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崖》——血榕
酒戏
又一次坐在了客室里,空助如坐针毡。旁边的氛围,他根本就不习惯旁边一群老头啊,喝着酒,毫不忌讳地讨论一些事情。要是被记者拍到这样的场景的话,肯定第二天就上报纸的头条了。苦闷地摇了摇头,再一次拿起了高山柏木桌上的价值不菲的茶杯。里面的浓茶已经如他心一般,毫无一丝温度。轻饮一口,苦得发渗。本来想要安静地应付完这一次的集会,却不想成为了整一个集会的中心。
“空助啊,你那么大年纪了,差不多应该成婚了呀,作为黑源氏家族的传承人,这一点是为了……”
“我知道了,家族的正面形象,谢谢您好心的提醒,平四郎叔叔。”
“那你倒是,哎,听呀。”空助只看到面前的一坨,不停地对他念念有词,许多家族里的人也是乘势从四方源源不断地进攻。势如倒海般的责备,不断地冲击着他享受的宁静,他甚至不能还击,因为他是晚辈。也许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雄一郎伯父处理完事情,来帮他解解围。他实在不太擅长解决这样的言语围攻啊。
也许是那些远方亲戚有些累了,所以也是停了下来。他想要辩解,他不是什么家族的继承人。他对做酒就没有什么兴趣,那些人总是强加一些不应该他背负的东西来尽情讽刺他。目的他也知道,为了雄一郎伯父。
那个在人群中,一直忙碌的身影,不断地应付着一个又一个亲戚的奉承,或者说是强迫。伯父那微红的脸庞,空助看得出来,伯父的应接不暇。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个在人群中已然白发苍苍的五十多岁的人,如今硬挺着自己的精神,每一个方面都尽善尽美。空助有些害怕,他害怕这样的伯父,迟早要被这些人拖垮。尽管这些人的目的不就是如此,然后他们就有理由蝉食雄一郎伯父的权力。然后把这个家庭变得分崩离析。他不愿意这样去揣测别人的用意,但是他真的是受够了每一次被迫成为话题的中心。
“啪—”
“啊,好…疼……”空助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脸凶相的老头,翻了翻白眼,埋怨道:“真是,都老大不小了,伯父就是有你这样的父亲才那么辛苦!”
老者的扇子又一次降落在空助的头顶,嘴中喷薄酒气,毫不在意地糊弄着,“雄一郎那小子,太认真了,倒是真正把家族交到你手上,怕是我们连墓地都没有。”
虽然被这么说,空助很不服气,但是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回过神来,想着事实也许的确如此。但是,刚才还在他旁边啰嗦的一群外戚就开始嚷嚷了。
“荒叔父,雄一郎大哥一向稳健,况且小助还需要历练历练才行啊,他都不知道怎么酿酒,怎么可能做一家之主呀。”
也许是旁边投来阵阵赞赏的目光刺激到了空助,他端起了冷茶,一饮而尽。坐在他对面的老人,睁开半支眼,看了看空助,然后又闭上了。
虽然大家很同意刚刚这个人随意的插嘴,但是气氛还是变得十分尴尬,没有一个人敢于附和,尽管他们的心中早就已经点过无数次的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还是有人站出来说了,
“荒叔父,我家大儿子从小就跟在雄一郎身边,虽然没怎么学到什么,但是好歹也算是出师了,所以……”
“文哉那小子怎么可能与我的儿子比?”
“是比不过,但是好歹也比面前的这个学医的强。我家文哉好歹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欲望。”
“你何必与这小子比?”
空助就没有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不在意任何人对他的评价,他只在意一个人,当那个人否定他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生存得没有意义。但是,要做到完全不听,或许还是有些难呀。
“咳咳……你们的孩子都是好孩子,空助怎么会差呢,我们家缺一个学医生的,怎么就不好了呢?”终于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空助抬起头来,看到了面带微笑,目光正直视自己的雄一郎伯父,空助松了口气,因为这是他来到此处的原因,仅此而已。
“大哥……”
“好了,你们不必在意,差不多了,那边马上就开始了,你们先过去吧。”
“好吧,空助,你要听雄一郎的话。”
“是呀是呀!”不知道是哪一个女人的腔调,空助觉得有些刺耳。
“真是,父亲在这里,也不帮一帮空助。”虽然话里面都是责备,但是空助看到雄一郎伯父是笑着说出来,所以也是轻轻地笑了笑。对面的老人也是瞅了一眼,“这小子,根本不需要吧,你看看他,再怎么说都没有冲动,还需要我解围吗?你就是太关注他了,所以那些笨蛋才会缠着你不放。”
雄一郎微笑着跪坐下来,从老人的微颤的手中,把小酒杯拿了下来,然后摆到了老人拿不到的地方。“父亲啊,你别喝了,我和空助出去走一走,能不能帮我去主持一下。”虽然意识到了雄一郎的语气有一些变化,但是空助没有在意那么多,因为自己终于可以得到一丝安静,其实只要与雄一郎伯父在一起,怎么都好。
“你这个人,哎,我不说了。那不是你的错,那是老夫的错。你去吧,最好不要回来了。”老人站了起来,虽然话中带刺,但是雄一郎仍然还是十分感激。
“你不要以为是我想,主要是你不在,我就可以无所故虑地喝酒了。”老人向后招了招手,立刻就挤进了人群之中。
“父亲就是这样,没事吧,空助,我也没有想到……”本来刚刚还是一脸正经的样子,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雄一郎反而露出了苦恼的样子,空助也是觉得有些可爱。在其他人面前的伯父,和在他面前的伯父,他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特殊待遇,不过这样空助并不讨厌。
“我没事,雄一郎伯父想要去哪里呢,外面已经飘着雪了。”
“随便吧,去酒吧喝一些小酒,也行吧。”
“我以为伯父不会去喝平民的酒的,啊啊啊啊……疼。”直接被拉着领口,空助几乎是被拖到了玄关口,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一件深色的大衣飞到了他的脸上,空助将大衣从脸上拿了下来,顺势披在身上。但是面前的伯父仍然是身着标准的黑色和服,空助总觉得哪里十分不对,也不是不对,就是不是很和谐。
飘着雪的街道上其实少有行人,这一天大概所有人都在家里,和自己的家人,其乐融融地讨论着这一年的收获,或者是一起,牵着手去神社,祈求新一年的祝福。尽管天空抖落着些许白色的烂漫细屑,但是不觉多寒冷,因为身边有深爱的人。但是空助,也只能把这美丽的雪白当做静谧的沉默。一直在他身前的雄一郎穿着木屐,规律的击鸣竟然令空助有一些难以言喻的痴迷。
其实仍然还开门的居酒屋很少,空助和雄一郎在街上慢慢地享受着平日里难以获得的平静。远处的灯光如豆般,虽然不是十分明亮,但是足以映照出雪花纷飞的模样。顺着灯光,看到闪着霓虹灯的招牌,雄一郎推开了木门,空助跟随着雄一郎,拍了拍身上的雪,跨步而进,把门关上。
虽然门外有些萧条,但是店内扑面而来的热气,让空助脱下了大衣。他们进来的时候,因为雄一郎是穿着和服进来的,那些还穿着西服加班,偷闲来喝酒的男人,也有一些窃窃私语。
“欢迎光临,客人,您……”
“有什么疑问吗?”
“真是对不起,两位看起来真是面生啊。那……请就坐在那边的空的座位上吧。”
雄一郎点了点头,在那些男人的注意下,坐了下来。空助知道这种地方雄一郎伯父没有来过,所以也是主动上去点了些小菜。
“伯父,您想喝什么呢?”
“随你,反正你请我。”
空助也是有些欲哭无泪,看来今天真的是,不顺,就连以及的伯父都要欺负他,含着泪点了黑氏09,然后攥着自己已经有一些空的钱包回到了座位上,一件颓废。
“嘛,难得让空助破费一次,我也得好好享受一次。”雄一郎爽朗的笑声在店内回荡,店内的人并没有半分的讨厌,反而是跟着起哄。就连老板也是故意放大声音:“您真是有福,这个孩子点的酒,您知道是什么吗?”
“哦,空助点的酒,我很在意呢,哈哈哈。”
“是黑源氏族长做的清酒啊,我这里也只有三小瓶,没想到如今竟有人会点。真是,可耻的享受啊!”
“哦哦,到时候,请一定允许我们一尝啊!”
店内男人们的喧闹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好歹比刚刚的情况好太多,空助应付着笑了笑,没想到雄一郎直接说,“没事,一起喝吧,反正这小子请客。”
空助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中。
虽然雄一郎第一次来到居酒屋,但是出乎空助意料的是,伯父竟然瞬间与那些年轻的或者是有些年老的公司职员变得熟络起来。看惯了在家族里一板一眼的伯父,如今能看到这么亲切的伯父,他还是十分开心的。老板把温好的酒和一些小菜端了上来,雄一郎立刻就找了两个椅子,端着清酒,拉着空助,加入了那些工薪族的谈话。
“您可真是慷慨啊,咕噜—嗯嗯,这酒,啊,真是罪恶啊。”
“对吧,我就说,这种酒,就是罪恶呀,欲求不满的罪恶呀。”微红的脸庞,在灯光下有些耀眼的银丝,也许这本来就应该是伯父的模样,空助欣赏着,他不愿意打扰伯父放松自己的时光。
“您的儿子可真是好啊,比我们这几个的好太多。”雄一郎听到后,也是一愣,正当他想要辩解的时候,空助却是有些罕见地发声了,“他是我雄一郎伯父,不是父亲。”雄一郎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他的笑容有些凝固,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笑容。
“小子,为什么要喝那么好的酒呀?”
“伯父就像我的父亲一样。”雄一郎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他又倒了一些清酒,一饮而尽。空助没有在意到这些变化,只是他有想要做的事,面对雄一郎伯父,他想要做的事,而对象,绝对不能是父亲。尽管那么多年,空助早就已经把雄一郎看做父亲,但是由于他心里的一些情节,他始终不愿意称呼雄一郎“父亲”。
“雄一郎,嗯……和那个黑氏家族的族长,名字是一个呀。”虽然是这些人无心说的话,但是雄一郎还是抹了过去,“那种老顽固,一辈子只会做酒的笨蛋,让我当那种人,我还不如不当吧。”
“哈哈哈哈……”
店内的气氛也是因为雄一郎的这句话变得十分热闹。
“估计也只有您会像这样去说,黑源雄一郎了,对于好酒的人,这可是大不敬哦。”又是一阵哄笑,几个人举起酒盏,一饮而尽。空助却是有些难过,他知道那些人因为不知道,所以可以觉得无所谓,但是刚刚的话,也许真的是雄一郎伯父的心声,他却无能为力。
装在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空助看到了荒的催促,也是眼神提醒了雄一郎,雄一郎心领神会,也是把自己酒盏里的酒喝完,随即便站了起来。
“要走了吗,老哥?”
“差不多了,有人要嫌我不务正业了,这剩下的罪孽我是无福消受了,这缘分就就给大家了。”
“老哥,这……”
“哎,别客气,钱不重要,空助我们走吧。”
空助取下了自己的大衣以及雄一郎的披风,然后帮雄一郎穿上,走上前去推开门,待到两人出去,然后迅速地把门关上。
“雄一郎呀,那老哥的名字真是,说到底,那黑源雄一郎究竟长什么样子,让我来看看。”
“怎么样前辈,有什么结果吗?”
那个在居酒屋被叫做前辈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把手机放在了桌上,屏幕上是一个男人的相片。那个男人的面容,让在坐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老板也是察觉到了诡异地沉默,也是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他也知道了所有人沉默的原因。
“我们,是不是,有些冒犯…”
沉沙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这几分钟,所有人都想要守护属于自己的愿望。
唯独一人,因为他的愿望,应该不会出现转机。空助仍然坐在刚刚坐过的地方,随意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前来聚会的一些家族里的孩童,拖着他们的父母,朝着东方那些璀璨的空中烟火而去。烟火是什么样子的,空助曾经看过,那个时候自己的右手还能够感受到那只大手的温暖。现在,他不觉得这一瞬的美丽有多么惊艳,反倒是转瞬即逝后的黑暗,无限蔓延。在黑夜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恒地制造光明。虽然每一年都有烟火,但是家族里的人好像都没有半分厌倦,整一个厅室中人陆陆续续地前往神社,最后年轻的一带也只剩下空助一个人在角落里,靠着墙,手机白色的荧光打在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本来热闹的厅室里,因为一个烟火,就走了那么多人,果然还是烟火魅力更高一些。
伯父还在忙着祭祀,他也不敢去打扰,不是因为伯父会生气,而是那些老头本身就很讨厌他的存在,他进去,就是自讨苦吃。抚了抚额头,空助慢慢站了起来,抖了抖有些发麻的小腿,然后自己去接了些热水,不知道抹茶粉摆在哪,也只能随意应付自己的喉咙。
“你小子,在这里坐着干什么,给我起来!”空助翻了翻白眼,他几乎是被老人直接拖起来的,他没有去反抗,自己年轻,出手难免不知轻重。空助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哈欠的动作太大,表情都有些扭曲。老人用松木拐杖直接按住空助的背,推着他向门口那边走去。空助却也是没有办法,他知道老人的好意,让他多多去与其他家里的人走动,好歹下一次就不会陷入刚刚的尴尬?没有办法,空助拿起自己的大衣,至少去神社祈福也好。
老人看到空助关上了玄关的大门,也是松了一口气,向着里室走去。但是里室的大门也是突然打开了,老人眯起了双眼,一言不发。为首的一个年近四十左右的光头男人,却是满怀笑容地直接上来扶住了,并且吩咐旁边的一个青年,那好老人的拐杖,在后面跟随他们。老人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着应付所有。
“荒叔,您看到空助那小子了吗?”试探性地一问,老人心中虽然十分不屑,但还是只能帮空助打圆场。
“那小子,见到我,就跑出去了。”
“真是不知教养,也不知道大哥是在想什么,这种野孩子……”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不当,光头男人咳嗽了几声,面带笑容地看了看身旁老人的表情,看到老人仍然毫无在意后,也是继续笑着说道,“我还以为,那小子有勇气能够进来祭祀,他这一进去,不光是我,就连其他的人也会不悦吧。”光头男人自顾自地说着,老人的心情却是逐渐变坏,老人直接挣脱了光头男人的搀扶,从青年手中拿过来了拐杖,然后慢慢地踱步到了里室。
光头男人也是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刚刚说的话,还好老人没有追究,否则这样的话要是传到大哥那里,不知道自己会吃多少闷亏。但是,空助这死小子也是机灵,居然先一步知道他们的动向,这样的话,这一次就难以质疑大哥的能力,想必那些死老头也不会信。这一次也只能就此作罢,但是啊,说不定进去又会被其他的人嘲笑一番。越想心中越气,他直接转过头,指着青年,怒吼道:“还不是你,你们这一代唯一得到上任族长的疼爱的竟只有空助那死小子一人,你再看看你们,究竟是做了些什么,这样的话,你怎么可能得到族长之位。”
青年瞬间跪了下来,没有说什么,只是茫然地低下了头,但是越是这样光头男人越是生气。他这个儿子,越是这样无动于衷,他越是不知道该对族长之位如何下手。那么大的家族,平均每年高额的收益,还有世人的尊敬,他曾经那么渴望,但是大哥拿到了。他没有怨恨,没有办法,那个时代无论是制酒还是凝聚力,大哥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更何况这几年来也没有怎么亏待他们,但是那个顶峰的气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去呼吸。想到自己无动于衷的儿子,他实在是……他举起了右手,下意识地扇了下去,但是手还是被现在他身旁的人拉住了。
“家主,算了吧,里面也差不多了。”
“哼……不知道在想什么。”光头男人二话不说转过了身,立刻转过了头,快步进了内室,身后的人,也是立刻进入了内室,只有管家站在青年旁边。
“都是那个傻子,这些年,我遭受到的痛苦,等我当上族长,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面前的青年面容已经变得十分狰狞,身旁的管家,面容也是有些颤抖,他有个想要安抚面前的青年,他的手刚想要摆在面前青年的黑发上,但是咫尺之距时,管家停了下来,他缓缓地将手缩了回来,收进了手袖里。
“温伯,谢谢你。”
“没事,少家主。一起进去吧。”言毕,青年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挪了进去。
虽然是想去神社,但是呢,自己基本上算是被荒爷爷赶了出来,所以也是只能自己去找一些地方。但是,现在怎么可能找得到,因为现在是新年将近,所以绕着绕着,他还是站在了刚刚的酒吧前,他还是像刚刚那样,推开酒吧的大门,然后轻轻地关了上来。
酒吧里的人都抬起了头来,空助停下了脚步,因为从四方投来的眼神中,大部分都是仰慕,空助微微扬头,随即也是明白了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
“哎,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说出那么不敬的言语,要是被其他同行知道,怕不是都没有颜面说自己是开居酒屋的人呀。”老板挠了挠头,释怀地望着空助,然后也是无奈地说到,空助摇了摇头,坐在了老板的面前,笑着说到:“想多了,老板,伯父不是那样的人,这才是我的伯父。”
空助顿了一顿,好像自己说了些多余的,他仔细回想着刚才的话语,然后也是意识到了,空助有些紧张地环视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也是松了一口气。
“额,叫你什么好呢?刚刚以为你是后辈,现如今还是叫黑源大人比较好。”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举着酒杯,对着酒吧里的人振振有辞地说到,但是,空助没有想到的是,酒吧里人都点头附和。空助从口袋里拿出一天黑色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右手虚压,小声地说到:“大家可别折煞我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空助就好。”
“这……”
“没什么,我才二十出头,在年纪上都是各位的小辈,这样称呼肯定没有问题。”
“那好吧……”酒吧里的男人纷纷点头,突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向酒吧里的人呼吁道:“干脆我们问一问空助先生,黑源大人的事吧!”
“这样会不会,太……”
“空助先生介意吗?”
“额,先生……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关于制酒我就不能多言了。”
“没事,我们不会问。”酒吧里的人都笑了出来,空助也是摊了摊手,“主要是我也不知道啊。”
“空助先生不会做酒?”
“我的确不会。”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这个信息像晴天霹雳一样,空助看到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空助习惯性叹了口气,这一点好像他没有办法解释。
“要是我有这样的机会,应该不会放弃的呀。”
酒吧里的人连连点头,但是空助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些外人无知,所以无罪,所以在他们眼中可能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空助先生难道没有陪着父母吗?空助眼中的光芒瞬间消失,但是没过多久,他抬起头来,饶有兴趣地发问到:
“那大家为什么新年将近也要在这里呢?”
“额,其实这里坐着的人,都是离婚的,或者是单身的,情感上无比失败的男人。”发言的中年男子,抬起大酒杯,直接闷了下去,看向众人,自我调侃般笑了笑。
“是啊,我们是,失败的男人啊。那我们敬失败的男人吧。”
“这样说,对空助先生一点也不公平。”
“就是就是,我看松本真是喝多了。”
空助笑了笑,随即也是举起了手上地酒杯,望向大家,释然地说到:“就算是又怎样,强梁者终败亡,恰似风前的尘土。敬失败的男人,又怎样?”此时,空助眼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背影,十分的宽大,雄伟,但是空助却感受不到一起温暖。果然,在空助心中那个人,外人看着光鲜亮丽,但是空助则是有些心酸。
“啊,十二点了。”
“新的一年了呀。”
“嗯。酒中新年,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束了!”
酒吧里因为新年的到来而变得热闹了起来,空助看着那些刚刚才熟络起来的陌生人,却总是比家族里的人来的更加真实。明明那么吵闹,但是却不生厌烦。
在冬日烟火的伴奏下,空助举起了酒杯,迎着空气撞了撞,然后灌了下去。
“大哥,你看……”
“这里不碍事,你们先去吧,今天也是麻烦你们了。”
“怎么会,那我们就先退出了。”里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退出,只剩下雄一郎一个人跪坐在家族的宗谱前,而他的面前是一个黑碗。烛光飘动,荒走了进来,跪坐在雄一郎的身边。
“父亲,今天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
“我知道是父亲早一步做的,因为其他人做不了。”雄一郎叹了口气,扶着大腿站了起来,从木箱中拿出了新的几根蜡烛,将蜡烛的底部在几个将要燃烧殆尽的蜡烛上面轻燎,然后从衣服袖袋中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雄一郎,不能再拖下去了。”类似于命令一般的口吻,雄一郎也是十分清楚原因何在,他只能苦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又跪了下来。
“父亲,我还在,就拖下去吧。”
“哎……我们都没看错人,只是老天就是想捉弄我们吧。”
雄一郎缓慢地伸出手,慢慢地想要接触烛光,他试探性地向前,刚刚触碰到烛火时,手指传来的灼烧疼痛,令他瞬间收回了手。他明白,这是缓兵之计,但是,不能让空助背负骂名。所有的一切,只能是他来做。那些即将针对空助的骂名,他会将这些与自己埋藏在深沙中,永远不见天日。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