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载明夕》： 引子 火灾
第一章 引子 火灾
“哦哦哦！宇宙超人真厉害！姐姐，我以后也要做一个宇宙超人天天打怪兽拯救地球！”
稚嫩的童音传达出幼稚的愿望，这声音的的主人还小呢。
“嗯，做了宇宙超人可不要忘了你姐姐啊。”另一个相对年长的声音响起，但也仍是一个孩子。
夏夜，浩月当空，繁星点点，时不时有几只蟋蟀蛤蟆嘈杂的嘀咕几声。偏远宁静的市郊，一群较破烂的低矮楼房中，一扇亮着昏黄色的窗户内，两个小小的身影，轻轻晃动。
次日。
“怎么可能嘛，就阳天你样子，还想见当宇宙超人？别吹牛了。要当，也是我来！”
市郊内菜市场一旁的幼儿园里，传出一阵响亮的嘲笑声。
“就是，只知道吹牛，羞羞羞！”另一个声音附和到。
“我没有！到时候可别被我的强大吓哭了！”小小的阳天脖子一直，双脚直蹬，面红耳赤的争辩到。
“那就是在吹牛！”
“我没有！王浩你乱说！”
“谁才在乱说啊！”
“就是你！”
“是你不是我！”
“是你！”
小孩子的吵架总是令人好笑，忍俊不禁的年轻老师笑眯眯地走过来打断了他们，“好了同学们，都别吵了。快要午休了。”
“陆老师，你来看看！到底有没有宇宙超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当宇宇宙超人！”阳天急叫着。
“好啦，”陆老师莞尔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那么今天，老师就给你们讲讲宇宙好不好啊？”
“好好好，我要听！”王浩第一个冲上去，大叫。孩子们一窝蜂涌上去，团团围住陆老师，叽叽喳喳的听着那个他们没有丝毫概念的神秘空间的故事。
不远处。
“怡可露，你来做一下这道题”
“啊？”还在想象弟弟打怪兽时的模样正窃笑着的怡可露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我叫你答一下这道题。”讲台上身形肥硕的老师脸色很不好看。
“额……31吧”
“什么！”老师火冒三丈，啪卡一声捏断了手中的粉笔。
“明年就上小学了你还不用功！学前班是最为关键的打基础的一期，你居然把判断题做出来31？怡可露！放学给我留下来！静坐！”
“唉，看来放学只能让弟弟先走了。”怡可露想到，缓缓坐下，百般无奈，侧着脸，左手撑着腮，看着窗外的白云飘动。
“无聊。”她嘀咕着。
苍天有眼，接下来的事，就太“有意思了。”
傍晚，夕阳垂暮，似乎马上就要掉下去了，天空像鲜红的血。
怡可露这时终于逃脱了老师的魔爪，背起书包就往家里跑，“这么晚了，阳阳肯定饿了，我得快点。”
转过最后一个街口，一堆闹哄哄的人，和像一颗燃烧有如太阳一般刺眼的楼房映入眼帘，火星四溅，一块砖头正好掉在她身前。
怡可露直接就愣在那儿了，呆呆地望着火光冲天的楼房。片刻，她回过神来，挤进人群，四处寻找弟弟的身影。未果，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从她脸颊上滑落。
“弟弟――”一声凄惨的哀嚎。怡可露发疯似的闯进楼房，却被一旁的人拉住。
“放开我――”怡可露声嘶力竭的吼叫到。早已哭成了泪人。
“露露，冷静啊，”邻居家的红阿姨劝阻到，“我们敲过你家的门，只是……你弟弟没开门……门……也撞不开……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不――”怡可露放弃了挣扎，瘫倒在地上，哭嚎不止。一旁的人议论纷纷
“这孩子命苦啊。”
“可不是嘛，”一个大妈手舞足蹈的接过话，还一边指指点点“这女孩的父母，也是在一场火灾中为了保护他们走的。”
“唉，这些连年他们两个孩子已经过的很不容易了，全靠咱俩一直把他们俩当亲儿女照顾，要不，他们早就过不下去了。现在就她一个人。怎么可怎么好啊。”红叔叔惋惜到。
“要不？咱们送她去孤儿院？还是接过来养？反正咱们都没有子女。这样放着她也不是事儿啊。”红太太和丈夫商量。
“让让！让让！”消防员这才赶到。一队消防员急急忙忙地冲过来，握住几杆大水枪，利落地打开水凿，急忙救火。
夕阳已经彻底掉下去了。火，终于被扑灭了。几位消防员冲进楼房，开始清场。
又是片刻，几位消防员抬着一个担架，冲了出来。担架上娇小的身体焦黑，脸上盖着一块白布。看到这幅景象，怡可露直接晕厥过去了。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令人惊喜的是：消防员激动的大喊：“快叫120！这孩子还活着！谁是他的监护人？”红叔叔指了指一旁昏厥过去的怡可露，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哀叹了一声。
消防员愣了几秒，明白了什么，便连着昏厥的怡可露，随阳天一起送去了医院。
“啊？我这是……在哪里？”
怡可露醒了过来，眯着眼，抬起右手来挡住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正纳闷儿着自己在哪儿，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再转念一想，看了看四周，也猜出了个大概，情绪便又不受控制，像汹涌的海浪倾泻出来。翻过身，把头埋在枕头下，又用双手死死按住，抽泣起来。粉嫩的脸上露出了那个年龄不该有的凄色，整张脸因为悲伤而挤成了一团。
“嗯？”
一旁，一位身形瘦削，全身包裹在白大褂与口罩中的医生正在观察着屏幕上“踏踏”作响的心电图，闻声，扭头一看，见她醒来了，缓缓走来。
那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大众脸。他微笑着询问道：“你是那个小男孩的姐姐吧。”
怡可露慢慢地转过头来，脸上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她有些自暴自弃的“嗯”了一声，又翻过身来成一个“大”字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上那刺眼的白炽灯，无话。
医生微微俯下身来安慰到：“你弟弟经过我们抢救后还活着，现在心电图显示的心率还十分平稳，他能活下来，真的算是一个奇迹。”
怡可露一听，直接蹦了起来，还未站稳就东倒西歪地绕过了医生，跑向旁边那个床位，又“咚”的一下把手搭在床边，垫起脚尖使劲往上蹭，瞪大眼睛想看看弟弟。
阳天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整个身体焦黑，很多个怡可露不了解干什么的管子插在阳天的嘴上，脸上，肚子上。
怡可露究终还是孩子，不懂得怎么感谢别人，就扑过去抱住医生的大腿咽呜：“谢，谢谢你医生。”
医生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让她坐下，笑眯眯地回答：“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那个……”他欲言又止，考虑了半晌，还是说到“你的大体情况我都了解了。只是……只是医疗费用你们还是要交的。但是看在你们姐弟俩的特殊情况……”“需要我做什么？”怡可露急切的问道，“只要可以让弟弟活着，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你别急啊，”医生苦笑着伸出来一只手示意她停下，“其实……考虑到你们情况特殊，你就帮我们照顾你的弟弟。照顾病人嘛就是我们的工作，你就帮我们照顾病人，只不过人病人是的弟弟。就当你支付的酬劳，如何？”
“耶！”怡可露喜极而泣，连忙抬起手擦擦眼泪，由衷地想他感谢道：“你真好！”
“医者父母心，你们也怪可怜的。”医生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笑道。
第三章 康复
于是乎，姐弟俩就这样住在了医院内，怡可露托红阿姨帮忙请了假，每日就悉心的照顾着弟弟。一口水，一碗饭，她都要亲自负责。毕竟，自己就只有那么一个弟弟了啊！只是，在她来来往往，里里外外活动时她的眼角，藏着一抹悲伤。
……
几天前，怡可露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找到了医生。
“医生，我弟弟……”
“唉，虽然可以康复过来，只怕……会毁容，全身皮肤溃烂的那种。”医生摊开双手，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什么？”怡可露又差点哭出来，她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医生纤细的手臂，激动地摇晃着，“他还这么小啊……阳天，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只怕，阳天小小年纪不能接受这样的刺激，做出一些出格的傻事来，那么自己最后一个亲人可就……怡可露忧心忡忡。那天的对话，也就那么草草的结束了。
……
病房外，医生靠在墙边，双手环报在胸前，偷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意图不明的笑容，感叹到“有趣……如此强悍的生命力吗？那么……”医生摇摇头，拿出手机，匆匆拨打了一个号码，把电话搭在耳朵上，信步离开。
“喂……嗯，我知道了，很好，哦，再见。”
休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一月已逝。这些天来，怡可露就看着弟弟从昏迷中醒来，再渐渐的脸色红润，再到现在全身四处慢慢结起的疮疤，倒是镜子之类的……一直没敢给阳天碰过，至于以后如何让年纪尚小的阳天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她想都没敢想。
一日，怡可露好容易才把弟弟的打理好，哄睡了。她才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终于熬不住瞌睡，端了根凳子到阳天床前，把头埋在弟弟的床边，准备小睡一会儿。迷迷糊糊间，怡可露似乎看到弟弟身上若隐若现发着金黄色的亮光。
“嗯？”
她揉揉眼，抬起头，撑起眼皮瞅了瞅，有些纳闷，还是没怎么在意：弟弟现在全身都是疤，哪来什么光亮啊，可能是我太困了眼花了吧。强烈的倦意由不得她多思考，倒头就睡。
几小时过后，怡可露从睡梦中醒来，已是夕阳西下，阳光片片洒在依然在沉睡中阳天雪白的床单上，被怡可露的影子挡住些许，斑斑驳驳。怡可露站起身来，惬意地撑了一个懒腰，恍惚间，她突然瞥到弟弟脸上的烧伤居然好了，粉嫩的新肉已经长出，床上零零散散的有一些掉下的伤疤碎片，这……
几秒后，怡可露反应过来，顿时喜出望外，虽说她猜不出弟弟异常的恢复的原因，也不打算多想，只要弟弟可以恢复过来，她就心满意足了。
阳天的恢复出人意料，他的身躯像在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重置一般，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五天后，他的肉身就全部恢复了。怡可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草草地忽悠了弟弟，告诉他烧伤就是恢复的这么快，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弟弟既康复了，又不用麻烦医生太久。又是一天的夕阳，姐弟俩告别了医生，出了医院。怡可露觉得，那天的夕阳，很美。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其照耀下缓缓走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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