回应。
一分钟过去，那名年轻的教授差不多走出去近百米，陈教授再一次抖动绳子。
“嗯？”
陈教授脸色骤变，绳子那端轻飘飘，没有丝毫重量感！
陈教授悚然，脊背发凉，失声叫道：“不好！拉！”
猛力扯动绳子，没有一丝阻滞。
“我的天！”人群惊呼。
绳子被完全拽了出来，只有一个空荡的绳套，仍旧打着死结，年轻的教授却不见踪影！
老人一下子瘫坐在地，喃喃道：“完了，完了，他......他死了，我们多半也被阴兵发现，活不了了！”
“呜......”人群中有女生哭了出来，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在惨黑的夜雾，让人心里发毛。
“刘教授！刘教授！”
“刘老师！”
有男同学反应过来，开始放声呼喊，如果刘教授尚未走远，就能循着声音回来。
然而，旷野死寂，黑暗依然，听不到任何回应，只有不时传来的沉闷雷声。
“不可能！”
一个男生叫道，从人群中冲出，抓起绳套在腰上打了死结，要冲进黑暗中寻找。
刘教授是他的导师，是他的论文指导老师，若刘教授失踪，他可能......很难毕业。
“曹柯，你冷静！”
学生和老师们出声阻止，然而无用，男生已经冲进了黑雾。
绳子往外梭出的速度很快，说明那男生在黑雾中快速奔走，然而十来秒之后，戛然而止，绳子不再延伸。陈教授开始往外拽动绳子，他面色惊恐，因为绳子另一头依旧毫无重量感！绳子收尽，绳套空空，曹柯也诡异地消失在黑暗中。
“天呐......”
人群完全被吓呆，从未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这一片突兀而生的黑雾如同地狱深渊，掩藏无尽恐怖，已经吞噬了两人。而更诡异的是，随着篝火燃烧的火焰变得微弱，四周的黑暗浓雾正逐渐向众人包围而来，明亮的圈子正在缓慢缩小。
老人突然出声叫道：“火！雾怕火！”
说完便脱下衣衫，丢进正在缓慢熄灭的篝火堆中。
衣衫燃烧，火苗变得旺盛，照亮了更远的地方。而那黑雾触及扩张的火光，便如同丢进热锅的油脂，竟然发出“嘶嘶”的细响，如同活物，向外缓慢退却一段距离。
黑雾怕火！
紧张中众人开始忙碌起来，从帐篷中纷纷找出可燃物，丢进篝火，一时间火光大作，浓雾退去更广。
“陈教授，我去试一下，我拿着一支火把进去应该没问题！”
有一名教授点燃一支火把，想走进黑色浓雾中，寻找那两名或许迷失在雾里的同伴。
“这一次坚决不能再进去！阴兵虽然畏惧火焰，但这也会激怒他们！”老人再一次出声阻止。然而教授和同学们仍无法相信他近乎迷信的理由，执意要去黑暗中寻回两名失踪者。
“算了，这一次我去吧！这是最后一次尝试！”陈教授接过火把，将绳子套在自己手腕上，打了死结，毅然走进黑雾。
火焰果然能够一定程度驱开黑雾，但随着他逐渐深入，火光和身影都逐渐被黑暗淹没，只有绳子无声延伸出去。
然而......
“不......救我……救……”
十几米之外陡然传来凄厉的声音，是陈教授！他在极度痛苦中哀嚎。人群色变，几名男生猛力扯动麻绳，想把陈教授拉回来。
“有点沉，男生都来搭把手！”两个男生叫道，人群中男生们一拥而上，拽着绳子往外拖。李不言也上前，顿时感觉到绳子一端传来的重量。
不正常，太重！而且似乎有另一道力量在反方向拖拽！
人群发力，竟从黑暗中拖出一具残破的躯体。
“呕......”有人呕吐，被眼前的景象吓傻，直接昏了过去。
绳子上套着血糊糊的肉块，完全不成人形，温热猩红的内脏拖了一地，头颅不见，极其恐怖。凭衣衫判断，这是陈教授！
“还有！继续拉！”最前方的男生惊呼，因为绳子还没有完全出来。众人强忍着恐惧，继续拖拽。
第二具、第三具尸体被拖了出来，相比于第一具，后面两具尸体基本上就是破碎的肉块和骨头，连四肢和内脏都已被撕扯掉。
“天呐，这是什么地方！”
“我要回家......”
“爸爸、妈妈......”
“不！这不是真的！”
恐惧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很多人完全哭了出来，挤在一团，无助地哭叫。这一幕景象，如同噩梦。
这一刻，陆地震动，好像有庞然巨物在沙漠大地上奔行，地上的沙粒都在颤动。哭嚷的学生们再度寂静，惊疑地望向浓雾深处的远方。
李不言很冷静，并没有被恐怖的这一幕吓到，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趴在沙地上，侧耳倾听......这颤动来自于西边，正是他们将去往的方向，古陵墓葬区的方向......
“这是......”他惊疑，“似有大量的人在前行！”仔细感受之下，这种颤动有一种步伐的节奏感，就好像......
军团！
庞大的军团！
至少上万人，在沙漠中前行，正在与他们接近！
第2章 阴兵（求一波收藏！）
电闪雷鸣，大地震颤，黑暗的浓雾开始剧烈翻滚。
而帐篷中央的篝火火焰也越发微弱。
黑暗中有不可名状的阴影闪过，传来凄凉恐怖的异响，如同狞笑，如同夜枭。
李不言甚至听到利器穿破甲胄的声音、刀刃破入肉体的声音、车轮碾过尸骸的声音......
向导老人完全崩溃，浑身颤抖，喃喃失语，状若疯颠：“阴兵！阴兵军阵！我们都要死了！哈哈哈……都得死……”
人群惊悚，女生们甚至不敢哭泣，吓得屏住呼吸。
“啊，不要！”突然，人群后方惊呼响起。
李不言猛然回头，看见一只血腥的枯骨手臂从黑雾中突兀探出，将人群边缘的一名女生扯入了黑暗。
那一瞬间，黑色骨臂暴露出来，被火光照耀，流淌下黑色液体，冒出一缕白烟，似被灼伤。
“救她！”女生周围的人惊呼。
一名教授出手，扯住女生的脚踝，往黑雾之外拉扯，想要挽救。
“喀嚓......”利刃切断骨肉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随后传来绝望哀嚎，“不......”
教授向后摔倒，手中拽着一条小腿，动脉喷血，尤自挣动。小腿骨断面森白，显然是被利刃砍断，那女孩已经完全被拖进黑暗。
“天啊！”目睹这一幕的人惊呼，吓得魂不附体！
黑雾中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如同老鼠咀嚼腐肉。那名少女正在被黑暗中的存在分食。
人群完全慌乱，丧失了理智，远离黑雾边缘，蜂拥着挤到篝火堆旁。然而火苗已经微弱，火光照耀的范围缩小，黑雾开始向内侵蚀！
“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想死啊！”
就连个别的教授都开始悲呼，这一次事件完全超出他们所料，遭遇不祥之物，性命都要交代在此。
李不言此时表现得比常人更加冷静，他距离想到老人很近，听到了一些胡言乱语。
“老人家，有没有办法躲避过去！”李不言来到老者身旁。
老者哆嗦，咽下口水，略微冷静，半晌后突然道：“去沙丘！去沙丘顶上！脱离这片黑雾或许有救！”他记起幼时长辈的传言，他的长辈曾带领商队路经此地，当时遭遇鬼雾，正是爬上沙丘才得以生还！
李不言沉思。那些不知名的鬼物、阴兵只能藏身于黑雾，而黑雾只在地势较低的地方存在，可能无法弥漫到沙丘顶上。
李不言霍地站起来，说道：“我有办法！我们一起举着火把，走到沙丘顶上去！”
慌乱中的人群看着他，很迟疑，担心会像陈教授一样，即便举着火把，也被黑雾中的不祥之物吞噬。
李不言对大家解释自己的猜想，“我们人多，都举起火把，这样火光的范围更大，更安全！只要一起移动，走出黑雾范围就行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人群中传出叫嚣，是一名胖子，躲在一堆女生中间瑟瑟发抖，脸庞挂着泪。
李不言眉头微皱，没想到还有比女生还胆小的男人，胆小就罢了，此刻竟然无礼质疑他的提议。
“那只是你和这老头的猜想，想让我们去送命吗？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胖子往火堆旁靠去，但是火势在逐渐减弱。
人群迟疑，半晌之后却有人站起来，“李学弟，我们跟你一起。”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李不言的提议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没人愿意枯坐在此，篝火熄灭，就是他们的死期。
“对，我们一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寻找出路！”教授们支持李不言，纷纷起身，将帐篷里所有能够燃烧的东西收起，准备放手一搏。
就胖子一人靠着火堆坐着，其他人都起身，他眼神中露出恐惧，最终不得不和众人一起。李不言看了他一眼，如同看着废物。
众人扎起火把，将煤油、药用酒精淋在上面，又将篝火中尚未燃尽的木材抽出，点起火把。李不言说道：“大家围在一起，让火把聚拢，一起向沙丘的方向移动！”
火光渐渐亮起来，众人围成大圆，共同举着炽烈的火把，就像抬着一堆篝火，开始向外移动。
人群屏住呼吸，观察四周。果然，随着火光范围的推进，黑暗的鬼雾明显在退缩，不敢接触。
“有效果！”有人面露喜色，在绝望中看见一丝曙光。
李不言知道他们来时的左侧有一方高大的沙丘，带着众人向那个方向走去。
火光明灭闪烁，映照所有人的脸。此时的天空仍旧闪电不断，李不言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在升高。
“这是......雨？”
人群躁动起来，因为有水滴从天空滴落，淋在火焰上，火光晃动起来。
“不！”有人哀嚎，老天不给机会，要破灭他们最后的希望。
“这不是雨，是......血，血雨！”老人惊呼，水滴打在他脸上，并非透明，而是黑红色的液体，腥臭而黏稠，是枯血！有人抬手去擦拭，火把似乎就要散架。
李不言出声，“不要乱动，保持一致！”他要稳住人心，不然没有人能活下来。
血雨不知从何而来，越下越大，片刻之后，在黑雾之外已经浮现一片血色水汽，雾蒙蒙，将四野八荒烘托得如同鬼蜮。火把在迅速燃烧，同时也在被血雨迅速消耗，按照目前缓慢的移动速度，火把根本无法支撑他们走出这一片鬼雾。
庆幸的是，他们开始走上坡路，正在沿着沙丘的脊线向上行走。
火光的范围缩小，黑雾包围过来，突然，一柄沾满枯血、锈迹斑斑的战斧从黑雾中飞出，砸在一名教授的后脑。
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那名教授瞬间倒地，大脑被飞斧砸烂，血浆崩溅了众人一脸。
有女生再度被吓哭，整个人似乎都瘫软下来，走不动路。男生们开始咒骂，甚至高声怒骂，以此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人群前行的速度再度放缓。
“大家不要乱！注意躲避！”李不言高呼，搀扶着身边一名被吓得瘫软的学姐，缓缓而行。而鬼雾却开始剧烈翻涌，在那一只飞斧之后，陆续有各种东西投掷出来。
带血的残剑、断掉一半的箭羽、残破的盾牌，甚至带血的尸骨......不时有人被砸中，但也只是负伤，并未死亡。
幸运的是，越向沙丘顶上行走，黑雾变得淡薄，再过几分钟，众人就能走出这一片鬼域！
浓雾中的存在似乎极度不甘，那横推而至的军团逐渐显现轮廓，开始有金戈铁马冲锋怒啸，要留下这一群人！
“天啊，那是！”有人发现了浓雾中的异常，抬头看去，一尊巨大的黑影从浓雾深处浮现。是一尊三丈高的魁伟身躯，如同铁塔，擎着十几米长的战戈，双眸血红，散发着滔天的杀意。
另一个方向，有白骨森森的高头大马，额头生出利剑般的独角，拉着一辆玄铁战车呼啸而来。战车上一尊黑影雄踞，一柄近丈长的古剑从中伸出，直指众人。
“天呐，古代竟然有如此雄壮的战士！”
“不，我们被围剿了！”有人悲呼，无法克制这种森然恐惧。
“草！老子豁出去了！”突然，有男生惨笑，从人群中抽身脱离，独自举着自己的火把向沙丘上方冲去。他显然觉得和众人在一起移动太过缓慢，而沙丘在望，冲出去一段距离就可以完全脱离这该死的黑雾！
“回来！该死！”有人痛骂，那人分走了燃烧最旺的一支火把，让余下来的火势微弱了不少。然而，不等李不言出手阻止，又有人从人群中脱离，举着自己的火把往前猛冲。
“原谅我，我只是为了求生！”那人离去，是一位教授，平时温文尔雅，在此刻却抛弃了众人，独自逃命。
李不言心中憋着怒气，这些人太过自私。剩下的人中，逐渐有人受不了，选择了抛弃队友，独自求生。火把被不断分走，到最后甚至难以保证安全的范围！
“啊！”
一声尖叫，浓雾中探出一只青铜长戈，勾住一名男生的脖子，往浓雾中拉去......头颅被割下，热血喷涌，眼眸中光芒消失，徒留恐惧和不甘。
“该死！跑吧！”
不知道谁叫了一句，剩下的人也一哄而散，再也不保持一致的步伐，各自举着自己的火把向沙丘顶上狂奔。
李不言叹了口气，也举着火把奔跑。他速度飞快，远超常人，顿时就有人被超越，甩在身后。
“年轻人，救我！”身后传来恐惧的呼喊，李不言回头，向导老人被身后的黑雾追上，顿时被包裹，鲜血迸溅，传来惨嚎。而此时，死寂的浓雾再度翻涌，其中黑暗可怖的身影晃动，向着分散奔逃的众人追逐，李不言根本无法救援。
......
当李不言冲出黑雾，来到沙丘顶上，只看见稀稀拉拉八九个人瘫软在地，胖子竟然也在其中，看向李不言，眼神阴郁。
他们一行三十余人，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逃出，其他全死在黑雾中。
天空血雨更胜，沙丘之下，浓黑的鬼雾如同汪洋，包围着的沙丘好似孤岛。
浓雾之中，隐隐约约有庞大的亡灵军阵横推而过，巨大的死灵身影和战车践踏大地。
李不言望向西边，那是王陵的方向，一道道惨白的雷霆闪过，照耀一方。然而雷霆之下，有山岳般巨大的黑影，捶胸顿足，发出无声的怒吼，似乎在进行浴血搏斗。
西夏王陵，蕴藏着未知的恐怖。
“那是！”
幸存的一位老教授失声惊呼，他看见西边偶尔闪烁火光！
“那里也有人！”
“那是一处沙丘顶，难道有其他幸存者？”几人围拢过来，惊疑不定，不知道为何有人出没在恐怖王陵的核心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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