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神》——独自环

第一章 惊变

武道世界，强者为尊！凡人成为武者便有开山碎石之力！更有武道皇者，打破虚空，白日飞升，留下种种传说，受世人敬仰膜拜。

苍天不仁，凡人当立！无数人追求超脱之路，想一步登天，不入轮回，但最终皆湮灭于时光长河。

................................

赵国位于荒域的南方之地，是齐楚燕赵四国之中最弱的一国，赵国皇帝为保护皇室的绝对统治，重文轻武，致使文道昌盛，武道凋零。

凡人世界，虽是一片大兴盛世，武道势力却独留威风宗，支撑赵国武道大局。

六月的季节，格外的炎热，清风习来，吹动了这片山林，也带动了一些尘沙，在夕阳的黄昏下，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格外显眼。

少年约莫十岁左右，稚气未脱，怀里揣着几本书，脸色潮红，似是赶了好久的路一般，直到这阵凉风吹来，潮红的脸庞才渐渐消退一些。望了望怀里的书本，一双干净的小眼睛，似乎闪现出无限的光芒，随着阵阵青叶黄沙，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一阵脆明的声音传来，惊飞了屋顶的一双鸟儿。

“凡儿，你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妇人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怒气，面容虽有一些眼角皱纹，但是不难看出，她年轻之时的倾城绝色。

名叫凡儿的孩子，全名叫林凡，乃是青山村里林老先生的独子，林老和他妻子，知识渊博，很受村民的尊敬与爱戴。

林凡听这语气，知道母亲有些怒气，于是悻悻然的跑过去，捶着双肩，说道：“你不是一直想你儿子考取功名吗，所以我去城里报名了今年的乡试，而且还带回了‘圣贤典籍’”

林母接过‘圣贤典籍’，冷清的脸颊，才渐渐缓和下来，不过想起这小子的前科，又脸色狐疑：“凡儿，这次是真的想好了？不会又是敷衍娘吧”

没办法，谁叫这小子前科磊磊，以前自己叫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要丢他父亲的脸面，这小子当时应承的欢畅，没过几天就原形毕露，阳奉阴违，偷偷的看些玄学之术。当今之世，儒学盛行，不管是皇宫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皆都把儒家经典，奉为正道，那些玄学鬼神之说，在他们看来，和旁门左道无样。

林凡脸色尴尬，扯出一条板凳坐在傍边，正色道：“这次是真的想好了，父亲年纪已大，我知道他毕生的心愿，就是让我考取功名进入皇家书院，弘扬他的中庸治世之道”

“你明白就好，当年你父亲被奸人陷害，逐出学院，中庸学说也被列为禁书，将来你到了皇家学院，切记勿提了”林母望着自己的爱子，露出笑意，这孩子虽有些调皮，但自己能看出他的聪慧，他们夫妻二人的文化艺术也将由他所传承。

“好了，早些休息，你父亲去了村里的私塾，正和村长商议扩学之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姑姑来信说想你了，今晚就放你一天假，去你姑姑那，明天直接去私塾找你父亲吧”

林凡一听，眉毛都快挤在一起了，哪是姑姑想他，定是那个小魔女表姐，不知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拿他做实验呢，虽然自己有着小魔王的称号，但是和那个魔女相比差远喽！

纵使心里骂过千万遍，但是他还是迈起脚步，如果不去，后面几个月真没安宁日子过了。

想起自己有个嗜药如命的姑姑不算，外加一个恶魔般的表姐，林凡愁着一张苦瓜脸，欲哭无泪。

林凡来到姑姑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两村只有一河之隔，同在大青山脚下。

慢慢的走到后院，东张西望，不知道那个恶魔表姐会突然出现在哪儿，突然后面肩膀被拍了一下，吓了林凡一大跳。

“小林子，你来的太慢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身后，还不忘抱怨一翻，

只见小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双辨扎在脑后，一身白色衣裙，衬托的更加仙气十足，揪着林凡的小耳朵，笑道：“来的这么迟，是不是不想来了”

林凡连忙护着自己耳朵，“我的姑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座桥已经断了，我绕着路，不需要时间啊”

秦清想起确有其事，那座桥上个月被水冲断，到现在还没修好，令她们这个村的村民出行都要绕好远的路。

“这次就饶过你，跟我来，我今天刚研制出一种新药，你来试试”秦清松开林凡的耳朵，拽着他就往里跑。

“这个，表姐，你研制的药不会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吧”林凡小声问道，

“嗯”

这个词虽然平淡无奇，但在林凡耳中犹如洪水猛兽，差点使他两眼发黑，眩晕过去，虽然他的身体异于常人，但也经不住秦清隔三差五的实验，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卧床不起.............

两人来到后院一颗黄花树下，秦清见四处无人，小心翼翼的提起裙摆就要往上爬，秦清身体看似娇小，爬树这种活却分外敏捷，林凡看在眼里，叹在心里，“整天就和男孩子一样，以后谁敢娶你！”

赵国文风昌盛，提倡男女平等，皆可求学入仕，但是女儿家像秦清这样，并不多见，有时候林凡会想，如果秦清是个男儿身的话，一定会是个名震天下的将军，用他的话来说，只有两个字‘彪悍！’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秦清见他在那发呆，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在心里又在骂我呢”

林凡一个激灵的身颤，赶紧回过神来，陪笑道：“哪有，哪有，我是在想今年给姑姑祝寿送什么礼物好”

秦清没有揭穿，从树上丢给他一个黑乎乎的小药丸，便干净利落的跳下来。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现在把这个药丸赶紧吃了，让我看看效果”

林凡看着手里的药丸，黑乎乎的，似乎还散发着阵阵不可描述的味道，脸色发苦，

“看来赶紧要叫姑姑，把这个小魔女嫁了，想到这魔女以后的夫君...........”林凡身子一颤，不禁为那人祈祷。

“赶紧吃啊，这可是我偷了母亲珍藏多年的古药炼制。别浪费了”

林凡一听急忙跳起来，“那我吃了，姑姑不会拔了我的皮吧”

“叫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秦清见他啰里啰嗦，抓住他的脖颈，就把药塞入口中。

林凡猝不及防，咳嗽几声，后退数步，没好气的道：“我又没说不吃，急什么”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秦清凑过来，紧盯林凡的神色，就如他是一个金元宝一样，令人垂涎。

“不知道怎么形容...................嗯，能说实话吗？”林凡面色古怪，望向身前的秦清。

“废话！当然说实话”

“呃...........什么感觉都没有”

“没理由啊”秦清上前盯着他的脸颊，见他神色不像是说谎。

秦清年纪不小，在一般人家，这个年纪都已出嫁，被女孩子如此近距离盯着，林凡还是头一次，不免心跳加速，脸色有些发红。

“算了，下次再说吧”秦清见自己辛苦许久的药丸竟然没有效果，有些沮丧，打算回去重新研究。

“林凡，林凡，你在哪，青山村出事了！”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

是姑姑的声音，林凡急忙寻着声音跑过去，“姑姑，我在这，青山村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隔壁王大叔刚从青山村路过，仿佛疯魔一般，不断大喊，青山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了”林凡姑姑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凡，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林凡听后，心中不知怎的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迈开步子向青山村跑去，秦清和她母亲也跟在身后。

一路上林凡跨过荆棘丛生的林间小道，双腿早已划破，血顺着腿脚而下，他似乎忘记了疼痛，不知疲倦的奔跑，在宁静的月光下，添了一份凄凉与妖异。

还未到村前，林凡已觉不太对劲，如今天色已黑，村民们虽然有早睡的习惯，但是也不至于全村皆暗，连个灯火也见不到，而且随着夜风，空气中隐隐有股血腥味。

林凡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疯狂的向村里跑去，没过多久便到了村口，顺眼望去，原来那条巨大无比的平地之上，早已被鲜血染红，还有未凝的鲜血缓缓流动，月光倾洒而下，隐隐有热气其上。

青山村四百多口人，大大小小，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尽皆被屠，地上尸体成山，血流成河，苍蝇附着其上，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林凡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恐怖景象，犹如人间地狱，击溃了远远还未成熟的心灵。痛苦的大叫一声，“父亲！母亲！”还未起身，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冷汗淋淋，双手微微颤抖，吐着粗气，刚才梦到有无数冤魂飘荡，白骨不化，鬼脸飞天。

“小凡，你醒了”一道可亲的声音传来，林凡定了定心神，就见姑姑坐在旁边，眼睛通红，似是一夜未睡，魔女表姐也在旁边，脸上还隐隐挂着泪痕。

林凡急忙下床，握住姑姑的双手问道：“我父亲母亲呢”，林凡更加愿意相信，昨晚的一切只是个噩梦，今天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去村东的私塾，寻他父亲。然后回家，吃母亲做的可口饭菜，说不定还能在路上遇上七叔，听他那不知真假的奇闻异事，或者遇见小胖，看他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的调皮捣蛋.................

他在等姑姑开口，这一瞬间，时间竟是如此的沉重，他想知道又怕知道。

“全村都死了！你父母亲也........”林凡姑姑话未说完，泣不成声。

早晨的阳光，透进门窗，散落在他的床上，光芒和旬，只是，他的心，早已跌落了冰山。

“皇室已派人过来，初步调查是一伙强盗所为，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把姑姑这里当成你的家”擦了擦眼泪，拉起秦清，往外走去，秦清想开口安慰几句，又不知说些什么，

“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林凡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坐在床上，双目无神，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二章 意外

一天过去，林凡还是如早晨的模样，一动未动，没有丝毫的生气。一只鸟儿试探性的飞进来落在他的肩膀，可能把他当成一块雕塑，或是一块石头，然后叽叽喳喳，像是招呼门外的同伴。

突然间林凡动了，惊醒了一群鸟儿，四处飞散，由于长时间的静坐，血脉不畅，四肢似乎都有些僵硬，踉踉跄跄的下床，不慎跌落地上，就连打翻桌子上的茶水都浑然未觉，努力的爬起来，不知要去向何处。

林凡来到了山崖边上，远处还能见到青山村的轮廓，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喧闹以及熟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甲士穿梭其中。

山崖之上白云缭绕，仙鹤飞驰，如果没有昨日的惊变，说不定他还能在此饮酒作诗，当一次文人，抒发书生情怀。有时候他会想，山崖下的是什么？天空的尽头又是什么？

七叔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虽然他不信，但也偷偷的跟着大家每年拜一次神，请求青山村风调雨顺，村民富足。或许心中他是希望有神的，他们太弱小了，弱小到天灾都抵抗不了，何况人祸。

“拜了这么多年的神，却换来青山村的尸横遍野”林凡心中苦笑。

........................

“娘，小凡他一天都没有吃饭了”秦清虽然知道他这表弟，身体有些特殊，但是一直这样下去，沉浸在悲痛之中，也不是办法。

“清儿，娘待会去厨房做些桂花糕，你等会给送过去”妇人叹息一声，“小凡以前最爱吃这个，你们年纪相仿，帮我劝劝他”

“嗯，我来帮你吧”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阵阵香味从厨房传来，令的秦清食指大动，

“好香啊”秦清忍不靠近吸了几口，“娘，我马上给小凡送过去”说着挑出几个自认为完美的，放在盘子中，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这孩子，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妇人摇了摇头，毫无办法。

“小林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还未近身，先闻其声，母亲不在，又露出了魔女的本性，

如果林凡在这，听见小林子的称呼，恐怕又要骂娘了，小林子，这三个字，怎么听起来有种皇宫太监的感觉。

“清儿，你怎么又端回来了”妇人见秦清神色有些焦急，连忙问道，

“小林.....小凡不见了”

妇人一听，大叫不好，首先想到是林凡要去寻短见，急忙拉着秦清往外寻他。

林凡站在山崖上，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他想了许多，刚才他是有跳下去的想法，可是一想到父母亲的教导，便又收起了脚步，男儿要坚挺于世，如果这样就跳下去，怕是到了黄泉的路上，父亲母亲也不愿见他吧，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

“小凡，不要！”秦清和妇人大惊，他们刚寻来这里就见林凡站在悬崖边上，以为他要跳崖，急忙出声呼喊。

林凡听见有人喊他，知道是姑姑见他不见，出来寻他，可是他并不是要跳啊，正要转过头，不知怎的，突然双腿虚脱，两眼发黑晕过去，一头栽进深不见底的悬崖。

“靠！不会这么衰吧！”这是林凡有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小凡！”

“小凡！”

秦清和妇人两人急忙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抓住，望着手中残留的长衫一角，两人久久的立在边上，不知所措。

林凡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山河破碎，日月无光，天空尽是交战的人影，有手持神斧的通天巨人，一斧出，天空仿佛都要劈成两半；有身长巨翼的大妖在天空盘旋，一双翅膀遮天蔽日，煽动一下，便有无数人死去；还有全身被黑气覆盖看不清模样的人，犹如战车一般在空中横冲直撞................，毁天灭地的力量倾泻而下，下方众人躲避不及，化为尘埃，哀嚎遍野，天地坍塌，一幅世界末日景象，突然一颗陨石袭来，林凡想大声呼喊，可是怎么都无法出口...................

“呵呵，你醒了”乔十三见他突然起来，额头似乎还有冷汗，猜是做了噩梦，笑道：

林凡确实是被梦吓醒的，可是他不是掉进山崖的吗，难道这是阴曹地府？

“你是牛头还是马面？”林凡问道，

乔十三见他望过来，一开口便是有种让人吐血的冲动，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没好气的道：“你见过这么帅的牛头马面吗”说完还不忘摆个自认拉风的造型，“是我救了你，不然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纵使你身体异于常人，也会摔成一坨肉泥”

乔十三说着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小年纪就学人家自寻短见，这是遇到什么非死不可的事情？我一把年纪还想多活几年呢，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搞不懂”

林凡想开口辩解，可是反过来想想这老头说的也没错，命没有了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乔十三见他似乎想明白了，开口笑道：“你小子身体可以啊！肉身强壮程度可比一般的炼体境界了“

“炼体？”林凡有些摸不著头脑，这个词他以前好像听七叔说起过，

乔十三见林凡是真的不知道，微微一笑，这就有意思了，这小子浑身没有一点灵气波动，定是凡人无疑，可是凡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体魄了？随即又问道：“小子，是谁教你的肉身修炼之法？你师父是谁？”

“肉身修炼之法？”林凡满脸疑惑，这也不怪林凡，凡人世界几乎接触不到武者的世界。林凡年纪轻轻，再加上家教不让他接触玄学之说，所以林凡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凡人这一群体，还有强大的武者。

乔十三拍拍额头，真是个书呆子啊，

林凡见他如此模样，有些疑惑，“难道是魔女那个药丸？”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乔十三以为林凡不想说也不强求。

“对了，你救了我还未请教姓名呢”林凡问道

“乔十三，盗门门主”

“林凡”

“你是盗贼？”林凡刚报完姓名急忙往后退去，似乎惊恐不已，一双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指着乔十三说不出话来。

“他妈的！盗贼又怎么了，我偷你家的了？”乔十三见他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虽然他是个盗贼，但是盗门也算是武道势力，盗门有三不偷，一不偷凡人世界，二不偷亲戚朋友，三不偷正人君子，只会偷大奸大恶之人，有点劫富济贫的意思，在赵国武道世界，名声虽不好，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屠杀凡人的地步！

“青...山村...是不是....你做的”林凡想起姑姑所说，青山村是被盗贼所屠，连忙开口询问，如果真是眼前这个老头所为，就算有救命之恩，打不过他，自己也要替村民们报仇！

“青山村？那个被屠的青山村？”乔十三这才想起来当日被人追杀，路过青山村上空，见过那可怕的场景。

“屁话！真是天大的屁话！”乔十三见林凡以为灭村之事是他所做，气的跳起来，吹胡子瞪眼，“我们才不会做那残忍无道之事！不用想就知道是皇室之人说的，他妈的！出了事就往盗贼身上推，重文轻武，赵国这样下去，迟早被另外几国所灭！”

乔十三抓起酒葫芦就要往外走，今天他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