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娇重生》： 张皇出逃

第一章 张皇出逃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兵匪橫行，社会秩序混乱，加上洪灾旱灾，人民在苦难中挣扎。

一天，河弯村的崔一娇和崔阿莲，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一起去观音山上捡木柴。

她们挑着木柴下山，经过一条山弯地的时候，遇上五六个正要上山的土匪。

这股土匪把两个女孩子团团围住，扛着抬着把她们抓进土匪窝。

在土匪窝里，他们先扒掉阿莲衣服，一娇眼睁睁地看到他们把阿莲给糟踏了。

接着，他们去扒一娇的衣服。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集合哨子。

他们把她俩绑起来，匆匆跑着出去集合。

她俩趁这个机会，相互配合，解开绳子逃跑出来。

她俩在山路上拼命地跑，两个土匪发现她俩跑了，在后面紧追不舍。

眼看快要被追上，情急之下，阿莲急中生智，纵身一跳，跳下山崖跑了。

没抓到阿莲，两个土匪心不甘情不愿。他们紧追一娇，在山坡地那个地方，一娇被追上了。

没等他们动手，不知从哪里飞来两颗小卵石弹，打得他们“哇哇”直叫。一娇趁机跑回河弯村家中。

晚上，河弯村夜深人静。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狗吠声。

一娇慌忙摇醒睡在一旁的妈妈，神色紧张地说：

“妈，土匪又下山来了！”

妈妈霍地爬起来，赶忙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旁，从门缝里往外张望。

“不好，他们准是冲着你来的！”

“前天我和阿莲去后山捡柴火，刚好遇到土匪，我和阿莲来不及躲藏被抓去了。后来我们俩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现在他们就又追上来了！”

“他们怎么会放过你们？这些狗东西！”妈妈狠狠地骂道。

“那天，我亲眼看见五六个人把阿莲害了，他们丧尽天良！妈，我不能被他们侮辱了！”

“哎，你要拼死出逃！你从后门出去，跑到后山歪脖树下土洞里躲一躲，然后去五里村找你表叔。”

表叔也不容易，好几天都没米下锅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去表叔家，还能去哪里呢？

“我知道了。你也一起逃吧！”一娇说。

妈妈说：“傻孩子，妈不能逃，妈逃走了，这屋里没人，他们就会去四处搜查，连你都跑不了。你快走吧，妈留下来对付他们。记住，要争气，将来拼个出头日。”

妈妈打开后门，把她推出门外，然后把门关死。

一娇跑到后山，藏到土洞里去。，

她听到砸门声，听到吆喝声，听到枪声，听到妈妈惨叫声……

她迅速离开土洞，朝五里村方向不顾一切地跑去。

来到五里村，她轻声细唤敲着表叔家的门。

表叔提着灯笼走出来，打开门，在昏暗灯光中看清一个熟悉的面孔。

“一娇，是你，快进来！”

一娇进门去。

“叔，土匪来抄家了，妈妈她……”一娇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声音来。

“好了，别哭，你能逃出来真是万幸。”

大婶说：“这是什么世道，土匪当道，作孽啊！”

“既来之，则安之。你住下吧！”

一娇住在表叔家，表叔家日子也过得很艰难。本来老两口过日子，紧巴巴的，稳扎稳打还能勉强维持。现在多了个口子，就出现有了上顿没了下顿的状况。村里人个个都不容易，要借也难呀。

老两口商议起来，一娇也十六七岁了，给她找个人家吧。

找谁去？现在家家户户穷得响叮当，有的把含苞待放的俊俏姑娘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难道要打个佛龛把她供起来？

正在为难时，光棍老二托人来说，要用一石谷子把一娇买走。

一娇身不由己，只好跟着老二走。

到了老二家，老二说了真话：“一娇，对不住，不是我要买你。我连自己都快饿死了，哪能养你？是高家要买你。高家是富裕人家，你去那里才有好日子过。”

原来，老二知道高家要给傻儿子买个媳妇，老二就把她转手卖出去，从中赚了一些银两。

一娇来到高家，给高家傻儿子当媳妇。

这个傻子，生活不能自理，一娇整日照料着他。

照料他的事一娇还能忍受，傻子经常打她揪她，她忍受不了。好在有一个叫阿川的长工常来帮她，她才免遭许多罪。

一天，一娇去后山林里捡柴，在山路走时，又遇到两个土匪。一个身高马大，一个粗短身材。这两个土匪见到她，堵住她的去路。

“你们挡着我的去路要干什么，还不赶快避开！”一娇壮着胆，大声喝斥道。

“嘻嘻，小妞还挺厉害，敢这么大声跟爷说话。今日好运气碰到你了，你要是识相，乖乖跟我走；要是敢抵抗，那就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大个子说。

一娇毫不退缩，说：“在这光天化日下，你敢！”

粗短身材的对大个子说：“大哥，说这么多废话干啥？把她拉到路边草丛中去，我们先把她干了再说！”

两个土匪抓住她，一娇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

两个士匪把她拖到路边草丛中。大个子抢先对一娇下手，他刚刚解下裤子，突然，光着的屁股被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卵石打中了，痛得‘哇哇’直叫，倒在地上打滾。短身材的看到大个子倒地，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正要行动时，脑门上又中了一颗，一阵剧痛，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哀叫。

这时，一娇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她顺着山坡路往前跑，看见在山坡上放牛的阿川，便跑过去大声呼救：“阿川，快来救我！”

阿川安慰着说：“一娇，别怕，现在没事了。”

“阿川，刚才不知从哪里打来两颗石弹，把这两个土匪打痛了，我才逃脱。不然我肯定被害了。”

“那是。——一颗打中屁股，一颗打中脑门。”

“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是你打的吧？”

“是，我打的。这两个土匪太可恶！我在山坡上放牛，突然听见你喊救命，我立马爬上树，看见两个土匪要害你，我就打过去。”

“以前有一回，也是在山里，我从土匪窝里跑出来，土匪在后面追。在这紧急关头，有人打来石弹救了我。那也是你？”

“是的。”

“太感谢你了，是你救了我。——你真行，刚才你用什么打的，打得也真准。”

阿川把别在腰间的弹弓抽出来给她看。

“我五岁就学打弾弓，当然能打得准。”

阿川姓黄，他跟她同龄，父母双亡，被人卖到这里来当长工。他聪明机灵，心地善良，一娇对他很好感。

在高家，阿川要管一头奶牛，他天天要把奶牛牵上山坡吃草，回来还要喂饲料，早上挤牛奶送给老爷一家喝。除此外，还要去伙房劈柴火。

他俩经常受高家的虐待，住了一段时间以后，两人商量决定要逃离高家。

一天，不好消息传来。高家傻儿子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大夫诊断后告诉高老爷：“准备后事吧。”

高家立刻忙乱起来。

夜晚，阿川偷偷去见一娇，说：“一娇，不好了！”

“什么事？”

“我早上送牛奶给高老爷时，听见老爷跟太太说你呢？”

“说什么？你快说。”

“说傻子死后，要你陪死人三天三夜，叫陪灵。”

“怎么可以这样，我害怕。”

“还说要把你卖到春楼去。”

一娇不示弱地说：“我要逃，逃到远远的！”

“好，我跟你一起逃！”

第二章 搭一下你的伞

第二章搭一下你的伞

有一天，高家大摆宴席请客，他俩趁人不备，逃离高家来到x县城里。

他俩来到x城里时，天已经黑了。

他俩蓬头垢脸，蹲在习武馆外的石阶上。等到习武的人散尽，两人进馆里去刮饭桶里的剩饭吃。吃饱后就靠在墙脚下睡觉。

天亮以后，习武学员来了，他俩怕被馆头呵斥，跑到门外看他们习武。两人找乐，有时会在门口小埕上学着武弄起来。

武馆管理越来越严，禁闭大门，不肯外人闲杂人员入内。一娇和阿川只好到街上讨吃。

天下着雨，她来到一家饭店门外屋檐下避雨。

饭店里有两个男人在吃饭，他们边吃边大声说话。“

穿灰夹克衣的男子说：“王平昌，你总不能老不回家，天天跟朋友挤在一起。提起精神来，丢掉烦脑吧，快快活活过日子。”

“唐组长，我也知道要快快活活过日子，可就是一时缓不过来。”

“我想是的，但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也会烦脑的。她干这种事，警方正在追捕呢。走私毒品被警方抓到要判重刑。”

“不仅如此，我还要受连累，前途也都完了。”

“不错。——不过，她现在跟她男友跑了，你跟她脱离关系，不再受牵连。我劝你，怕孤单就再找一个女人吧！你不要老想做好人。”

“我真不知道要怎样做。”

“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现在可以先雇个人管家，然后再找个女人。”

“哎呀，要花很多钱。”

“你真笨，现在逃难的人到处都有，随便找也能找到。哪里要钱？”

这时，从外面走进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老的是父亲，少的是儿子。

父亲说：“两个女的都是逃难来的，你去选一个带回家吧。”

儿子说：“我看中高佻的那个。”

父亲说：“哎呀，高个子的那个太娇嫩，还是粗壮的那个好，她能干活。”

父子争执不下。儿子很不高兴，霍地站起身往外跑。老父亲追了出去，在后面跟着。

唐任道对王平昌说：“你看到了，他们就是去物色女人的。我没说错吧！”

“真有这个意思。”

“对啰！这回可要选一个白白嫩嫩的女人回来，我也沾点腥。”唐任道狡谲地笑着说。

两人吃饱后，穿灰夹克衣的男子离开饭桌走了出来，他扣上头帽打着伞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蒙蒙细雨中。

那个叫平昌的男子，姓王，三十多岁，银行职员。刚才跟他一起吃饭的人叫唐任道，是王平昌的组长。

王平昌还坐在那里抽烟，阴沉着脸，忧郁的目光望着门外蒙蒙的细雨。

这也难怪，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谁能不忧心？

一娇和阿川在门外听了他们两人的谈话，知道那个叫平昌的先生的遭遇很不幸。妻子背叛了他，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心里同情他。

他慈眉善眼，表面上看是个良善之人，一娇和阿川心中打定主意要跟他走。

“一娇，听见没有，王先生很不幸，像我们这样不幸的人他会很同情的。”阿川说。

“我们去投靠他吧。”

“我们两人一起去不行。”阿川说。

“为什么？”

“多人多负担，他不干。只能一个人去。”

“你去。”

“不，还是你去。我在外面，我去街上讨吃比较合适。我还可以去武馆学点拳法。”

“好，我去投靠他。你在外头，我会顾着你。”

阿川说：“就是嘛，我可以去讨吃，还可以去武馆学功夫。”

过一会儿，王平昌拿起雨伞离开饭桌走出来。他在门口站一会儿，然后打开伞，走进雨中。

“先生，能搭一下你的伞吗？”一娇问。

他没有停下脚步，还是一直往前走。

“搭一下你的伞。”她重复了一遍。

他意识到了少女的话是对他说的，于是停下脚步。

“你是……”

没等他说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她就追上去，钻进他的伞里。

他愣住了，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有其他打伞人，为什么偏偏找到我？”他粗鲁地问。

“我看你不像是个坏人，想必你应该不会不帮我。——如果你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可以马上走。”她说完就要离开。

他抓住她的肩膀说：“你站住！好吧，我们走。”

他们一直向前走，走过一条街。

这时，雨停了，他收下雨伞。

“现在雨停了，你可以走。”

“我……我……”

“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求你帮帮我。”

现在社会不太平，匪患，洪灾，逃离家园的人不少。逃进城来的人确实有诸多不便，不少人需要帮忙。

“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找个住处。”

“现在？”

“是的。这里我没来过，人生地不熟，不知要去哪里找。”

“太晩了，恐怕……”

“我求你了……我可以跟你走。”她壮起胆细声说。

“跟我？”

“是的，跟你。”她坚定地说。

他没有怀疑，这话的确是从少女的嘴里说出来的。

“要是这样的话……要不……”

他带着她回头走，重新回到饭店。她站在门口，他进门去。

老板和老板娘准备收摊打烊，看见他又折回来时觉得诧异，你已经吃饱了，为何又跑回来？

老板问：“你忘了，你的账已经结了。”

“不是这回事。”

“那是为什么？”

平昌指着站在门口的一娇，说：“路上遇到她了。”

老板走近她端详一会儿，回去对平昌说：“你真行，路上就捡到一个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期而遇。”

“我看哪，年轻，青纯。可惜瘦了点。”

“嗯。”

“逃荒的人，没吃没喝的，有这个样就差不多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

“你前那个太太长得漂亮。前不久，她又勾上一个官员，你知不知道？”

平昌吃惊地问：“真有这事？”

“我没骗你！他们俩双双来吃饭。两人亲热得很。”

“哦，说怪不怪，她干卖毒品这勾当，要搭一个有权势的人来掩护。”

老板大悟：“对，对，以前难怪她能屡屡得手。”

正说着，进来几个老顾客要吃饭。平昌见老板去接待几个老顾客，就到门外跟一娇搭话。

老板对进来的老顾客说：“要吃饭就早点来，刚才要不是这位先生来，我早就收摊了。”

“幸运，幸运。”

“你们忙什么呀，连饭都不知道吃。”

“没办法呀，碰到警察戒严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警察才戒严。”

“抓贩毒鬼。刚才崩了一个男的，其他都抓到啦。”

“那个男的毒贩怎么了？”

“跑啊，拒捕，所以就一枪毙命！”

“请问，抓到的毒贩中有没有女的？”

老顾客中的一个附在老板耳边说：“站在门口那位先生的太太也被抓到啦，还从他家搜出一袋毒品。”

老顾客吃完饭走了以后，平昌把一娇叫进去。

老板问：“要吃什么？”

平昌说：“给她煮一碗清汤面，肉多放些。”

老板应道：“好嘞！”

老板煮了一碗清汤面，端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