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攻天下》： 漫晨书阁

第一章 漫晨书阁

太阳初升，晨曦漫漫，云烟缥缈，又是美好的一天开始。

大卫国石塘城，西北的一个商业重镇，是内陆货物通往北疆的重要中枢之地。由于石塘城占此便通之利，城中商贾云集，来往货物贸易十分的繁忙。

说起白府算是石塘城的一家大户，整个宅院共有五重门之多，虽与顶尖商贾之家的六重门七重门的宅院相比稍微差点，但也算是不错了。

白府宅院内，绿树成荫花香幽兰，红砖绿瓦交相掩映，亭台楼阁层层叠叠，置身其中，犹如走入了一幅悠然其乐，美不胜收的画卷。

在宅院北边有一池青绿的碧水荷塘，一座尖塔式的楼阁如娴静的少女般矗立在荷塘边，门匾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此为静书阁。

此时书阁中有一矍铄的老头和一个约摸二十左右的少年，还有一案两蒲团，几许书案而已。

老头两鬓斑白，眼光卓著，一瘤雪白的胡须颇为显眼，这也是老头最自傲的本钱，每当授课高兴之时，老头常常手抚胡须，抬头仰望，显得无比的自得渊博。

少年长相普普通通，衣着虽无比的华丽却完全衬不出哪种高贵之态，气质上也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略显稚嫩的脸上刻着腼腆的笑容，眼睛里充溢着期许和懵懂。

此时，只听老头朗朗上口的开始讲课。

“徒儿，今天我们不讲四书五经，也不谈纲常伦理，今天我们学习一下观想之术如何。”

“师父，何为观想之术啊？”白羽疑惑的看着老师，不明所以。

“徒儿莫急，听为师慢慢的道来。”

老头一改往日的和蔼之色，把书本往案台一放，一摆衣袖威严的说道；“所谓观想既乃观心，观想一个人形象，动态，则可以得知此人思想，如果念力足够，可以有他心通。”

说道这，老头看了一眼白羽，见白羽认真的样子，会心的点了点头，接着继续讲道。

“何为念力，念力就是观想时的清晰度，比如观想一个画像，想了这个，忘了那个，只能观想一个轮廓，或者明灭不定，这都是念力不足的表现。

而念力越足，则观想越快。观想成功的标志就是一念之间能在心中将观想对象想象的清清楚楚，真实不虚。

观想的次第，首先观落日，成功后观水，观水变为冰，观琉璃地面，琉璃地面上观七宝树。观想成功后有轻安、温暖、气动或见光、见影等现象。”

“总的来说观想即为修心，也既修炼你的心海，此空间既可构建世界，也可感知万物细语，是我天机派的修炼根基。徒儿为师的话你记住了吗。”

说完，白发老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羽。

虽然听的认真，但实在太过晦涩难懂，此时白羽一脸的懵懂，突然遇到一本严肃对自己讲课的老师反而有些不习惯。

也不知老师为何突然说出这番不着边际的话来，还如此的郑重其事。按道理以前老师每天都不着调的样子，偶尔还讲些荤笑话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反常。

白羽感叹道，这可不是老师的正确打开方式啊，但此时也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没说懂还是不懂。

见白羽茫然的样子，老头深邃的眼睛里透着些许无奈，可还是认真的说道；“只要死死的背下来就好，以后你再慢慢得理解吧，但这些话切记不可告知外人，待会我再教你观想的窍门。”

“嗯，老师我知道，您要我保密的事情我从不告诉任何人。”

徒儿的秉性自己是知道的，老头欣慰的点了点头；“徒儿，现在坐到前面的蒲团上来。”

“哦。”白羽听从老头的安排赶忙起身照做。

等白羽盘腿坐下，老头紧随坐在了白羽对面。

“闭上眼睛，放松心神。”

“看到什么了吗？”老头接着问道。

“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啊。”白羽回答。

“继续保持，什么也不要想，保持空明的状态。”接着老头说出了一大段心法口诀，手把手教白羽如何运气，如何呼吸。

见白羽渐渐上路，一呼一吸有模有样。老头脸色微颤了两下，然后深深呼出了口气，口里连连轻声念道，“罢了罢了。”

“师父，什么事情罢了。”

“没什么，不用多想，继续保持状态，把眼睛闭好。”说完老头脸色突然一变，一时怒目圆睁，原本温和的样子一下子无比的郑重起来，随后右手捏成剑指，迅疾的点在了白羽的额头之上。

只见房间内一时无风自动，两人的衣衫劲荡，书案齐飞，从白羽的额头上亮起了一阵阵光晕，慢慢的向外扩散开，整个房间里氤氲一片。

“啊！师父，这是怎么了？”白羽感觉大脑一阵天悬地转，鼓胀难受，无比痛苦的嘶吼着，想挣脱开却发觉被施法了一般死死的定住了。

白羽痛苦的大吼，“师父，师父，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快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老头不为所动的继续施为，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再忍耐会，我也是为你好，忍不了这一时痛苦，以后如何有所作为。”

白羽听后只能咬牙坚持，只是头上斗大的汗水不断流出，浑身已是湿透。

没过多久，白羽脸色一僵直接昏迷了过去，此时以白羽身体为中心光芒阵阵，位于太阳穴处的肌肉不停的微颤，隐隐的凹陷了下去。

此时正处关键时刻，老头一头白发劲舞，面颤肌抖，样貌极其狰狞，一身内力正不遗余力的灌输而出。为了打通白羽的天灵通道，老头已经顾不了其他了，完全是在赌命施为。

待白羽的太阳穴处近乎凹陷成涡斗一样的星云状时，老头突然张嘴，一颗纯净如琉璃般的玉珠从他口里吐出，随后缓缓的升起，旋转，一缕缕圣洁的荧光不断挥洒，简直让人心乱神迷。

老头炙热的看着心念石，眼前风云变幻，想起过往的一幕幕，懵懂的童年，奋发不止的青年，豪情的壮年，孤寂的老年，一段段情，走过的一段段路，一个个动人的面孔不断浮现。

老人无声的落下两行老泪，天命也，乃人力不可为，自己所剩无几的寿命也该是画上句号了。这颗给自己带来无上荣耀的心念石，在结束这段旅程后也该寻找它新的归属了。

老人泪悲不已并大声的疾呼；“斗转乾坤，术星移位。”随即抬手一招，将心念石握在手心，一掌拍入了白羽的天灵之中。

一丝血光隐没，玉珠瞬间消失于白羽额头，白羽虽然昏迷，身体仍然颤抖不停，仿佛身体受了莫大的巨变。

以无比高深的内力打通人体天灵穴，老头平身也是第一次做，此时耗尽了无上内力终于功成，也算是欣慰了。

老头已是油尽灯枯，原本红润脸上堆积上了密密麻麻的褶皱，苍暮之色尽显，老头仿佛对自身的消耗看的很淡，剑指仍然点在白羽额头处给白羽输入内力疏通经脉，同时也在慢慢的抹平白羽太阳穴处的创伤。

直至老头慢慢的不舍的合上那片眼帘，双手无力的慢慢的松软的垂下，阁楼内渐渐归于平静。

白羽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童年，重新过了一回无忧无虑的生活，梦到了心中刻苦铭心的暗恋，感受了一次次被嫌弃的心痛，梦到了自己突然出现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不断的进行疯狂的厮杀。这一切都来的这么真实。

在睡梦中，白羽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轮回，也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沉淀，洗礼，最后终于慢慢的苏醒过来。

眼眸打开，只见阁楼内案台倾覆，笔墨飞洒，书卷齐飞，到处都狼藉一片。师父佝偻着身子歪着头坐着，苍白的眉羽下眼帘紧紧的闭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白羽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却不见回应，心想，师父睡得真死，不禁伸手轻轻摇晃，却不想老头不仅没醒来，身子还止不住侧倒，白羽赶紧双手将老头的身子搂住，入怀老头身子已是冰冷僵硬。

“这，这，怎么会这样！”

白羽吓得冷汗直冒，一时不敢相信的看着怀中的老头，两行泪水殇殇落下。

“师父啊师父！您，您怎么就去了啊。”白羽回想起三年前老头腰杆笔直，仙风道骨似得出现在白家庄院门口，向家父提出不计报酬和待遇，免费教学自己时的模样，那时是多么的精神和健谈，可是现在却阴阳两隔，旧人已成往事。

白羽自小不太聪明，少不了别人的捉弄和排斥，师父却毫不介意的传师授道，对自己尽心竭力，可谓是亦师亦友，想到师父的好，白羽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不久，白家庄院都知道了白羽哪便宜师父逝去的消息，白庄主心念老头为儿子辛劳一场，也不假吝啬，大肆操办了老头的后事。

过了半月有余，白羽也渐渐的从老头逝去的悲痛中缓过来，只是这段时间不时的做梦，每次都会梦到一座巨大的宫殿上闪耀着一颗璀璨的明珠，仿佛皇冠一般夺目，牵引着自己的心神前进，沉沦，最终又一身热汗的从梦中惊醒。

我这是怎么了，白羽心神不宁的坐床而起，不知所以得乱想。白羽并不知道自己天灵已通，师父还将本命石融入了自身天灵中，已是具有莫大的心术之力，只是白羽这段时间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发觉而已。

第二章 初露峥嵘

早早醒来，服侍起居的丫鬟青柳已经打好了热水过来开始帮白羽洗漱更衣。

青柳常年一身青色衣裙，面容端庄秀丽，也算是白府比较标志的丫鬟，年纪比白羽大几岁，服侍白羽已经有些年头了。只是今天看上去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一直低着头不太敢抬眼看人，似乎有什么难过的心事。

白羽从青柳手上接过热乎的毛巾，把脸擦了擦，心里想昨天青柳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只是想了一会，脑中凭空一道念头突然闪过，白羽顿时浑身激灵的一抖，整个人愣着不动了，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见一条无形的像气流一般的能量丝线突然出现在自己与青柳之间，从自己的大脑这段连接着青柳的心脏，一个个像蝌蚪般的符号在丝线上不断跳动，随后传输进自己的大脑。

此时在白羽的大脑内清晰的盘绕着一段话，“大娘昨晚把我叫去，要将我许配给她侄子做妾，可是我心不愿啊，我该怎么办。

原来昨晚府邸家宴，青柳作为侍应的丫鬟，在宴席出入时被大娘的侄子秋千水一眼相中，并向大娘流露出了纳小妾的心思，因此才有如此一出。

白羽一时怔住了，明明青柳没有言语，自己怎么就窥视了青柳心里的想法，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就如师父说的知他人心，自己怎么糊里糊涂的就有了这种能力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白羽立马问道；“青柳，是不是大娘威逼你了，让你给他侄子做妾？”

“公子怎么知道！”青柳哑然失色的看着白羽，按道理白羽没有参加昨晚宴席，自己也没透口风，大娘更不可能知会他，怎么羽公子就知道了这事。

白羽观青柳神色，知道自己所言非虚，一时不禁惊奇，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有了感知别人心思的能力了呢！想想就不可思议。

难道是哪天师父对自己做了什么才让自己变成这样，想想那天不同寻常的现象，白羽确信定是师父让自己脱胎换骨了，师父啊，师父，您对徒儿可真是好啊。

只是现在也没空多想其他，青柳尽心服侍自己这么多年，是跟自己最亲近的人，此时她有过不去的坎，自己绝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以大娘哪侄子的德行，不仅肥得像头猪不说，而且还毫无见地学识，除了仗着家里有钱干沾花惹草的事情外可以说一无是处，现在已有六房姨太了还不满足，此时还把魔爪伸向了青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得逞。

“青柳，我这就去跟我父亲说说，让父亲制止这事，绝不让哪他们得逞。”白羽觉得父亲还是挺疼爱自己的，所以才有这份自信。

“公子，公子不可，其实不怨大娘，都是我的命不好，奴婢不敢牵连公子。”

青柳心知白羽懦弱惯了，虽贵为公子却没有相应的地位，在白府其实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尤其这件事是权势十足的大娘做出的决定，一般人根本不敢多言，如果因自己害羽公子被大娘责骂，报复，自己良心难安。

本来以白羽原来的秉性是不太敢管这种事情的，可是现在却表现的愤慨激昂，绝不妥协的样子。可能连白羽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心性大变样了，已不是原来哪个懦弱胆小的白羽了。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不久前白羽被他的老师点化之后，户抠天灵已通，整个人已脱胎换骨，思维和逻辑能力都得到了大大的加强，连同看问题的想法和深度与以前有了云泥之别，只是白羽一时还不明白原因而已。

“青柳，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妥善解决的，你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说完，白羽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大步而去，背影虽然孑然单薄，可一时却在青柳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影子，久久不能平静。

见白羽已走远了，看不见了，青柳一时又不安起来，内心煎熬无比。

“羽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如此的坚定和果敢，这哪里还是哪个懵懂的孩子！而且羽公子似乎住在我心里似得，有些自己想说没说出来的话，羽公子似乎都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吧。”

因缅怀老师的离世，白羽已经有十来天没有出自己的庭院了，此时突然走出，好多遇到的下人一时感觉既奇怪又陌生，有些不自然的感觉，当然他们也顶多只是多看了两眼也就不再关注，对于一个白府可有可无的少爷，这些下人除了不轻易得罪外也并不会给多好的脸色看，几乎都是照面而过，连一声问候也没有。

按说白家有三个公子，大公子白定安年少持重，已是家里预定的接班人，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帮家父料理生意上的事情，在白家的地位可以算是如日中天，说是一呼百应也不为过。

二公子白刚自小拜入城里的铁拳门下，修习铁拳门的横练功夫，一身武艺过人，出师后被举荐军中任职，现已官居校尉，在小小的石塘城已算是了不起的大官了。

最可怜的就是三公子白羽，平日懵懵懂懂的，话不多，也不会察言观色，巴结长辈，在白家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形似一个透明人，显得有些可有可无。

“这白痴，走这么快干甚，急着去投胎吗！”一位家丁突然冒出来，没注意被急色匆匆的白羽撞了个趔趄。家丁一见是白羽，心里暗自咒骂，不悦的瞟了白羽一眼，打算就此转身离去。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白羽扭身一把抓住这个壮硕家丁的肩膀，言辞威严的逼视道。

“啊？三公子，什么事？我不知道啊！”家丁装傻充愣，毫无心里压力。

“我清楚的听到，你说我是白痴是吧，还咒我急着去投胎。你以为我没听到吗！”白羽一字一句，字字有力的问道。

“三公子，这，这。”

家丁突然冷汗直冒，即使心里再看不起白羽，此时也不敢忤逆说出冒犯主家的话来。

家丁心里想到，自己明明刚才只是心里默念了几句埋怨的坏话而已，这三公子怎么就听到了，莫非见鬼了不成，又或者自己真的不小心把这话说出口来了。

家丁想到这赶紧死死的捂住了嘴巴，应该就是这样，自己不小心把怨念说出口了，家丁恍惚的确认道，不然可就说不通道理了。

看来这三公子别的不行，听力却是极好的，我得赶快把这消息告诉大家，免得大家背后再说三公子坏话时被听到，家丁如此想到。

白羽心里隐隐暗笑家丁的这番内心独白，自己可是一句不落的听在心里，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太过懦弱了，连这些家丁下人都心里如此腹诽编排自己，今天如果不好好的杀下他们的威风，以后还不得骑到自己头上来撒野。

“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刚才骂我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去向宗祠禀明，让他们来管教管教你，就因为我不小心撞到你，你就说出这番诅咒的话来，后果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公子，公子，小人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怪小子嘴欠，不是东西，您就饶过我这次吧，要打要骂都行，您千万别告宗祠哪去啊，不然小的可就完了。”

家丁此时可是真的急了，一脸凄凉不住的求饶，还使劲哐哐的直扇自己的大耳光，嘴都抽肿了却不敢停手，模样凄惨无比。

家丁心里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如果被宗祠那帮大老爷听到了的后果，尽管白羽是白府最不顶用的废材少爷，可毕竟还是他白庆元嫡出的儿子，在这社会，最是忌讳奴才以下犯上冒犯主子，如果坐实了罪状，少不了被浸猪笼或被乱棍打死。

白羽也不想欺人太甚了，这家丁也是苦命人，稍微惩戒一下也就算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让这些下人守好规矩，立立威风，让他们对自己有应有的尊重，不要对自己太过随意了。

此时还有好几个下人在不远处观望这里的情况，对这边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虽然好奇平时牛逼哄哄的崔虎子为什么会在白羽面前自扇耳光，却并不敢走近过来问话。

白羽心里听到了远处一些议论声也没在意，他们无非是说，“那是三公子在罚崔虎子打耳光吗，今天三公子是中了邪吧，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起来，看崔虎子的惨状，看来以后得注意了，千万别落什么把柄在三公子手上了，不然后果可就惨了。”

“看来人不可貌相啊，以前可没看出来三公子还有如此犀利的一面，说三公子傻，没出息的人以后可得注意小心了。”

………

白羽觉得崔虎子受到的惩罚也差不多了，抬手叫他停了下来。

“以后说话可得给我睁大了招子再说，在这院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我一头的。”

“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多谢三公子饶恕了小子。”崔虎子感恩涕零的回道，头躬的很低，不敢抬眼看着白羽。

白羽也没再听到崔虎子心里再腹诽咒骂自己，看来崔虎子也是真心害怕了，心里尽想着以后得管好自己的这张臭嘴，不再背后嚼主子的舌根了。

事了，白羽狠狠的瞪了远处哪些家丁一眼，直接转身离去，哪些在远处观望的家丁只觉得心里突然一哆嗦，被白羽那道眼神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