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竹之歌》——石头的夏天

第一章 故事之始

天上下着雨，不时传来阵阵雷声，一辆辆马车在雨中前行，天气实在恶劣。

“废物，竟然出现这样的差错，连什么天气都不知道，要你等何用。”一男子骑着马，对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咆哮道。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敢抬头，只好回到：“公子息怒，安排行程的大管事已经自尽了，小的已经派人往前面打探，应该快回来了。”

就在黑衣人说话间，又一个黑衣人过来：“报。”

“又有何事！”说话中带着不耐烦，吓的黑衣人直哆嗦，索性，大雨模糊了人的感官，倒也没人在意。

“禀公子，后面马车车抽断了两根，人实在装不下了，可否……”

“这点小事也要问我，平时怎么做就这么做，都是废物。”

黑衣人看了看旁边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此刻，最先跪下的黑衣人也回头，给了一个眼色。

“好的，小的知错，小的明白，小的这就下去。”

“你先起来，跪在地上，雨太大，要本公子说话都要大声，破坏本公子形象。”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心中想“就你这个粗人，还装文雅，刚才咆哮的是死去的老管事的不成?，可怜的老管事，就是因为你才启程的，为了罪责不受牵连，大家倒也是受了他的恩了。”

当然，心中想什么也完全不敢表现出来，漠然着脸，大声说道“谢少主。”

就在起来的瞬间，便看到一匹快马从远方接近，只一会儿，就到眼前，“报公子，姜统领。”马上男子装作儒雅点了点头，看到此状，接着答道：“前方不远处就有避雨处，骑马不到半个时辰。”

听闻此话，马上的青年男子一喜，对旁边的姜统领说道：“我先去，你也快点跟上，你前面带路。”

“是”两个黑衣人同时回到道。

此刻另一边，首先回去的那个黑衣人走到同伴前，说道“公子和统领吩咐，按平日的来，把那些快死的都扔下马车，先仅好的来。”

一旁，两个小孩围着一个更加大一点的孩子，只是样子快不行了。

“小莫，我妹妹今后就有你照顾一下，不要让其他人欺负她。”

名叫小莫的孩子长得俊俏，只是身子比平常的孩子还要瘦弱。“叶大哥放心，冰儿我一定会像你保护我们两个一样保护她。”

“哥哥！哥哥一定没事的。”一个小女孩抱着地上男孩子的手，脸上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整个脸都纠结在一起，惹人心酸，但是又有何人会在乎呢。

就在说话间，几个黑衣人过来了，其中一个一把抓住了冰儿的手：“你给我上去。”

冰儿怎么会撒手，只能边哭边死死拽住哥哥的手。

黑衣人也不耐烦，冰儿岂是黑衣人对手，一把被拽过，随后黑衣人一脚踢上地上小孩。黑衣男子力气何等之大，仅仅随意一脚，也让地上男孩滚出好几米。

“叶大哥”一旁小男孩一遍喊一遍奔向叶大哥方向。

几个黑衣人依次把在马车附近的孩子抓上马车，最后只剩下稀稀疏疏几个，当黑衣人也来抓小莫的手时，又一个黑衣人过来。

“猴子，已经装不下了，姜统领叫我们快些，这个基本也活不了，不要了吧。”

“真倒霉，遇上这破事，走了。”随手把小莫放开。

小莫听他们要扔下自己，可是他答应叶大哥要好好照顾冰儿的，他只好反身抱住黑衣人的腿：“大人，我很健康的，真的我很健康的，不要丢下我。”

可能受着天气影响，又或是其他原因，黑衣人也搭理小莫，只是作势要把小莫的手扯开。

小莫真的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他知道，也许松开了再也见不到冰儿了，也许，答应叶大哥的事情再也做不到了，黑衣人一下子反而没挣开。

“笑什么，这小鬼还有把力气，过来帮忙。”

另一个人走了过来，小莫整个人都抱住了黑衣人的腿，只是觉得后颈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

地上的小莫慢慢的醒了过来，小莫觉得浑身都疼，又没有一点力气。

放眼望去，地上只有满满的车辙痕迹，小莫走到叶大哥身边。

“叶大哥，叶大哥，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小莫晃着他的叶大哥，只是……

小莫把叶大哥拖到不远处一个坑里，里面还有点积水，他只能把他的叶大哥放在这里埋起来，好在下过雨，泥土松软。

“叶大哥，我一定会找到冰儿的，一定的，只是，叶大哥我现在好饿，我怕我走不了多远，我要找点吃的，吃完我就去找，好吗？”

小莫晃悠悠的起身，他看了，他是剩下几个里面唯一活下来的，他现在希望当初比现在自己强壮一点，也许，他就不会被剩下，也许，当初他少吃点，叶大哥就能活下来，也许就不一样了。只是，现在他要保护冰儿了。

他往地势低的地方走，无论是水里的小鱼，或是岸上的浆果，遇到，他就能活下来。

只是，走啊走，小莫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好远，周围已经变成了竹林，可是他还是没看见吃的，小莫饿的不行了，他想刨出竹子的根，也许吃了就有力气了，可这根好坚固，紧紧缠绕在一起，他弄不断。

就在小莫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小莫听到了琴声，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但他只能向着声音的方向去。

一步又一步，最终，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小亭，有个白衣人在弹琴，但是他太累了，他喊不出话，说不出声，然后，眼前一黑。他终于到了极限，小莫倒下了，压倒了身边的草。

小莫不知道的事，他倒下的时候，空旷幽谷的琴音不和谐的停顿了一下。

作为缥缈峰掌门底下三弟子，落枫也算是个名人，离开师门已经有快一年了，昨夜雨停了，今天看见这满山翠竹，其中正好有个亭子，便有了兴致，拿出琴来，小小抒发情怀，没想到，曲意正浓时，突然冒出一个小家伙，虽然一年来见得多了，但是，如果不管，必死在他眼前。

想他落枫虽然不算好人但是更不是坏人，此处就他一人，或许，这就是师傅说的“缘”。

第二章 拜师

小莫睁开厚重的眼帘，实在是想在把眼睛闭上，可是，他耳边有句话，一直萦绕不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什么处境，但是他想知道冰儿的下落，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落枫本就关注小莫的情况，只当小莫一醒，便知道了，但他更知道小莫很是虚弱，估计还要修养一阵子。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挣扎着要起来，真是胡闹。

而小莫则是另一个感受，只觉得眼前光线黯淡了些，一个如玉般的公子站在眼前，好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这位哥哥我还活着吗？”

白衣男子笑了笑：“不要叫我哥哥，我做你祖爷爷也够了，叫我落先生吧。”

小莫看着眼前的男子，恭恭敬敬的跪下：“落先生，小莫有事相求，求落先生帮我。”

落枫倒也没觉得惊讶，小小家伙必然有因，否则一人怎么会独自在外。

“小家伙你知道跪下的含义吗？不过我救你一命，倒也受得起，先起来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小莫感觉自身不受控制竟然起来了，小莫急忙道：“先生帮我！”

“放心，我落枫救你，就结了“缘”，你的事我尽量帮你。”

小莫一听心便放了下来，只觉得浑身一松，便又昏了过去。

落枫见状挥了一下手，不知怎么的，小莫便落在床上了。落枫帮忙盖了被子，便出去了。

小莫昏昏沉沉，感觉醒来几次，又还不知道什么回事又睡了过去，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

“你醒啦，身体好多了吧，我托师门道友给你送了一颗药，要不估计你还要睡。”

“落先生，多久了？我还要照顾冰儿。我还要”

小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落先生打断了：“我在你最开始昏迷的时候，就随着你的来的地方找到了你几个同伴，我已经把他们都安葬了。”落先生说的有点沉重。

“不是的落先生，我又一个需要用生命保护的人，她叫冰儿，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我答应他哥哥，要照顾她的。先生能帮我找到冰儿吗？”

“哦，是这样啊，不过你知道现在过去多久了？”

落枫看见小莫一脸期待又困惑的样子，便又说道：“从刚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你身上原来除了衣服也没有其他东西，况且衣服也不能穿，早就扔了。找人很难。”

看见小莫失望的样子，落枫突然来一个：“如果你遇到二师兄就好了。”

小莫顿时精神一下：“落先生的二师兄难道能找到冰儿吗？”

“不能，只是有二师兄在，你会早点醒过来，也许能有希望。”

小莫知道，非亲非故，落先生能帮他已经很好了，便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或许，他和冰儿再也见不到了。

落枫也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只是默默离开，他觉得他也尽力了，只是为了小家伙，求助师门，历练已经结束了，该回去了。

第二天，小莫早早起来，而落先生也起来了，似乎是在打坐。

小莫见状，恭敬的说道：“莫先生好。”

“起来了，身体怎么样？”

“谢谢莫先生了，只是我答应叶大哥照顾冰儿，如今叶大哥去了，冰儿下落不明，我定是要找到他的。”

“哦，是么，那我问你，你可知何处找。”

“沿着路，那么多人的车队，定会有消息，即使过了半个月。”小莫很坚定。

“不错，有点小聪明，可是我今天就要动身回门派了，你可知道原因。”落枫轻笑带有意思无奈，又接着说道：“况且我敢保证，你定找不到，况且即使找到了，你能保护你的朋友吗？”

小莫沉默不语。他忽然明白些什么，看着落先生笃定的样子，他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冰儿的事情暂时要放下了，他现在没有能力去找冰儿和照顾冰儿，他需要能力，低头不语的小莫抬起头，眼神变的坚定。

只是瞬间便跪下，这次小莫又轻易的跪下来，在落先生面前。

“落先生，小莫虽年少，但是知道有恩报恩，知道先生不喜下跪，可是小莫想求您，只能如此。”

“何事？落先生故作不解。”

“落先生并非凡俗之人，小莫恳请先生收归门下。”

落先生再次打量了小莫一下“不错不错，你我确实有“缘”，不过你既想如我门下，我需当知你凡俗情况，你可知家在哪？”

“小莫三岁就已经被人掳走，不知家在何方。”

“你怎么知道你岁数的？”

“叶大哥知道我好像有块锁被拿走了，上面有我的出生和姓名。”

“你知道自己名字？”落枫知道小莫的年龄，却还真不知道叫什么。

“叶大哥只知道我姓莫，名字的字当年掳走我的人不认识，没读出来，所以叶大哥也不知道。叶大哥是这样告诉我的。”

落枫满脑子黑线，是你名字太难了，还是说掳走你的太没文化，不过想想也是，那帮人中，估计能认识字，也算是有文化了，字认全了，却也要求太高了。

落枫沉吟了一下，略作思考：“你我相识竹林，就叫你一声莫竹，你看如何。”

“小莫不知父母，如今有了师父，师父便是父母，小莫以后就是莫竹了。”

“好好好。”落枫连说三个好字，可见其心情愉快。

“为师知道你，你却不知为师可不行，你记住，为师是缥缈峰掌门底下第三弟子落枫，你有两个师伯，一个师叔，你是为师首席弟子，其他的日后再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莫，不，现在是莫竹了。“弟子明白。”莫竹答道。

“好的，既然如此，此地不宜久滞，你我收拾一下，即日出发。”

“听师傅安排。”

“好的，你先下去吧。”

“是”莫竹起身退去。

莫竹离开后，落枫也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要知道，虽然他已有一百多岁了，可是收徒弟还是第一次了，估计回了宗派可能还要来一便，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当师傅，就已经是别人的师傅了。

“缘”啊。落枫默默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