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王者》：颓废少年

颓废少年

阴暗的小屋里，滴滴答答的留着昨夜下雨而积攒的水，屋外已是一片晴天，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反衬着屋内的黑暗。

破旧的门被打开，一个少年呆楞楞的走了出来，如果有人不知道什么叫面黄肌瘦，看看他你们就明白了。枯干的头发树立在脑袋上一绺一绺的，深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他慢慢的走了出来，就如同人形怪物一般。

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丝毫跟他没有关系，他颓唐的走出屋子，阳光把他的身影拉的那么长。

远处有人在前方聚集着。“大哥，这小子不会不来了吧？”一个叼着烟的小青年对一中年男人道。

中年男人看似凶狠的一笑，“没关系，他会来的，欠的早晚都得还。”

少年一个人轻轻的走着，这条路其实并不长但少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用了很长的时间。

远远的叼烟青年看见了他，“大哥，那小子来了。嘿嘿，小子，这次拿了多少钱啊？”阿昌弹弹烟灰道。

“阿昌，我教你多少次了？你咋就不长记性呢？淡定，淡定。”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进他那破旧的口袋里摸索着。不一会儿，他拿出一踏皱巴巴的钞票。

“看着挺多，都他妈是十块五块的，你玩我呢是吧？上，揍他丫的。”

“阿昌，你忘了我怎么给你说的吗？淡定，淡定”说着中年男人瞅了瞅阿昌，随即又对少年说道“梓陌呀，下一周是整整一年，你这还差五六万呢？你可别忘了，这多一年就是翻一番呀？”

被叫做梓陌的少年依然低着头，声音很小但很坚定“这次没凑够，不就五六万吗？我下一周就给你们，到时候我们就两清了，你可要记着。”

中年男人贴到他的耳边“行，这次就不找你麻烦了，记得下次带够。要不然，小心你妈留给你的那个破屋子。”

“你敢动那个屋子你就死定了”少年狠狠的说。

“哼哼，那可由不得你。”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中年男人一离开，阿昌带领人就对梓陌是一顿拳打脚踢，临走时还说是便宜这小子了。

等人都走远了梓陌才从地上慢悠悠的爬起来，像来时那样一晃一晃的走了回去。

“爷爷，爷爷我们为什么不管呢？你不是说要助人为乐吗？”拐弯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领着一个小女该看见了这一幕。

“孩子，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快回去吧！不然饭就凉了。”

梓陌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到家里，坐在只铺了一张床单的床上，想想明天还要给那群主拿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顺着他闭上的眼睛，一滴水珠从他的眼角渗了出来。

他的父母离开他已有好长时间了，时间有多长？长的连他最爱的父母的轮廓都记不得了。

偌大的房子里，头发花白的老人独自站在书房，他看着梓陌家的方向回忆着这些年梓陌的点点滴滴。

自从几年前他的父母做生意失败后就借了一大笔钱，他们运气还不错，不过他们在小赚几笔后就开始了赔本生意，夫妻两不死心，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借了不少，不过这次命运没有在眷顾他们两人。

连续的赔本生意不仅没有使他们赚钱，反而在欠款的逼迫下越赔越多，夫妻两人终于不堪重负在某天离奇的失踪了。

有人说他们两个人集体自杀了，也有人说他们因为还不上欠款而跑路了。总之不管如何这几年来是苦了这孩子呀？

老头看着梓陌住的地方。无奈的摇摇头，随即侍弄他花草去了？

梓陌一个人待在破旧的屋子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独处，他也没有那么怕了。他只怕晚上去凑钱的时候被人抓住。

记得有一次他白天干完活回到家里，发现钱还没有凑够，他便琢磨着晚上去工地上偷点铁卖了。

那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工地上，这时候的工地还没有下班，可是他等不了，他便偷偷摸摸的混了进去，工地上每个人都在忙着，他趁着人们不注意，拿起手边的铁疙瘩就跑。

可是这玩意儿太沉了，人们还没发现他，自己就被铁块砸到了脚面。

一路上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又到了这个工地，这次他是真的做好了准备。他准备弄一件大家伙。

悄悄的从墙上翻过去，顺着树岔刺溜一下滑下去，便准备行动了。

“头，那个小孩又来了。”建筑队对长说道。

“来了吗？算了，只要做的不过，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们把他抓住了，也找个借口放了吧”

“这，恐怕不好吧，他毕竟偷了咱们的东西。”

“你只管按我说的做，这月工资记得领。”话还没说完人就走了。

听到头儿的话他高兴坏了，转身就对手下的人吩咐了此事，并承诺了一顿饭，美名其曰封口费。

梓陌瞅瞅这里瞅瞅哪里，生怕被人看到了。“这次一定不会被抓住的”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脚底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慢。

来到工地的仓库，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这下不愁钱了，边嘀咕着边手脚麻利的捡着钢筋，铁棍之类的东西。

“队长，头儿那儿你说了吗？”

“没事，头儿让这么干的，还说就算抓到了也要找个理由放了。真搞不懂。咱们人都通知道了吧？”

“老刘刚才不在，不过我刚去让人找了，应该没事。”

趁着建筑队长与手下说话的时间，梓陌已经拿着这些东西准备出去了，这会他可学聪明了，他是一件一件拿的，这会儿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继续偷偷的溜进来，提起这最沉的一包，好不容易走了两步，刚像歇一会，就听见了擦擦的脚步声。

刚从厕所出来的老刘，准备去找队长，可走到仓库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所以来看看。

走进仓库，打开手电随意晃了晃，转身准备走，就不小心看到了梓陌留下的东西。

“这些人真是粗心呀。”边说边挪好东西，又随意照了照哼着小曲儿走了。

“王哥，你说咱抓那小子能行吗？”一个憨憨的汉子说到。

“咋不行，咱把那小子抓住了，给头一说，我看他这对长还能干几天。”

那憨憨的汉子挠挠头“咱这就走？”

“走”

残废的手

心惊胆战的梓陌悄悄的从仓库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缓了一口气，提起地上的东西就准备开溜了，“砰”刚走了两步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王哥，你听啥声音？”这时那个憨汉子与那个叫做王哥的也已经来到了这儿。

“应该是有人，我们在往前走走看。”两人边小声嘀咕着边向前走去。

刚刚被碰疼的梓陌揉揉脑袋，继续向前走。“咚”又是一声，倒霉的梓陌又碰上了什么东西。还没等他仔细看，一道煞白的光就射了过来。

“嘿，王哥，真是这小兔崽子，还撞我怀里了。”边说边向另一边瞅了瞅。

不知所措的梓陌拔腿就准备跑，还没跑两步突然想起东西还没拿，又要去拿东西，刚转过身，仓库的灯就亮了。

只见偌大的仓库里乱七八糟的，啥都有，期间还站着两个人，仓库口是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的，刚才貌似就是撞到了他的身上。一边还有一个略矮男的。

“走吧，跟我去宿舍去。”略矮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到。

大汉诧异的看着略矮的男人“为啥去宿舍呀？”

“你傻呀，不问出这小子偷了多少东西，咱咋给头儿说。”

梓陌这时到不紧张了，他看了看仓库门，心想一回到了门口就溜，看你们两个怎么拦住我。还没想完，已经到了仓库门口，瞅准时机就向另一侧跑去。

梓陌自认为跑的不慢，但仅仅跑了两步，就被那个高大的汉子一手捉住。“王哥，这小子还想跑，不过被我捉住了。”

“贼吗，被抓到了当然是要跑的了。”说完还冷哼着朝他这边看了看。梓陌最讨厌被人说是贼了，虽然是偷了东西，但叫贼总是不好。梓陌气的牙根都痒痒。“哎，没办法，谁让咱落在人家手里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拽着梓陌朝宿舍走去。

宿舍一共有三层楼，他们直接把梓陌拽到了三楼，在往上就露天了，他们可不想让别人抢了功劳。

整个三楼黑漆漆的一片，这俩人连灯都没有开，径直把他带到了一个小房子里，房子里有俩张架子床，他们把梓陌的手拴住绑在了床腿的铁架子上。

“说，你偷了多少东西？”略矮的男人说着点着了手中的烟。

“我没有偷东西，你们冤枉我。”

略矮的男人眯着眼睛说“我们冤枉你，富贵给他看看。”

“原来这大汉名叫富贵，要不是他，刚才我早跑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梓陌的嘴里可是一刻都没有停，除了咒骂声还夹杂着冤枉的声音。

“小兔崽子，你还说冤枉，这是啥？”说着把梓陌的袋子丢了过来。

在富贵手里轻飘飘的袋子瞬间就砸在了梓陌的身上，梓陌多瘦弱呀，连这样一袋东西提起来都费劲，更别提砸到他身上了。

“呀”不光是梓陌叫出了声建筑队的队长同时也吓的叫出了声。“老刘，你说你看见富贵他们进仓库了？”

“是呀，两人还边走边嘀咕说什么一定要抓住什么的。”

“这下坏了”队长边说还边指挥着“你两去前面，你，就你去左边，老刘咱俩去仓库。”

这边正在找呢，宿舍这儿梓陌已经被打了好几下了。“你还不说是不是，到底偷了多少？”

“不说话是吧，那个手偷的，富贵给我把他手往烂里打。”

“咚”钢筋棍敲在梓陌的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梓陌的汗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浸透了，他早已没有了喊的力气，他也并不想哭，可是这剧烈的疼痛是泪腺本能的掉着眼泪。

“你还会哭，有本事你别来偷呀？富贵继续。”

“咚”又是一声，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可是他还没有停，“咚，咚，咚”一下接着一下，他血肉模糊的手都快成扁的了。

钢棍的敲击声虽然不是很大，但在这安静的夜里还是能听见的。

问不出问题的这两个人，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王哥这问不出来呀？咋办？”

“算了，把他交给头去。这小子，他妈的嘴真硬。”略矮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两个人拖着即将昏迷的梓陌下楼去。他们前脚刚走，队长就领着人过来了，自然是扑了个空。

这下队长急了，赶忙给头儿打电话，“头儿，你说那个事”“完成了是吧？放心，工资不会少你的。”

听到这话对长头上直冒冷汗，别说工资了，让不让他当这个对长都是两码事了。可是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说“头儿，这孩子不见了”

电话那边头儿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道“没事，只要从你们这出去剩下的你们就不用管了。”“不是头儿，是我们这有人把那个孩子抓住了。”

“什么？你别急，我开个门，慢慢说。”说着就去开门了。

“王哥，你说，头儿会提你为队长不？”“这不好说，快门开了。”

“头儿，这有一小偷让我抓住了，队长还不让我们说...”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了头儿犀利的目光。

“头儿，头儿，”队长在那边喊到，只是刚喊了两声就被挂断了电话。“他手怎么了？”

这时的梓陌又饿，又累，在加上被打的，整个人都是晕的，完全不知道在哪里。

略矮的男人看见这时的梓陌是昏迷的，就随口说到“这小子偷东西是不小心被砸的。”

“快打120”这时的头儿已经管不了他们说话的真假了。

“可是他偷了咱的东西呀？”富贵呆呆的问道。

“算了算了，回头找你两算账，快把他往路边诊所背，120马上就到”

富贵背起晕乎乎的梓陌就往外走，略矮的男人在后面紧跟着，还没走几步，就听见略矮的男人说“富贵这下坏了，头儿对着小子挺重视，弄不好咱俩连工作都没有了。”

一听见没有工作，富贵就激动起来，“那咋办？”“咋办，把这死小子扔着走吧，反正又要没工作了。”

富贵一听在理，就把梓陌扔到了一旁的绿化带里。这样两人就跑路了。

而他们的头儿呢，还不知情呢，“老爷子，梓陌偷东西被我的人抓了，还受了点伤你看？”

“我看，我看你是干活干腻歪了。”话没说完电话一边头发花白的老头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